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艳惊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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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素心一愣,眼神闪烁着疑惑,难道说,其实当时还有其他的人?
  秦玉暖读懂了冷素心的意思,为了安抚冷素心的心,只是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毕竟当时的三皇子只有十岁,就算他再缜密再狠毒,没有人帮他,他怎么可能摸清未央宫的底细,还能提前派人在未央宫里洒满煤油。”
  “我也怀疑。”冷素心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当时她太小了,只顾着害怕了。
  “如今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秦玉暖看了一眼这满地的狼藉和柱子上的断箭,当务之急,是将这一切掩饰起来,她不能让对手知道这边已经有所伤亡,她要制造一个自己早就识破对方诡计早做准备的样子,自己这方看起来越得势,对方就会越着急,到时候,自然会露出马脚。
  冷素心惊魂未定,只是素来不爱将表情展露在脸上的她害怕的方式也是如此安静,秦玉暖安抚了会,便是趁着夜色将受伤的满儿带回了院子里,院子里灯火已经熄了大半,可是冷长熙书房里的烛光却依旧闪耀。
  “满儿。”冷武本来是守在门口,可是一看到冷霜背上的已经晕了过去的满儿便是连这本分都忘了坚守。
  “哥,”冷霜冷着脸提醒道,“你现在正在负责将军的安全,注意你自己该干什么。”
  第一次见到妹妹在这么多人面前教育自己的哥哥的,可是冷武也好脾气地听了进去,只是眼神一直黏在受伤的满儿身上,那满满的心意,平白人都看得分明。
  秦玉暖急急地进了书房,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冷长熙正伏在案几上仔细地研究下属提供的几个证据,却是看了许久也没有十分清晰的头绪,看到秦玉暖推门进来,眉眼略微地舒展看来,招了秦玉暖过来。
  “你看,这些都是从刺客鞋底下刮下来的。”冷长熙指了指一个白纸包里的黑色泥土道,“看着是不是有些熟悉。”
  秦玉暖凝视了冷长熙一眼,语气幽深地道:“相公,你我应该都记得,这是绿色海棠的泥。”
  冷长熙修长的手指微微一顿,手里拿捏的一柄装着花泥的木勺不经意地松斜了下去,他脸色未变,可是心却突然落空了一块似的。
  “那你觉得,这绿色海棠应该是宫里头的还是……。”冷长熙语气微哽,第一次,他竟然有了些说不出话来的无力感。
  秦玉暖知道他在害怕什么,担心什么,秦玉暖轻轻俯下身子,双手展开抱住了冷长熙的脖子,柔声道:“相公,虽然我不愿意说出来,可是你我都该面对真相了,这泥如此的新,必定是沾上去不久,从永昌宫到四姑娘的院子要躲过那么多守卫最少也要一个时辰,这泥土,是母妃院子里的,要杀我的人,是母妃。”
  “不可能,”冷长熙下意识地道,像是在劝慰自己,又像是在说服别人,“母妃养我二十年,她对我的每一点好我就记得,她不是我的生母,却胜过我的生母,为了我,她是可以豁出性命的。”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秦玉暖用两只手托住冷长熙的脸颊,冷长熙那深邃的眸子和秦玉暖充满柔情的眼神相汇,“你那么厉害,天大的案子你都能那么快破解,可是唯独未央宫失火的案子,你查了这么久却依旧停留在原地,就是因为你每次查到这个地步的时候,总是会刻意回避真相,相公,你醒醒吧。”
  冷长熙垂眸不说话,此时的他柔弱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半晌才开口道:“母妃待我很好,胜过亲生,呵护备至。”
  “正是因为她太爱你了,”秦玉暖继续道,“所以她才会想尽一切办法来独占你,她发现你对我的重视,便处心积虑地想要除掉我,她发现其实你是长公主的儿子而长公主居然还好好地活在未央宫里,害怕长公主有朝一日会将你重新夺回去,伙同三皇子一切筹谋,制造了那一场未央宫大火,因为小产心痛什么的都是假的,母妃是石女,一辈子不可能有孩子的石女,而你,其实只不过是她儿孙满堂的一个幻想罢了。”
  冷长熙没有说话,秦玉暖则是将冷长熙抱得更紧了,她吻了吻冷长熙的额头:“相公,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看得懂那么多人心,却惟独看错了母妃的,你爱母妃,她也爱你,只是她爱得太过疯狂,你若是再纵容她,恐怕,她只会不断地伤害你身边的人。”
  是啊,冷长熙的亲生母亲长公主不就是这样死的吗?如今宁王妃已经三番五次地对秦玉暖下手了,之前还只是陷害,现在已经是明目张胆地派刺客刺杀了,谁知道,下一次会是怎样。
  冷长熙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有恢复如初,轻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宫宴准时在海棠宫举行,来的多半是未出阁女眷,都是为了让今日出席的西夏国使者慕容枫能够好好挑选,而像宁王府这样德高望重的门第,自然也是要出席的,宁王妃带着秦玉暖入席,一一地又和身边的一些贵妇打着招呼。
  宁王妃今日看起来有些疲惫是,虽然眉眼唇角都带着浓浓的笑意,可是那眼睑下厚重的眼袋,即便是在这脂粉的遮掩下那无所遁形。
  “母妃昨夜没有歇息好?”秦玉暖一副关切的样子问道。
  宁王妃用余光看了秦玉暖一眼,和婉地笑道:“还好,只是房角有一只老鼠一只在暗处叽叽喳喳的,吵得人睡不着觉。”
  秦玉暖颔首一笑:“哦?然后呢?母妃素来心善,定是舍不得对付这老鼠吧。”
  “也不能这样说,”宁王妃意有所指地道,“我虽心善,可也看对谁,对于这种挖墙脚吵得人心里不得安宁的畜生,自然是要除掉了才痛快。”
  自从昨夜自后,宁王妃和秦玉暖之前的关系也就微妙起来,宁王妃已经对秦玉暖下了这么多次手,昨夜甚至直接派出了杀手,可见宁王妃对于秦玉暖的忍耐已经接近极限,再也无法做出那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了。
  陈皇后已去,新皇后还未定下,故而今日的宴会,一直陪侍在皇上身边的便是如今宫里头位份最高的芸贵妃,大病初愈的芸贵妃显得有些病态的美,饱含柔情的眼波一直在皇上身上打转,即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也无所顾忌,如今新皇后的确立已经被提上了日程,她的确是要加把劲了。
  满儿给秦玉暖披衣裳的时候悄声道了一句:“奴婢看着芸贵妃气焰胜过从前了,大家都在说这芸贵妃必定是皇后的最佳人选,三少奶奶,咱们是不是也要考虑改变一下策略了?”
  “不需要,”秦玉暖淡然地抿了一口茶水,上好的碧螺春,用梅花上的新雪烹成,口齿留香,“皇后看的又不是样貌,也不是皇上宠爱的程度,看的是气魄和协理六宫的本事,陈皇后不过一个小计谋就让芸贵妃病了一个多月,当皇后?芸贵妃还不够格,我看芸贵妃身旁那个杨才人倒是不错,有勇有谋,为人果断,听说最近还晋了位子,成了容嫔,值得注意。”
  满儿点点头应下。
  不一会儿,所有的宾客都已经就坐,西夏国使者慕容枫身着有着明显西夏风格的长袍素衣坐在下首,俊脸俏眉,已经让在座的不少闺阁女儿心神荡漾。
  慕容枫开口,语气轻柔,犹如春风拂面而来人,让人舒坦不已,欣赏完一曲歌舞,慕容枫便是朝着昭宣帝拱手礼让道:“大齐的歌舞果然瑰丽绚彩,西夏所不能及。”
  昭宣帝被奉承得很是开心,笑道:“慕容公子这话说早了,你若是见到接下来我们大齐小凤仙的表演,更是叹为观止。”
  说完,四周的内侍便是配合地将烛火熄了一半,这晦暗不明的烛火给整个大殿营造了一种神秘悠然的感觉,这是,古琴声响起,自殿外走近一个身材窈窕蒙着面纱的女人,她略略施礼,继而腰身一挺,一个挺拔利落的水袖抛舞而去,那水袖时而软绵缠绕,时而充满力道,变化多端,本以为这便是所有的精彩,谁料这小凤仙转身便是开口唱起,唱的是江南流传最广的一首民歌,歌声,舞姿,每一个都是享受。
  一歌一舞既罢,烛火重新被燃气,昭宣帝带头鼓掌,继而整个大殿里头都响起了掌声和赞美声,远道而来的慕容枫更是新鲜不已,连连赞叹,只是这中间一舞惊动四座的女子依旧戴着面纱,平静无语,除了施礼道谢,就连摘下面纱的意思都没有。
  这难免让昭宣帝心里有些不痛快。
  “行了,既然大家都这么喜欢你的舞姿和歌声,那就将面纱取下,也好让大家看看你的样貌。”
  秦玉暖不慌不忙地抬起一盏酒盏,不急着喝,只是来回摩挲着酒盏的边缘,这是她和冷素心之间的暗号。
  中央的女人点点头,大方取下面纱,就在面纱落地的那一刹那,便是有人认出来了。
  “这不是宁王府的四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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