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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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倌倌观他脸色,心想差不过。
  嘴上却似抹了蜜般甜甜的道:“哎呀,你没看出我是在哄你开心才说那话的?”
  韩暮望着她的目光,顷刻泄.出几丝柔意,却依旧冷着脸道:“油嘴滑舌。”
  你就是口是心非!倌倌心里翻个白眼接话道,可到底不敢当着这尊煞神的面说。
  她起身坐在韩暮身侧的椅子上,趁热打铁的提起方才话口道:“你看,我的病已经好了,人也壮的跟小牛犊子似的,你明日能不能带我去南京?”
  韩暮听到她说小牛犊,他唇角一抽,当真抬眸打量她周身。
  霎时,倌倌便感到一道仿似能穿透她皮肉的炙热目光扫在自己身上,险些要她烤化了。
  想到……两人曾赤.裸想对过,他还真的看过没穿衣裳的她,倌倌的脸“腾”的一下燥透了,她忙将身子朝后缩了缩,羞的磕磕巴巴的道:“……看够了吗?”
  今夜她穿着一袭素雪绢云形千水裙,是宽袖束腰的样式,胸口的峰峦掩在薄薄的衣衫下,轮廓若隐若现,纤腰如柳,没一丝赘肉,细.腰下便是如云的裙摆,整个人娉婷袅娜,美得动人心魄。这是他爱的姑娘,怎么会看够!
  韩暮视线一顿,停在她细.腰上,眸色渐深,声音也变得暗哑:“不够!”
  “……”
  倌倌被他露骨的话刺的心头疾跳,脸上刚消退的热意势如破竹般席卷而来,她捂住滚烫的脸瞪他一眼,起身就要走。
  下一瞬,手腕被他攥.住朝下一扯,她猝不及防朝后仰倒下去,跌入韩暮他怀里。她一惊忙要挣扎着起来,韩暮已长臂一捞将她身子紧紧锢在胸膛和双.腿之间。
  这突兀而来的亲密姿势,令倌倌心头更加慌乱,正要说令他放自己下来,就听到他问一句:“你想去南京做甚么?”
  她一愣,也忘了挣扎,实诚的答话:“我想去找曾和我爹共事的同僚打探打探,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爹案子的蛛丝马迹……还想问问他们……”
  她话音未落,韩暮眉峰一皱,冷声打断她:“不许去!“
  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倌倌不服气的瞪圆一双明眸,气鼓鼓的惊疑道:“为甚么?”
  他自己就是男人,当然深知男人的劣根性,一生追求权色钱,南京布政司那帮官员,早些年的时候他曾打过几次交道,各个在位不谋其政素位裹尸,色利熏心,倌倌找他们会被吃的连骨头渣子也不剩!
  任道非,柳时明都够他烦心的了,她不想她再给他多招惹回来几个男人戳自己心窝子。
  韩暮自然不会同她说这些,只微沉了语气:“南京布政司的案子是圣上钦点,三司受审板上钉钉查的事,那些官员各个避之不及,想要摘干净自己,怎会有空暇时间听你问他们你爹的案子,你去了也不是白去,问不出什么。”
  倌倌也知韩暮说的没错,她去了也是白去,可不死心道:“可我……总要去试试吧?”
  韩暮不悦的掐她脸一下,忽然道:“你爹的案子我已派人去暗访了,你与其去找那些人试试,倒不如求我!”
  倌倌一愣,这才后知后觉的听懂韩暮说了什么。
  这段时日韩暮从未在她面前提起她爹案子的事,她也不敢问他,怕给他压力,毕竟……他能答应帮她爹翻案对她而言,已是天大的喜讯,她不敢奢望他能立即替爹翻案。
  如今夙愿得偿,霎时巨大的狂喜从心头爆溅出来,倌倌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盯着韩暮,找不到任何语言来感激他。
  韩暮眸色一深,不悦道:“怎么?怕我骗你,不相信我替你爹翻案……”
  他话音未落,她已猛地抱住他脖子。
  混杂着感激,激动,哽咽的声音从他脖颈传来:“不是不是!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太高兴了,我没想到有这么快!木三,韩暮……谢谢你,谢谢……”
  一股黏.腻的热意顺着他脖子淌入衣襟里,韩暮心疼的眉峰紧皱,提着她后颈要把人从怀里拽出来安慰。
  倌倌已从他颈窝里抬起头,她喜极而涕的胡乱擦了把泪,对他感激道:“你想让我帮你做甚么,随便提,倌倌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韩暮垂眼,看着睁着亮晶晶眸子的倌倌,视线下移,定在她饱满的樱.唇上,哑声问。
  倌倌重重的点头:“嗯。”
  “亲我一下。”韩暮喉头滚动了下,立马道。
  “……”
  倌倌顿时大囧。
  上次韩暮在密林里亲她后,这几日一直很安分,也没再提向她要“酬劳”的事,她以为他忘了此事,也渐渐忘了。
  如今却是要她主动亲他……
  她还从没主动亲过男人。
  只一刹那,倌倌的脸热燥的如沸水般滚烫。
  “不乐意?”韩暮微沉语气,似不给她做任何心理建设的空暇。
  她忙敛住羞燥,凑上去亲他唇角一下,极快的缩回来,垂着头生若蚊蝇的道:“……好,好了吗?”
  见男人一语不发,倌倌大着胆子朝他看一眼。
  男人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双黑眸如渊,晦暗的深不见底。令她感到害怕,她心头跳的更厉害了,忙要从他腿上跳下来。
  下一瞬,男人猛地垂头吻住她。
  倌倌身子只挣扎了一瞬,便慢慢的改为顺从。
  她并不讨厌他亲他,甚至较之以往他亲她时还有一丝紧张,希翼,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令她心跳狂跳的抑制不住,大脑跟着空白一片,紧闭双目,任由渐渐发软的身子倚靠在男人肩头,接受男人对她的掠夺。
  正在两人吻的难舍难分时,忽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的打开。
  “小姐,明日.你在路上吃的糕点任小姐已派人帮您买了,你要不要看……看。”
  却是方才去任道萱房中的青枝,她端着食盘踏入屋内,当看到她和韩暮时,手一松,“咣当”一声食盘跌落在地上。
  接着,又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表姐,这次的糕点我保证加了很多糖,但您吃了胸脯不长肉的那种。”
  任道萱尾随青枝踏入屋内,随即看到这一幕。声音乍然而至,她倏然瞪大一双杏眸,似是不可置信,随即反应过来,忙歉意道:“你们继续,继续,我和青枝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
  任道萱说罢,扯住发愣的青枝“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回过神来的倌倌,羞燥的简直恨不得钻地缝里,忙推搡吻着她的韩暮,韩暮不悦的放开她,她忙从韩暮腿上跳下来,小声催促道:“你赶紧走。”
  韩暮似笑了声,也没犹豫的应下:“嗯。”
  没想到今日.他这般好说话,倌倌心头一松,正要去打开房门送他出去,只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胸口忽然道:“为什么不想胸口长肉?是病了吗?”
  “……”倌倌。
  方才脸上刚消退的热燥霎时重出江湖势如破竹席卷而来。
  倌倌捂着发烫的脸颊,将人用力的推搡出房门,没好气的丢出一句:“你猜!”
  “嘭”的一声,房门在韩暮面前大力摔上。
  韩暮似想到了什么,突忽一笑。
  房内的倌倌听到笑声,猜测他没走,正要赶人,就听站在门外的韩暮幽幽的声音传入屋内:“我已猜到了,明晚我给你答案。”
  “……”倌倌。
  ………….
  待韩暮走后,任道萱和青枝急忙推门入内,揪着她东问西问,试图问出她背着两人和韩暮究竟发展到哪一步了?
  倌倌被两人吵的头疼,她揉了揉眉心,望着桌案上已见底的药碗,表示自己还是个病患,要早点休息不能多说话,以此推拒回答两人问题。
  任道萱却并不放过她,惊疑道:“表姐,前几日.你不是说没被韩暮占便宜吗?怎么今日就被他抱着亲了?不行我要冷静冷静……”
  说的好似被韩暮亲的人是她,这本就是句无关大雅的玩笑话,不知怎的,倌倌听到耳中却有点不舒服。便承认道:“……为什么他不能亲我?”
  任道萱转而讪讪的道:“……不是他不能亲表姐,而是……而是。”
  任道萱说着,为难的“哎呀”的一声,索性硬着头皮道:“表姐您就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他,若是将来他娘不允许他娶表姐,或者不允许他纳表姐为妾,他若听他娘的话,表姐您这一腔芳心就是错付了,我不想表姐您落个弃妇下场。”
  听她话中有话,倌倌一愣,质疑道:“他娘?”
  她怎么忘了,韩府的嫡母诏显公主,虽不是韩暮的生.母,可却最重视女子的门第,观韩暮的两个哥哥娶的媳妇,皆是家世显赫的任家,就能看出。
  如今她只是一介罪臣家眷,无权无势,根本不可能入诏显公主的眼。
  想到这,她心房似被蜜蜂刺了下,那股不自在霎时传遍全身,她轻咳一声将心头异样压下,胡诌道:“有情人岂在朝朝暮暮?我是那种在乎繁缛礼节的人吗?”
  任道萱一把抓着她的手,交代道:“可您不是喜欢他吗?既然喜欢,就该争取这婚事,所以在韩暮娶您进门之前,您千万要把持住自己,莫要在被他占便宜去。”
  倌倌被她的话逗乐了,斜睨着她,“那当初你怎么没把持住?”她和韩暮的事非一言两语能和任道萱说得清楚的,索性就不提了,省的这小八卦精烦心。
  任道萱霎时红了脸,支支吾吾的道:“我年少不懂事么,被那狗男人蒙蔽双眼,就就……”
  提起这个话头,倌倌眸色微动,不觉微厉了声:“萱萱,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任道萱身子猛地一僵,眸色躲闪的抓了抓脸,不悦的瞪她一眼:“我哪有。”
  虽是平常笑闹的语气,可倌倌却听出一丝逃避回答的意味。她忽然道:“你这次跟着你哥来南京,和舅母怎么交代的?”
  果然,下一瞬任道萱“蹭”的起身,仓惶道:“我……我困了,先去睡了。”
  见她这等反应,倌倌心里念头肯定几分,忙拉着她手腕,将她拉坐回来,沉声问:“是不是那狗男人又回来纠缠你,被舅母知道了?”
  任道萱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道:”表姐您怎么知道?”
  “我猜就是。”倌倌心头微松,定定的道:“那谭郎当初攀龙附凤的搭上你,本就是看上你家的权势,如今你和他一刀两断,他少了你这个冤大头,肯定会坐不住回头找你的,被你拒绝后,他岂会善罢甘休?是不是他拿以前你俩的往事威胁你了?”
  任道萱垂下眼睫,声音发颤的接话道:“嗯,谭郎将我和他曾经的事给我娘说了,并威胁我娘……说若我娘不同意这门亲事,他就将我俩的丑事散布出去,我娘气得不轻,可到底是疼我的,怕我被谭郎害的闺誉尽毁,说此事交给她处理。又怕我遇人不淑想不开,就让我跟着我哥出门散散心,避避风口。”
  原来如此,当初任道萱跟着她来南京,她就好奇以舅母对任道萱疼爱的程度,怎会允许任道萱去那么远的地方。却是这个因由,她诧异道:“这事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任道萱杏面上掠过一丝苦涩,“表姐为姑父翻案的事本就心烦,萱萱不想表姐再为我的事悬心。”
  这傻姑娘真是懂事的令她心疼,倌倌睨着她,心疼的张开双臂:“想哭就哭吧,表姐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哪知,任道萱却嫌弃的瞥她一眼,“你抱过韩暮了,满身的男人味。”
  “……”倌倌。
  经过这一夜休整,倌倌,任道萱,青枝三人如菜色的脸气色好了很多,韩暮便令人收拾行囊上路了,傍晚时抵达了南京。
  因她们女子的身份,出入多有不便,韩暮便将她们安排在南京繁华的路段客栈里住下,考虑的是,一则,若白日闲暇无事可令她们在客栈附近转转,二来,白日韩暮去南京布政司查案,若她们万一有什么意外,此处临近南京布政司,方便司里的人过来救援。
  如往常宿客栈一样,倌倌和青枝住一间房,任道萱单独住一间,两间房紧挨着在二楼厢房,其余锦衣卫皆散布在她们厢房附近呈拱卫之势住着。
  而韩暮的厢房则紧挨着倌倌住的房间,这令倌倌心里踏实不少。
  晚间吃完晚膳,韩暮出门办差时忽然叫住她。
  “今夜我不在客栈里,莫要出门乱跑,若真想出去玩,等案子了结,我陪你出客栈转转。”
  刚和任道萱约好逛夜集的倌倌,闻言失落的“哦”了一声,知他有要事在身,不应该给他添加麻烦,便听话的点了点头:“我哪也不去,就在客栈等你。”
  心里却想的是:等他走后,她在客栈附近转转总可以吧,反正他也看不到。
  韩暮似知她所想,他冷着脸下令:“客栈附近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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