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父异母的亲兄妹(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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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尉并不是图谋王静烟的美色, 只是有些担心。他刚知道王莽篡位时, 还挺生气,这样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上是贼父贼母,下是贼子贼孙,媳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见了王静烟本人, 听土地和城隍简述了她的人生经历, 也就把她从被仇视的名单中踢出去了。现在一把就把刘邦揪过来,警告道:“她是个身不由己的女人,可怜的很,你不要欺负她。”
  刘邦一摊手,指了指下半身:“我能欺负她什么, 鬼只能抱在一起蹭蹭。”
  校尉说的不是这方面:“我叫你不要打她骂她。王莽做的事与她无关, 她虽然当了皇后,却哭瞎了双眼, 什么好处都没得着, 你不要太过分。冤有头债有主, 王莽混蛋你别牵连其他人。”
  刘邦笑嘻嘻的挤挤眼:“我像是打女人的人么?放心吧兄弟, 我总算又有了女人, 当然会好好对她, 要不然又跑了可怎么办?这方面我可有经验了。”
  校尉听的直翻白眼:“你不是有薄皇后么?”
  刘邦没说什么,笑了笑敷衍过去:“地府最近不忙么?改朝换代了,应该不轻松吧。”
  薄姬?开玩笑呐, 她生前年轻貌美的时候我都不喜欢她, 到现在她可是五十岁的样貌!啧啧, 当上皇太后的时候最高兴。我看她干什么。这姑娘的样貌十六七岁,大概是出嫁之前或是新婚燕尔的时候,最高兴的时候,啧,听着还挺惨,活了六七十岁,就出嫁之前最高兴,王莽还真是个王八蛋。
  校尉一听这话就变了脸色,赶紧走了。
  王静烟还有些呆滞,长时间的心理折磨让她总是痛不欲生。王莽表面上不纳妾不好色,却在称帝之后把她身边的侍女一一染指……老四因为一时不慎勾搭上一个侍女,没想到是和王莽有染的,差点被杀了,现在自己一死,他可能也要命不久矣。
  她无奈的任人摆布,被刘邦搂着纤腰,踉踉跄跄的跟着他走到一个小茅屋前。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反正只能默默忍受。
  刘邦介绍道:“这是王莽的皇后,多漂亮啊,现在跟了祖宗我了!你们都对她尊重点,不许在背后嚼舌头胡说八道。她跟着王莽那瘪犊子没过什么好日子,到了咱们这儿,谁都不许欺负她。”
  皇帝们面色晦暗不明的点了点头:“行吧。”
  “嗯。”
  “呵。”
  “您认真的?”
  王静烟的脑子转的有点慢,她过去很聪明稳妥,只是在接二连三的沉重打击下崩溃了,还没精神失常就算坚强。现在明白过来,惊恐的后退了半步:“你,你们都是汉朝天子么?我……”她又落下泪来。心里头想的很明白,王莽毕竟是篡权夺位的奸臣,自己虽然受尽苦楚,对于汉朝皇帝来说也是…奸臣的妻子,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对我。我的命好苦。
  刘邦摩挲她的后背,被美色所迷,耐心的哄劝道:“你别害怕,你是弃暗投明,我们都会既往不咎。况且女孩子的婚事自己不能做主,你只能任人摆布,嫁了王莽之后,他先装的跟个人似得,你又不能合离,等他原形毕露夺取大权,当了皇帝,你有什么办法呢?”
  他为什么这样亲切体贴,善解人意、宽宏大量?
  因为王静烟真漂亮,绝美而不自知,又非常愧疚、没脸见人似得低着头,泪水涟涟。
  而刘邦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见过漂亮妹纸在他面前露出柔弱的表情,还有孤苦无依的身世背景。
  其他人对此嗤之以鼻——很显然王氏归他了,他们也就犯不上怜香惜玉啦。
  刘彻冷眼在旁边看了一会,看高祖如何温声软语的安慰她,开解她,把哄女孩高兴当做消遣,乐此不疲的安抚着自卑又愧疚、恐慌不安的绝色美少女。
  说来说去,刘邦问她的家世如何。王静烟答道:“我曾祖父是昭帝时丞相王訢、我父亲是宜春侯王咸。王莽的父亲早逝,他跟着叔父生活,奉养母亲和寡嫂,俭朴谨慎好学上进,所有人都说他是个好人……谁能想到……过去他从来不好女色,称帝之后,在宫里我知道他幸过的宫女就有一百多人。”
  刘邦又大骂了一通。
  刘彻和刘奭听的无聊又尴尬,不想听王静烟有多惨,被骗的有多可怜,只想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唉。朕的汉朝啊!!
  “镇长给个符出去逛逛,太烦了。”
  “陛下我想出去走走。”
  嬴政和他们想的不一样,脸上没什么笑意,从竹罐里拿了盖好的木片递过去:“去吧。”
  刘奭拿了木片就走了。有时候是太后来看望自己,有时候是他去探望太后。虽然分居两地,可是过去在宫殿里住的也挺远,每隔五天坐辇过去瞧她。他把自己刚刚种出来的粮食和红豆装了一筐,抱在怀里就出去了。这是最后剩下的一些红豆,本来想吃红豆糕,可是怎么做味道都不对劲,干脆拿去给王太后,听说女人多吃红豆对身体好?
  刘彻没有走,打听道:“王莽灭了汉朝,你怎么不高兴呢?”
  嬴政心说我高兴过了,他刚登基就祭祀了三皇五帝和秦汉的所有皇帝——这可不是善意的讨好,而是居高临下的通知一下——生前灭了汉朝还不够让我高兴的,他得死了之后也有用,可惜没有用,这个人不行。如果不是汉朝那样推崇儒学,怎么能让一个沽名钓誉的人混上高位呢?还举孝廉……只要有好名声就能做官?一个人有没有能力,和他的名声有什么关系?李斯,哎。
  他冷淡矜持,对此不屑一顾:“王莽这种鬼蜮伎俩,哼,他这样的人若在秦朝,只能做一小吏。”
  我们这里升官要么立功要么考试,好名声算什么?拿一千贯钱,散给那些贫穷又嘴碎的人,好名声就能传到京城去!我真没见过举孝廉这么蠢的举荐官员方式。
  刘彻郁闷了一会,点点头,叹了口气。他本来以为嬴政会很高兴,自己会被奚落,没想到没有,可是他这么平静也很让人生气呀!“高祖纳了王莽之妻王静烟。”
  嬴政顿时来了精神:“那女子如何?”
  “长得漂亮,性格胆小,任人摆布。”
  嬴政瞬间就有没兴趣了,他还以为能帮着王莽篡权的是一个足智多谋,骄横矫健的女人,既然能落得个任人摆布的评价,那也不需要关注。将来双方打起来,她不敢冲锋上前就不用管,权当没这个人。吕雉那样的女人果然少有啊。
  刘彻也算看清楚他对女人的标准了,好家伙,这是按照重臣的标准来看啊,难怪他一辈子没立后。估摸着他是喜欢商王后妇好那样的女子,可惜啊,没有。
  …
  刘奭抱着竹筐走了挺远,终于抱不动了,换了一种更平民的方式——背着。
  终于到了抚养她的王太后租住的房子,这里现在没有人,门上挂了一把锁示意这是有主的宅院。地府有很多租给鬼住的房子,很便宜,鬼工作一天大概能赚到一周的租金,如果直接申请按月工作,就能免费住着。地府缺人手缺的要命。锁头能轻易拨开,也不怕有人进去偷东西,毕竟是地府,随便来一位鬼吏都能顺着屋里留下的痕迹和味道抓住小偷。
  刘奭轻车熟路的打开锁,走近去。只有两间房子和一个小小的院落,收拾的干净整洁,种了一些奇怪的花草。一间是卧房,一间是厨房,厨房里还有微微的香气没有散尽。深深的吸一口气,哇,是我喜欢的蜂蜜红豆糕!煮的软乎乎的红豆,一半是豆粒一半是豆泥,用蜂蜜调味,然后加入一些面粉凝结成块,切成漂亮的形状。锅里果然煮着红豆。
  他先把带来的粮食倒在米缸里,又把红豆倒在罐子里,看炉灶下的小火似明似灭,赶紧添了点柴火,又拿起旁边的蒲扇和吹火竹竿,又是煽风点火,又是吹的火烧的旺旺的,把微沸的锅里烧的滚开。
  等到王萱回来时,看到厨房里黑烟滚滚,赶忙跑进去:“怎么会糊?刘奭!你干什么了?”
  (孝宣王皇后没留下名字,我给起的。)
  刘奭一脸黑灰,坐在地上瞪着眼睛,只能看到两片困惑的白眼珠:“母亲,我看火快要灭了,加了点柴火。”
  王萱无奈的叹息,掀起锅盖打算看看,一股黑烟扑在脸上,这锅红豆算是废了,多亏自己回来的早,要不然连锅都得扔了:“你下次可别动了,煮红豆就要用小火收干水分,火越小越好。”
  “啊!”刘奭恍然大悟:“难怪我每次煮红豆粥都有点苦。”他甚至开始迷信的考虑是不是男人属火,女人属水,所以自己煮粥煮饭都会糊锅,两位母亲煮饭都很好吃,撇去发苦的部分剩下的稍微有点糊味还挺好吃的。
  王萱这才知道他平时给自己煮什么鬼东西吃,幽幽的问:“许皇后没教你么?”
  “教到是教了,我按照她规定的柴量煮饭,总是煮不熟。”刘奭有些丢脸,更亲昵的蹲在养母面前,哼哼唧唧的说:“父亲总骂我笨,生前治国骂我不尊王道,死后还骂我不会煮饭。难道当皇帝的应该会煮饭吗?他也不会啊。”
  被骂的烦了,就不吃了,或者躲着他们煮饭吃,种稻子还是很有趣,但煮饭挺无聊的,煮出来也不好吃。
  王萱又手把手的教他煮饭,不要一开始就用猛火狂烧,那样看着滚沸实际上不熟,要保持微沸,慢慢续柴火,煮完之后再焖一会。
  “哇!”刘奭都兴奋了:“真的熟了!”
  王萱也盛了一碗,拿了三份酱菜和他慢慢吃着,筷子尖儿粘着几粒米,慢条斯理的放在嘴里,低声问:“王政君已经死了,你知道么?”
  刘奭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他在王政君死的那年就知道了,皇后来和皇帝合葬时也要祭祀皇帝,还要写诔文。王莽篡汉之后毁掉了元帝庙,改为王政君的长寿宫,那时候刘奭就知道,至于王政君的态度如何,他却不知道。
  王政君对于王莽篡汉非常愤怒,王莽派人来索要传国玉玺的时候,气的老太太大骂王莽怒摔玉玺,蹦碎了一个角。可是这也无济于事。
  等到元帝陵庙被改为宫殿之后,更是自觉死后无颜去见皇帝,生前尽量保持汉家礼仪、服侍和节日,死后却强烈哀求,不肯去见皇帝。她觉得对不起元帝。
  王萱叹了口气:“那日我见到她,她慌忙躲开了。”或许当年我不该让你选女人,如果你没选中王政君,她就不会生下刘骜,以后王莽也无从以外戚晋身。
  刘奭摇摇头:“无所谓了,我们现在在打造木笼,打算等王莽一死,就把他关在笼子里活埋,先活埋一百天,再挖出来上刑。如果是天下大乱,有人趁乱当了皇帝,都没他这么可恨。”
  他一拍桌子,咬牙切齿:“王莽既没势力又没本事,能有今日,全靠王政君的裙带关系,真是可耻!”在王政君成为皇后之前,王家是个寂寂无闻的小家族,整个家族里连个当官的都没有,如果不是外戚,他下辈子也别想当皇帝!
  平心而论,王萱知道这事儿不能全怪王政君,也不能不怪她,她当了皇后又当了太皇太后,全心全意的信任王莽……唉。
  她不去帝镇还能保全自身,如果去了哪里,肯定会被人问罪,最轻也是个失察,最重是个勾结亲戚谋朝篡位。“吃饭吃饭。你爱吃的酱瓜我又买了一罐,你带回去慢慢吃。”
  …
  刘彻烦闷的晃来晃去,想找卫青聊聊天,自从他确定卫青不是隔壁那个温柔朴实的小哥之后,就疑虑全消,想继续把他当做朋友。
  奈何卫都尉还在拼命加班中…这次去的地方更复杂,要围剿害人的妖鬼,初步估计两年内回不来了,没别的,那些妖鬼特别能躲…
  门吏掏出一副画像看了看,对着刘彻仔细观察:“你是汉武帝吗?”
  刘彻皱着眉头:“是我。”
  “哇!第一次见到皇帝。卫都尉给你留了东西。”门吏起身进屋,拎了一个桶、一个筐出来:“卫都尉特意留了东西让我拿给你。怕认不出来,还特意画了画像。”
  刘彻看了看:“我还有些事要办,一会回来拿。”
  “行呗,反正最近一个月都是我值班。什么时候来都行。”
  刘彻又走了,去找卫子夫探讨一下汉朝灭亡的问题,她应该会装模作样的安慰一下我。他没有什么知心朋友,呃,连普通朋友也没有。说心里话的第一人选是卫青,第二人选是儿子,第三就是卫子夫。晃晃悠悠走到卫子夫住的地方,刘据被降职之后她搬走了,后来刘据官复原职有了自己的府邸,她又搬了回去,这些是刘彻都知道。
  他没有空着手去女人那儿的习惯,过去要带上赏赐,现在也拎了一麻袋的稻谷。拎着麻袋走了过去,就看到刘据揪着头发一脸痛苦呆滞的蹲在门口,吓得他一把就把儿子揪起来:“你怎么了?你娘改嫁了?”还有什么比这事儿吓人?
  刘据呆呆的看着他:“啊?”
  “你发什么呆啊!你的宅子,你躲什么?”刘彻一甩手,用半袋子稻米把他砸倒在地,大踏步走了进去。
  看到院子里有四个人围着一个人说话,他们穿着农民样式的衣裳,而且不分男女都用手帕包头,身上穿的还算干净,却算不上体面,不论是姿态还是语气都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土气。这些衣服倒是有些眼熟,可能农民穿的衣服都差不多吧。
  刘彻叫到:“子夫?他们是……”
  那四个人本来挡住了他的视线,让开之后看到温柔沉默的隔壁小哥成了中年人的样貌。
  常年在烈日下劳作,带来了黝黑如纯黑麦馒头的肤色,还有一些奇怪的小斑点,脸上的皱纹比一个正常的中年人更深邃,眼睛和双腮微微凹陷,看起来像是四五十岁,有一双非常明亮眼睛,眉头总是皱着,眉心因为常年皱着眉头,出现了几道深深的竖纹,看起来全家的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变老的小哥有点尴尬的叫了一声:“啊……”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是过去的妮儿,还是再之前的陛下?
  两种关系都是存在的。刚刚这些孩子们下来,说清楚了身份,刘据就跑出去冷静去了,怎么陛下突然进来了?
  刘彻虽然早就知道小哥有九成九的可能是卫子夫本人,但在现在见到他还是非常震惊,甚至有些不安和困惑。他死的时候,小哥还是很年轻的,皮肤微黑五官端正,虽然瘦,却很精干,和眼前所见的中年人十分不同。
  是卫子夫么?是的。从宅地+刘据的神情中可以得知,就是这里,而他过去对此事毫不知情,但就是这样的事才能让他崩溃。
  刘彻现在也很崩溃,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三个纯朴的乡下妇人和一个村汉,难道这就是我亲自生下的儿女吗??我,我?我的儿女?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是悲伤吗?自己离开时她们还只是嗷嗷待哺的婴孩,现在却都成了陌生的成年人。还是失望?我的儿女应该是天家贵胄,怎么会这样村俗?他们应该恢复到年轻时最快乐的样子吧,为什么还是现在这样,难道他们一直都很快乐?父母双亡了怎么还能快乐!
  两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几个孩子却有点懵,他们只认出了父亲,却没认出‘母亲’。看得出闯进院子里的人穿着他们见都没见过的华美衣裳,洁白英俊,一看就是传说中的贵族。这个器宇轩昂的、看不出年纪,只是威严的吓人的人。
  情不自禁的往后躲了躲,看向‘父亲’:“爹,您咋啦?”
  “爹,俺们欠他钱吗?”
  刘彻忽然想起来,多年以前他们也是这样牙牙学语的叫着爹、娘。他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奇怪的、如泉水般无法抑制的感情,非常想承认自己是谁。
  但帝王的颜面控制住了他,心里的小人拿了一个大木盆扣在喷涌的情感上,并且跳上去压住。他心里怪怪的,还是问:“是你?”
  “啊…是我。”
  刘彻脸色并不好看,看到孩子们时能流露出他自己也没觉察的母爱,瞪着小哥时却非常愤怒,咬牙切齿:“你怎么敢!”
  “进屋去,我给你解释!”
  刘彻一边在心里冷嘲热讽,她竟敢用这种命令式的语气对我说话!她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傻乎乎的小娘子吗?哼!我定要让他好看!一边大踏步的走进屋里。
  卫子夫看不出他是色厉内荏,心中仍然怕他,过去是又怕又恨,现在只剩下又亲近又别扭又害怕的感情。抿了抿嘴,转身关上房门,示意孩子们不要害怕,呐呐的说:“我”
  刘彻愤怒的大声说:“你把他们带到这里来干什么!如果让别人知道了,朕还怎么见人!”
  卫子夫也生气:“陛下只管不来这里就是了,权当不认得我们!何必隔三差五来找我们?去投胎变成男人女人、飞禽走兽都有可能,怎么偏偏你变不得?”
  刘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拎起来抵在墙上:“你放屁!”他近距离的盯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忽然又想起那时候的夜夜春宵……虽然成亲八九年生了四个孩子,但剩下的时间算得上夜夜都……挺爽。
  “你竟敢趁着我浑浑噩噩的时候欺负我!”
  卫子夫抓着他的手把自己解放出来,或许是变成男人的样子让她更有勇气、更能理直气壮的面对他。她也有些郁闷:“我起初没这个打算。陛下救了据儿,我心中感激,这才托人弄到了借尸还魂的机会,只是想在人间帮一帮你。女孩子生存不易。”
  “后来呢?”刘彻冷笑:“你要是敢说见色起意,朕饶不了你。”
  卫子夫毫不留情的翻了个白眼:“我不娶你,村子里还有谁合适?”
  整个村子只有二十几户人家,适龄的男孩子只有五个:“是秃石头?疤瘌头吴二虎?不爱洗澡的赵老三?还是那个爱打老婆的张核桃?陛下想一想,是我合适,还是他们四个其中之一?我既然去帮你,只好帮到底。”
  刘彻听的脸都绿了,仔细想想,除了秃石头之外的三个人都很恶心!自己生前还庆幸过,幸好是嫁给温柔可靠的小哥。。。呸!他一拳锤在墙上,满腔怒火无处发作,指着卫子夫怒骂道:“你还有脸说!得了便宜还卖乖!什么都报复回来了,还想让朕感谢你!休想!”
  卫子夫又羞又气还很尴尬,气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闷闷的坐在床上不看他。
  刘彻沉默了一会:“你什么时候死的?”
  “把三个女儿拉扯大嫁了出去,又给儿子娶了媳妇,等到女儿生了孩子还健康的活着,儿媳妇也生了孩子,就放心的死了。”
  “嗯……你……你没告诉孩子们我是谁?”
  卫子夫掩面长叹:“我怎么给他们讲呢,他们的父亲是个女人,母亲却是个男人,还是皇帝?
  ”
  刘彻有点受刺激,尖叫道:“别提这事!”
  他捂着胸口,尽量平静下来,又问:“卫青知道吗?”
  卫子夫点头:“他帮我借尸还魂,他当然知道。”
  “刘据和刘弗陵也知道这件事吗?”
  “他们只知道我去借尸还魂,具体发生了什么还不清楚。据儿刚知道我们生了孩子,跑出去了。”
  刘彻现在也先到儿子旁边蹲着发呆去,这些事太混乱,太刺激人的心灵。
  他沉默了好一会,想说就当我没生过那些孩子,却张口结舌的说不出来。要认那些孩子,自己的颜面何在?要是不认……那可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亲自奶大的孩子。“他们一起死的?”
  “差不多,前后脚。”
  “你把他们带到这儿来干什么?他们该去投胎。”刘彻教训道:“知道王莽吗?别因为裙带关系非要把人留下来,反倒害了据儿!”
  “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儿子。”卫子夫不愉。
  两人在屋子里各自看着不同的墙壁,发了好一会呆,刘彻终于低声问:“他们提起我了么?”
  “问了。”
  “那,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和我吵架,现在搬出去住了。他们大哥刘据是我们前世的孩子。”
  “哼!”
  刘彻实在无法面对这四个孩子,开了门在他们的注视下,目视前方一脸僵硬,同手同脚的走了出去,感觉自己浑身僵硬如同尸体。任由身后他们追问卫子夫发生了什么,居然还有个女孩子问:“您认得俺娘么?”
  他加快速度走了出去,出去蹲在刘据身边,抱着头呻吟:“这算怎么回事啊。”
  高祖要笑死了,嬴政也要笑死了,我算是帝王之中唯一一个生过孩子的人了!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这种时刻,好像只有据儿能安慰我,不会嘲笑我,因为这件事……他也会很没面子。
  刘据幽幽的说:“地府有个笑话,流传了很久。”
  “我现在没心情听笑话。”
  “有人说他在地府的朋友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正因为他们的父母是同样的灵魂,只是互换了性别,恩爱非常。。”刘据苦笑:“听笑话的时候我笑的可高兴了,谁成想……”
  刘彻非但不觉得安慰,反而更崩溃了:“这种事很多吗?”
  “只有几个。他们都不以为意。”
  “你不许说出去!不许说!”
  刘据淡淡道:“我从不提起父母是武帝和卫后。”那并不光荣,虽然也不丢人,却会招致怜悯。
  他现在对父亲已经释然了,但不愿别人怜悯自己,一旦有人知道人间的事,就会为他叹息。
  不需要!
  刘彻莫名的懂了他的意思,叹了口气,离开了这里。
  还记得去拿卫青给自己留的东西,一桶竹简,竹筐里是两只小猪仔。猪仔是自己要养着吃肉的小动物,可是竹简是怎么回事呢?
  拿回去一看,竹简上写:鬼魂投胎到人间变作鸟兽牲畜,阴间化作猪羊游鱼的大多是阴气凝结所致,还有一些是受罚的幽魂,这两只小猪仔就是两个骗吃骗喝欠钱不还的鬼,按律变成鬼猪,被人饲养,供人分食。用米糠、蔬菜和水做饲料就行,长到成年就可以杀了吃肉,他们的幽魂会自行离开。
  帝镇中没有存米糠,所有舂米产生的米糠和碎米都拿去埋在土里做肥料了。
  要想喂猪,还得现拿一些米去舂出米糠来,把米留下自己吃,米糠给猪。
  刘彻思考了好一会,决定去众筹米糠——反正这两口猪长大之后杀了吃肉也不能都是自己吃,高祖得给吧,父亲和祖父那儿也得分肉,镇长那儿也得给几斤肉,那可都是我辛辛苦苦舂米搞出来的饲料呢!不如从现在就直接说,谁家有米糠都给我拿来,杀猪吃肉时人人均分猪肉。
  全镇子得到他的通知之后,都轰动了,蜂拥而至来看猪猪。
  他们很久没吃到新鲜的肉,拿到的都是料理好的祭肉——只有水煮这一种做法。
  而在帝镇之中也从来没有养过小动物。人在太无聊的时候,什么都有意思。
  刘邦左手搂着小美人,右手直接从两只小猪仔里拎出来一只递过去:“政哥,要么?拿回去自家养着去,养的多肥都是你们自己吃,比拿来养公平。”
  嬴政盯着猪猪看了看,又狐疑的看着刘邦,又第一次近距离看了看王静烟,没有伸手去接。
  “哎呦您别这么看我,我能有什么坏心肠?我可是个十足的好人,老实人。”刘邦心里头都快气死了,本想炫耀一下我现在有女人了,你抢走一个不要紧,像朕这样的男人,女人有都是!可是吧,汉朝都灭了,就算王莽是个欺世盗名的废物,那接下来抢王莽天下的人又是谁呢?肯定不是汉朝吧。唉……
  不分阵营,所有人心里都想:您可别糟蹋老实人这个词了。
  吕雉一把就将小猪仔抓过来了,笑盈盈的拎在手里,快乐的有些近乎轻佻:“怎么?知道汉朝没了,以后什么都没有了,再来人也是夺走你江山的仇人,这下子知道讨好我们了?哈哈~”
  嬴政问了一个一针见血的问题:“你会养么?”
  吕雉其实不会养,但是话不能这么说,这么说就弱了自己的气势:“当然会,你忘了我种过地?”这都是一系列的工作。
  等秦朝阵营捧着小猪走了,一路上叽叽咕咕的表示小猪居然这么可爱?又可爱又好吃,真棒。
  刘彻皱着眉头:“那可是我的牲畜。”你就这么随便拿去给人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刘邦翻了个白眼:“养猪是脏活。猪圈臭的很,夜里还很吵人,猪跑出圈外还会乱拱,凭什么在这里养大了之后,他们不用出力就能吃肉?你傻啊。”
  刘彻心说,把吕雉逼成这样,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傻。算了,一个是曾祖父,一个是曾祖母,虽然和曾祖母没有血缘关系,但礼法比血缘更重要。用不着我管。
  又过了些日子,王静烟看汉家天子们没有打骂自己,也没有怪罪自己,渐渐放下恐惧,为了答谢汉高祖的宽宏大量和温柔对待,她把他的宅地收拾的整整齐齐,又把近乎荒废的耕地重新开辟出来。
  刘邦坐在地上看着她,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态度:“你干活很熟练啊。”
  “王莽年轻时家里穷,当官之后也不肯雇佣人,把钱拿去接济旁人,让我保持俭朴亲自操持家务,家里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我那时候傻,都听他的,等到生了第一个孩子时才肯让我买一个丫鬟。”
  刘邦摇摇头:“啧,什么人啊。我最穷困那会,也让人帮吕雉干活,你知道审食其吗,他可是靠着照顾吕雉刘盈得以封侯。”
  王静烟当然知道,她还知道这人在传闻中和吕后有点不清不楚。
  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继续干活,很快,刘邦的宅地就从杂乱无章、到处蒙尘和田园荒芜变得井井有条、干净整洁。
  三个汉朝宗亲登基称帝的祭文诏书和祭品一起飘了下来,令汉朝的皇帝们十分期许,奈何等了很久,还是没有等到平定叛乱光复汉室的消息。
  他们每天坐卧不安,就好像追更的读着发现作者今日不更新一样,痛苦万分。
  韩都尉又是亲自带队送来了两个人,一个仪表堂堂、一身正气的中年男子,另一个是浑身烧焦如黑炭的不知性别的人。
  围观群众出来的比平时还快,改朝换代真是令人兴奋/愤怒。
  “韩都尉?怎么每次有皇帝死都是你负责送来?”嬴政试探着问:“你专负责这件事么?”
  “王莽和王嬿差不多是一起死的,王莽死的时候我忙,就一起送来。”
  刘邦问王静烟:“王嬿是?”
  王静烟大哭:“我可怜的女儿啊!”
  汉平帝刘箕子飞一样的跑了出来,盯着黑炭人:“是你吗?”
  黑炭姑娘看到他时楞了一下,转身就跑。
  刘箕子拔腿就追。
  汉朝皇帝们满脑袋问号,不知道这俩人什么关系,终于有一个想起来的说:“啊,那是刘箕子的老婆。”
  王莽虽然兵败身死,还是一片倨傲,看嬴政比自己还傲慢不凡,目中无人,不悦的问:“你是何人?”
  嬴政实在是无聊,逗他道:“朕乃秦始皇帝。”
  “哼!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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