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陆湛是个坐不住的人，或者是因为这个世界还没有发展出能让人待在屋里的娱乐方式，所以即使是受伤，陆湛都时不时就想要出门去。
罗臻对陆湛的要求已经降到从躺在床上养伤到禁止出门狩猎了。
家里现在的食物还剩下昨天陆湛弄回来的那条鲶鱼，还有几条木薯，以及一大包野果，角竹早上倒是给罗臻送过一次肉，那是还昨晚在这里吃的食物的。
罗臻估算了一下他和罗臻的食量，这么些东西，也就勉强够陆湛一天的食量而已。
罗臻叹了口气，看来陆湛最多也就只能在家里待一天，要是明天还不让他出去狩猎，两人估计就只有挨饿的份了。罗臻倒是没所谓，去附近找点野草也能勉强应付，但显然陆湛是不会愿意的。
给对方换好新的草药，发现伤口比自己想象的愈合还快，那么大一条伤口甚至没有做缝合，这会儿竟然已经有结痂的迹象了，“家里的食物还够吃一天，你的伤口好得很快，明天再出去捕猎吧。”
罗臻松口道：“要是你实在闲不住不如给我打磨一下骨刀？”
“你昨天弄的那两块骨头吗？”陆湛对于罗臻的关心感觉有点别扭，但也没有坚持要拒绝对方的好意。
“嗯，我已经画好形状了，你只要跟着那些痕迹弄就好。”罗臻将那两根骨头拿过来，给对方看上面用木炭画出来的线条。除了尖端之外，其他地方并没有多做什么处理，只要将边缘给打磨平整锋利就行了。
“这骨头会比石刀好用吗？”陆湛小心地坐起来，只要不让他整天躺在石板床上，他倒是不介意帮罗臻弄这个骨刀。
罗臻也是第一次弄骨刀这种东西，他只懂理论知识，并没有实践过，现在只能一边摸索一边指导陆湛怎么弄了。
被破开的两块骨头已经被清理干净，用来打磨的工具除了石头之外罗臻暂时找不到更好的替代的东西。这是一件非常花力气的活儿，凶兽的骨头太硬，只能一点一点慢慢磨。
“我猎回来的东西最好不要让别人看见。”
罗臻疑惑地抬起头，陆湛已经开始有模有样的用石刀沿着划线的痕迹慢慢打磨了。“黑崖不知道我能狩猎到大型的野兽，以后我要是将猎物拿回来，你藏好一点。”
“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能力？”罗臻了然。
“嗯。”陆湛倒是没有瞒他，他眯了眯眼睛，打量了一会儿罗臻，问：“你想一直待在黑豹部落吗？虽然你是外族人，但一旦被部落接受，他们也会好好对你的，至少不会因为猎不到食物或者要祭拜兽神而让自己部落里的人成为祭品。”
“我现在除了留在这里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罗臻含糊地答了一句。
陆湛突然将头凑过来，低声在耳边对罗臻说道：“我想离开部落。”
“穿过南麓平原，翻过长峰山，一直往前走会遇到虎狮部落，听说那里有一片比南麓平原还要大上好几倍的黑森林，而黑森林的另一面，就是海。”
“海？”
“对，海。”陆湛以为罗臻不知道海是什么，“就是比你以前的部落所居住的那个大湖边还要更加宽广的水域，传说那是大陆的尽头，那里有许许多多的食物，只要去到海里，就再也不用担心会挨饿。”
“海里没有凶兽吗？”要是说陆地上的凶兽危险，那海洋中不可能没有凶兽的存在，他还记得那个大湖里就生活着像沧龙一般的生物，只怕去了海边，不是能得到许许多多的食物，而是他们就要成为食物了。
“我不知道。”陆湛坐直身子，手中的石头和骨头摩擦出一阵咔咔声。
“谢谢你那么信任我。”
陆湛手中动作一顿，罗臻笑了笑，“你想离开部落的事情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吧？”
“嗯。首领不会答应让半兽人成为游兽的。”
“那在你离开之前我们可要好好相处了。”罗臻拍了拍对方没有伤口的肩膀，“你想离开就离开，我不会告诉其他人，也不会阻止你离开的。”
陆湛抿唇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你真的是大湖边的部落里的人吗？”
罗臻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却不显，“你不是亲眼看到我被自己的族人扔到湖里的吗？”
“嗯，确实。”
拿起另一块骨头，罗臻也开始按照自己画出来的痕迹打磨，正想扯开话题和陆湛聊聊别的东西，帐篷门口突然冒出两个高大的身影，角竹带着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走了进来。
角竹先给两人打了声招呼，然后介绍身边的男人，“这是游兽鲁卡，来自克鲁狮部落。”
鲁卡用左手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心脏，“兽神在上，感谢你在危难时刻向我伸出援手，请允许我表达自己的谢意。”说着对方让开了一点位置，好让里面的两人看到门口旁边的物品，那是一头野牛，高大的体型几乎将他们的帐篷门口给遮挡住了。
“我没想到你是半兽人，要是我提前知道，我一定不会先行逃跑的，我为我的行为向你道歉，对不起。”鲁卡语气真诚，还带着一点悔意，“在你彻底恢复健康之前，请允许我为你狩猎食物。”
陆湛眨了眨眼睛，“你要为我狩猎食物？”
“是的。”
“那真是太麻烦你了。”陆湛轻咳一声，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点虚弱，没有刚才和罗臻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那么有气势，甚至还伸手摸了摸那刚刚才换了药用叶子绑好的伤口。
罗臻挑了挑眉头，在他看来陆湛的演技有点拙劣，但对付这些原始人倒是卓卓有余，虽然知道对方是在假装的，但他并没有要揭穿陆湛的意思，只静静坐在一边看对方要怎么应付。
果然，陆湛语气一转，有点无奈地说道：“或许你也听说了，本来今天我应该和我的伴侣去找大巫结契的，但因为受伤了这件事只能推迟。我的伴侣是个普通人，和我们不一样，他比较喜欢吃野果野菜，可惜我现在连这么低的要求都没办法为我的伴侣做。”
鲁卡闻言，面上神色更加懊恼，身为战士他当然了解陆湛的心情，没有哪个战士会愿意因为自己受伤了而让伴侣挨饿的，也因此鲁卡听完后对陆湛反而多了几分尊敬，即使对方只是一名半兽人，却有一颗成为战士的心。
原本他应该在刚知道陆湛受伤的时候就过来探望的，但因为知道真相后心里后悔，再加上他从那么远的地方一直维持着兽型逃跑过来，一放松下来就沉睡了一天，直到现在才外出寻了一头野牛猎了扛回来。
“请允许我也为你的伴侣狩猎食物。”鲁卡向旁边的罗臻也点头行礼，说道：“我已经成为游兽有三年，一路上认识了不少能食用的野果，要是你的伴侣喜欢，我可以采摘不同的野果回来。”
罗臻眼睛一亮，这就是个免费打手呀。不过对于鲁卡的话他有点疑惑，“三年？你花了三年时间才来到这里吗？”
“是的，但也不对。”鲁卡点点头，“我本来是打算横穿黑森林的，但在里面只待了几天，最后就绕着黑森林边缘转了一圈，一直走到了你们所说的长峰山遇到了人面鸟。”
鲁卡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看向陆湛，眼神有几分打量，“没想到你身为半兽人竟然能在人面鸟爪下坚持了那么久。”
“我们能在这里定居，自然对应付人面鸟有几分经验。”陆湛打了几个哈哈。
“确实。”鲁卡不喜欢站着说话，就地盘腿坐在地上，角竹见状也坐到他旁边，罗臻用果壳装了点烧开的热水递给两人，角竹是第一次被人招待有点愣了愣，鲁卡反而看起来见怪不怪，接过来就咕咕咕仰头喝光。
“我没想到人面鸟附近竟然还会有部落定居，这种凶禽就算是我们部落的战士要对付起来都要吃上一个大亏，幸好这次遇到的是一只雌鸟，要是成年雄鸟，可能我就坚持不到向你们求救了。”
“你们部落附近没有人面鸟吗？”角竹问。
鲁卡摇摇头，“没有，我们居住在兽神山下，被兽神庇护，像这种被兽神厌弃的人面鸟是不会出现在那里的。”
“兽神山？”陆湛脸色一顿，“你们住在虎狮部落附近？”
“不是。”鲁卡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大笑了两声，一路走来他已经习惯了给遇到的人解释兽神山的事情，语气中还有几分骄傲。
“兽神山很大，比黑森林还要大，虎狮部落居住在中间，而我们克鲁狮部落只是一个小部落，人数比你们也多不了多少，一直居住在离黑森林不远的偏远地方，和你们去过的虎狮部落可隔着一个月左右的路程呢。”
“兽神山这么大？”
“当然。”鲁卡点点头，“那可是兽神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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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臻对陆湛的要求已经降到从躺在床上养伤到禁止出门狩猎了。
家里现在的食物还剩下昨天陆湛弄回来的那条鲶鱼，还有几条木薯，以及一大包野果，角竹早上倒是给罗臻送过一次肉，那是还昨晚在这里吃的食物的。
罗臻估算了一下他和罗臻的食量，这么些东西，也就勉强够陆湛一天的食量而已。
罗臻叹了口气，看来陆湛最多也就只能在家里待一天，要是明天还不让他出去狩猎，两人估计就只有挨饿的份了。罗臻倒是没所谓，去附近找点野草也能勉强应付，但显然陆湛是不会愿意的。
给对方换好新的草药，发现伤口比自己想象的愈合还快，那么大一条伤口甚至没有做缝合，这会儿竟然已经有结痂的迹象了，“家里的食物还够吃一天，你的伤口好得很快，明天再出去捕猎吧。”
罗臻松口道：“要是你实在闲不住不如给我打磨一下骨刀？”
“你昨天弄的那两块骨头吗？”陆湛对于罗臻的关心感觉有点别扭，但也没有坚持要拒绝对方的好意。
“嗯，我已经画好形状了，你只要跟着那些痕迹弄就好。”罗臻将那两根骨头拿过来，给对方看上面用木炭画出来的线条。除了尖端之外，其他地方并没有多做什么处理，只要将边缘给打磨平整锋利就行了。
“这骨头会比石刀好用吗？”陆湛小心地坐起来，只要不让他整天躺在石板床上，他倒是不介意帮罗臻弄这个骨刀。
罗臻也是第一次弄骨刀这种东西，他只懂理论知识，并没有实践过，现在只能一边摸索一边指导陆湛怎么弄了。
被破开的两块骨头已经被清理干净，用来打磨的工具除了石头之外罗臻暂时找不到更好的替代的东西。这是一件非常花力气的活儿，凶兽的骨头太硬，只能一点一点慢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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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能力？”罗臻了然。
“嗯。”陆湛倒是没有瞒他，他眯了眯眼睛，打量了一会儿罗臻，问：“你想一直待在黑豹部落吗？虽然你是外族人，但一旦被部落接受，他们也会好好对你的，至少不会因为猎不到食物或者要祭拜兽神而让自己部落里的人成为祭品。”
“我现在除了留在这里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罗臻含糊地答了一句。
陆湛突然将头凑过来，低声在耳边对罗臻说道：“我想离开部落。”
“穿过南麓平原，翻过长峰山，一直往前走会遇到虎狮部落，听说那里有一片比南麓平原还要大上好几倍的黑森林，而黑森林的另一面，就是海。”
“海？”
“对，海。”陆湛以为罗臻不知道海是什么，“就是比你以前的部落所居住的那个大湖边还要更加宽广的水域，传说那是大陆的尽头，那里有许许多多的食物，只要去到海里，就再也不用担心会挨饿。”
“海里没有凶兽吗？”要是说陆地上的凶兽危险，那海洋中不可能没有凶兽的存在，他还记得那个大湖里就生活着像沧龙一般的生物，只怕去了海边，不是能得到许许多多的食物，而是他们就要成为食物了。
“我不知道。”陆湛坐直身子，手中的石头和骨头摩擦出一阵咔咔声。
“谢谢你那么信任我。”
陆湛手中动作一顿，罗臻笑了笑，“你想离开部落的事情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吧？”
“嗯。首领不会答应让半兽人成为游兽的。”
“那在你离开之前我们可要好好相处了。”罗臻拍了拍对方没有伤口的肩膀，“你想离开就离开，我不会告诉其他人，也不会阻止你离开的。”
陆湛抿唇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你真的是大湖边的部落里的人吗？”
罗臻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却不显，“你不是亲眼看到我被自己的族人扔到湖里的吗？”
“嗯，确实。”
拿起另一块骨头，罗臻也开始按照自己画出来的痕迹打磨，正想扯开话题和陆湛聊聊别的东西，帐篷门口突然冒出两个高大的身影，角竹带着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走了进来。
角竹先给两人打了声招呼，然后介绍身边的男人，“这是游兽鲁卡，来自克鲁狮部落。”
鲁卡用左手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心脏，“兽神在上，感谢你在危难时刻向我伸出援手，请允许我表达自己的谢意。”说着对方让开了一点位置，好让里面的两人看到门口旁边的物品，那是一头野牛，高大的体型几乎将他们的帐篷门口给遮挡住了。
“我没想到你是半兽人，要是我提前知道，我一定不会先行逃跑的，我为我的行为向你道歉，对不起。”鲁卡语气真诚，还带着一点悔意，“在你彻底恢复健康之前，请允许我为你狩猎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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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卡闻言，面上神色更加懊恼，身为战士他当然了解陆湛的心情，没有哪个战士会愿意因为自己受伤了而让伴侣挨饿的，也因此鲁卡听完后对陆湛反而多了几分尊敬，即使对方只是一名半兽人，却有一颗成为战士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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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允许我也为你的伴侣狩猎食物。”鲁卡向旁边的罗臻也点头行礼，说道：“我已经成为游兽有三年，一路上认识了不少能食用的野果，要是你的伴侣喜欢，我可以采摘不同的野果回来。”
罗臻眼睛一亮，这就是个免费打手呀。不过对于鲁卡的话他有点疑惑，“三年？你花了三年时间才来到这里吗？”
“是的，但也不对。”鲁卡点点头，“我本来是打算横穿黑森林的，但在里面只待了几天，最后就绕着黑森林边缘转了一圈，一直走到了你们所说的长峰山遇到了人面鸟。”
鲁卡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看向陆湛，眼神有几分打量，“没想到你身为半兽人竟然能在人面鸟爪下坚持了那么久。”
“我们能在这里定居，自然对应付人面鸟有几分经验。”陆湛打了几个哈哈。
“确实。”鲁卡不喜欢站着说话，就地盘腿坐在地上，角竹见状也坐到他旁边，罗臻用果壳装了点烧开的热水递给两人，角竹是第一次被人招待有点愣了愣，鲁卡反而看起来见怪不怪，接过来就咕咕咕仰头喝光。
“我没想到人面鸟附近竟然还会有部落定居，这种凶禽就算是我们部落的战士要对付起来都要吃上一个大亏，幸好这次遇到的是一只雌鸟，要是成年雄鸟，可能我就坚持不到向你们求救了。”
“你们部落附近没有人面鸟吗？”角竹问。
鲁卡摇摇头，“没有，我们居住在兽神山下，被兽神庇护，像这种被兽神厌弃的人面鸟是不会出现在那里的。”
“兽神山？”陆湛脸色一顿，“你们住在虎狮部落附近？”
“不是。”鲁卡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大笑了两声，一路走来他已经习惯了给遇到的人解释兽神山的事情，语气中还有几分骄傲。
“兽神山很大，比黑森林还要大，虎狮部落居住在中间，而我们克鲁狮部落只是一个小部落，人数比你们也多不了多少，一直居住在离黑森林不远的偏远地方，和你们去过的虎狮部落可隔着一个月左右的路程呢。”
“兽神山这么大？”
“当然。”鲁卡点点头，“那可是兽神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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