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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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月明星稀,宫中宴席久久不散,宋延年既已得手,又惦记着顾妆妆,便寻了个由头离席回府。
  房中灯烛尽灭,黑黢黢的看不见人影,唯独浅薄的呼吸声,让他意识到床上那人睡着了。
  他解衣脱裤,一股脑扔到屏风上挂着,又翻身上床,手落到那人腰间,一顿,猛地移开后,他撑起身子,借穿窗而过的月色,蹙眉掰过那人的脸。
  陈阮觉出面上一凉,便渐渐醒转过来,睁眼却见头顶那人不动声色的凝望着她,登时吓了一跳,又因宋延年样貌俊朗,不由伸手攀住他的脖颈,娇滴滴的半坐起来,柔弱无骨。
  “公子回来,怎不唤妾伺候?”她的十指纤细,指甲划过宋延年的肩颈,有意无意的擦着他的耳垂,将前胸蹭到他下颌,跪立起来,除去宋延年身上薄薄的寝衣。
  宋延年不说话,眸色愈发阴冷,一双手垂在身侧,脑中却在不断想象顾妆妆究竟是否知晓此事?
  若不知晓,三更半夜她去了哪里,怎会让外人睡在床上?若是知晓,她又是怀着怎样的想法,将自己的夫君拱手他让。
  他深深吸了口气,闭眼,那双手托住他的脸,温热的呼吸靠向他的前胸,小腹,慢慢逼近两腿之间。
  “想死的话,便再靠近一点。”
  陈阮的寒毛噌的立了起来,柔软的胳膊僵硬且颤抖着从他身上移开,声音打结了一般,“妾..妾只是..想服侍公子宽衣,就寝。长夜漫漫,妾曾学过经络松筋,公子日夜辛劳,难免乏累,您瞧妾的手指,捏起来可叫人醉生...神清气爽。”
  她大着胆子,试探着去够宋延年的胳膊,眼看毫厘之间,宋延年忽然扭过头,淬了毒的眸子兀的一闪,“剁手的滋味知道吗?”
  他声音淡淡的,偏叫人听了魂都打颤。
  陈阮避开他的眼睛,强颜笑笑,“妾胆子小,公子吓到妾了。”她用衣袖拭了拭眼泪,楚楚可怜的垂着皙白如玉的脖颈,向宋延年露出自己那张脸来。
  宋延年只看了一瞬,便冷笑,声音就像凝霜的冰,陈阮屏住呼吸,手掌攥成拳头,干巴巴的跟着附和两声笑,却再不敢胡乱动作,只是缩在角落里,等他开口。
  “滚!”
  这一声就像厉鬼低嘶,陈阮身子一塌,咣当一声后滚跌落在地。
  宋延年穿好裤子,面不改色的从屏风上扯下外衣,蜀锦屏风晃了几晃,陈阮瑟缩着手脚并用赶忙爬走,“咚”的一声闷响,屏风在她手边轰然坠地。
  差一点,两条腿就砸烂了。
  陈阮连哭都刻意压低了声音,时而啜泣,时而红着眼眶抖动嘴唇,她身上的寝衣薄软透明,洁白的身子隐约看见,宋延年背对着她,一边穿中衣,一边冷厉问道。
  “是谁出的主意?”
  陈阮一怔,嗫嚅道,“是夫人...”
  一道白光闪过,麻嗖嗖的疼痛让她尖声嚎叫,她慢慢把手摸向左脸,眼珠跟着斜斜下压。殷红的血沿着指缝漫了出来,她张了张嘴,黏腻的声音哏在喉间。
  宋延年将擦完的巾帕扔到地上,挑眉,波澜不惊,“自己剁还是找人帮你?!”
  陈阮哆嗦着后退,两只眼珠瞪得滚圆,因为惊骇她暂时忘记了疼痛和哭泣,只是压抑着呼吸,恐惧而小心翼翼的看着宋延年。
  沈红音是个骗子,她说宋延年一定会喜欢这张脸,两人偷偷观摩过宋府少夫人的样貌,模仿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甚至在四下无人的时候,陈阮也觉得自己像极了顾妆妆。
  听闻宋延年宠妻如命,她顶着一张相像的脸,如沈红音所言,必能挣个好前程。
  可是,她将抬脸望他,他却像吃了蛆一样恶心厌恶。
  陈阮的牙根不住的摩擦打颤,脸上的血很快湿透了衣裳,“公子饶命,”她想爬过去,却在半路停下来,仰着头,哀求。
  “是沈小姐和夫人,”她擦了擦鼻涕,“沈小姐说,公子一定会喜欢我的脸,叫我好好服侍你。”
  宋延年摩挲着手指,披上的外衣没有系带,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他瞥了眼陈阮,方才怒极,热血冲头,只想一掌把她劈出去。
  现下冷静过来,便也改了主意。
  佛堂外的翠竹窸窸窣窣的随风晃动,顾妆妆醒过神来,忙从那人怀里挣开,瘸着脚跳到对面,小声道,“宋...三弟?”
  宋延祁的手举在半空,明亮的眼睛在听到顾妆妆的称呼后,霎时暗淡下来。他脸色白的吓人,眼底乌青一片,干裂的唇冒出血丝,短短几日,竟瘦脱相了。
  “妆妆,母亲骗了我,”他的手插入头发间,痛苦的闭眼,“我不知道,那段日子对你来说是怎么熬过去的,我以为,我写的信你都...
  是我的错,才让你不得不嫁给大哥...”
  顾妆妆越发听得糊涂,却也无暇与他解释,今日是杜月娥的生辰,来往宾客良多,若是被人瞧见她同宋延祁私下交谈,传出去难免难听。
  她直起肩膀,压低声音打断宋延祁的悲痛,指了指杜月娥的院子,“三弟,我不怪你,你也别自怨自艾。事情已经过去了,既然没有在一起,那便是没有缘分。
  夫君待我很好,我很知足,你也别耿耿于怀,放宽心...”
  她垫起脚尖,四下环望一周,手掌掩在唇边,“那我先走了,男宾席在东院。”
  说罢,头也不回的一瘸一拐跳出院门,发间的珠钗跟着起伏,宋延祁呆呆地站在原地,耳边回旋着那句话。
  我很知足...
  放宽心..
  青砖铺就的甬道,一枚海棠花耳坠藏在缝隙里,宋延祁蹲下,捡起来放在掌心,脑中登时浮现出书院里两人树下谈情,顾妆妆喜笑颜开的场景。
  他攥起拳头,手掌撑在膝上,慢慢直起身子。
  顾妆妆小腹渐渐温热,不似昨夜那般疼痛难熬,脚步也慢慢变得轻快起来。檐下花枝沾了露珠,她扯了一朵捧在掌中,推门,愣住。
  房内一片狼藉,蜀锦屏风横躺在地,砸坏了她新插的芍药,碎瓷渣子散乱无章,屏风上有勾缠的衣裳碎片,她瞪大眼睛,沿着屏风直直望向床榻。
  宋延年侧躺在床上,衣襟敞开,双目微合,修长的两条腿交叠在一起,压着薄软的衾被,对面玫瑰椅上坐了一人,隔着寝衣能看见里面雪白的皮肤。
  顾妆妆咽了咽唾沫,眼睛有些酸,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到那人脸上,她的右脸小小的尖尖的,长长的睫毛沾着水雾,青丝如墨,有几缕垂在前怀,我见犹怜。
  听到动静,她好像吓了一跳,立时抬头望去。
  顾妆妆脚底生根似的,不由自主抚上自己的脸,对面水涟涟的一双眼,盛满柔情与婉转,在看到顾妆妆的时候,立时盖住了自己的左脸。
  顾妆妆咬着唇,低头快速绕过碎渣,打开柜子,拿出干净的衣裳,瞥了眼站起来的人,闷闷的踏出门槛,两手握着门框,不知怎的,眼睛里竟委屈的擎满泪花。
  她胡乱擦了下,别开头,慢慢合上门,窄窄的缝隙里,床上那人睁开了眼,似笑非笑看着她,顾妆妆迟疑的停了动作,小声道,“夫君...”
  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宋延年心口一热,锐利的眸子慢慢柔和下来。
  “妆妆...”宋延祁见她背对着门,便站在阶下轻轻叫了一声,顾妆妆回头,宋延祁托起掌心,海棠花耳坠泛着盈盈白光,她下意识的摸向耳朵,恍然大悟。
  宋延祁走上台阶,摊开掌心,顾妆妆用两指捏起耳坠,重新戴到耳朵上,晃了晃头,笑,“谢谢你。”
  宋延祁眯起眼睛,低头看她微红的耳廓,又慢慢把手交叉握在一起,低声道,“那我走了。”他说完,余光一扫,宋延年已经起身,正拢着领口,眸色如墨。
  陈阮见他起来,忙让出路,偎在帘后,眼珠咕噜一转,两手紧紧攥着帕子。
  宋延年走的慢条斯理,骨节分明的手圈过自己的腰身,绑好腰带后,正好站在顾妆妆身旁,他的眼睛盯着海棠花耳坠,手指捏上,轻声问。
  “去哪了?”
  顾妆妆脑袋不动,只将眼珠转向耳朵方向,微微仰起小脸,“佛堂。”
  “哦?”宋延年的手滑到她颈项,抬眼,虽在笑着,眸中却好似寒冬凛冽,“一整夜?”
  顾妆妆忽然就有些烦,她拨开宋延年的手,鼓着腮帮子瞧了眼陈阮,没好气的嘟囔,“不然呢?”
  头顶半天没有回应,顾妆妆侧着脸微微抬头,对上宋延年那双意味深长的桃花眼,明明是风流的长相,偏偏在他这里变得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他不动,她便挺直了身板,毫不示弱的站着。
  宋延年落空的手指慢慢收紧成拳,贴着大腿外侧垂落,顾妆妆不知从哪来的底气,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却还是不肯低头。
  忽然,宋延年的嘴角勾了勾,顾妆妆以为自己眼花,正犹疑着,他脚步虚浮,踉跄着晃了两步,眼前一黑,坐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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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弟:瞧瞧,虚成什么样了
  顾妆妆咋舌:画眉,吩咐厨房炖上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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