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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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姻亲的崔李两家,因为各自利益,表面一团和气,到底还是分了两支。所以对于正得圣心又当盛年的谭玉,无论是出了皇后的李家,还是太后母族的崔家,如今都拉着谭玉往自己那边去。
  这崔四娘来见谭雅一事,必定不敢让婆家娘家知道,所以便是在谭雅这里受了气也只能暗暗忍下。
  谭雅这招看似鲁莽任性,其实不过是因为心里有底气罢了,阮小七笑道:“你这是靠爹硬气啊。以后怎么办?李安抚使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谭雅气走了崔四娘,那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心烦劲就过去了,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冲着阮小七嘻嘻笑道:“现在靠阿爹,以后自然靠你,再以后,我还有肚子里的呢。总之,我是委屈不了的。”
  阮小七看着她的如花笑颜,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玩笑样,郑重点头沉声道:“好!”心里打定主意,要追随吴魁去漠北闯一片天地,至少让谭雅日后也能这般恣意生活。
  虽被崔四娘插了一脚,两人兴致还好,从酒楼出来又往别处玩去。
  那崔四娘却没谭雅这般的好心情了。憋气回到自己雅间,也没了吃喝的兴致,让侍女拢了头发,修饰面容,对镜看不出一丝不妥之后,起身要回李府。
  哪知道才出了雅间竟碰到了老对头——纨绔子弟张数,他约着几个狐朋狗友也来这酒楼吃喝。
  这敢当面给崔四娘没脸的,女的当中头一个要算谭雅的话,那这位张数就是男的当中头一个。
  而且还是从小就跟她不对付,一直看她不顺眼,有事没事也要当面呛呛她解气,尤其被打折了腿,更是连着崔张两家都有些疙瘩了。
  张数在刚才崔四娘从谭雅那雅间里出来就瞧见她的,所以尽管现在她带着帷帽,一见她就已猜到是崔四娘。
  早已多时见面不说话的两人本来也该视而不见地错过,没想到张数突然变了主意,
  回头叫住崔四娘怪声道:“哎呀,原来竟是表妹!要不是这人高马大的背影,表哥还真没认出来,真是失礼失礼呀。”
  这最后一个“呀”字学那戏子唱出来的腔调,怪里怪气地惹得那几个小郎也跟着嘻哈取笑起来。
  那张数跟几个狐朋狗友挤眉弄眼一番,然后说了一句若被谭雅听见是要大叹知音的话,只听他语气沉重地叹息道:“哎,要说这女娘没个男人疼爱真是显老啊,这哪里像我表妹,明明是叫表姨才对!哈哈哈哈。”
  他那几个朋友也都是家世显赫的游手好闲之辈,京里有名的纨绔,与张数是臭味相投的一丘之貉,连对待女娘的态度都是与张数如出一辙。
  一句话总结,就是对美人尚可宽宥,对待面容普通的就极尽刻薄之事,又不怕崔家位高,加上悉知张数和崔四娘两人之间的过往,皆顺着张数的话起哄。
  他们这番吵闹,早有两边雅间的人探出头来看热闹。
  崔四娘想走又被张数拦住,只能强忍怒火,掀开帷帽,故意面上做出一副看待小孩子胡闹的无奈表情,柔声道:“表兄又来吃酒?外阿翁说了你多少次。。。”
  张数看她那副故作贤良的假声假气模样就欲作呕,这丑娘们就是会装,可惜她表错了情,他们这帮纨绔最厌烦女娘的说教嘴脸。
  果然,没等张数开口,那班纨绔一听崔四娘说话都纷纷不耐烦起来,说又丑又无趣,叫张数赶紧走,大家自去与美人乐呵。
  张数笑嘻嘻看着崔四娘道:“你看,便是你做出这副好人样,但长得这个样。。。啧啧啧,也没人爱看。哎。。。”
  崔四娘恨得牙根痒,两边有人看着,又不能当面与他争执,只狠狠瞪了张数几眼,低声喝道:“要是不想再断了腿,你就给我识相点,赶快闪开!”
  张数抱住肩膀,四处张望,掐着嗓子娇滴滴喊道:“哎呀,吓死人了,崔家四娘子要打折我的腿啦。”
  复又放下胳膊冷哼一声,讽刺笑道:“哼,这才是你的真面目!李五郎也真是可怜,碰到你这般狠毒丑女娘!
  你别以为阿翁还会给你撑腰,为了你,连累我家小娘子名声都差了,更不要提崔家了!
  又老又丑又狠毒,无一是处,我要是你,干脆躲在家里,何必出来吓人?”说完,带着一群人得意洋洋地走了,留下崔四娘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其实,也就是张数这种纨绔向来浑惯了的人敢如此说,想那崔家乃是太后母族,谁人敢说崔家女娘不贤?
  但别人不说,不等于别人听了不笑,这旁边的雅间里头不知有多少只耳朵听着取笑,可崔四娘现在却拿这位表兄一点招数都没有。
  那次断了腿,算是让张数阿娘恨上了她,就算真是张数挑衅在先,甭说惩罚张数,便是听到两人无意碰面,都要跟人哭诉,提起以前儿子被害断腿之事。
  还口口声声儿子是因为性情憨厚所以才吃了暗亏,更是埋怨小姑子将女儿教得连亲戚也敢下狠手,到底张数是真折了腿,所以这话到哪里都说得通。
  便是崔尚书夫人也对崔四娘那番手段有些个不满,说了她好几次嚣张却不够谨慎,留下把柄让人说嘴。
  崔四娘先被谭雅憋了一肚子气,又遇张数吃了一肚子气,怒冲冲回到李府,进来听说李瑾自打回来就一直在李太傅书房议事。
  她凝眉想了一会儿,除掉废太子这个后患,圣上现在必是要把精力放到北胡。
  这派往漠北之人还没定下,不过那吴魁出自北关名将的吴家,这回立下大功,从前吴家之事虽没翻案,但将他再度派往漠北倒是极有可能。
  如果他去了漠北,那谭大娘子的郎君阮小七势必也要去。李瑾。。。还打算做那个安抚使吗?难道就跟谭家大娘子纠缠不清了吗?
  崔四娘面色凝重,顾不得再与那两个无关紧要的人计较,只在屋里算计,要是李瑾再走,自己的肚子什么时候才能有消息?不过,她就不信李太傅不着急。
  崔四娘猜得不错,李太傅正在苦口婆心劝说李瑾不要去漠北,在这位官场老狐狸眼里,上次剿灭河州叛军已是给李瑾积累了经历,如今正该在京城巩固与圣上的关系。
  李瑾反问道:“四妹妹入宫已成定局,哪里还怕圣上忘了咱家?”
  李太傅长叹口气,仰靠在椅子上,低声道:“便是不提圣上这事,你这连个孩儿都没有,现在还要往那偏远地方去。我也不求什么嫡子了,庶子留下一个也是好的。”
  李瑾也跟着低头叹息,复又看向李太傅道:“曾阿翁,庶子生在前面,乱了嫡庶尊卑,总是家宅不宁之兆。再说,前面也不是没有过,何必再害了一条性命?”
  这话问得李太傅语哽:“那,不过是那孩子命薄,你放心,若真有了,这次一定护住。”
  李瑾摇头道:“便是能生下来,以后也是为难。咱家若是将庶子摆在前头,以后四妹妹在宫里也是难做。”
  李太傅气道:“京城里别家主母厉害的多了,难道就没有庶子了吗?
  你啊,小时候读书专心,看上什么一心就喜欢什么,有什么问题不弄明白不罢休,我还道是好事,结果你倒好,什么事都是一根筋!
  你厌烦崔氏,说她狠毒,就怎么也不肯理她!我看便是她好,你也看不到,瞧不在眼里,还以为她是装的吧。
  你说她狠毒,我听人说那谭家大娘子现在也得了个什么辣手观音的名头,想来也不是个善茬的。”
  李瑾喏喏道:“她是不得已。。。”
  李太傅摇头,冲他摆手道:“谁不是不得已?你不过是一叶障目罢了。再说,便是她真好,但都已经嫁人,你这心思不是白费?也不知你怎会这么糊涂!
  哎,我也管不了你心底有谁,但这孩子,你不想要庶子生在前头,那就别再避着崔氏不见。
  你怕她将孩子养歪,生了孩子就放到我这里如何?我还能活个几年,总会给你带大。”
  李瑾看李太傅如今满鬓霜白,已是耄耋老人,今年回来一见腰都弯了,早该享福的年纪,结果教导自己长大不算,还要为自己内宅之事操心,心下十分愧疚,深悔自己不孝,将眼一闭,低低答了声“是。”
  ☆、第107章
  谭雅夫妻玩乐一天才回家,只是又得分开各自洗澡,阮小七不由心中郁闷。想到在外头也有自己的住处,都已在谭家歇了几晚,打算今晚就带着谭雅回自家去。
  别人尚未说话,谭玉生气了,“难不成我这谭府还容不下你了?”
  这话阮小七怎敢应,只好陪着谭雅继续留在谭府,一直幻想为娘子洗澡的美事只能存在脑中想想了。
  随后更让他郁闷的事来了,七月中旬圣旨到。吴魁不出所料,果真被圣上派到漠北去,封为镇北将军,驻扎北关。
  只是手下这帮兄弟却被指到了天南海北,通河军被拆个七零八落。想来坐到那上面位置的人都是疑心颇重,圣上虽将他们招安,心里却总是放心不下这帮江湖草莽,谁知道会不会一个不顺意又要造反?
  只是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不能做那兔死狐烹惹人诟病的蠢事,只好将他们拆开,隔得远远的,想来再要联合起事就非易事了。
  阮小七本也另有指派,但他在与谭玉详谈之后,加上吴魁也奏请带着阮小七,就这样,阮小七被封了个怀化朗将,乃是个正五品的官,跟吴魁去漠北。
  谭玉见女婿阮小七接下圣旨尚且淡定,不由点头:“不要与那些军中的世家子弟攀比,一无根基二无家世,混成这般已是不错。”
  既然立即要走,谭雅也跟着收拾起来,说是要陪着阮小七去漠北。结果翁婿两人都不愿意,极力劝阻。
  此时谭雅有孕已过七个月,谭玉怎肯放心让她去那里,一来觉得漠北苦寒,她头次生产又艰险,哪里比得上在京城家里便宜;二来此去路途也太遥远,还只能走旱路,便是慢些走,那走上两个月,生在路上怎么办?找人接生都来不及。
  所以二话不说,不待谭雅反驳就说了让她留在京城。而阮小七感动之余也怕照顾不周有个闪失,极力主张她留在娘家生产。
  崔氏皱眉不语,哪有出嫁的小娘子留在娘家生孩子的,那可是对谭家的运道有碍,只是谭玉已经一锤定音,自己便是心有不满也不敢当面反对。
  好在三娘子不愧是崔氏的亲骨肉,晚上谭玉特意解了她的禁闭,打算吃顿团圆饭。这三娘子一听谭雅要留下,嗤笑了一声,对谭雅道:“爹爹本来就后悔将你嫁得早了,这回留下,再给你选个称心如意的郎君才好呢。”
  虽分为男女两桌,但阮小七耳聪目明,他又分心听着谭雅的动静,自然也听到了三娘子连讽带刺的这番言语。
  席上没说话,等晚上回了屋,阮小七不自在了,他虽不敢冒险带谭雅跟自己去漠北,却也不大放心留她在谭家了。
  谭雅看他皱着眉头在屋里瞎转悠,靠在床上道:“你好好坐一会儿,绕的我头晕恶心,有何为难之事?”
  看着她因怀孕越发丰满的胸口,水润的杏眼,嘟嘟的红唇,怎么看怎么好,真是舍不得分开。
  叹口气坐在她身边轻轻搂住,低声道:“哎,怎么办好呢?”谭雅奇道:“出了什么事?”见阮小七不说,有些着急,直起身子就要下床。
  阮小七赶紧将她搂在怀里,说自己听到了三娘子说的话,这才举棋不定,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谭雅放心下来,原来如此,嗔道:“胡思乱想什么,我都有了孩子还能怎样?那时阿爹还不知道咱们过得和美,自然放心不下。再说,哼,你又不是没欺负过我,你忘了当初。。。”
  阮小七心道:“怎么让她想到了这茬!可是要糟糕!”连忙一边拿手放在谭雅胸口轻揉,一边凑过去堵住谭雅的嘴,又亲又揉,有孕之人敏感,谭雅被揉的舒服,软下来嘀咕了声“又被你混过去了”也就算了。
  谭雅算了,阮小七却被勾出火来。怀孕的女人别有一番风情,尤其谭雅现在真是比原来更诱人好看。
  阮小七本来就素了好久,路上还想回来该如何痛快一场,哪想到谭雅却顶了好大一个肚子,加上到底是在岳家不敢放肆,这吃过肉的人,让他一直茹素可是难熬。
  现在分离在即,阮小七再管不了那许多,便是不能真做什么,到底还要解解馋。加之谭雅心里也极是想念,半推半就,两人脱了个光洁溜溜。
  怀里香香软软的娘子肤色雪白,隐隐透着粉润,樱唇旁的笑涡点点,杏眼迷茫,眉头轻蹙,含含糊糊地“嗯嗯”□□着。
  阮小七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喘着粗气在她耳边那颗红痣舔了又舔,连着喊了好几声“小芽儿”。谭雅半闭着眼睛,也娇娇地回应了一遍又一遍:“嗯,嗯,我在这儿呢。”
  怀里滑腻腻的香软,鼻息里充盈着类似蜜香的甜,再想到这圆滚滚的肚子里是自己种的孩儿,阮小七更加心猿意马了。
  屋里除了喘息再没别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阮小七突然抓住谭雅的手往自己身下狠压过去,一碰到那一片火热,谭雅娇声反抗道:“人家手酸呢。”
  阮小七低头在她脖颈嗅了半天,用手揉在她唇上,盯着她的眼睛哑声道:“是想手酸还是想嘴酸?”
  “你。。。你再这样。。。”谭雅被羞得说不出话来,转过身去不肯再理他。
  阮小七不由大悔,哎,过于激进了,一步一步来,总能哄得小芽儿心软好如了自己意。可此时后悔也晚了,只好贴在谭雅身后哑声哄着她道:“好小芽儿,逗你玩的。我根本没想做!”
  逗我玩的,根本没想做?那抵在她身后热得烫人的硬东西是什么?但想到回来这些天,阮小七顾忌着自己身子都没怎么亲近过,他不好受吧。
  到底舍不得,谭雅心软转过身来,红着脸小声道:“我给你摸摸吧!”真可谓是天籁之音,阮小七紧搂着谭雅揉了好一通,低头细细地从她的脖子往下亲去:“小芽儿,嗯,你真好。”大手揉着那两个粉团,呼吸越来越重。
  终于泄了出来,谭雅到底担心肚子,轻轻护住小腹,阮小七见此也闭上眼睛,慢慢平缓呼吸,隐忍下来。
  等终于平静了,才睁眼低头对着谭雅高突的小腹叹道:“多亏要去漠北了,要不真是他娘的要人命啊。”谭雅缩在他怀里闷闷发笑。
  两人在床上很是腻歪了一阵,然后光溜溜地抱在一起,低低说着私房话。“小芽儿,你。。。”阮小七盯着谭雅的眼睛,说了一半突然不说了。谭雅鲜少见他吞吞吐吐,追问道:“我怎么了?”
  阮小七笑笑,将谭雅的脸贴在自己胸口,下巴在她头发上轻轻蹭着,谭雅使起坏来,也用牙咬了一下他胸口,小声道:“咬我那么多次,我要还回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撑起身子问:“你说,我真生个小娘子怎么办?”
  阮小七拉她窝在自己怀里,反问道:“难道不是小娘子吗?我听姑姑说了,好几个人都说你这胎就是个小娘子啊。”
  谭雅抬眼问他道:“那你还欢喜吗?”阮小七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柔声道:“你说呢?”
  是啊,自打见了这大肚子,脸上的欢喜还可以说是装的,但眼睛里的欢喜可是能看得清楚。
  谭雅抿嘴笑道:“二嫂说你若不喜欢,送给她养去。”
  提到这事,阮小七不高兴了,沉声道:“唔,二哥跟我说了,怎么回事,我听说你答应将咱家孩儿嫁给他家四小子了?”
  谭雅见他是真不高兴,奇道:“你不喜欢那唐四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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