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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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再有空掀开幔帐时, 桌上蜡烛已经燃了大半了,屋里暖融,充斥着引人遐想的味道。
  裴原嗓音低哑, 笑声问:“味道好吗?”
  宝宁狠狠推开他,捂着嘴赤足跳下床,把嘴里东西吐到小盂里, 羞赧回头:“下次不要弄到我嘴巴里!”
  “是我错了。”裴原坐起来, 他身无寸缕, 不嫌害臊, 两手撑着床沿低低地笑, “一时没忍住。”
  他身上有汗, 浅麦色肌肉上一层油光, 瞧起来贲张有力,上身不穿就算了,下身也不穿!宝宁不由想起刚才那事,不敢再看他, 吐干净嘴里东西, 觉得还是一股怪味,到桌边取茶水漱口。
  “不穿鞋子,以后得小病怎么办?”裴原站起身走她身边去, 将她搡回床上, “坐着去吧, 我给你弄。”
  宝宁捂着眼睛:“你能不能穿条裤子!”
  裴原心情愉悦,慢悠悠斟半杯茶水, 端到宝宁嘴边, 调笑问:“含都含过了, 还怕看?”
  宝宁羞愤, 又不知怎么反驳他说法,别开脸不搭理他,咕噜咕噜往嘴里灌茶。裴原又取小盂来,接她漱口的水,看她极为嫌弃地漱了好几次,蹲在地上笑。
  宝宁用脚踢他肩膀:“你笑什么?”
  “宝儿,那可是好东西。”裴原手背抹去她嘴边的水渍,“咱们商量下,下次别吐了,多浪费。”
  “我不要!再不帮你弄了!”宝宁扯过被子将自己包裹严实,警惕看着裴原,“我这次是被你欺哄的,你不要得寸进尺!”
  她发丝散着,脸颊还有红晕,裴原看着她小嘴一开一合,又想念起那时美妙滋味来。她生涩又可爱,动作笨拙,眼神羞怯,但那份羞怯更能点燃浴火。
  “小白眼狼。”裴原眸色渐暗,“我没让你舒服吗?”
  他故意用刚才做了坏事的手指点她的腮,“我也想那样伺候你的,可你害羞,不愿意,浪费了我这一条好舌头。琼浆玉露,谁不喜欢。我要你的,你吝啬。我大方地赠给你,你却不喝。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宝宁尖叫一声,抓了软枕砸他:“你怎么还说!”
  裴原握着她的手背放在唇下亲吻,大笑出声。
  他那会的阴愁郁闷一挥而散,再看宝宁,怎么看怎么喜欢,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形影不随才好。
  裴霄等人,他本不惧,但若涉及宝宁,又控制不住地想多。
  裴原觉得,自己肯定是有些毛病的,他不止一次地想过,若是宝宁能永远在这间屋子里,哪里也不去,那该有多好。他用世间珍宝打造出一条锁链,锁在她纤白的脚踝上,系在床头。他会把她喜欢的东西都捧回来给她,给她呵护,给她疼爱,只要她不见任何人,不做任何事,像笼中雀一样,眼里心里都只有他。
  如果他对宝宁的喜爱再少一分,裴原想,他可能真的就这么做了。
  但现在不行了,比起他自己的满足,裴原更希望宝宁能满足。束缚与控制是他的天性,但如果为了宝宁,他愿意学着慢慢放手。
  只是他不知道,宝宁到底爱他有几分。这份关怀与在意,到底是因为他是她丈夫,还是单单因着他是裴原?
  ……
  “你怎么不说话了?”宝宁看了裴原半晌,他蹲在地上,那会还笑着的,现在眼神却像放空了一样。
  宝宁担心地将他拉起来,查看他的膝盖:“是屈着太久,疼了吗?”
  “你躺这,我给你按按。”宝宁拍拍身边位置,眉心蹙起,“很疼吗,要不我打些热水来,给你敷一敷。”
  裴原回过神,他看着宝宁的眼睛,感觉到她的善意,心底软了下。他又想,宝宁到底为什么留在他身边,这问题或许也没那么重要,毕竟她只要会留下就好。他们这一生注定密不可分。从她最开始选择留下的那一天,这个结局就不可更改了。
  “不疼,别忙了。”裴原拉住宝宁,不让她动。
  裴原舔舔唇,暧昧问她:“还想吃糖吗?长长的糖。”
  宝宁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对上裴原促狭视线,她心头一惊:“不要了!”
  裴原道:“那换我吃你的。粉色的豆子糖。”
  宝宁来不及逃跑,已经被裴原按在枕边,他覆上来,轻音道:“宁宁,你别躲我,身体近一点,我才舒服。”
  ……
  等他终于尽兴,已经是第二日晚上了。一天时间里,在床上吃了两餐饭,刘嬷嬷送到房门口,裴原开门取进来。
  宝宁一半的时间都是昏沉睡着的,她也不知道裴原花样怎么那么多,搂着她不肯撒手,腻腻歪歪,很烦人。后来她不愿动,裴原自己也玩得很好,舔来啃去,将她当成大块肥肉一样。吃一会,睡一会,醒来继续吃。翻来覆去的,一天很快过去。
  宝宁想,她再也不敢收别人的东西了,也再也不要有别人送她东西。裴原的后劲,她实在受不住。
  睡了一白日,天黑后反倒精神,饥肠辘辘,宝宁穿好衣裳到厨房里煮汤圆。
  裴原在旁边烧火。
  宝宁问:“现在几时了?”
  裴原出去看了眼月亮:“大概戌时。”
  “不算太晚。”宝宁让裴原看着锅,别把汤圆煮在一起,自己去一旁切小菜,“要不要给圆子也盛一碗?他或许还没睡。”
  “他平时不早就睡了。”裴原手里掂着柴棒,“小孩晚上别吃这样粘东西,积食了肚子疼,闹起来太吵。”
  宝宁笑着看裴原一眼:“听你语气,还是挺关心他的?”
  “关心个屁。”裴原冷呵一声,柴火往灶里一塞,“老子可不帮仇人养儿子。”
  宝宁心想,你就继续装吧。
  汤圆很快煮好,捞到小瓷碗里,软嫩白胖,配上爽口的小菜,吃起来很不错。懒得端到屋里去,就坐在厨房里凑合一口。蜡烛燃起来招蚊子,赶也赶不走,裴原干脆吹熄了,两人坐在门口,借着明亮的月光吃完这口饭。
  晚间静谧,星星也很亮,宝宁不忍打扰这样宁静,和裴原说话也是小声的。
  这样环境里,房门被推开的吱嘎声显得极为刺耳。
  宝宁闻声望去,瞧见圆子小心翼翼地从侧房钻出来,轻轻带上门。他先是跑到正房门口看了看,见里头灯熄着,放下心,颠颠地跑到院门口的垂柳树底下,仰起脑袋,嘴里发出咕咕咕的奇怪声音。
  “圆子怎么了?”宝宁惊诧地看向裴原,“他睡魔怔了?”
  她把碗放下:“我过去看看。”
  “等会儿。”裴原拦住他,低声道,“再观察观察,这孩子一直都不对劲,看他这次到底想干什么。”
  圆子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几乎有一刻钟,嘴里念念叨叨的:“怎么还不来呢?是我来早了吗?”
  裴原带着宝宁悄无声息走到他身后,又盯了圆子以后,开口问:“谁要来?”
  “啊!”圆子惊跳起来。
  待看清面前的脸,圆子后怕地拍拍胸口,惊魂未定:“姨姨,你都没声音的。”
  “圆子在等谁呢?”宝宁上前摸摸他的头,也跟着往树上看。郁郁葱葱的叶子,只有蝉鸣,哪见人影?
  圆子犹豫着:“我不知道在等谁。她,她也不让我说。”
  “你真的不说吗?”裴原威胁地扣着他后脖颈,低声恐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还吞吞吐吐的,我就把你当成坏小孩了。咔的一声,你的脖子会断。”
  圆子不经吓。而且他是信任裴原的,他觉得裴原不会害他,还有就是,圆子担心那个人找不见他,他急于向裴原求助。
  圆子攥了攥小拳头,冲裴原道:“我在我的家的时候,每到月底,晚上在院里的树下等着,树上会往下掉糖果!”
  裴原与宝宁对视一眼,不可置信问:“你是做梦吗?”
  “不是!真的会掉!只有月底,晚上,没有人的时候,会掉糖果!”圆子仰头看着树,“我有一次见到树上的人影子了,像个姨姨,很瘦很瘦,戴着黑色的面纱,是她给我糖果。”
  宝宁觉得圆子的话实在太……她不敢信,怀疑圆子是没睡醒,在胡言乱语。小孩子在没睡醒的时候,是会说胡话的。
  “这次我换了新家,我怕她找不到我,所以早早来等。”圆子失望道,“我是不是把她弄丢了?”
  宝宁叹气:“圆子,回去睡吧。”
  圆子问:“姨姨,你不信我吗?”
  “这样,你回去睡,我替你在这守着。”裴原骗他,“如果树上真的有人往下扔糖,我告诉你,你起来捡。”
  圆子道:“不能让别人看见的,那个姨姨说,要背着人。”
  裴原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让阿黄和吉祥来守着,你放心去睡吧。”
  圆子信了。他被宝宁领着到屋子里,躺下后还拉着宝宁的手:“姨姨,你一定要等那个扔糖的姨姨噢,要叫醒我!”
  宝宁应和他,圆子很快睡沉,宝宁又守他一会,见呼吸平稳,不是装睡,才放心地出去。
  魏濛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在正屋门口和裴原说话。
  “小将军,放在崇远侯府的眼线刚才来回话,说世子妃与世子这次闹得挺厉害,和侯夫人哭了一场,今早动身来溧湖小住散心了。世子妃现在就在贾家的庄子里,离咱们这十几里路。”
  裴原问:“贾龄跟来了吗?”
  “怎么可能。”魏濛摆手,“贾龄现在每日都要去青罗坊看他的大肚子外室,哪有空管世子妃。”
  他们好像在谈论一些要紧的事情。宝宁站在原地,踌躇着该不该过去。裴原和她招了招手。
  魏濛知道裴原和宝宁在这件事上已经达成了共识,很高兴,又将季向真来了的消息和宝宁重复了遍:“小夫人,这下可要靠你了!”
  宝宁问:“我该怎么办?直接去大姐的庄子递贴拜访吗?”
  “那样太刻意,肯定不行。”裴原摇头,“不能去访她,贾龄肯定派人手看着她的。贾龄多疑,若你登门,他定会怀疑你的居心,还会怀疑你在查他。要让世子妃自己来找我们。”
  这事有些难办。三人沉默一会,宝宁忽的福至心灵:“如意楼!大姐那么期盼一个孩子,如意楼是给孩子开的店,过几日就要开业,将这消息广为散布出去,大姐说不准会去。”
  裴原眼睛一亮,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稍一作想就迟疑了:“她会不会怕触景生情,更不会来了?”
  “那……”宝宁思忖片刻,抬头道,“听说前朝的大户闺女选婿,会在楼上往下抛绣球,接到绣球的就做女婿。咱们若不也试一试?选个全福妇人抛球,接到的送一只高僧开光的送子观音,还能沾到全福妇人的喜气,多子多福。大姐应该会来的!若她还不来,咱们就,就再想旁的办法。”
  魏濛赞道:“这主意绝妙!”
  裴原眼中也露出赞赏神色,点头道:“那就这么办,尽快,三日后就开业。”
  宝宁笑起来。
  她觉得自己被肯定了,这种感觉很好,比做了好吃的菜后被大家称赞的感觉更好。
  稍叙几句,魏濛要走,转身前想起什么,笑道:“刚才说起高僧,我就想起了个同样玄玄妙妙的事情。昨日说起圆子是裴霄的儿子,我动了心思,又去查了查裴霄的那个通房,想看看到底是何等的宠爱,才让她有孕生子。你猜怎着?那通房竟在生产当日就去世了。难产走的,很是可惜。”
  听到难产两字,裴原下意识看宝宁一眼,心头一跳。还没影的事儿,他现在竟隐约中生出几分害怕来。
  宝宁没往那方面想,她专注于魏濛的话,点头道:“是很可惜。但这怎么就玄妙了呢?”
  “她是个通房,没身份,不能与丈夫合葬的。裴霄为她择了处风水不错的孤坟,让人悄悄埋葬了。”魏濛捻着自己下巴,“有个传闻说,盗墓贼觉得这通房受裴霄宠爱,肯定陪葬很多,就去挖坟。但是,坟墓掘开后,里头并没有人,也没有尸骨,那个通房似乎自己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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