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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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陵辞轻笑,明明怕他怕得要死,却要装出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一口一个“哥哥”叫得甜,心里还不知在怎么编排他。
  呵,这个小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童萌:哥哥,我一点都不喜欢那安陵辞!
  大佬:呵,小骗子。
  明天不更,但后天晚上九点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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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分镜十一 亲戚
  临近年节,庄内各处愈发忙碌,之前的流言和山庄奸细一事已被过年的气氛尽数压下,庄内一片喜气洋洋。
  今年,姜晴会留下同他们一道过年。
  药门姜北出门寻药,临行前特意修书一封,嘱托君拂歌好生照顾姜晴。左右两人也有了婚约不必避嫌,索性姜晴就在庄中多留几日,待过完年再回药门。
  童萌忍不住感叹,这姜门主的修书来得还真是及时。
  早前庄中仆婢吃了好大一个反转瓜,当初是如何私下议论童萌的,如今便如何议论姜晴。只是姜晴有整个药门做靠山,要止闲言碎语,一封书信足矣。
  还是有爹好哇。
  柠檬精童萌打了伞,去找哥哥联络感情,顺便练练胆量。
  自从知晓了君拂歌的“真面目”,童萌的心脏都被训练得强大了不少,已能在哥哥似笑非笑饱含实质的目光中保持一脸甜笑,彩虹屁吹得飞起。
  “哥哥不剪一张吗?”童萌将红纸递过去,“哥哥的手那么巧,一定剪得比我好看。”
  安陵辞扫了一眼帐空篮,里头已放了不少窗花剪纸,什么喜鹊登枝、连年有余,瞧着倒是活灵活现。
  嘁,小孩子的玩意儿。
  安陵辞双眸微眯,慢悠悠地接过红纸剪刀。纸上已用炭笔画好了寓意富贵吉祥的吉羊牡丹,童萌托腮瞧着,打算再吹一拨彩虹屁。
  安陵辞一刀下去,剪掉了羊头。
  童萌:……
  安陵辞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凝滞。
  “咳。”童萌忍着笑,“哥哥刀法真好。”
  眼见哥哥又要扬眉,童萌忙重新拿了一张“富贵吉祥”,一边剪一边展示给安陵辞看:“这边要先折一下,再一点点剪进去……”
  一旁的小姑娘妙手生花,声音软糯糯的,神情专注地一点点移动着红纸。白皙耳垂上的粉色珍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安陵辞瞧着,嘴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
  “庄主。”门外卢飞叩门,声音略沉,“那边来人了。”
  童萌顿了动作,那边?
  很快,童萌便知“那边”指的是哪边了。
  来人不等通传,便大笑着入了院子,人未到声先至:“我来我自己外甥家中,哪还需要什么通传?你们这些下人怎这般没有眼力见,可比不得我们府里的。”
  来人是浔阳剑庄的现任庄主,名谢鹤眉。按辈分,君拂歌和君小萄还要称他一声舅舅。
  族亲之间的走动按理应在年后,但长歌山庄的情势又更为复杂。
  君拂歌与君小萄的父亲君陌亦是年少成名,却并非出自江湖世家,与当时浔阳剑庄出身的谢菲菲门不当户不对。
  谢菲菲自幼双亲早故,一直寄养在大伯膝下,也就是当时浔阳剑庄的庄主谢翔。谢翔一心想让谢菲菲与武林世家联姻,自是看不上身无长物的君陌。
  奈何谢菲菲吃了秤砣铁了心,谢翔便以多年抚养之恩相挟,逼着君陌硬接下他三掌。谢菲菲一怒之下与浔阳剑庄断绝关系,带着伤重的君陌离开,此后几年君陌自创出长歌剑法,方才建立长歌山庄。
  之后长歌山庄声名鹊起扶摇直上,浔阳剑庄却走了下坡路。自谢翔在武林大会上受伤后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遂将剑庄交到了他唯一的儿子谢鹤眉手中。
  谢鹤眉武功平平无才无德,浔阳剑庄在他手中日趋没落。眼见长歌山庄声势渐起,谢鹤眉便动了与君陌谢菲菲攀交情的心思,逢年过节寻着由头往长歌山庄跑。
  毕竟是谢菲菲的堂哥,即便谢菲菲说与浔阳剑庄断绝关系,君陌还是没将人往外赶。谢鹤眉脸皮又厚,便时常以长歌山庄的族亲自居。
  可笑的是,在长歌山庄遭难,君陌与谢菲菲被番邦总坛追杀之时,这门族亲却恨不能与长歌山庄断绝关系,就连对君拂歌和君小萄这两个小辈也不闻不问。
  而如今,君拂歌重建长歌山庄,这门子亲戚倒又冒了出来,一口一个外甥外甥女叫得亲热,听得人反胃。
  谢鹤眉生得并不难看,习武之人年过半百身材也没走样,面上留了两道短须看着更像是个文人。然浑浊的目色和四顾间闪烁的精光透出一股子獐头鼠目之气,瞧着面相便让人心生不喜。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后头浩浩荡荡跟了一串人,其中两个长得与谢鹤眉颇有几分相似。男的身量略矮,一进门便四处乱瞟,女的神情倨傲,穿红着绿,本有几分颜色,然配上她目中无人的神情便叫这几分颜色硬生生打了折。
  “瞧瞧我这外甥,出落得真是俊秀,跟你娘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谢鹤眉大笑着上前,伸着手似是想拍君拂歌的肩,却被后者一个闪身避开。
  谢鹤眉笑意微僵:“拂歌不记得了么?我是你鹤眉舅舅啊。”
  “舅舅?”安陵辞嗤笑,眼里眉梢似揉了点檐上的雪,“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有个舅舅?”安陵辞看向童萌:“小萄认识吗?”
  童萌立时扯了安陵辞的袖子半躲到他身后,故意打量了番谢鹤眉才温温吞吞道:“他……”
  “这是小萄吧,都长成大姑娘了!来给舅舅瞧瞧,生得可真是水灵……”
  童萌打断了谢鹤眉,声音软软糯糯却能叫整个院里的人都听见:“不认识。”
  安陵辞翘了嘴角:“都听见了?丢出去。”
  他既在这儿,长歌山庄便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进便进的。
  来人纷纷握住剑柄。
  谢鹤眉的额角一跳,大声叹道:“好外甥,你这么说就是还在生舅舅的气啊!我知道,你们是在怨恨我当时没救你们的父母,可舅舅也是有苦衷的呀……”
  “那番邦总坛高手如云何其厉害,舅舅的浔阳剑庄实在敌不过,总不能为了菲菲和君陌二人,叫整个浔阳陪葬吧……”谢鹤眉越说越痛心,捶了捶胸口道,“舅舅也是去找过你们的,想把你们接到剑庄去住,哪想到菲菲早有安排,竟将你们送去了药门姜氏……”
  “是,是舅舅不好,舅舅来晚了……”谢鹤眉说着,眼里竟泛起了泪。童萌瞧得咋舌,呵,这演技还不输一般的戏骨。不明前因的人瞧了,只怕当真要以为他有多么的无可奈何。
  “爹爹都这般说了,你们还有什么好计较的?”谢鹤眉身后的倨傲少女怒目而视,“说起来,我爹爹总归是你们的长辈,可你们长歌山庄的人不但不以长辈之礼相待,还扬言要将长辈赶出去,还真是好教养,好礼数!”
  站在安陵辞身后的童萌探出个脑袋,扑闪着大眼道:“我们山庄的礼数自然是好的,至少不会硬闯进别人家中乱攀亲戚指手画脚,姐姐,你说我我说得对吗?”
  “你——”倨傲少女气得要拔剑,被谢鹤眉斥了回去:“阿姚,不得无礼!小萄也是你的妹妹。”
  谢姚恶狠狠地瞪着君小萄,童萌回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那目光果然又添了火。蓦然,另有一道视线投过来,带着赤/裸/裸的探究审视,令童萌眉间一蹙,回望过去对上了那个身姿较矮少年的眼。
  那眼中,竟是明明白白的欲。
  眼前一黑,是君拂歌迈了半步,刚巧挡住了那道窥视。童萌心下一安,瞧了眼哥哥的侧脸,却见他唇角带笑,然眸中却是冰海雪源,这神情,怕是谢鹤眉一行要倒大霉了。
  果然,童萌见他垂了手,轻捻袖口。
  在杀小娥之前,他也是这样的动作神情。
  “好外甥,我们有话好说,倒也不必……”
  “外甥?据我所知,老庄主夫人早有言与浔阳剑庄断绝关系,又何来的外甥一称?”姜晴足间轻点踏雪而来,翩然如雪中梅仙,“老庄主既接了那三掌,夫人自是与浔阳剑庄一刀两断,尔等又为何觍颜上门,以族亲自居?”
  “你又有什么脸面教训我们,还未嫁进长歌山庄呢,就要以庄主夫人自居了?”谢姚一声冷笑,蓦然拔剑而起。飞剑扫过一地残雪,如洋洋利刃朝姜晴裹挟而去。
  这一次,谢鹤眉未再出手阻拦,他本就有意让谢姚嫁与君拂歌,此时让她与君拂歌名义上的未婚妻打上一架也没什么不好,若是赢了,看那药门的天之娇女还有什么脸面在山庄待下去!
  “庄主?”
  卢飞见庄主神色未变,便也未曾出手。姜姑娘的身手不弱,应是能应付的。
  谢姚拔剑而来,姜晴亦抽出腰间软剑,身如蛟剑如龙,在漫天飞雪中与谢姚战在一处。一时剑光雪色翻飞,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姜晴是公认的武林第一美人,动起武来更有一番美人铿锵之韵,别说目光猥琐的谢谙,便是谢姚也看得挪不开眼,一时心头妒恨难消,竟招招式式都冲姜晴的脸去。
  姜晴察觉,心中也带了火气,娇剑横甩兜了一条雪色便送了过去,正好刮在那谢姚脸上,抽得她一声痛呼一头栽入雪中,起来时左侧脸颊已肿了一块。
  哪怕不喜女主人设的童萌此时也忍不住给姜姐姐点赞。
  这大耳刮子,抽得可真是大快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  大佬不高兴,有人要倒霉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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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发得太急了,又修改了下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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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分镜十二 比武
  谢姚捂着脸,险些哭出来。
  身为女子,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比自己漂亮武功还比自己好的“情敌”毫不客气地抽了脸,这样的折辱让谢姚羞愤不已,恨不能当场杀了姜晴。
  姜晴却只回她一个眼风:“谢姑娘若还一心想毁我的容,我也一定奉陪到底。”
  童萌:……怎么办,女主好像有点帅?
  谢姚没动,谢谙却突然出手。他的身形很快,似是只在雪地上轻轻一扫人便已到了姜晴身后。姜晴的反应也快,一个下腰软剑立时游去,几息之间两人已过了数招。
  谢谙没用任何兵器,徒手对姜晴软剑,左右突击贴近姜晴,不让她有闪身远攻的机会。
  姜晴的剑法施展不开,不由眉心微蹙。
  谢谙轻笑,掌风自姜晴腋下穿过,目光在她胸腹间流连,看得姜晴大怒,曲肘撞向他喉口,却被其闪身避过。
  “蹭”的一声剑鸣,是接了庄主示意的卢飞拔剑而出,接下谢谙招式,代替姜晴与之缠斗。
  安陵辞没动,谢鹤眉也没做声,由着院中两人打得热火朝天。
  呵,这是踢馆来了。
  童萌看向谢谙,此人目光猥琐招式阴狠,不怕他与卢飞缠斗,就怕他使阴招。
  在姜晴的软剑之下,谢谙还算游刃有余,能寻到近身攻击的空隙,但对上卢飞就没这般容易了。卢飞的剑如同他的人,没有什么复杂花哨的招式,起承转折之间干脆利落,剑剑直击要害,谢谙在他的剑下几无还手之力,只一个劲儿寻隙躲避。
  然谢谙却是半分窘迫也无,甚至还扯出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在卢飞又一剑当胸时,谢谙忽然按向腰腹,腕间一甩,一条黑色长链便卷上了剑锋。
  他的兵器,竟是一条黑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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