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男主的病秧子哥哥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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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贺文璋应道。
  二十年来,侯夫人第一次带大儿子出门,她说完就抬了抬手,打发他回去:“好好歇着,养足精神,明日让殿下看看你好了。”
  贺文璋应道:“是,儿子告退。”
  “颜儿陪我说说话。”侯夫人又道。
  正要带媳妇回去的贺文璋:“……”
  到底不敢跟母亲抢人,抿了抿唇,他低头应道:“是。”
  转身慢吞吞地走了。
  于寒舟留下来,倒不拘束,一边接过丫鬟奉的茶,一边问道:“母亲要同我说什么?”
  “我这两日有些睡不好,想起上回生病时,你给我捏了捏脑袋,很快就睡过去了……”
  于寒舟立刻站起来,挽袖子:“母亲怎不早说?”
  侯夫人见她这样伶俐,也不禁笑了,眼里带了些慈爱:“我就知道颜儿是个孝顺的。”
  “倒也不敢应。只这是小事,母亲几时不舒服了,唤我就是。”于寒舟说道。
  两人进了内室,侯夫人打散头发,躺好了,于寒舟便开始上手了。
  一个回合下来,侯夫人就睡熟了,让于寒舟忍不住要怀疑,婆婆真的睡不好吗?这睡眠质量,明明看起来很好。
  但是婆婆都说了,她也不会追究,收回手来,轻手轻脚地退出去,跟丫鬟们说了一声,就回去了。
  侯夫人这两日倒是真没睡好。上点年纪后,睡眠就很容易紊乱。除夕夜守岁时睡得晚了,便走了困,怎么也睡不着。昨晚跟侯爷一通胡来,也没睡好。明日可是要去长公主府拜年,会遇到不少对头,她不养足精神怎么能行?
  先是让丫鬟们试了试,结果并不很受用,侯夫人这才想到了大儿媳。又见大儿媳十分识趣,她才开了个头,她就起身挽袖子,让侯夫人心里宽慰不已。
  这边,侯夫人在养精蓄锐,那边于寒舟也劝贺文璋:“母亲明日要带你出门,少不得给这个行礼,
  给那个行礼,你腰刚抻着,受不受得住?快躺好,我给你再按一按。”
  贺文璋想起在马车里都坚持不住,在床上更不肯了,摇头道:“不必,我没事。”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于寒舟便吓唬他道,“明日若是丢了母亲的脸面,你可等着吧,别以为母亲不会骂你,你如今可不是经不起骂的模样了,想想母亲怎么骂璟弟的吧!”
  贺文璋愕然睁大眼睛。
  母亲会骂他?这简直难以想象。
  第072章
  “你舍不得惹母亲生气吧?”于寒舟歪头看着他问。
  贺文璋最终还是妥协了,在铺盖上面趴好了,脸埋进枕头里:“你来吧。”
  他本来就长得很高,这样只着了中衣趴在床上,更显身躯修长。只不过,他太瘦了,完全没有成年男子应有的宽厚体魄,看得人心疼。
  当于寒舟把手覆在他的腰上,没有了厚厚的棉衣做阻隔,更为清晰地感触到他的瘦削。她心里一阵疼惜,再也舍不得逗他,缓缓给他按揉起了腰部。
  她自认为按得认真且虔诚,但是在贺文璋的感受中,便是柔软的小手在他身上对他任意施为。
  他已是成年男子了,被她这样对待着,心中便是止不住的绮念。
  他忍得难过,努力绷着脸,不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奇怪,享受着这甜蜜又痛苦的亲近。
  “好了。”揉了一会儿,于寒舟便收了手,“快进被窝吧,别冷着了。”
  贺文璋便道:“嗯。”背对着她,钻进了被窝里。躺好的时候,还微微曲起了腿,把被子撑起一个弧度,然后才看向她道:“辛苦你了。”
  于寒舟倒没察觉到他的这些小动作,她爬进被窝里躺好,并一手搂过了小猫,才道:“这有什么?我们是夫妻,互相扶持才是应该的。”
  小猫长大后,就不肯睡篮子了,非要睡在于寒舟的枕头上,还特别喜欢把尾巴蜷在她的脸上。
  于寒舟不知道它怎么养成这样的癖好,只是它毛毛柔软细长,贴着脸颊痒得很,根本睡不着,就将它抱进了被窝里。
  她似乎完全没发现他的苦楚,让贺文璋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怨念。
  心中又想着,从前她说“我们是朋友,互相扶持是应该的”,现在她说“我们是夫妻,互相扶持是应该的”。难道朋友和夫妻是一样的吗?
  自然是不一样的。所以,她其实很早之前就把他当成丈夫了?他心里泛起了甜,在她低声哄猫的声音中,渐渐睡去了。
  次日,侯夫人带着两个儿子一个儿媳,往长公主府上去了。
  既然是拜年,只带一个儿子显然不合适,于是侯夫人把贺文璟也带上了。
  她昨天被于寒舟按摩了脑袋,好好睡了一觉,今天起来便精神焕发。又拿出极心爱的行头,穿戴得雍容高贵,气派极了。
  贺文璟生得英俊,又是开朗爱笑的少年,随便穿戴一番,便是出身不凡的侯府公子,叫人难以小觑。
  于寒舟跟侯夫人常常出门赴宴的,今日来拜年的人家当中,不少都见过她,并不觉得出奇。
  只有贺文璋,这个面带病弱,看起来很是眼生的青年,叫人频频侧目。
  因他走在侯夫人的身后,身边跟着于寒舟,众人很快猜测出来,他就是侯夫人生来病弱,据说活不过二十岁,却在临终之际娶了妻子,偏偏又好转了的长子。
  见过他的人很少,此时纷纷打量起他来,还将他跟他兄弟贺文璟对比。
  不比还好,这一比较,众人惊讶极了!原先觉着贺文璟是极出色的少年人,在京中找不出几个比他出色的孩子了,但是此时看着贺文璋,却发现这兄弟两个居然不分上下!
  贺文璋虽然面带病弱,但却丝毫不显得阴郁,他眉目清朗,目光扫过人时,如春风拂面,带着十分的亲和。再看他虽然身形瘦削,但气度却极好,并不显得瘦弱,而是温润俊雅。
  这哪里是一个久病初愈的病秧子?久病之人,养不出这样温润和气的气质!
  又有人想,贺文璋还病弱着,看起来便不比他兄弟差什么。等他彻底好起来,岂不是风姿要盖过他兄弟?这样想着,再看走在他身边的于寒舟,目光便有些隐隐的微妙。
  “哥哥,别理她们。”这时,贺文璟挨过来一点,小声对贺文璋说道:“这些人就喜欢打量人,说些乱七八糟的怪话,你只装作听不见就是了,我都是这样。”
  贺文璋点点头:“好。”
  他其实不在意别人如何看他。没有常年生过病,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不会明白,这些东西到底有多么无意义,连他一点心绪都牵动不了。
  但他察觉到别人看他媳妇的眼神,开始介意起来。媳妇跟他不一样,她是娇养长大的,如何能受得了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因此更加挺直了胸膛,让自己体面一些。
  他越是体面,就越不会给媳妇丢脸。顿了顿,目光落在前方跟他一样挺直腰板的母亲身上,心中又想,他也绝不能让母亲丢脸。
  这时看到不怎么好好走路,颇有些左张右望的弟弟,就低声提点了一句:“好生走路。”
  “是,哥哥。”贺文璟是很听话的,闻言就不再乱看了。
  一家人来到长公主的面前,磕头拜年。
  长公主今日穿戴得十分雍容,哪怕是过年,也并没有显得多么好相处,看起来仍旧是一脸的冷傲和挑剔。
  只是,当目光落在贺文璋的身上时,不免温和了些许:“璋儿长大了。”
  “是。”贺文璋恭恭敬敬地道,“多谢殿下的救命良药,母亲对我说过,文璋永远记着殿下的恩情。”
  长公主轻嗤一声,视线落在侯夫人的身上,说道:“你母亲就会大惊小怪。”
  视线转回来,又说道:“你有今日,全靠你母亲一腔慈爱与呵护,你这辈子要记得她的恩情才是。”
  贺文璋立即道:“文璋永不敢忘。”
  “嗯。”长公主点了点头,视线转至贺文璟的身上,打量一番,说道:“这是文璟?看着不小了,说亲了没有?”
  侯夫人便笑道:“打算今年给他说亲呢。”
  “可有看好的人家?”长公主便问。
  侯夫人假意叹气,说道:“看好又怎样?这小子不喜欢,可真是叫我头痛。”
  她跟长公主虽然是好朋友,但是长公主毕竟是君,她是臣。长公主要给她儿子说媒,她拒了便是拂了君颜,应下便是苦了儿子。在侯夫人心里,自然是儿子重要得多,因此便委婉透露出,亲事要小儿子点头才能成。
  长公主遂点点头:“是够叫人头痛的。”想起什么,她眼里划过笑意,“我家霖儿若敢这般,我打断他的腿。”
  侯夫人便笑道:“世子素来是孝顺懂事,岂会拂逆殿下?唉,也就是我不会教儿子,生出个混账来。”
  贺文璟在一旁摸了摸鼻尖,没敢为自己辩白。
  又说了一时话,便告辞了,侯夫人带着儿子儿媳们去几个老封君的府上拜年。
  “璋儿,还撑得住吗?”侯夫人自己都有些脚痛了,但还是狠狠心,说道:“撑不住也咬牙撑着!忍过这几日,叫你媳妇陪你好好在家歇着。”
  贺文璋便道:“我好着呢,母亲不必担心。”
  侯夫人打量着他的气色还好,就狠了狠心,继续拜年。
  憋了二十年的一口气,今日她要出个痛快!她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她就是有能耐,把儿子养大了,还养得这么好!
  那些瞧不起她的,在背后说风凉话的,如今看着她好好的儿子,都眼红去吧!
  而她不仅有两个好儿子,还有个好儿媳!
  以后还会有两个好儿媳!她就是要把日子过得好好的,叫她们只能在背地里酸,当着面还是要夸她把儿子教养得好!
  这一天,侯夫人风风光光,收获了她想要收获的嫉妒羡慕交加的眼神。
  到了晚上,她还跟侯爷道:“我瞧着璋儿如今好多了,你再跟同僚拜年的时候,别只带上文璟,把璋儿也带上。”
  侯爷还犹豫,侯夫人便捶了他一下:“我看儿子如今好多了!你犹豫什么?璋儿身子好了,不得见见人吗?”
  “要不问问常大夫?”侯爷忍着爱妻的娇拳,试探着问。
  侯夫人也犹豫了,但很快她道:“行,那明日请他来问问。”
  夫妻两个又说起话来。说到激动之处,侯夫人又笑又哭,侯爷便揽着她低声哄着。
  且说长青院,贺文璋和于寒舟也就寝了。
  于寒舟今天没有给他揉腰,而是要给他全身揉一遍:“我知道你很累,别忍着,放松一下,不然明天你身上疼。”
  贺文璋宁可疼,也不想被她揉。但是媳妇的话,他又不好不听,只得趴在床上,继续被甜蜜和痛苦包围着。
  次日一早,常大夫被侯夫人叫去,听了来意,就摆摆手:“没事,去吧。”
  不就是出门拜个年?又不用走着,来回都坐马车,有什么?
  他只没想到,侯夫人说的拜年,不是去一家,而是去许多家。
  本来只是在亲近的同僚和朋友家中拜年,但是见儿子扛得住,侯爷也大意了,领着他到处拜年。谁让大儿子谈吐有致,进退有度,忒给他长面子呢?
  大儿子文雅,小儿子爽朗,侯爷从来没像今年这样骄傲过,满面光彩。
  一天,两天……初八都过去了,侯爷还没有风光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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