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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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很快, 就快要到晚餐时间的时候, 斯科皮起身告别了依旧埋头翻找资料的赫敏•格兰杰。
  “谢谢你, 格雷特。”赫敏抬起头看着他, 深褐色的双眸闪闪发亮,她真诚地说, “工作进度很大——总之, 谢谢。”
  “不客气。”斯科皮冲她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转身离开。
  又在周围走了一圈, 他最后也没能找到潘西, 但是她在晚餐时间自动出现了,旁若无人地昂着头坐到德拉科身边。
  此时斯莱特林王子正埋头着迷地看着一本关于草药学的书籍——书本左上角图解是彩色的并且详细演示了处理过程,他从金丝边眼镜后方飞快地瞥了她一眼,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书本上,“——‘容光焕发咒’过了头。”他低声评价。
  潘西的脸僵了僵,但是她很快地放松下来,傲慢地哼了声:“闭嘴吧,书呆子。”
  “书本能让我拥有除了完美的脸孔之外的东西(潘西用力翻了个白眼)——”德拉科严肃地说,“潘西, 你到底用了多少个美容咒?你现在看上去‘闪闪发亮’。”现在,他放下书,用魔杖在上面敲了敲低声嘟囔着开启书籍本身附带的书签功能, 这样他下次翻开继续阅读它时就能马上找到上一次读到的地方——然后德拉科将书塞进书包里, 若有所思地微微蹙起眉。
  斯科皮也正好和阿斯托利亚、另一个一年级的女孩麦拉弗蒂娜(听说是诺特的表亲)走进大厅, 黑发男孩将书包挨着潘西轻轻放在椅子上:“嘿, 潘西,你到哪儿去了?我和扎比尼找了你一个下午。”
  “我是不是不存在?”德拉科隔着潘西在一旁刻薄地讥讽。
  “好吧,你好,德拉科。”斯科皮无奈地说,德拉科看上去不太满意,不过还好他没有再继续发难了,而是一同用怀疑的眼光看向潘西。
  潘西不安地动了动,但还是回答了斯科皮的这个问题:“我只是去散散心,男士们,别总那么闲得去猜淑女的心思好吗?”
  “你甚至没去看魁地奇比赛!”德拉科不可思议地低声叫道,他的魔杖再一次地被握在手中,此刻正对着潘西的脸左右端详,试图对她那个发亮过度的脸做些什么。
  “别那么大惊小怪的,德拉科!”潘西完全不在乎总是强迫症似地追求完美的铂金贵族的动作,只是自顾自责备地说,“那玩意有什么好看的,骑着扫帚在天上飞来飞去,傻乎乎的跟追着几个球跑,还得去找那个连核桃都比它大的——”
  “金色飞贼。”德拉科干巴巴地说。
  “哦,是的,就是金色飞贼。”潘西盛气凌人地眯起眼,撩了撩黑色的短发,“我想我可能知道了你带眼镜的原因,德拉科——那么小的东西,就算把眼睛找瞎你也很难找到。”
  非常赞同。斯科皮对着自己面前的银质餐盘嗤嗤傻笑了起来,很快他的后脑勺遭到了报复——“嗷!德拉科!”一年级斯莱特林眯起黑色的双眸,愤怒地朝扭回脸趾高气昂的贵族低吼,对方微微向后倾身回给了他一个懒洋洋的假笑。
  “好吧,其实它是能找到的——”扎比尼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他站在三个人的身后,拖长了腔调用讨人厌的语气说,“今天比赛只用了大概二十分钟,波特就找到了它——这里面大概还得算上他抽出时间好对高尔和克拉布来一次守护神咒。”
  “你说——不可能!‘expecto patronum(呼神护卫)’是属于高级魔咒范畴,波特和我们一样才三年级!”潘西敏感地转身,难以置信地挑高了精心修理过的眉,“是不是哪儿弄错了?他不可能会这个。”
  “不是一个完整的守护神咒——没有成型的肉身守护神。”德拉科阴沉着脸,不是很愉快地替扎比尼作出了回答,“但是那力量显然足够强大到让高尔和克拉布在医疗翼躺上一个晚上。”
  “梅林!”潘西讶异地低声惊呼,看上去有点儿担心又有点儿生气,“我简直不想去想象韦斯莱那张洋洋得意的嘴脸!”
  德拉科偏头想了想,随即也露出一个被恶心得不轻的嫌恶表情。
  “咦?等等……关韦斯莱什么事儿?”斯科皮迷茫地问。
  “……”潘西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丝尴尬,但是她换上了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每当想到粗鲁鲁莽没大脑的格兰芬多,他就是代表人物。”
  德拉科赞同地发出一声嘲讽的冷笑,扎比尼也严肃地点点头,想了想,他再次补充,“虽然我觉得鼹鼠家的那对双胞胎还算有点意思——我是说,他们的小发明总是能让费尔奇发疯…………恶,梅林,这个说法可真够淫.荡的是不是?”扎比尼受不了地摇摇头。
  德拉科已经笑倒在潘西身上了。
  斯科皮淡定地将出现在盘子上的烤土豆塞进自己嘴里,他决定对此不发表任何言论。
  ……
  很快就要到圣诞节,霍格沃茨每年在这个时候都会放一个不长不短的假期让学生们回家过节。
  斯科皮最近总是处于游神的状态,妈妈做的土豆猪肉炖粉条和油光饱满大颗粒的白米饭总能让他唾液加速分泌,事实上,他已经吃厌了关于各种形式的烤土豆和馅饼——这真是很糟糕的一件事,斯科皮郁闷地自我检讨,特别一想到他还有长长的六年多要在这里渡过,他就不得不强迫自己去习惯这些。
  在正式放假的前一天,霍格沃茨装饰起了红色的大蝴蝶结、巨大的铜铃铛和随处可见的榭寄生,走廊里也到处充满了节日来临之前的欢声笑语。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笑容,斯科皮甚至还亲耳听到罗恩•韦斯莱在上课前大声宣布“就连斯内普的头发都没那么油腻了!”,只不过这句话被一只腿迈进教室前门的魔药教授接了个正着,于是格兰芬多又以“侮辱教授”为由被扣掉五分。
  但这不能阻止每一个格兰芬多乐得露出大白牙。
  等待假期的日子往往比假期本身更加迷人。
  上完了当天全部的课,除了登记留校的孩子们,所有的人都开始热火朝天地收拾一些再也用不上的秋衣准备打包带回家,他们需要挪出衣柜的空儿给更多的冬衣,毕竟严冬将近,天气越来越冷得让人受不了——就连城堡外面那个巨大的湖也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斯科皮恍惚记得似乎前不久还能看见巨乌贼的触角在冰层下面懒懒拍动的阴影,而现在因为那厚厚的一层白色的冰面,什么也看不见了。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位于湖底,那儿倒是没结上冰,偶尔还能看见长相狰狞的鲛人被休息室透出的光源吸引过来,人一靠近它们就会迅速地转身逃走。米丽森还宣布她确定自己曾经在窗边见过一条长相俊美的男美人鱼,当然,并没有多少人准备搭理她。
  “那在可笑的麻瓜童话故事里才有,傻姑娘。”德拉科占据了最靠近火炉的沙发,脑袋枕着一个柔软的斯莱特林绿垫子,他打了个寒战,但依旧满脸不屑地说,“拉起窗帘,米丽森——黑湖的寒气都要从窗户里透进来了。”
  德拉科横躺着的沙发末端坐着阿斯托利亚,小姑娘整个人缩在成一团很憋屈地窝在角落里,全神贯注地读着上次那本《中级魔药学》,唯一出声也是小声地向德拉科问上几个复杂的问题,在德拉科思索着告诉她答案之后,满足地点点头,重新沉浸进书中。
  德拉科脚下的一个小茶几上,扎比尼正耐心地交斯科皮玩儿巫师棋。潘西靠在沙发上,她的面前被拖过来一张矮椅子,上面堆了几本课本,课本上面放了一张羊皮纸,她正试图向谁写信,可是现在她显然对写信失去了兴趣,宁可满脸悻然蔫蔫地看着他们兴致勃勃地玩她玩了十几年的东西。
  “主教向左移动四个格子——然后是骑士——”棋盘上,属于扎比尼的黑色骑士被白色棋子打翻在地,然后被白色的皇后粗鲁地拖出棋盘。斯科皮脸色有些发白,扎比尼并没有嘲笑他,温和地安抚,“没关系,这并不是普通的便宜货,一切结束之后它们会自动完美地复原。”
  “哦,好吧。”斯科皮嘟囔,“继续。”
  德拉科打了个呵欠。
  两个女孩子的注意力被他吸引去,阿斯托利亚飞快地抬起头偏头看向他,潘西发出了一声不耐烦的声音,然后转头望向斯莱特林王子:“有什么问题?亲爱的德拉科。”
  “没有任何问题。”德拉科坦然地说,“你在给谁写信?”
  阿斯托利亚微微蹙眉,看向潘西,后者显得满不在乎,挑了挑眉:“哦,你知道的——是阿尔法。”
  “巴鲁特家族——那个说话永远带着鼻腔音的德国贵族。”德拉科嫌弃地说。
  “是,他在德姆斯特朗读七年级。”潘西轻快地回答,面上没有一丝感情波动,“我的未婚夫——”
  斯科皮猛地抬起头望向潘西——
  “——将军。”扎比尼轻声说。
  棋盘上,黑色国王棋子向前移动三格,白色王后将头上的王冠摘了下来,扔到黑色国王脚下。
  “斯科皮,下棋要认真。”扎比尼微微笑着柔声道。
  “抱歉,布雷斯——”斯科皮茫然地眨眨眼,“潘西?”
  “什么事?”斯莱特林女孩平静地扭过脸望向他。
  斯科皮更加疑惑了,他怀疑自己仅仅能拿得出手的听力也出了什么毛病——“你说,未婚夫?”
  “是的,有什么问题?”潘西挑起眉,“我见过他两次,还挺英俊的,五官立体,身材高大——好吧,说实在的,他有点儿像熊。”
  德拉科发出一声十分具有优越感的短暂嘲笑。
  “见过两次就订婚了?”斯科皮目瞪口呆,这时,德拉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迎接上了斯科皮同情的目光,斯莱特林王子发出一声嗤笑,“梅林,不要告诉我你以为我被潘西甩了,嗯?”
  “我以为你们是一对。”斯科皮干巴巴地说。
  潘西和德拉科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然后德拉科扭回脸:“呃,你说的没错,从大致上来说,是这样。”
  “那——你——她——”
  “我和潘西恋爱——老天,能不能换个词?我和潘西有某种超越友情的关系存在——但是会和别的女人结婚——这有什么问题?”德拉科理所当然地说,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什么似的扭脸看上一直一言不发听着他们的谈话的阿斯托利亚,“阿斯托利亚?”
  “是的。”金发女孩放下书,将它合拢放在膝盖,柔和地说,“至少在学校,每个人都是自由的。”
  德拉科耸耸肩,然后重重倒回沙发里。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门轻轻滑开,某个晚归的高年级猫着腰溜进来,看着深夜休息室还有那么多人有那么一刻的惊讶,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明天是回家的日子,于是放松了下来。
  “小格雷特,我在外面捡到你的狗。”那个高年级冲斯科皮说,他脱下斗篷,拍了拍上面还没来及化掉的落雪。
  “哦,谢谢,塞诺林奇先生——黑子,你去哪了?到这儿来——”斯科皮坐在地上,张开双手抱了抱颠颠向他走来的黑色大狗的粗脖子——现在他做这个动作高度刚好。
  扎比尼盯着抱着狗一言不发发呆的斯科皮,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道:“哦真可怜——你把他吓傻了,德拉科。”
  “啧,得了吧布雷斯,我五岁就知道这个。”德拉科翻了个身,脸冲沙发里面。
  “作为贵族,慎重选择你的爱人,弄清楚伴侣与情人的区别是一种义务。”潘西说完,冷漠地站了起来,将未写完的信一股脑塞回书包里,然后背起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上女生宿舍的旋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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