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九章 坐而论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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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鸿军呵呵轻笑,脑海中浮现出系统关于儒法的相关资料,与地球不同,这个世界在上古时代就有儒之一道,按照传说,专门修炼胸中浩然之气,大能者可舌灿莲花,以唇枪舌剑灭敌神魂,只是非意志坚定胸怀天下之人不能修炼,少数门人只要出世,便被五大神魔国奉为上宾。
  如此推断,这星海大世界儒法其实也是一种修炼之道,而且源远流长,地位甚高,只可惜修炼儒法要求太高,这才导致上古儒门不断衰落,到得五大神魔国湮灭,上古儒门便也逐渐消失,现在世间流传的儒法,不过是残篇中的皮毛而已!
  看着仲孙嘉瑞,高鸿军微微点头,这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仲孙嘉瑞,一百零九岁,毕生钻研儒法,在天星皇朝小有名气,曾在天星皇朝担任十几年典籍官,因谏言推行儒法不得而辞官,周游各大王朝王国推广儒法,最多时曾有三千弟子随行,可惜在道法为尊的世界,他那一套不被接纳,到得年老体衰,儿子病死,便只有孙儿相伴。
  高鸿军可是知道信念力量的巨大,华国五千年历史上,只要信念坚定并持之以恒的人,最终都能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无论是道儒墨法等诸子百家哪一家传承!
  可惜,这样的人太少了,更多的还是拾人牙慧,不断的旧瓶装新酒,即便把某一部典籍讲解的天花乱坠,依旧没有自己的东西,这样的人即便一时被人称为某专家,最终还是如流星一般,好些的还能留下一道痕迹,更多的却是悄然消逝!
  所以,对于这位几乎坚持了一辈子推广儒法的仲孙嘉瑞,高鸿军还是有些敬重的,听得他的话,也正容问道:“何为儒?”
  仲孙嘉瑞一阵恍惚,昨夜那位小圣女殿下也是这么一问,此刻高鸿军一字不差的同样一问,他又该如何回答?毕竟经过立地入道,此时此刻,他的认知与以往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沉吟良久,仲孙嘉瑞缓缓答道:“儒乃人需,人需要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是为儒!”这个答案与昨夜他回答方琼华的一字不差,但其中包涵的内容有多大差别,却只有仲孙嘉瑞自己清楚!
  高鸿军正色问道:“儒乃人需,其根本在人,我且问你,妖可学儒法吗?”
  仲孙嘉瑞浑身一颤,眼神渐渐涣散,口中喃喃自语:“妖可学儒法吗?妖不能学儒法!儒法乃是人族特有,妖不能学儒法!可妖族为什么不能学儒法?上古儒法传承明明说有教无类,难道自始至终都是我错了吗……”
  庞世杰眼看着整个天星皇朝都小有名气的大儒,因着校长随意一问,几乎陷入崩溃,不由得暗暗心惊,他毕竟是修道有成的元婴期大修士,金丹期烙印九个道痕,元婴期九九归一,只差迈出灵魂提升那一步,看的自然比仲孙嘉瑞更清楚!
  落星军校的口号是什么?是不分人妖两族招生!落星军校的九大传承是什么?是道儒墨法兵农丹器武!作为九大传承第二位的儒法,若不能传授给妖族学员,岂不是自打自脸?
  便是一直沉默不语的东方玉露也若有所思,毕竟他们都是正统修士,不像仲孙嘉瑞那般一生只钻研儒法,没有那种一朝被推翻坚持毕生理念的崩溃感!
  张海峰翻了个白眼,教官别的改变还不大,这忽悠人的本事倒是见长,看见高鸿军的目光望向自己,连忙挺直身躯,背书般道:“所谓儒,不过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做到仁智礼义信、温良恭俭让、忠孝廉耻勇而已! ”
  怎么滴,欺负哥是理科生?当年哥可是学霸,些许东西还是过目不忘滴!只是瞅着高鸿军似笑非笑的样子,张海峰的脑袋不由地慢慢垂下去,哎呀,丢大人了,丢人都丢到异界来了!
  不过张海峰这两句几乎总结了地球儒法精华的话,却让仲孙嘉瑞等人浑身一震,依照修士那已经开发过度的大脑加以推演,顿时发现这短短两句话奥妙无穷!
  高鸿军也不再打哑谜了,淡然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万物生灵,皆是天地生养,人族如是,妖族如是,其他生灵亦如是!”
  “所谓儒,海峰所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并无过错,仁智礼义信、温良恭俭让、忠孝廉耻勇也是践行儒法的必经之途,这也是万物生灵开启灵智与只依靠本能生存的区别,只是这儒法,却并非只针对人,而是万物生灵!”
  “所谓儒,不过是万物生灵秉持天地正气,相互学习相互模仿,使自身更加契合天道的一种修行方式而已!之所以单独列出,无非是因为儒法需要专修胸中浩然之气,与天地正气相合,与天地大道无所不包最大的不同,便是惟精惟一,特立独行!”
  “所谓儒,最重礼法秩序,层次分明,容不得半点淆乱天地秩序之事,对于维持天道秩序最为热切,一腔浩然正气对于修士来说,不亚于天道雷劫,这也是上古儒门逐渐没落的原因!心底无私天地宽,可是这无私二字太过难得!”
  “所谓儒,无需刻意修行,灵气魔气概不沾身,神通道法威力减半,只凭胸中一腔浩然正气,便可纵横捭阖,替天行道!”
  张海峰毕竟尚未开始修行,对高鸿军这番话体悟不深,听到最后替天行道四个字,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转眼看到其他几人都是神色郑重,连忙收起笑脸,正襟危坐。
  仲孙嘉瑞怔怔出神,一道浩然正气冲破顶门,直冲云霄,众人看着那道炽白的光柱中无数符文闪烁,最终化为一个让人不敢直视的炽白色“儒”字,顺着光柱缓缓飘落下来,钻入仲孙嘉瑞体内,消失不见!
  在东方玉露、庞世杰注视下,仲孙嘉瑞的气息再变,仿佛浮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硕大的“儒”字,透着强烈的刚正气息,道痕烙印!
  方琼华一言点化,仲孙嘉瑞立地入道,校长寥寥几句话,仲孙嘉瑞就在大家眼皮子底下,烙下了金丹期第一个道痕!
  仲孙嘉瑞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会客厅正中央,先扶正高冠,再整理宽大的袍服,直到身上无一处不妥之后,才公公正正长揖九拜:“多谢老师点醒,否则嘉瑞已入歧途!”
  高鸿军微微一笑,坦然接受仲孙嘉瑞九拜,儒法最重礼制,九乃数之极,仲孙嘉瑞这九拜便代表了对高鸿军的尊敬和信服,哥和系统推演儒法这么久,要是还拿不下一个世俗大儒,岂不是白教了这么久的儒法课!
  眼见得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毕生修炼儒法的人,高鸿军的小心思不由活泛起来,脑海沟通系统,高鸿军询问道:“这个仲孙嘉瑞可符合儒法殿教授的要求?”
  “嘀!仲孙嘉瑞因毕生钻研儒法,生性固执,排外性极强,很难得到儒法殿传承认可,系统不建议招聘仲孙嘉瑞为儒法殿教授!”
  “靠!修习儒法的人不都是一个德行吗?而且这是以道法为尊的世界,想找一个毕生修习儒法的人有多难,你心里不清楚吗?反正我是不会一直兼职上儒法课的,大不了取消儒法课!”
  眼见高鸿军又开始玩无赖,系统也懒得和他争辩,“嘀!请校长自行沟通儒法殿,若能开启教授考核,本系统自无意见!”
  高鸿军顿时乐了,看来上次通天教主老人家神念星海大世界一游,还是改变了不少事情,起码系统对落星军校内来自地球的九大传承,向高鸿军开放了自行探索的权力,比如高鸿军元婴参悟武法殿,凝聚出武道法身!
  不过高鸿军也有些挠头,他虽然比张海峰这个理科男略微好些,但直接沟通儒法殿,获得认可的几率有多大,却也不好说,况且,元婴还在器法殿那里深度闭关呢,没有元婴辅助,即便开始沟通儒法殿,那效率估计也慢的令人发指!
  既然没有把握立即开启考核,高鸿军便不着急了,淡然摆手示意仲孙嘉瑞坐下,口中却道:“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万事万物均有所长,想来你也该明白,以前你读万卷书要多长时间,现在你读万卷书要多长时间!”
  仲孙嘉瑞默默点头,普通凡人读万卷书,几乎要耗尽一生时间,而修道者无需多高境界,只要步入炼气期,效率提高何止数倍,到了金丹期,更是过目不忘,现在他再去读书,一个月便可与前半生百年相当!
  高鸿军慨然叹道:“凡人读书难!修士读书易!但是正因为如此,修道者读书再难惟精惟一,读书不过是扩展眼界罢了,要养出浩然之气何其难也,你也无需妄自菲薄!”
  顿了顿,高鸿军道:“不知你来到落星军校,是为了何事?”
  仲孙嘉瑞恭谨地拱手道:“校长以大神通广传天下,欲招收九大传承继承人,而学生当时年老体衰,命不久矣,终生推广儒学无望,得闻九大传承中有一个儒字,便想着把我这孙子送入军校,专修儒学,也算为儒学绵延不断尽一份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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