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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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年夏蓓丽拿他当备胎,从头到尾没动真感情,现在只视作工具,也打算长话短说。
  “刚才曾淑琴来公司找我,恰巧遇到贺阳了,你认识那个年轻人吧,听曾淑琴说他是小爽的男朋友,两个人交往了十年。”
  洪万好大吃一惊,好奇她和贺阳的瓜葛,转过头说:“是啊,那衰仔是二妹的高中同学,他们从高一就开始交往了,怎么,你认识他?他怎么会去你们公司?”
  他设想贺阳大概是去福满堂求职的,听说正和姜秀娜交往,不胜诧讶:“贺阳在加拿大傍上阔小姐才甩了二妹,这么说那小三就是你们家娜娜了?”
  夏蓓丽不悦:“娜娜也是受害者,她被贺阳骗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第三者。”
  洪万好和她有仇,却没想过迁怒孩子,对姜秀娜不存成见,姑且相信这一说法,问她打算怎么办。
  夏蓓丽这次没让他失望,说已辞退贺阳,不许女儿再同他来往。
  “你替我好好安慰小爽,如果贺阳去骚扰她,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替她解决。”
  洪万好认为她没资格做洪爽的母亲,闻言气恼:“这事不劳你操心,姓贺的敢再来,我就打断他的腿!”
  他永远像一头不开化的蠢牛,提不出聪明见解,夏蓓丽任意鄙薄道:“你算了吧,现在是法治社会,打人要犯法的,到时解决不了问题还会惹一堆麻烦连累小爽。”
  洪万好被前妻践踏几十年,今日自尊心再度沦为她的擦脚布,不由得勃然大怒。
  “你就是说我没本事嘛,我再没本事也把两个女儿好好养大了,不像你,什么时候尽过当妈的责任?连二妹被人骗了都不知道,还把骗子当女婿,你自己说对不对得起她!”
  夏蓓丽正愁没地方撒火,不客气地接纳这只免费派送的出气筒。
  “你还好意思怨我,是你窜通你老妈还有曾淑琴霸占小爽,不许我接近她,还向她灌输仇恨观念。这二十多年我受了多少委屈?每次想报复都是看在小爽份上才拼命忍住!”
  “就算二妹的情况像你说的那样,但大妹不是啊,我们离婚后她很想念你,一直盼着你去看她,可你是怎么对她的?你对她不闻不问,连她的婚礼都不来参加!她生孩子你也没去看过她,每个知道这些事的人都骂你狠心!”
  夏蓓丽对大女儿疏于关心,但提起来并不心虚,咄咄反斥:“是啊,我是不喜欢小悦,谁让她那么像你,我一看见就讨厌。可关键时候我也没有不管她啊,她结婚买房子,一大半的钱是我出的,琳琳出生我包了二十万红包。还有她老公找工作,给公公婆婆盖新房,这些事都是我在出力,你不能因为事后功劳全算在你头上,就不承认我的付出吧!”
  洪悦买婚房、结婚、生孩子、给婆家筑屋,几项开销高达三百万,只靠洪万好断断办不到,每次都是夏蓓丽主动暗中资助,还帮他编谎话做假账瞒骗家里人。
  洪万好为了女儿的幸福,情愿放弃脸面骨气接受前妻的经济援助,此刻被她当做洗白理由登时无言以对。
  夏蓓丽为洪爽受辱一事心烦,想尽情拿他消火,刁钻训斥道:“你这人向来糊涂,活到这把岁数还不会看人。两个女儿被人欺负都是你造成的。看看小悦、小爽找的对象,一个比一个差劲。我照顾不到她们,你这个做爸爸的就该替她们把关,黄丹云、贺阳这种一看就不是好货的人怎么能放他们进门?你那两只眼睛生来不是当摆设的,我拜托你把它们擦亮点,别好的坏的都分不清!”
  她恣睢无忌地戳洪万好脊梁骨,自信他不敢反抗。
  洪万好底细被她摸透,双拳捏到接近骨折,却只敢在脑子里幻想掀桌子的画面。
  气氛压抑到极点时,雅间的门被人踢开,弟弟洪万和闯进来。
  “你这个淫、妇还这么凶啊,在外面都听见你骂人,我大哥都跟你离婚了,你怎么还来欺负他?真当我们洪家人全死光了!?”
  他抬起右臂,食指笔直地朝夏蓓丽戳来。
  夏蓓丽起身躲避,怒容满面,灵巧的嘴却紧紧闭上了。
  “阿和你别冲动!”
  洪万好拦住洪万和,他已从母亲那儿得知弟弟上个月秘密返乡,在鸿运大排档上班,兄弟俩约好抽空聚一聚,没想到先在这尴尬场合碰面。
  今天洪万和休假,到这家茶楼见朋友,刚才路过这个雅间,恰好听到夏蓓丽骂人。觉得声音耳熟,透过门缝偷窥,见受辱者是哥哥,立马火冒三丈地冲进来找败家娘们算账。
  被洪万好劝阻便跺脚气嚷:“大哥,你被这婆娘欺负大半辈子,现在怎么还受她的气?我看了都替你急啊!”
  夏蓓丽胆色过人,唯独见到洪万和心发虚,拿起提包急急往外走,被对头拦住。
  洪万和指着她的鼻子厉色呵斥:“淫、妇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以后离我家里人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守信用,把你以前做的丑事全抖出来!”
  夏蓓丽的定力裂缝,撑不起怨毒的神气,低头匆匆走了。
  洪万好压力骤减,拍拍弟弟肩膀,松快道:“还是你治得住她,这女人对谁都凶巴巴,一见你就吓跑了。”
  洪万和怒犹未平道:“糯米治木虱,一物降一物嘛,我手里有她的把柄,就是二妹那件事……”
  他不慎说漏嘴,被洪万好虎脸打断。
  “你跟我发过誓一辈子不提这事的!”
  洪万和忙连连拍嘴巴,笃定保证:“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过,连老妈都不知道。”
  “那就好。”
  洪万好恢复和蔼,拉弟弟坐下,仔细关心他的近况。
  洪万和反过来打听刚才他和夏蓓丽的冲突,听说矛盾主角是贺阳,复又光火。
  “我前不久才教训过那个扑街仔,被二妹劝住了,原来他劈腿的就是夏蓓丽和姜开源的女儿啊,这真是恶有恶报。夏蓓丽以前当小三,现在女儿也当小三,最好被渣男搞大肚子结婚,将来连公司也被渣男搞破产!”
  他详细叙述了上次在鸿运大排档殴打贺阳的经过,听得洪万好意犹未尽,接连捶桌,恨不得亲自出手揍几拳。心想:夏蓓丽再下作,对女儿总是真心的,绝不会原谅玩弄她的骗子。姓贺的西洋镜拆穿,定然攀不成高枝,看这个黑心豆沙包失败,自家人总算能解解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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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曾淑琴的诅咒似乎生效了,当晚姜秀娜为袒护男友在家与母亲激烈冲突。
  狡猾的贺阳抢先向姜秀娜自首认罪,煽动如簧巧舌来了一通移花接木,混淆视听的狡辩。说他以前真心喜欢过洪爽,相处日久发现双方性格、观念差异太大。洪爽过日子浑浑噩噩,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对待工作,想让他独自承担未来的压力。
  他受不了这种缺乏独立精神的绣花枕头,就算没遇到姜秀娜,这段关系也早已名存实亡。没跟姜秀娜坦白,是怕这件事阻碍他们的恋情,要是当初她知道他还没和洪爽正式分手,就不会接受他了……
  人的判断力常受感情左右,“仇人的仇人是朋友”这一片面逻辑最易影响思辨。
  姜秀娜对洪爽有着天然的敌意和厌恶,能通过贺阳打败对方,胜利的快感便消除了半数以上的责怨,还觉得他给出的理由很正当。
  我和洪爽的条件有天壤之别,任何事都讲优胜劣汰,贺阳不过做了正确选择,也已经坚决地跟洪爽分手了,不该再受苛怪。
  恶人靠卑鄙手段跻身上流,之后必定给自己镀个金身以便站稳脚跟,也力求让后代一出生就符合高阶层标准,从小对他们施行正统的精英教育。为保持自身形象,平时玩转的偏门野路子统统藏着掖着,生怕孩子们知晓,遑论言传身教。
  夏蓓丽秉承这一思路教育子女,儿子近乎完美,女儿有所不及,却也达到了大家闺秀水准。可是现在她深悔对姜秀娜教导不足,没为她深入剖析人性,解读世事,才导致她对人心的黑暗面认识不足,被男人的鬼话迷惑。
  “娜娜,你别犯傻了,就算贺阳甩的不是你二姐,这种势利眼的男人也不能要。他看上的是姜家的财富地位,不是你这个人,跟他在一起你会被利用,会吃大亏的。”
  她耐心向女儿讲道理,怎知姜秀丽也有一肚子道理和她分剖,忿忿道:
  “妈妈,贺阳没和前女友分手就跟我交往是他不对,这点他已经向我认错了,站在他的角度讲我也能理解。当时我们刚认识,我对他有好感,但还没想过恋爱,假如知道他有女朋友一定会和他保持距离。他想追求我,当然需要隐瞒,这是人之常情。那时他虽然还没和洪爽正式分手,但两个人离得那么远,已经一年没见面,和分手也没区别了,并不存在脚踏两条船的现象。再有,我不认为贺阳喜欢我仅仅因为看上我的家境,我在国外很低调,没几个人知道我的真实背景,跟我玩得好的女伴都是富二代,我并不是她们中间最阔绰的一个。那些女孩子有不少也对贺阳有好感,他是我们学校的高材生,能帮教授批改试卷,还被邀请参加学术讨论会,这是最优秀的学生才能得到的殊荣。总之在多大的华人圈子里他很受瞩目,凭个人条件不难交到有钱的女朋友,甚至不用主动就有一堆人倒追。”
  夏蓓丽听她颇有脱颖而出,沾沾自喜之意,窝火道:“你说这么多是想表示他是被你的个人魅力倾倒才追求你的?”
  她无意中刺伤女儿的自尊,惹得姜秀娜暴跳如雷:“妈妈在讽刺我吗?难道我没有吸引男人的优点?”
  “我不是这个意思……”
  “贺阳在不懂事的年纪会喜欢洪爽那种只有皮相的草包,为什么不能在成熟以后爱上我?我的脸蛋不输洪爽,还比她独立上进,从没想过把嫁人靠男人养当做毕生的事业,贺阳说他最欣赏我这一点!”
  同类知己知彼,夏蓓丽了解贺阳全部套路,对其愤恨倍增,咬牙唾骂:“这人简直坏透了,现在还敢诋毁你二姐。你别听他胡说,你二姐不是那种人!”
  姜秀娜对母亲唯一的芥蒂植根于她对洪爽反常的宠溺,有时看来几与偏爱混淆,就算不是,她也不能容忍一个无能男人所生的废物在母亲心目中与她和哥哥平起平坐,觉得那是对姜家所有人的羞辱。
  洪爽是本次争执中绕不开的点,夏蓓丽为此一再触犯小女儿雷区,最终招来怨怼。
  “妈妈,你为什么老袒护洪爽,只在意她的委屈,不相信我的判断?”
  “我没有……”
  “假如贺阳的前女友不是洪爽,你的反应还会这么大?我看你这么生气,说穿了只是想替洪爽报仇。真搞不懂,她又没跟你生活过,没叫过你一声妈,为什么你对她的感情好像比对我这个跟你朝夕相处的女儿还深?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我很想知道!”
  姜秀娜大小姐脾气爆发,不遏制事态又会闹得鸡犬不宁。
  夏蓓丽顾忌婆婆唐玉芬在家,为防惊动她,想暂行避让,姜开源却在这节骨眼上回来了,去卧室换衣服时听到女儿吵闹,徇声来书房查看。
  “爸爸,你来得正好,我有话问你!”
  姜秀娜挽住父亲手臂,急匆匆道:“一个女人再婚后是不是应该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新家庭,别再管前夫家的事?尤其是对已经断绝关系的前夫家的子女,再藕断丝连,甚至受到侮辱还坚持一厢情愿去亲近,是不是太不自重,太对不起现在的家人了?”
  姜开源猜到母女俩在为洪爽的事争吵,装傻道:“你一向最乖了,今天怎么在爸爸妈妈跟前大吼大叫,谁惹你生气了?”
  “就是那个洪爽啊!那女人不知有什么魔力,让妈妈死心塌地维护她,害我们为她吵了无数回,母女间的感情都出现裂痕了!”
  姜秀娜无视夏蓓丽喝止,趁怒向父亲倾吐郁结。
  可是姜开源并未给予她预期的支持,只搂住哄慰:“当妈的不可能不管自己的孩子,你妈妈想尽母亲的义务是负责任的表现,你应该理解她嘛。我敢说她最疼的始终是你,不可能对别人比对你好,再说你已经比洪家那两个姐姐幸福太多了,犯不着为这个吃醋啊。”
  姜秀娜正要声辩,唐玉芬也被她的尖声引了来,用捏着佛珠的手指着三人质问:“阿丽、娜娜,你们在吵什么啊,搞得我在三楼佛堂都不得清静啊。”
  夏蓓丽忙道歉,岔话扶她下楼吃补品。
  淘气的女儿却偏要生事,当面状告道:“嫲嫲,妈又为了洪爽骂我。”
  父母的眼神警告吓不倒她,反激励她一鼓作气点燃炸\药,拉住唐玉芬说:“上次我带男朋友陪你去烧香,你还记得吧?觉得他怎么样?”
  唐玉芬点头:“你说小贺?他很好啊,人很高很帅,很有礼貌,还买素点心给我吃。”
  见她对贺阳发表好评,姜秀娜再往有利方向引导。
  “我上次还跟你说过,他是多大的高材生,做事勤奋又上进,以后很有前途的。”
  唐玉芬笑眯眯捏捏她的脸蛋:“对,我孙女这么聪明,不会看走眼的。”
  姜秀娜嘟嘴:“他以前和洪爽谈过恋爱,跟我好上后就跟洪爽分手了。洪爽怀恨在心,向妈妈告状,妈妈一贯护着她,这次也想替她出气,不许我再跟贺阳见面。”
  她煽动家里的皇太后,情势顿时风高浪急,夏蓓丽尚未开口,婆婆已怒目相向。
  “阿丽,娜娜说的是真的?你是不是以为我老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夏蓓丽在姜家的地位源自治家有方,其中一大亮点是平衡各方关系,二十多年来装贤惠儿媳哄住唐玉芬,此时也须贯彻画风,恭顺道:“妈,我和开源最看重的人就是你了,一直尽心尽力侍奉,从没对你不尊敬啊。”
  唐玉芬嗔道:“我知道你其他事情都没得挑,只一件不好,老放不下洪家那个扫把星。你公公是怎么死的,不用我提醒你也该记得,那衰女的仇我会记一辈子,死了变鬼都要去缠一缠!”
  她一面挥舞佛珠一面口吐恶言,姜开源也看不下去,忙劝她消气。
  唐玉芬甩开他,继续凶巴巴教训儿媳妇。
  “我是吃斋念佛的人,太歹毒的事做不出来。虽然恨透那衰女,也没想过逼你不认亲骨肉。这些年你去洪家走动,看两个女儿,塞钱也好,送东西也罢,我都睁眼闭眼不过问。我也是当妈的,懂你的心思嘛。可你要是为那个衰女骂我的亲孙女,惹娜娜伤心来讨好衰女,就是往我头上拉屎,我肯定连你一块儿骂!”
  老太婆蛮不讲理,躲避方为上策,夏蓓丽赔笑否认姜秀娜的说法,姜开源也帮腔斥责女儿。
  不料唐玉芬更怒,火势顺风烧到他头上。
  “怎么,连你也帮着外人骂自己的亲女儿?是不是在外面忙昏头了,回家只听老婆吹枕头风,搞得半夜里摘茄子不分老嫩啦!?”
  姜开源苦笑:“妈,明明是你半夜吃黄瓜不分头尾,娜娜一向任性,每次冲动都夸大其词,你听阿丽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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