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钻木取火开始 第2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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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算很远,就在一百二十里外的南冈城。”苗先生说道,脚下和手中拐杖依然不停,走的飞快,“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只要五个时辰就能走到。”
  方长想了想,感觉让如此高龄人士这样疾走,终究是有些不妥,于是建议道:“不如我驾云过去,会更快些,而且不必劳累。”
  “哦?”
  似乎是没想到这位方先生看起来年纪轻轻,竟然还有这本事,苗先生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来朝着方长看了片刻,笑道:
  “那自是极好的。”
  于是方长施展了两了个“相逢何必曾相识”的简单法术,使两人不会被周围行人们注意到,而后他足下云起,对苗贞韵说道:“请上云,苗先生。”
  如今方长的云头已经十分之快,虽然未到传说中“朝游北海暮苍梧”的境界,但这原本以苗先生速度需要走五个时辰的路程,他只用了半刻便到。
  在南冈城外按下云头,方长略略打量了下四周。
  那种不对劲的景象,在这里更加明显,甚至他能够看到些许裂隙在此处。丝丝不一样的气息从裂隙中涌出来,团团簇簇,宛若在宣纸上晕染开的墨迹。同样,也有本界的气息往其中汹涌而入,不知道会在对面产生什么状况。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种复杂环境,似乎于对面生灵来说,也是难以接触的险地,所以并没有什么东西能从裂隙中过来,而这种裂隙,对于寻常人甚至修为不足的人来说,根本不可见。
  譬如旁边的苗先生,就对这种恐怖的景象视若无睹。
  “我们进城吧。”苗先生说道,“不过这会儿有些早,先找个地方待上些时候,顺便等人。”
  对此方长很有经验,他带着苗先生,找了个茶馆,要了壶花茶,和苗先生边喝边聊些闲事。中间方长也问道:“苗先生来这南冈城,是为了找个什么样的人?”
  “唔,只是个普通人,他在衙门里当个吏员。”苗先生轻抿着茶水说道,“那还是前朝时候,当初我正在此地城隍处做客,忽然有人在城隍庙里面祈求,其哀婉苦闷打动了城隍,故现身一见。”
  “这个小吏,曾经是个浪荡子弟,他后来因为家中之事忽然洗心革面,开始老实过日子。由于能写会算,也在衙门里面承袭了个文书的工作。”
  “处于这种职位上,总是能见到太多不公和太多阴暗。原本按照他当年浪荡的性子,不会理会这些,谁知他洗心革面后,心肠也变得柔软,有些受不得此事,又无力改变,于是来城隍这里诉说。”
  “我们也算是忘年之交,常有书信来往,有人进了疑似新界的事儿,我就是听他在信中说的,当时并未太过在意。直到今天,听到方先生你提起这事,我才意识到应该探究下这事。”
  窗外街上行人如织,并随着阳光和风不停地改换密集的区域。从茶馆这里,能够看到县衙。如今太阳已经西斜,这年头也很少有加班之事,于是县衙也敲响了下班的锣鼓。
  “到时间了。”苗先生说,而后他带着方长,朝着县衙门口走去。
  “诶,苗大娘,您怎么来了?”方长和苗先生站的比较显眼,从县衙侧门里,不时有吏员拎着行李,从里面走出来。其中一位身材很高、气宇昂扬的小吏,看到这边的人i后,十分惊讶地对方长二人说道。
  “专程为了你过来的。”苗先生对小吏说道,“有些事情需要你协助下。”
  脸上露了一丝难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担忧苗先生提出的请求太过为难,但想到苗先生的品格,小吏员还是镇定下来,躬身答道:“但有嘱托,绝不敢辞。”
  “不是什么大事。”苗先生笑道,“之前你在信中,不是说过一个骗子的事情么?我和旁边这位方先生,有些话要问他,烦请你帮忙引荐一下。”
  “噢,他啊,那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听到苗贞韵的请求,小吏心里顿时放松下来,于是满口答应。毕竟对于他来说,一个小骗子只不过是个工作对象而已,带他们去寻找既不违反律法,也不违反公序良俗。
  路上走着,苗先生对小吏笑道:
  “如今看来,你的精神头比当年强多了,看来最近公事挺顺利?”
  “那可不。”说到这个,小吏顿时打开了话腔,“新朝新气象,加上换了顶头上司,一切都比当年好太多。”
  “当初真的是看不过去,但又无力去做什么,那时候我天天在想,若是没有承袭这份职务,像以前一样和几个兄弟招摇过市、打抱不平,虽然想法简单,但多么快意。”
  “如今终于不用再考虑那些事情了,虽然每天忙了许多,但干的安心,也干的开心,这样的日子真不错。”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一处住所前面。
  这里连院子都没有,就是一排样式各异的平房,外面竖着些竹竿,似乎是用来栓绳子晾衣服所用。小吏走到一处门前,抬手拍了拍,喊道:“西门鹤,西门鹤,快出来。”
  门嘎吱一下开了,不过出来的是个妇人,他看到是小吏身上的衙门制服,有些忐忑:“官人不在,他……出门去了。”
  ------------
  第517章 【浪子难回头】
  看到出来的是个妇人,小吏脸上的蔑视顿时消散掉,他退后半步,略略行了个礼,问道:
  “在下寻找西门鹤有事相询,还请告知其去向。”
  “这……”妇人有些吞吞吐吐,甚至神色还有些慌乱。
  看到这幅情形,小吏顿时明白过来,而后他勃然大怒:“这个家伙,他不会又去行骗了吧!”
  似乎被说中了心事,妇人顿时慌张起来,就要下拜求饶。
  小吏怒气冲冲地喝住了她的动作,说道:“简直是无可救药,手脚俱全做点儿正事不好么!且告诉我他去了哪里,看我亲自把他揪回来,免得酿成大错,那时候谁也救不了你们!”
  妇人更加慌张,多重惧怕之下,她很快交代了西门鹤的去向:“他去了春风楼。”
  小吏点点头,对她说道:“且在家等待,我马上去揪他回来。”妇人点点头,缩回了屋中,
  而后他转头对方长和苗贞韵说道:
  “我们一起去罢,这人我很久以前就认识,他本质虽然不坏,但总是做坏事。我抓过他许多次,只是每次他骗的都不算大,刑罚并不重。但在我看来,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犯下大错,彻底无法回头,那时候便是神仙都救不了他。”
  春风楼是这座城里最大的酒楼,其档次虽然及不上府城里那些知名同业,但也位居这座小城的水平尖峰。
  作为本城居民,对于这座城里最大酒楼的位置,小吏很是清楚。他匆匆赶到春风楼,带着方长和苗贞韵便朝里面走。作为县衙里的文书,小吏在城里也算个很有面子的人,门口的小二自然是不敢拦,也没敢多问。
  走进前堂,小吏整理了下身上的公服,对方长和苗贞韵说道:“烦请二位稍待,我这就去把那西门鹤拎出来。”
  此时的春风楼里面,一场酒宴正在展开。
  并非城里的头面人物们聚会,而是以几个外地豪商为主,还有数名城中人。三人寻找的西门鹤赫然在列,正身着绫罗和旁边豪商觥筹交错,聊得热烈。看情形,给他们香烛案几的话,当场就能拜把子,但西门鹤心中知道,火候远远未到。
  结果他正思索间,忽然有个身着公服的人闯进包间,拎住自己的脖颈,就往外面拖。
  “诶诶,你干啥,小心点儿。”
  他口中呼喝着,赶紧将手里酒杯放回桌上,免得脏污了这身好衣服。
  见来人穿着公服,席间诸人里面,本地的几个自然是知道咋回事儿,不过他们不会说,反而会帮西门鹤掩饰下。而几名外地豪商刚来这里,不明状况的情形下,也没有出言阻止,免得卷入不好的事情中。
  于是这西门鹤被径直拖到了外面大堂中,小吏汇合了方长与苗贞韵后,径直出了酒楼,寻找了个僻静地方。西门鹤也瞥了眼两个陌生人,见是个年轻人和一位老妪,也没太在意。
  “你来春风楼干啥,是不是又要干坏事。”小吏见周围无人,低声朝西门鹤喝道。
  “嘿,磊哥,你是了解我的,看这几个外地羊多么肥啊,这种情形下我怎么忍得住,定然要上去弄几个钱花花。”西门鹤口气十分浪荡地说道,不知是故作如此,还是已经真的这样想。
  “你!真是无可救药。”小吏怒道,而后看了看西门鹤身上,说道:“你这衣服哪儿来的?这可不便宜。”
  “当然是借来的,我哪儿有钱买这行头。俗话说,话是拦路虎,衣裳是瘆人毛,不先从行头上唬住人,怎么好多进几步。”西门鹤道。
  “废话少说,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
  “讨打!”
  “好好好,我回去,不过得让我先去把衣服还了,不然下次不好再借。”
  “你还想有下次!”
  “不敢不敢,但还是得先还衣服,有借有还才合道义。”
  “行吧,我跟你去。”小吏无奈,只得带着西门鹤,去他借衣服的地方还了这身绫罗,取了他之前寄存在那里的旧衣服,而后三人一齐往西门鹤的家里来。
  西门鹤家中的妇人,见到西门鹤全须全尾的回来,松了口气,喜滋滋地喊了声“官人”而后便去烧水冲茶,招待几人。西门鹤让几人坐定,才询问小吏道:“说罢,到底是为了甚么,来坏我好事。”
  小吏摇摇头说道:“那个不急,我说西门啊,你有手有脚的干点啥不好,非要做骗人的事儿,万一哪天预见狠人被打断手脚扔在街上,谁来养你。如今世道清朗,你又能写会算,便是学着给人做个账房,也远好过这种朝不保夕的行当。”
  西门鹤对此有些不屑一顾,他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论:“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光靠老实过日子,能弄几个钱?几斗粮?”
  听到这个,小吏勃然大怒,斥道:“这几年来,你别说横财了,平常过日子的钱又赚了几多?你看看你这家里,碧娘也跟着你吃苦受罪,若不是有邻居接济,估计你们早就饿死了,还有脸和我说甚么‘横财’?!”
  这话终于戳在了西门鹤的心窝子上,让他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西门鹤似有悔改之意,不过他张口说道:“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啥,应该不只是为了来骂我的吧?”
  小吏见火候尚可,便开口说出三人的目的:“喏,这两位是远方来的贵客,他们对你上次掉进洞里那事儿,很感兴趣,所以专程来问问。你老实说,有你的好处。”
  方长想了想,干脆伸手进后面包里,摸出来块银子,放在桌上。
  落在了眼前的好处,顿时吸引了西门鹤的目光,他咽了口口水,看着方长说道:“贵客这是何意?”
  “只要说清楚,这就是你的,切莫有不实和夸大之处。”方长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西门鹤大喜,忙不迭的开始讲述自己之前的经历:“说起来是俩月以前的事儿了,我从个外地商人那里诓了几吊钱,结果他带着伙计拎着杖子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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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8章 【平安】
  “我势单力孤、身轻体弱,自然是抵挡不过,只能无奈遁走。还好我自小擅跑,等闲人追不上我,于是未被追上。只是逃命时候过于着急,跑入了个山洞,本想着里面崎岖复杂,追兵难进,又有其它出口,可谁知里面竟然通着别处。”
  听他说到这里,方长便知道这次寻找的目标已经达成,里面想来便是另一界。只是不知道西门鹤口中那个山洞,是用何种方式连接到对面的?他没有插嘴,继续听西门鹤的讲述。
  却听西门鹤边回忆便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忽然周围的景色就不对了,原本粗糙狭窄的洞壁,忽然就变得开阔起来,然后又有了微微光亮,但不见太阳。”
  “能看见天,但天是一种很让人不舒服的灰黄色,地面也一样,就像是放久了的铅,但摸上去还算松软。走了一段之后,我越来越感觉不对劲,也越来越认为,自己不在山洞里面了。”
  “因为小时候没人管,经常到处跑,那山洞里面的情况我也清楚,只要跟着风向走,就不会迷路,所以这次被人追,我就想着靠熟悉地理来逃开,毕竟我虽然跑得快,也拉不下他们太多。”
  这时候,小吏打断道:“且说说里面的情况,你遇到了什么?”
  西门鹤立刻将思绪拉回来:
  “噢噢,感觉到周围不对之后,我就害怕了,想往回走,但这时候,我忽然发现后面竟然没有路,于是一下子就慌了神。我在里面像苍蝇一样转悠了大概有两天,才突然找到个山洞回到外面。”
  “放在平常,我可不会这样,但不知怎地,那两天的时间里,我感觉心里浑浑噩噩的,整个人都呆了,走路简直像在游荡。还好里面能找到水喝,身上也有些干粮,不至于渴死饿死。出来后想到这段经历,可吓死我了,我发誓下次我再也不往山洞里面跑。”
  旁边小吏听了这话震怒:“那你怎么不发誓再也不骗人?要不是你骗了人家,至于往山洞里面躲么!”
  西门鹤被他吓得一缩脖子。
  方长接过话头,问西门鹤道:“里面有活物么,还是荒凉一片,阁下对此是否还有印象?”
  看见方长说话礼貌,也没有看不起自己的意思,西门鹤很高兴,他告诉方长:
  “活物定然是有,远处好像有人影在活动,不过我那时候神智浑浑噩噩,不知怎地就没敢凑过去,也不知道是野兽还是人。”
  “但是我找出处的时候,遇到过一个人,他给我指了指方向,说能出去,然后说他是五年前误入这里,并定居下来的,总之感觉他奇奇怪怪的。”
  “不过话说回来,最后我找到的出口,真个在他指的方向上,只是既然知道出口,他为何不出去?”
  说到这里,西门鹤连连摇头。
  小吏在旁边敲打他道:“还有什么情况没,一并说出来,不准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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