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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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曼道:刚刚午时。
  黎姨娘的心一下子跌落至脚底了,大失所望。紧接着,在看到歌细黛又要饮茶时,她的心慢慢的升起,慢慢的升起,在升到脖子处时,歌细黛停下动作,道:我有些饿了。
  有东西卡在喉咙处的感觉真是窒闷,黎姨娘非常不爽,却要笑空可掬的对丫环道:快去催催厨子,就说大小姐饿了。
  望着丫环出门的背影,歌细黛看到另一个人一路小跑的过来了,铃声清脆。
  多年不见的歌珠澜,长大了些,更显可爱俏气。
  歌珠澜上气不接下气的焦急的大声问:神仙叔父在哪里?
  五年了,歌珠澜还不忘记那位嫡仙般的神仙叔父。
  黎姨娘瞪了女儿一眼,宠溺的哄着:这里没有神仙叔父,你先回房。
  歌细黛笑了笑,道:天冷,你还是要多添加衣裳才是,瞧你这小脸冻得,她将手中的茶盏一递,语气平常的说:来,喝杯热茶,暖和些。
  黎姨娘的神情一变,略有不安。
  歌珠澜嘟着嘴,背着手不接茶盏,不甘心的颇为委屈的问:神仙叔父在哪里?
  来,喝了热茶,暖了身子,我就跟你说说神仙叔父。歌细黛的口吻,就像是对一个生了病的可爱的孩子说‘乖,你把药吃了,我给你很多糖果’似的。
  见能有神仙叔父的消息,歌珠澜开心极了,她这些日子,终日念想着神仙叔父,赶紧兴冲冲的去接茶盏。
  黎姨娘慌了,抢先接去茶盏,急喝:澜儿,这是大小姐的茶,你不得没有礼貌。
  娘,快给我。歌珠澜可不管那么多,一心想着神仙叔父,气冲冲的就去黎姨娘手里夺。
  歌细黛含笑着挑眉,冷眼看着她们母女,眼神一暼,又看到一个人走进院时,她将头一扭,漫不经心的道:青曼,风大,关门。
  青曼闪身到门前,对走进院中的那个人视若无睹,即刻就关上了屋门。
  见女儿非要喝茶不可,黎姨娘故作失手将茶盏摔掉,茶水洒了一地。
  歌细黛冷然一笑,沉声道:你不敢让你的女儿喝,因为茶水里有毒。
  大小姐可不要乱说。黎姨娘很无辜。
  乱说?歌细黛关上门就要说亮话了,冷道:五年前,我离府的前一晚,你让你女儿送一块有药的糕点给我,意图将我迷昏,这事,我可有乱说?
  黎姨娘一怔,怎么旧事重提了?也对,那事她当然耿耿于怀。
  歌细黛继续处于攻势,你很谨慎,为了确认我是不是真的被迷昏了,你让你的丫环芷风用铁钉扎我的腿。
  黎姨娘的脸色变了变。
  歌细黛冷道:你发现我被扎后没有反应,确定我是被迷昏了,就将我抬去那间废弃的园丁的仓库,将我跟秦儿关在了一起。她锋利的直视黎芷,我那时也不过与现在的歌珠澜同样年纪,你用那么阴狠的手段待我,真是枉为人母。
  黎姨娘一下子被激起了,她对那晚澜儿的遭遇一直痛在心扉,你呢,歌珠澜当时才六岁,你却加害于她!
  是我,是我将歌珠澜放在秦儿身边的,但我有叮嘱秦儿,不得伤害歌珠澜,歌细黛厉声道:你是如何对秦儿说的,你该不会忘了吧。
  你活该,谁让你欺负澜儿的。黎姨娘也不否认了,反正也否认不掉。
  是谁欺负谁,是谁招惹谁,你敢说敢做竟不敢承认。歌细黛锋芒更甚。
  忽然,屋门被大力的推开了。
  歌中道如冰锤一样冲进来,一下子卡住了黎姨娘的脖子,双目圆瞪,低吼:你胆子好大。
  黎姨娘被突如其来的歌中道,震得懵住了,歌中道怎么回来了?他是一整天一整夜都要值守在皇帝身边的,他怎么回来了?!他向来忠于职守的!
  爹……爹……歌珠润见爹对娘很凶,赶紧抓住了爹的胳膊,哇的一声哭了。
  歌中道手上的力道重了些,神情狠猛的骇人。在歌细黛离府后,他曾质问过黎姨娘,黎姨娘一口咬定不知情,一口咬定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要害歌珠澜。他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
  黎姨娘的脖子被掐得快喘不过气,她下意识的要扯开歌中道的手,换来的,却是歌中道又加了力道。
  歌细黛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面无表情的。
  我警告过你的,你们想要好好的,就要好好的待她们母女。歌中道面目冷沉。
  黎芷撕心吼道:你只在乎她们母女,那我呢,我们母子三人呢?我也是你娶进来的,他们也是你的孩子。
  你那两个孩子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歌中道满脸鄙夷。
  黎芷一僵,大声咆哮道:你掐死我吧,你早就想让我死了,她悸心一笑,我嫁进歌府时,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殊不知你心里有别人。这十七年来,我每一天都在想,时间长了你就会爱上我,我每天都在想,每天都在等你爱上我,十七年了,可是,十七年来你一直冷落我无视我。你这个无情的混蛋,心心念的恋的爱的想的都是那个女人,你从不在乎我有多痛苦,既然你一心只有她,你为什么还要娶我,你为什么还给我希望,为什么?
  歌中道剧烈的咳嗽了一阵,缓缓的松开了手。
  黎芷仰天笑着,你跟那个女人冷战较真,我成了你们的牺牲品。是的,你痛苦,你痛苦你伤害了她,那我呢,我比你痛苦万倍,却没有人承认是他伤害了我,好像我受的伤害是罪有应得的。她抢了原本属于我的,要不是等着你爱上我,我早就跟她同归于尽了。歌中道,你同时对不起两个女人,这辈子都赎不清。
  那声声如针的笑,字字如刀的话,刺穿着每个人的神经。
  三个人的纠结,十七年了。
  那位敢爱的公主,变得消沉,变得破碎,后来变得豁达。
  那位心存幻念的少女,守着一份痴痴的单恋,成为了恶毒的妒妇。
  那位深沉倔强的男人,不会表达爱,妄想挑起肩负的责任,不曾想,他努力维护了很多年的一团和气,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歌中道扫了一眼门外的丫环,咳嗽着冷道:扶姨娘回房。
  丫环怯生生的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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