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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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的朱颖哪知道,她这匆忙的一脚,直接踏入了鬼门关。
  电梯面板的故障,竟然使电梯门打开的时间和电梯轿厢到达的时间没有同步。
  当朱颖一脚踏入那黑洞洞的电梯口时,电梯的轿厢还正在空中下降。
  朱颖一脚踩空,立即跌入电梯井内底部的缓冲区。突如其来的意外,使得朱颖还没来得及呼叫就疼得晕了过去。
  更不幸的事就在此刻发生了,电梯的轿厢这时刚好到达底楼,朱颖的血肉之躯在这钢筋水泥的挤压中,如何能承受得了?自然是一命呜呼了。
  那个警察刚说完,边上的人群都发出了一阵惊呼,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看到大家都不大敢相信的神色,那警察走到录像监控处,把朱颖进入电梯的那一段反复播放了几次。
  当大家都看得明白,朱颖进入电梯的一霎那间,电梯内确实是漆黑一片,这才对那警察的判断将信将疑了。
  在围观人群中的杜月蓉、赵婉儿和施丽娅三人,这时虽然为朱颖的死惋惜不已,却都存在着一个疑问:朱颖既然是摔死的,那她的鬼魂出现时,除了杜月蓉见到的最后一次,为什么其他几次,都是撕下自己整张脸皮来吓唬杜月蓉呢?
  杜月蓉除了害怕和难过以外,更比他人多了一份愧疚之心,她认为,朱颖在她梦中出现时,撕下自己脸上整张人皮,除了可以更能让杜月蓉受到惊吓以外,还是对杜月蓉所作所为的鄙夷而讥讽她不要脸的一种暗示。
  这时,大厅里又进入了一批警察,两个电梯修理工按照警察的吩咐,打开了电梯门,电梯井底部黑洞洞的,犹如一张吞噬生命的大口。
  一个警察用强光警灯对着电梯底部照了一下,惊呼道:“有人,真的有一个人死在下面!”
  大厅中骚动起来,几个警察拉起了临时警戒线,把人群和电梯前的一块空地隔离了出来。
  几个民警费了好久,才从电梯底部艰难地托出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当民警把那具尸体平放在酒店大厅中那光亮如镜的花岗岩地面上时,好多人看到尸体的惨状不惊吓得大叫,更有许多人,当场呕吐起来。
  原来,朱颖死了虽然只有十多天,但此时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更让人恐惧的是,尸体的脸部血肉模糊,似乎被什么东西剥去了整张脸皮。
  警察在电梯底部检查了好久,终于发现了导致尸体脸部没有皮肤的原因。原来,那个电梯轿厢底部,由于年久失修,轿厢上的一块不锈钢皮已经松脱了几只铆钉,形成了一个很大角度的切面。
  当朱颖掉入电梯井中后,一时昏迷了过去,而这时电梯正在向下运动。
  剧烈的疼痛使得朱颖苏醒了过去,当她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挣扎着想要抬起自己身子时,电梯的轿厢已经到过了底部。
  电梯轿厢底压在了朱颖身上,而那块翘着的不锈钢板,不偏不倚地从朱颖的额头直切下去,活生生地把朱颖的整张脸剥了下来。
  警察的分析合情合理,杜月蓉目睹眼前这个因为自己而起的惨剧,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瘫软了下来。
  施丽娅和赵婉儿赶紧把杜月蓉搀扶到酒店大厅中那宽大的沙发上斜躺着,随警察同行的120急救,看到昏迷的杜月蓉,又知道她和这桩案件的关系,立即在一个民警的陪同下,火速把杜月蓉送上了急救车,拉响警笛,向医院方向呼啸而去。
  警察从朱颖的尸体身上,搜查出了她的身份证,证实死者确实就是已经报了失踪案的朱颖。
  从朱颖身上还搜索到了一本精致的日记本,上面虽然浸透了鲜血,但从断断续续的字里行间,警察也终于弄明白了朱颖为什么匆匆进入这酒店最终命丧电梯井中的原因。
  当朱颖得知已经向自己发誓保证过的丈夫陆志安,不到三天,竟然又背着她悄悄和杜月蓉在酒店中幽会时,不禁怒火中烧。
  而这时,陆志安刚好已经出差了。朱颖决定和杜月蓉展开正面交锋和谈判,这才一个人扔下女儿,匆匆赶往杜月蓉入住的酒店。
  悲剧由此而发生,理清了案情的刑警队长,不由得扼腕叹息。
  随着刑警带着朱颖的尸体离去,酒店中围观的人群渐渐散了开来。再也没人敢乘坐那辆电梯,好多人选择从安全通道的楼梯而上,更有多人胆小者,当即退房离开了酒店。
  ☆、第二百二十章 阴阳先生
  李冰一行五人,正在丰都城外踏青时,忽然听闻一阵琐呐之声。
  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到处是鸟语花香、青山绿水,忽闻这殡葬的乐声,让五个人不禁都感觉大为扫兴。
  在朱颖的尸身从电梯井内起出后,回到房间内的李冰,惊异地发现,留在他胸口的最后两个红点竟然同时消失了。
  李冰大喜过望,急忙把这好消息告诉了同行的几人。
  张远山乐得一拍大腿道:“李冰,我们没白来一趟,朱雀的暗示果然应验了。现在我们既然过了三才中的‘人’字关,那一下步就应该是那个‘地’字了。既然这里是鬼城,那就应该和‘地’有关,我们也不要一直闷在这酒店,明天郊外踏青,或许能有所发现。”
  其他几人都觉得有道理,都赞同张远山的提议。
  赵婉儿和施丽娅却有点担心杜月蓉的情况,李冰安慰她们道:“你们两个,看来真的把那个杜月蓉当成姐妹了。虽然你们两人答应了她保密隐私,不肯说给我们听。但我肯定,她绝对没事了。”
  赵婉儿奇怪地道:“你怎么那么肯定?”
  李冰笑道:“她不是说过,那个朱颖的鬼魂已经答应放过她了吗?何况,我胸口的红点消失了,那就说明这段人鬼恩怨已了,她当然不会有事了。至于警察嘛,只能根据现场分析和杜月蓉的笔录来作出判断,他们不可能会把鬼神一事当作案件证据的。所以,杜月蓉在医院苏醒后,做完笔录,就会回家了,她没任何谋杀的嫌疑。”
  赵婉儿和施丽娅听李冰如此之说,略想一下,觉得不无道理,这才开心起来。
  本来一行五人兴致颇高,正在山野之中游山玩水,却陡然听闻这丧事之声,自然不免扫兴。
  忽然,从树林中出现了一个身影,急匆匆地向他们奔过来。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臂上还挽着黑色的袖章,很明显,他就是山脚下那户办丧事的那家人之一。
  那个中年男子,来到了五人面前,瞥了一眼众人,仍是急匆匆地前行。
  张远山突然叫了一声:“那位大哥,请留步,我有话要请教于你。”
  那个中年人一楞,不禁停下脚步,仔细地打量起面前的三男二女。
  张远山一抱拳道:“这位兄弟,敢问如何称呼?我见你印堂发黑,煞气甚重,又见你虽然脚步匆匆,却略见虚浮之气。不知所为何事?”
  那个中年男人吃惊地“啊”了一声,也对张远山一抱拳道:“在下叫范顺喜,家就在这个山脚下。敢问大哥您是何方高人?听口音,你们不象本地人。”
  张远山微微一笑道:“我们五人是一起的兄弟姐妹,从上海过来的,前来丰都春游。我叫张远山,是茅山弟子。刚才看到范兄弟印堂发黑面带煞气,故此才叫住兄弟,不知兄弟有何大麻烦缠身?”
  范顺喜听到张远山自称是茅山道士,又一眼看出他晦气缠身,不由得眼睛一亮。
  他指了指山下那户正在吹着琐呐的人家说道:“这就是我家,家父不幸刚过世,已经六天了。只是一直没出殡,等明天头七过后,就安排出殡。”
  张远山先是向范顺喜表示哀悼,然后又问道:“范兄弟,既然你老父亲只等过了明天就出殡,那你一个人急匆匆从山那边过来干吗?”
  范顺喜叹了一口气,两行热泪从眼窝里淌了出来,把事情来由一五一十地讲给张远山听。
  范顺喜的父亲范正平,由于他脑子活,胆子大,很早就在外闯荡,经过多年拼博,积累了一大笔财富。
  范正平又用这笔经商的钱,开办了一个小厂子。经过几年经营,生意越做越红火,小厂子也变成了一个大厂。
  范正平平时就喜善乐施,为乡里亲邻做了许多好事,在当地人缘极好、口碑极佳。
  几天前,范正平在酒后突然失去了知觉,急送到医院后,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医生在抢救多时后,无奈地宣布了范正平的死亡。
  范家人悲痛万分,按当地风俗,把范正平的尸体接回家里,摆设灵堂,准备停尸七日后发丧。
  既然操办丧事,就得请当地懂风水的人前来主持。而在当地最出名的一个看风水的人,虽然衣着和常人一样,年轻时却是一个道士,学得一身好本领。
  这个风水先生叫刘三才,虽然精通易经八卦,驱魔祛邪的道家法术,为人却极为卑鄙。他看风水颇得门道,在当地干这一行的人中,可谓是首屈一指,无人能超越。只是他贪财好色,因此,平时仗着给人操办白事,虽然也积聚了不少钱财,可早已挥霍一空。
  范正平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范顺喜,小儿子叫范双喜。
  范家两儿子,年龄却相差了十多岁,范顺喜老实本分,相信鬼神。小儿子范双喜头脑精明,是块经商的好料,被范正平视作事业接班人。
  范家两儿子,都和范正平一样,为人心地极好。当他们父亲范正平猝死之后,心中悲伤父亲的离世,两人商量要好好为父亲操办丧事。
  经人介绍,范顺喜找到了风水先生刘三才,请他为父亲操办丧事。
  正在穷困潦倒的刘三才,听说在当地很有名气的范正平突然死了,正思量着前去范家揽下这丧事,没想到范顺喜竟然亲自登门相求。
  刘三才心中虽然狂喜,面上却不露声色,他想趁哄抬自己身价,能向发财的范家多讨些钱财。
  本来打定主意想要范家五千元的刘三才,在听到财大气粗的范顺喜主动开口提出一万元酬金时,心中一动,决定多敲一下。
  刘三才装作很冷淡的样子,对范顺喜爱理不理。
  范顺喜再三请求,无奈刘三才不断找借口推辞。范顺喜无奈,只得悻悻然地回到了家中,把这事情告诉了弟弟范双喜。
  范双喜一听心中明白,他知道,这肯定是刘三才嫌钱太少,不肯前来,自己老实巴交的哥哥范顺喜没能理会刘三才的用意,这才碰壁而归。
  得到弟弟指点的范顺喜恍然大悟,第二次赶到刘三才家中,这次提出一万五千元的酬金。
  没想到刘三才冷冷地伸出一只手掌道:“范顺喜,至少要这个数。”
  范顺喜一楞,随即也恼火起来道:“刘三才,如果我请别人,两三千也就够了。只是因为你名气大,所以才登门相请。没想到你竟然狮子大开口,竟然想要五万,你这不是抢钱吗?”
  ☆、第二百二十一章 静待尸变
  刘三才冷冷地道:“我已经算出,你父亲范正平的鬼魂将在头七之夜回家。子夜时分,你父亲将会尸变,到那时,你和你弟弟范双喜小命不保。不是我夸口,方圆百里之内,只有我才能解除你家这灭门尸变之灾。收你五万,那还是因为你家老爷子平素为人不错,我要耗费很大法力,才折衷一下的。”
  范顺喜大惊,在这鬼城丰都,本来就对风水先生所说的鬼神之事深信不疑,何况刘三才还是这行中的顶尖高手。
  范顺喜心中暗忖,刘三才既然如此说,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尤其让范顺喜暗暗心惊的是,他曾经听人说过,这个范顺喜为人极差,常利用自己精通的旁门左道,对不顺着他的人暗下诅咒,常常使对方不是家破人亡便是晦气缠身、诸事不顺。
  范顺喜陪着笑脸,恳请刘三才帮帮忙,能不能少要一些酬金。
  刘三才从范顺喜惊慌失措的神色中看出了他内心的惧怕,心中暗喜,脸上却更是声色俱厉,一口咬定,非得要五万元钱不可。
  见这个数字有点大了,范顺喜也不敢一个人作主,无奈只得先回家和弟弟范双喜商量。
  血气方刚的范双喜听完过程,不禁勃然大怒,开口骂道:“这个刘三才,本就看不起他。他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懂一点糊弄人的风水之术吗?哥,不要理他,我们不请他了。”
  范顺喜心中害怕,便把听说的那个刘三才能暗中使坏的顾虑告诉了弟弟范双喜。哪料到,范双喜听后更是大怒道:“我还偏不信这个邪了,我就等着爸爸头七那天晚上,看看那个刘三才到底能玩出什么鬼把戏。”
  范双喜不再听哥哥范顺喜的劝解,兄弟俩人不欢而散。
  今天已经是范正平的停灵第六天,范顺喜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他决定悄悄再去求一次刘三才。
  张远山听完范顺喜的叙说,痛骂世上竟然有如此学道之人,给他道门抹黑。
  张远山仔细地看了看范顺喜的面相,心中已经了然,他知道,范顺喜虽然有个大劫难,可是他命不当绝。
  范顺喜印堂中的黑气和脸上的煞气,当是那个奸刁的刘三才暗中搞的鬼。
  张远山也心中暗暗惊叹,这个刘三才果然是个高人,道家修行应该在他之上。
  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张远山,范顺喜正想告辞,张远山却一把拉住了他。
  张远山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自己要为范家解除这场无妄之灾,同时好好教训一下那个靠道术为害乡邻的刘三才。
  虽然刘三才的修为远胜张远山,但刘三才根本不知道张远山的存在,这样一明一暗,张远山就多了几分对付刘三才的把握。
  张远山对着范顺喜低语道:“范兄弟,你就不必去请那个阴阳先生了。此人道德败坏,利用自己所学,为取财而对你下了诅咒。想必他说你父亲头七夜炸尸之说,也是他想敲诈你们的最后一个筹码。”
  范顺喜吃惊地看着张远山,然后拜倒在地,请张远山给他指点迷津,摆脱灾难。
  张远山扶起了范顺喜,神色凝重地说道:“道家子弟,除妖仗魔为份内之事。如今出此败类,那个刘三才与妖魔有什么区别吗?范兄弟,你别担心。我们几个佯装是你朋友,到你家拜祭一下你父亲,看看情况,再作决定,我自有对策。”
  范顺喜大喜,连忙走在前面,把五个人带回自己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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