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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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玉瘪瘪嘴,委委屈屈道:“明明是你先整个人一动不动的,我喊了你好久,你都没反应……”
  “所以我给了你半天的时间。”
  她是昨天夜里跑的,快清晨了,正好半天。
  “半天过去了,你还没回来,我只好动手了。”
  余玉:“……”
  感情刚刚那么安静,不是找不着她和放弃了,单纯是因为顾着自己先入定的,所以给她半天的逃跑时间?
  她翻了个白眼,胡搅蛮缠:“我还小呢,才十几岁,你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跟我计较。”
  算的那么清清楚楚,做错一件事,挨一下,那确实是她有错在先,倒也罢了,最后那一下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烟杆子周边吐出更多的白雾,掩盖住了勾起的唇角。
  是不是每次说不过他的时候,都拿他的年纪做文章?
  “大爷,你偷听我心里话,我都没跟你计较。”
  称呼直接从那么大年纪,变成了大爷。
  又是一阵白烟徐徐升起,魔修抽着烟,眉眼如初,没跟她争辩。
  “还有啊。”余玉还有话说,“你把我从那么远的地方招来,都没经过我同意。”
  话说回来,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想来在学海无涯楼听到的叹息声不是错觉,就是他发出的。
  学海无涯楼啊,里面有个长老镇压,元婴期的,他的神念进去,长老居然没发现,还让他把她带走了。
  学海无涯楼内有无数禁制,是先先先宗主下的,后世的宗主不断维护,加固,居然都防不住他,岂不可以随便偷本门的秘籍?掳本门好看的少男少女?
  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太可怕了。
  修为可能比她想的还要深,搞不好当真在元婴期之上。
  也许昨儿不是刻意装逼,人家实力当真如此?
  余玉登时有一种火尖上跳舞的感觉,这要一个没舞好人就嗝屁了。
  她也忘了她说了什么,一抬头,竟发现魔修破天荒的点了点头,装了一汪秋水的瞳子遥遥望来,“所以呢。”
  ???
  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余玉回忆了一下想起来,在回答她前面的话。
  余玉眨眨眼心说有希望,语气都轻快了许多,“所以你要补偿我啊。”
  她伸出手,比在大佬身上,“您那么大的佬,随便拿出点灵石啊,灵器,灵丹妙药也成,有吗?”
  称呼又从大爷变成大佬了吗?
  虽然不知道大佬什么意思?不过她每次说这两个字时,都会不由自主带上一丝崇拜,不仅用来形容他,还用来称呼万剑仙宗的宗主。
  语气满满都是敬重,所以他推断,应该不是坏话。
  身子朝后靠了靠,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白皙修长的指尖动了动,将烟嘴送进唇边,许久才拿出,吐出一口白烟,语气慢悠悠道,“一个都没有。”
  余玉:“……”
  老太太怎么能这么坏呢?
  秀气清隽的眉毛微微挑起。
  又变成了老太太?
  余玉瞪他。
  他绝对是女扮男装,不用怀疑,肯定的。
  魔修眼角弯弯,竟还有心情笑,“虽然一个都没有,不过我可以帮你偷书。”
  ???
  余玉一双眼瞪大了。
  刚还心想这能力偷书不错,没成想下一刻梦想成真?
  魔修端着烟杆子,邀请道,“要吗?”
  余玉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算了,偷不好的,咱们要做个正直的人。”
  别看她杀过人杀过妖,实际上只杀那种活该的人和妖,杀流夜,是因为他想杀她,杀妖兽亦然。
  都不是她主动,她有个原则,心里还留了一分现代人的善良。
  还在现代时,她连吃个活虾都有罪恶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高中生,来了这里之后才发现原来一个世界可以这么残酷,活生生的人说杀就杀了。
  但是不杀她就会死,她可怜别人,别人不会可怜她,流夜不是她第一次杀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她可能永远也忘不了第一个人在她面前抽搐时她的胆战心惊和心软,结果被捅了一剑,差点死掉。
  从那开始她拼命的说服自己弃掉心软和不必要的怜悯,于是在哭了几天和疼了几个月之后,越活越精彩,渐渐的比起从前,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也会时刻提醒自己,她是个现代人,不要过于学习这边的人情世故,给自己的心口留一抹白,坚持不偷不抢不作恶的原则。
  余玉握拳,“我要靠自己的力量看书。”
  她伸展开腿坐下,“其实我们宗门挺好的,每个月有两次免费看书的机会,只不过我有任务在身,每次不能待太久,两次就不够用了。”
  “这个月我才用掉一次,大不了把那次用了,不过有个问题,我级别不够,上不了第二层,必须上第二层才能学习灵器级别的阵法。”
  她叹息,“等级森严,可真难啊。”
  魔修歪头看她,眼里的疑惑十分明显,“阵法?”
  “嗯。”余玉没有隐瞒,“我马上要筑基了,没有钱买法衣,不如花点心思学学阵法,给我这身行头加固一下。”
  她还穿着宗门发的弟子服,最低级的那种,没钱换,不知道穷成什么样了,还有人觉得她装穷,腰包里肯定有钱,老爱找她借钱,她现在已经学会了一毛不拔。
  嗯,可以光明正大的说是别人逼的,不是自己想一毛不拔,挺好。
  “是吗?”
  长睫毛垂下,又蓦地睁开,瞳光大胜,像激光似的,上下扫了她一眼,所过之处无数符文浮现,宛如小蝌蚪,往她衣裳上钻。
  余玉惊奇的看着变化,总觉得身上的阵法似乎不一样了,她低头,瞧见衣领上有个原生字符赖着不走,被新生的字符啪的一巴掌打去一边,自己窝在上面。
  金光越来越浅,最后整个黯然,被他收了回去,余玉摸着衣角,还有些不可思议,“这就完了?”
  魔修又开始像个颓废的老大爷一般,抱着烟杆吞云吐雾。
  余玉在检查身上的符文,都是一些很复杂的,比较古老的那种,字体都不一样。
  就像繁体字和简体字一样,现在的字体简单点,这个看着就觉得复杂,有一两个她认识,其它上千上万个她一窍不通。
  长老讲的阵法和符箓课都白学了。
  宗内时不时会有长老讲课,所有内门弟子都可以去听,成了精英弟子之后可以拜师,然后师父手把手教。
  余玉是个意外,她有爹和娘留下的传承,所以师父没教她别的,最多让她有修炼上的问题问问师兄师姐们,几乎相当于让她送上门被宰,余玉一般都忍着不问,要不然就积极上散课。
  如果回答问题特别积极,或是听的十分认真,领悟性再好一点的话,会得到授课长老偏爱。
  虽然会引来一大堆的妒忌,不过偶尔问长老一两个小问题,长老不会烦,反而很欣慰。
  一个宗有好便有坏,她很早就知道了,所以对宗门爱不起来,也恨不起来,甚至心中还多了一丝归属感。
  她知道这是她的家,生活了十几年,就算有些‘家人’相处不太和谐,但是也有和谐的,有快乐就有痛苦,有光就有阴,不可能一片光明没有黑暗。
  余玉很想的开。
  她已经检查了一圈,发现自己运转真元时,更加流畅不说,身上还多了几个小聚灵阵,可以让灵气更快的聚拢在身上,吞吐量最少加快了三倍。
  什么神仙阵法啊?
  记得宗内的阵法大师练出来的法衣也最多只能提升一倍来着。
  不过想想他的修为,倒也释然了,毕竟是元婴期,有可能和宗主一样,是元婴后期或者后期大圆满,差一步化神,所以学海无涯楼的长老没察觉到他的神念。
  大能者想躲开比自己修为低的人很容易,越容易越说明俩人修为相差很大。
  大佬把她掳走,长老都没反应,最少都是元婴后期。
  余玉仿佛看到了一条又粗又壮,还冒着金光的大腿。
  嘿嘿嘿……
  她继续试身上的法力,发现除了聚灵阵法之外,似乎还可以洁身,带洁身阵法,不错不错。
  余玉很满意,又在身上找了找,摸到了防御阵法,在她原有的基础上改良了一下,驱动方式还是一样的,真元输入进去,登时一股子炁墙浮现,将她完完全全包裹在里头。
  比原来的阵法防护面积广,原来只可以挡住前面,现在全身都可以,就是比较废真元?
  余玉开了一会儿已经有点吃不消,连忙将其撤掉,感觉现在的法衣最少也是灵器级别,她才练气期,这消耗是正常的。
  余玉还想找出其它阵法,奈何就这些了,把那些杂七杂八的小功能给去掉了,比如说散发花香的小阵法,和换颜色的阵法。
  在宗门内,衣服颜色要统一,到了外面便可以放飞自我,随便换,如果上面加了变装阵法,还可以以这个为基础,变成其它款的法衣。
  之所以只装变成阵法,不直接换,是因为法衣不一样,带防御阵法,换了被人杀了怎么办?为了漂亮小命都不要了?
  宗门的阵法其实算上等的了,因为有实力,去外面买,可能要花三五倍的钱,搞不好质量还不如这个,就像正版和盗版的区别。
  余玉试了一圈,各种满意,心里美滋滋的,元婴期大佬给她做的法衣,说出去谁信啊?
  她刚要开口谢谢大佬,突然浑身一僵,“你不是魔修吗?为什么会道门阵法?”
  方才他用的确实是道门瞳术,颜色都不一样,魔气是黑的,道术跟随灵根,五颜六色都有,唯独没有黑色,所以方才那道金光是金属性的。
  魔修弹了弹烟头,漫不经心道,“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你是魔修哎,你居然会道法。”余玉惊的差点开始语无伦次,许久许久才反应过来,“你是魔、道双修?”
  只有这个解释了,就像她是水木双修一样,魔和仙也是可以的。
  突然想到很久很久之前她就看到的故事,据说一个魔、道双修的元婴期,被好些个化神期围剿,结果反而逼的魔修化神。
  那厮本来就比较难缠,化神之后更加不好对付,最后被雷劫击伤,几大化神期联手将他封印。
  没有杀死,因为杀不死,他已经强大到可以滴血重生的境界,连化神期都只能联手,付出极大代价,每人一件道器才将其镇压。
  那时她还琢磨过,不知道被困在哪,不会就是这里吧?
  那他……
  “不是。”魔修慢慢悠悠吐出一口白烟,隐在雾后不易被人察觉的嘴角微微地朝上弯了弯,“我就是个撒谎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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