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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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玥很认同的点了点头,“本宫明白使臣大人用心良苦,此事定然会给巫咸国国王与摄政大将军一个交代。只是,此事牵连甚广,远非一般后宫争风吃醋的口舌之争。如今皇上肝肠寸断,触目伤怀,本宫独自处理此事,定然是要慎之又慎!”
  “动辄牵连朝纲,本宫……”
  尹玥声音和缓,可话未说完,只见初丹脚步匆匆的走入殿内。初丹来不及行礼,面上都是张皇失措的神情,显然出了什么大事!
  尹玥口中话语戛然而止,双眸凝视初丹,初丹疾步走上台阶,俯身行至尹玥身旁,面色沉重,压低了声音回禀道,“娘娘,出事了!”
  尹玥目光上移,默而不语,却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示意。初丹俯身凑近尹玥耳畔,低声回禀了几句。
  使臣自初丹步入殿内,便莫名的一阵揪心。虽然没有听清初丹向尹玥回禀了什么,可使臣心中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们所言之事定与艾尔米公主的死因有关!
  使臣心中狐疑,便着重观察尹玥的神色。果然,随着初丹双唇阖动,尹玥眉心渐渐蹙起,双眸之中神色黯然。
  “怎么会这样?”尹玥低声问了一句。
  初丹抚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办事不利,请皇后娘娘责罚!”
  尹玥重重的叹了声气,轻抬手腕摆了摆手,“事已至此,待本宫先去太师府一探究竟!”
  初丹上前拦了尹玥一下,“娘娘请三思,如今太师府内一片混乱,奴婢担忧您的安危。”
  尹玥神色凝重,轻轻摆了摆手,“太师乃大晟三朝元老,功在社稷,于朝堂会上中流砥柱!如今皇上重病卧床,太师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本宫必要出面以安人心。”
  “若是娘娘执意出宫,奴婢这便通知雷统领护驾。”初丹话落,福身行礼退出大殿。
  尹玥神色沉痛,轻抬手腕扶额叹息,旋即想起巫咸国使臣还在殿内。尹玥缓缓抬起头,看到使臣一脸的困惑,尹玥心中微恙。
  “使臣大人,本宫今日突发急事,现下便要预备出宫。艾尔米公主一事本宫定然放在心上,不日便会给使臣大人一个交代。”
  使臣从初丹与尹玥的谈话中隐隐约约也听出了一些端倪,他本就疑虑初丹带回来的消息与艾尔米公主的死因有所牵连,现下听到尹玥提及太师,使臣心中越发狐疑未定!
  “皇后娘娘金口玉言,下臣现下便返回四夷馆等候传唤。”
  有太监上前引着使臣一路离开皇宫。
  初丹办事利索,一切安排妥当后,便陪着尹玥乘坐凤辇赶赴太师府。
  凤辇稳态,轿内香薰袅袅升腾。尹玥面色从容,手中轻缓的转动着那柄折扇。初丹坐在一旁,静而不语。
  感觉凤辇缓缓停稳后,初丹俯身走下,驾好梯子,轻撩骄帘,“娘娘小心。”
  尹玥扶着初丹的手走下轿辇,抬头看向太师府匾额,烫金的大字越发灼眼。远远看去,太师府尚且平静,只是表现难掩事实,现下太师府内的燥乱虽未见亦可想而知。
  守在府门外的家丁看到皇后凤辇停稳,尹玥缓步走来,一个跌跌撞撞的进府通禀,另一个俯身疾步迎了上来。
  尹玥看着跪倒在地的家丁,脚步站定未及开口,韩英伟的长子韩默凯便带着管家与府内一干人等快速出府接驾。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韩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本宫刚刚接到消息,忽闻太师大人噩耗,匆忙赶来,不知可打扰韩大人处理家事?”
  韩默凯战战兢兢的站起身,他虽不及韩英伟一般诡计多端,心思缜密,可虎父无犬子,韩默凯身为吏部侍郎,多年混迹朝堂,对时局也算看得明白。
  皇上称病已然三日未上朝,朝堂之上短期之内仍有三公主持大局,后宫一切事宜皆由尹玥主掌。
  从前韩英伟尚在,身为当朝太师,又位列三宫之首,莫说是朝堂之上,即便是皇上见到韩英伟也要礼让三分。
  加之韩芳华身为皇贵妃娘娘,尹玥为避其锋芒,也不得不退让,交出执掌六宫的权利。如此一来,前朝后宫,韩家都是说一不二的主子。
  可是,如今时移世易,韩芳华从前是如何对待尹玥的,韩默凯多多少少亦有所听闻。韩英伟称霸朝堂,功高震主!这一切的一切,是他韩家的福,更是他们的祸!
  如今尹玥凤驾亲临,看着态度和蔼,所言也是一片关切之情,可是她心里究竟揣着怎样的心思,韩默凯只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皇后娘娘言重,微臣愧不敢当!如今府内诸事繁杂,家父新丧,微臣尤恐冲撞了皇后娘娘凤体,还请皇后娘娘凤驾回銮,待微臣处理好家父丧礼,便重返朝堂,为皇上分忧。”
  “韩大人何出此言,太师大人乃不是之臣,更是皇上的心腹肱骨!如今皇上龙体抱恙未能御驾亲临,本宫与皇上夫妻同心,定然急皇上之所急,想皇上之所想。韩大人不必拘泥俗礼,且带本宫去见太师大人最后一面!”
  韩默凯推脱不掉,于情于理,尹玥身为皇后,能够不计前嫌凤驾亲临,对于韩家,已然是莫大的荣耀。
  “皇后娘娘有心,微臣感激不尽,家父驾鹤仙游,府内一片戚哀,还请皇后娘娘莫要见怪。”
  话落,韩默凯转身,引着尹玥向太师府走去。
  韩英伟今日才出的事,事发突然,整个太师府被扰的猝不及防。现下,韩英伟的尸体暂时停放在韩氏宗祠之内,待一切丧仪准备妥当,方才入殓,举行丧礼。
  韩默凯引着尹玥一路行至韩氏宗祠,本想到此为止,却没成想尹玥执意一睹韩英伟遗容。
  初丹扶着满面哀痛的尹玥行至棺木前,尹玥目光停滞在韩英伟的尸体上。如她所料一般,初丹行事向来干净利落!
  虽然韩英伟的尸体明显经过处理,可仍旧可以分辨出死相何其恐怖。
  只见他面部一片紫淤色,血脉喷张,脉络肿大清晰可见。脖颈之上更是一道深重的勒痕无法掩盖!眼珠外凸发白,长长的舌头耷拉在外,俨然一副民间传说的吊死鬼模样!
  尹玥眉心微蹙,她见得死人也不在少数,死相比韩英伟更加骇人的也比比皆是。可这次终究是尹玥一手操控了这一切,换言之,若说是尹玥亲手杀了韩英伟也不为过!
  事情本不必闹到现下这步境地,若是没有巫咸国横插一脚,或许韩英伟与韩芳华都不至于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尹玥原本非弑杀之人,可在这风云突变的朝堂与暗流涌动的后宫之内,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尹玥不愿逆来顺受,更不能将萧牧辛苦的来的社稷毁于一旦!
  初丹上前轻轻顺着尹玥的背,她面上的哀痛也不全是假的。走出宗祠,尹玥缓了缓心神,转身看向韩默凯。
  “韩大人节哀顺变,本宫能够体谅你的心情。这个时候,本宫有一言,虽然不合时宜,但却是如鲠在喉!”
  “皇后娘娘言重,您有什么问题尽管开口,微臣定当知无不言。”韩默凯俯身立在尹玥身旁。
  “本宫一直想不明白,太师大人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虽说贵妃妹妹惨遭不幸,此事本宫亦是痛心疾首!可蝼蚁尚且贪生,太师大人功在社稷,于公于私,本宫都会调查清楚贵妃妹妹被害一事给太师大人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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