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漫千山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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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勒怔了怔,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祁楚枫便不说话了,看着盆里头的碳火,怔怔发呆……过了好一会儿,她抬首时,才发觉阿勒一直盯着自己看,一双眼睛圆圆的。
  “嗯?”
  “你,心上人?”阿勒认真指了指她的胸口。
  闻言,祁楚枫低了头,拿起旁边的细火叉,轻轻捅了捅火盆里的碳火。火炭噼啪作响,爆出几星火花。
  阿勒等了一会儿,见她只管一径出神,并不回答自己,遂伸出手去呵她痒痒。
  祁楚枫笑着躲开:“别闹,当心火盆!……有,我有心上人。”
  阿勒顿时坐直了身体,惊喜地问道:“谁?”
  祁楚枫望向屋外,外间雪粒子渐缓,转成纷纷扬扬的雪花:“我第一次见到他,就下着雪,比今日的雪大得多。他就站在大雪中,很伤心的样子。我看着他,心里就想……一直一直陪着他。”
  “谁?”阿勒追问道。
  祁楚枫却不肯再说,摇摇头,搁下细火叉,起身行到门外,看着雪从暗空中飘飘洒洒落下,长长呼出口气,举步踏入雪中。
  阿勒望着她的背影,似懂非懂,心底隐隐升起一丝莫名的难过。
  ◎最新评论:
  【难道三个人里面只有赵暮云是个明白人?其他两个人的情商看得我好急。】
  【操心的很,连着追了两篇文,男主都是不开窍的】
  【羊肉怎么变成了牛肉?】
  【军师几岁呢 我忘了 囧】
  【原来12岁就爱上了】
  【我想当介绍人,把啊嘞和赵春树介绍一下,大大我的cp对不对???】
  【好心疼呜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是云儿厉害】
  【心悦君兮君亦知】
  【给大大撒花??,大大加油ヾ ^_^?】
  【感觉小将军会喜欢的很苦 那军师一看就是个不开窍的】
  【
  【地雷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大大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煮酒论英雄,霸王出我辈。火箭炮一枚,代表我海枯石烂永恒不变的真爱!】
  -完-
  第12章 (上)
  ◎裴月臣回来时,已过了三更,他从西角门进来,距离西面别院最近,不会惊扰到府中其他人。
  ……◎
  裴月臣回来时,已过了三更,他从西角门进来,距离西面别院最近,不会惊扰到府中其他人。
  大雪飘飘洒洒,整座将军府笼上一层白蒙蒙的薄纱。
  裴月臣跨入别院,雪夜之中,石阶上一抹绛红身影令他怔了怔:“楚枫?”
  祁楚枫原是冷得抱膝而坐,闻言抬首看见他,紧接着目光落到他身后,也怔了怔:“你怎得把他带回来了?”
  沈唯重双手抱臂,哆哆嗦嗦地从裴月臣身后探出脑袋,点头哈腰,陪着笑脸道:“祁将军。”
  裴月臣顾不得回答,上前先将祁楚枫拉起来,发觉她双手冻得冰凉,再低头,看见她裙裳下摆噗噗直落雪屑,一看便知晓她在这儿等了不少时候。他边拖着她进屋,边皱眉道:“你怎得坐在这里等?若有要紧事,让人过来唤我,何必自己在这里等。”
  “我以为你一会儿功夫就能回来,想着略等等你便是。”祁楚枫语气有些许委屈,又带着些许恼意,“谁能想到,你送李夫人回客栈竟会去这么久,那家客栈是开在棋山南边么?”
  棋山是横亘在中原与北境之间的一条山脉,因山势错综,形如一盘残棋,故而得名棋山。棋山的南边已经接近中原,从中原出发,经过棋山迂回的山路,才能到达北境。
  看她连鼻尖都冻得通红,裴月臣知晓她在说气话,解释道:“我后来去了趟双井塔。”他蹲身去生火盆。此时夜深,家仆大多已经入睡,他也不愿再去惊动其他人。
  扒拉开上面的灰烬,下面的碳还微微燃着暗光,添上刨得细细的木刨花,立时腾起火光,然后再填上细柴,再然后是粗柴……知晓他并不是和邓黎月一块儿呆到深夜,祁楚枫心下宽慰,又是搓手又是连连跺脚,抱怨地看向裴月臣:“我脚趾头都冻僵了。”
  裴月臣望着她,拿她是一点法子也没有,叹了口气:“下回记得在屋里等。”
  “下回?”祁楚枫不满地瞪他。
  裴月臣笑着摇摇头:“将军息怒,还是莫要有下回得好……你也过来烤烤火。”后一句朝着沈唯重说。
  沈唯重已在旁哆哆嗦嗦立了半晌,没敢言语,只有一种感觉——自己相当相当相当地多余。听见裴月臣的话,他才慢慢地往火盆旁边凑,也不敢凑太近,毕竟祁楚枫就在火盆边上。
  从衣箱中寻了件半旧的灰鼠斗篷,裴月臣抛给沈唯重:“先披起来吧。”
  尽管只是灰鼠皮,而非狐皮、貂皮,但对沈唯重来说,他这辈子还没穿过这么贵重的衣袍,顿时受宠若惊,披在身上连声道谢。
  祁楚枫挑眉望了沈唯重一眼,复问道:“你怎得把他带回来了?”
  “牢里头的事儿已经结束,总不能还让他呆牢里吧。”裴月臣从柜中寻出一直搁置着不用的手炉,从火盆中小心翼翼地挟了块碳火放入手炉之中,旋好雕花铜盖,然后递到她手中,“东魉人之事尚未落定,眼下他回客栈也不妥当,我想了想,不如就让他在府中呆一段时日,你以为如何?”
  生怕祁楚枫不同意,沈唯重恳切地将她望着,目光中饱含期待。
  双手抚着手炉,祁楚枫压根就不看他,双目只盯住裴月臣:“有进展?”
  裴月臣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祁楚枫闻言,双目一亮,惊喜道:“当真?”
  裴月臣微笑道:“他和那贼寇聊得颇投机,那人虽然未曾泄露营寨所在地,但不经意中仍是透出了蛛丝马迹。其一,他提到,他们曾经连着吃了一个月的沙鼠,还有炸蝎子;其二,他说,秋日的风特别最大,春日里反而还好些。你想……”
  祁楚枫侧头想了想,将手炉往旁边一搁:“地图呢?”
  早已料到,裴月臣已从书案上将一卷地图拿过来,在桌面上铺开。
  沈唯重身子不敢动,抻长了脖子也想看,他至今没想明白,沙鼠和蝎子,春风和秋风究竟有何端倪?这卷地图已是半旧,纸质发黄,上面用朱砂零星地做了些许标记,沈唯重一个也看不懂。
  对这张图,祁楚枫已然再熟悉不过,手指顺着天启山脉一路斜斜往上划去:”下面这大片,春日里的沙暴不得了,肯定不会在这片区域。那么他们只会缩在这带……沙鼠!蝎子!“她陷入思考之中。
  裴月臣提示她:“而且他们扎寨的地方必定会尽量靠在水源附近。”
  “对!水源……”祁楚枫凝目盯着地图,“有沙鼠,有蝎子,还有水源……可是这一片我们之前搜寻过,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再往上……”她皱眉摇头,手指无意识在桌面上轻叩。
  半晌后,她猛然抬头盯住裴月臣。她还什么都未说,他便已含笑点了点头:“对!”
  “他竟狡猾成这样!”祁楚枫手握成拳,重重砸了两下桌上,狠狠道。
  旁边烤着火的沈唯重听得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他们俩在说什么,但也不敢问,勾着头使劲往地图上看,试图从中看出点什么来。
  短暂的恼怒过后,祁楚枫陷入沮丧之中:“我也太笨了,居然想不到他居然能用这招。”
  裴月臣安慰她道:“青木哉此人本就阴险狡猾,否则也不会与我们周旋两年之久。眼下我们也只是推测,并无法最终确认。”
  “派人去探探?”祁楚枫烦恼地推推额头,“但是青木哉狗鼻子灵得很,万一被他察觉,我怕打草惊蛇。”
  裴月臣点点头:”而且我们还不知晓究竟何人给他提供了兵刃,他的眼线很可能比我们想象中更广。”
  祁楚枫皱着眉头,盯着地图,良久不语。裴月臣在旁,并不打扰她,也思量着什么。
  火盆里头的碳火噼啪爆响了两声,沈唯重因半蹲着烤火,半日下来,腿蹲得发麻,小心翼翼地想挪动一下,想不到腿麻得厉害,半身歪倒在地。
  被他惊扰,祁楚枫一记眼风扫过来,皱眉道:“你怎得还在这儿?”
  “我……我也不知道。”沈唯重有点委屈。
  裴月臣解释道:“今日太晚了,让他先在我这儿凑合一宿,明日再请大勇给他安排个住处。”
  “怎么凑合?”祁楚枫奇道,“这儿就一张床,你总不能和他挤在一张床吧。”
  “我可以睡地上。”沈唯重忙道。
  祁楚枫瞪了他一眼,他立即不敢言语了。
  “让他到我院里去,东面有间房一直空着呢。”祁楚枫道。
  裴月臣点头:“也好。”无论是挤一张床,还是让人睡地上,确实都不太妥当。
  “……”沈唯重犹豫着张了张口,终还是没敢说话。将军显然不像军师这么和气,他的内心,倒是宁可在这儿睡地板。
  祁楚枫起身本欲走,迟疑片刻,转向裴月臣问道:“今日匆忙了些,明日我让大勇花点心思,备一桌像样的席面,总得正正经经招待一下李夫人才对。”
  “不用,她明日便启程回去了。”裴月臣道。
  “明日便回去了?”这倒是让祁楚枫始料未及,语气也不由自主地轻快起来,奇道,“你们才见面,怎得不多聚几日?”
  “她族中商队要开通北境这条商道,日后她还会经常来北境。”裴月臣边收地图边道,“不急在一时。”
  “还会常来……”祁楚枫语气微沉,若有所思,望向裴月臣,“能看见她,你心里甚是欢喜吧?”
  裴月臣微微一笑,似有许多话都在这一笑中,却是一字都不露,仅点点头。
  祁楚枫怔怔望着他,片刻之后,她也笑了笑,轻声道:“我也替你欢喜。”说罢,她便转身出了屋子,沈唯重迟疑一瞬,连忙跟上去。
  外间的雪下得正紧,裴月臣还想唤住她递伞,未想到她脚步甚快,眨眼功夫,便整个人隐入纷纷扬扬的雪中。这孩子……裴月臣忽然想到,她今夜究竟为了何事坐在院中等自己,她一句也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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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屋脊树梢皆落了一层白皑皑的雪。雪光映在窗上,分外明亮,甚至有点扎眼。沈唯重打了个呵欠,拿被子蒙上头,翻了个身继续睡。
  昨夜里祁楚枫将他领到东别院中,也不操心,径直将他交给一名老嬷嬷,让她替他安排住处。老嬷嬷姓吴,是祁楚枫娘亲的陪嫁丫鬟,已是将军府的老人,言行举止甚有威严,将他安置在后头厢房之中,并严厉叮嘱他在府中须谨言慎行。
  不管怎么说,这么多时日下来,沈唯重总算能躺在床上,脑袋能挨上枕头,被衾也足够和暖,他已觉得甚是满足了。外间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在他耳中,都显得那么喜庆,还有……突然出现某种气息声,就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嘿嘿嘿地喘着。
  骤然间,沈唯重记起了什么,顿时全身僵硬。往日跟随商队,他在野地里露宿过,这是个熟悉的声音,熟悉到只要听过就难以忘记,寒意自内而外蔓延,全身的汗毛齐刷刷立起来。
  一股大力拽着他的被衾往下拖。
  与这股力量对抗,他双手死死地揪住被衾,仿佛这床被衾便是他赖以活命的铠甲。
  两股力量相持了一会儿,外间的率先放弃了。然而,沈唯重一口气还没喘均,突然脚心处传来湿热的触感,他才意识到,大半截被子都被他蒙在头上,半截腿都露在外头呢。
  “啊!”他惊骇叫出声,双腿毫无章法地一通乱蹬,“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腾腾,”有个清脆的女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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