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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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兰花走近了,布善才看到身后跟着的云梓焱,不由地睁大了眼,“兰花,这男的是?”
  “新成员啊。”兰花回答得非常自然,“老大不是同意我介绍新成员加入么?”
  布善朝云梓焱上下打量。眼前的男人即使衣着普通,但气质绝对不寻常。见惯了各式各样人群的布善对云梓焱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一个所谓流落在民间的王子。因为云梓焱身上那种出身的底蕴气质和与生俱来的高贵,淡漠,疏离,非常的自如自然。
  “你是兰花的,表哥?”兰花身边跟着这样一个特别的男人,布善不得不为老大金昊打探打探虚实。
  云梓焱的眼睛半眯了起来,但凡他不大高兴的时候几乎都会下意识做出这样的反应。
  “不是不是。”反倒是兰花急急地回答:“不是我表哥,是我朋友。”看了云梓焱一眼,“好朋友。”
  听着兰花急匆匆的澄清还有好朋友三个字那种怪怪的味道,布善对云梓焱更加地留心起来。而一旁的云梓焱,听了兰花的话,眼中的冷意瞬间化开。
  “咦,你怎么在这?”兰花看向伸出车窗外的人头。
  风狼一脸复杂的表情,看着窗外的云梓焱。
  苍天哪,自己这个决定真是太英明太神武了。风狼真想仰天长嚎一声,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快就能够再次见到神主大人。风狼都想跑出去跪着给老天磕头了。
  “哦,他也是新加入的成员。”布善的注意力终于从云梓焱的身上移开,看着风狼,“这家伙经过丽娜的审讯,算不上是其他异能组织的人,反倒仗着自己一点小本事,混了一个蠢狼帮。”
  “呸,蠢你个头!”风狼开了车门走出来,“是春狼帮,春天花儿开的春狼帮。”
  布善点点头,“嗯,就是发了春的狼帮。城东那块都是他们的地盘,做得还是相当可以的。所以老大发了话,就让他跟着咱么办事,算是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哼。”风狼恨恨地哼了一声,可他也不敢明着跟布善较劲。反倒脚步挪啊挪,挪到了云梓焱的身后,垂手躬身,一脸情怯又激动的摸样。
  因为赶时间,布善也不再罗嗦,指了指云梓焱,“你,开车!”
  “你什么态度。”云梓焱没反应,反倒是风狼就跟给骂了娘一样瞪大了眼。随即讨好地朝云梓焱说了一句:“我来,我来开。”
  云梓焱连搭理风狼的心思都没有,唇角一勾,径自走到了司机门,开门坐了进去。
  待众人坐定,云梓焱还挺直了腰板坐在座位上,眼睛上下打量。
  男人对车和武器总有异乎寻常的热衷。云梓焱从穿过来的那天起,就对这个跑得很快的大箱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这几天在兰花家里,云梓焱没少看这方面的书,理论知识是扎实的,就是有待实践。
  云梓焱开动了。
  可不到一分钟,长长的“嗤”的一声,汽车停下来了,随即便是咚的一声大响,那是布善的头撞到了挡风玻璃上。
  “你是怎么开车的?有你这样开车的么?”白白净净的布善摸着额头,破天荒地咆哮起来。
  兰花同样惊魂未定,却听到耳边传来淡然自若的声音:“别怕,没事。”
  云梓焱对布善的暴怒视若不见,依旧老神自在地坐在那里,还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云梓焱憋得住,风狼可憋不住。简直岂有此理,堂堂的神主大人甘愿担当司机,你能坐上他开的车,这是何等的荣耀!就算撞死了,也是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好不好。你小子竟然不知好歹,还敢出口挑衅。
  噼里啪啦,风狼十分,百分,万分不满地咒骂起来:“布善,你说的还是人话么?这不叫开车,难不成你现在坐的是头驴?你不高兴,不满意,你丫的怎么不开?至,”风狼嘴巴一刹,至高无上四个字生生吞了下去:“这位大哥开车,这反应,这速度,这控制,简直就是巅峰的水准。”
  风狼说得那个口沫横飞,“就算有毛病,也是你这破车的毛病,你自个看看你这烂车的性能,经得起操么?这就跟自己身子骨弱还敢怨人家不够持久一样,什么玩意!”
  才说完,云梓焱突然缓缓转过头来,轻轻地问了一句:“你说完了没有?”
  风狼狠狠打了个哆嗦,身子蜷缩回座位,眼神闪烁,“说,说完了。”
  布善听得目瞪口呆。这家伙对古门得是有多大的怨气哪,反应也忒大了吧,就跟说他长得不像他爹反倒像他邻居的叔叔一样,瞧这跳脚劲。自己要再回一句这家伙是不是要干架了。疯狼,真是疯狼。
  三人的耳边同时响起了云梓焱的声音:“坐稳了!”
  话音刚落,车子如风驰电制般向前冲去。
  尖叫声再度不绝于耳地响起。三人的身子如同被放进滚筒洗衣机一样颠簸起来。兰花还好点,云梓焱让她乖乖系上了安全带,其他两人就别提了,不系安全带做过山车的滋味不好受哪。
  而反观云梓焱,神情淡然,身子如同扎根一样稳稳坐在座位上,唯有眼神里,多了一抹新奇好玩的趣味。
  车子的速度已经达到极限,灵活地穿梭在车水马龙的街上。云梓焱的车技达到了神乎其神的控制,对于前方的交通状况,他似乎有着先于别人的预算和估计,最完美的角度,最自如的操控,还有最玩命的速度。布善已经连开骂的力气都没有,随时准备着情况不对便破车而出。
  一个漂移停车,车子离前后两辆车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
  下了车后的布善犹自晕头转向,看着面无表情,脸不红气不喘的云梓焱说不出半句话来。
  云梓焱把钥匙往布善的手中一扔,酷酷地说了一句“这车子的性能,可以。”
  第18章 古门
  半个小时之后,布善哼哼歪歪地带着几人出了机场。
  布善眼神阴狠,边走边骂:“他妈的,这帮混蛋,提前一天到了也不通知一声,好歹也打个电话,非得让我们白跑一趟,还当真小爷是伺候他们的人。王八羔子,最好别给小爷捅出什么篓子,惹得小爷火起,小爷一个个把他们眉毛□□全烧光了。”
  也怨不得布善生气火大。以布善如今烈火宗第三代第一人的身份,哪用得着干接机招待这些工作,还不是看在金昊的面子上为了给兰花撑撑腰。
  听着布善的话,兰花脸上多了几分尴尬,偷偷瞄了云梓焱一眼,看他脸色如常,这才放下心了。打从心底兰花不希望云梓焱因为她的“交友不慎”而对她产生偏见。
  走到车边,布善脚步顿了顿,下意识便朝云梓焱的方向看去,钥匙却扔给了风狼,“你来开。”
  风狼一听,低着头,诺诺地嘟喃了一句:“可以吗?”
  风狼自然是要征得云梓焱的同意,如今借他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在没有云梓焱的允许下擅自抢了心里所谓神主大人的乐趣。
  布善哪知道风狼心里那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嚷了一声:“可以吗?小爷叫你开就开,你别告诉小爷你堂堂的蠢狼帮副帮主连开车都不会?让那家伙开车,小爷指不定还没跟那伙混蛋干架就先把身子骨给颠散了。”
  对布善的话风狼完全无动于衷,反倒偷偷瞄了云梓焱一眼,见他微微颌首,这才兴高采烈地爬上了车。
  风狼开车明显就稳妥多了,一边开还一边往后瞄,看云梓焱没有丝毫不快的表情,这才越发地放松。
  布善朝兰花和云梓焱扔去了两份文件,“这一次我们要接的人,身份地位脾气秉性我都大概整理了下。”
  布善转过头,看着默不作声的云梓焱,“兰花,这小子对咱了解有多少?”
  “我大概说了下,你放心,他这人绝对信得过,做事稳重有分寸的。”兰花急忙回答道。
  看着不苟言笑的云梓焱,布善哼了一声:“你从哪找来这个木头人。不过这样也好,比那些阿谀奉承,花言巧语的家伙好多了。”
  布善顿了顿,一派语重心长地对云梓焱说:“小子,这世界有些人,有些事可能跟你想象的不一样。你既然跟这个圈子有了联系,我话先说在前头,少说话,多办事。做得好了,以后少不了你飞黄腾达的好处。但要是出了什么差池状况,让你消失,就是我一个手指头的事情。”
  收回云梓焱两个人手里的文件,布善空手拿着,竖起一个手指头,火苗闪现,那文件开始燃烧。
  兰花惴惴不安地看着云梓焱,唯恐他有些难堪,岂料云梓焱只是淡淡地抬眸看了布善一眼,简简单单说了两个字:“明白。”
  兰花舒了一口气,布善倒是有点另眼相看的样子,“不错呀小子,没被吓得屁股尿流,有前途。”
  云梓焱不做回应,风狼却忍不住开始愤愤不平。王八羔子,一口一个小子小子地叫,要不是神主大人闷气不出声,老狼一口把你咬死,咬不死放个屁臭死你。还干得好飞黄腾达,腾你娘,神主大人别说开个口,只要现个身,整个西部世界会有多少势力捧着城堡女人争先恐后地来讨好。
  “呸,还好意思说别人,也不知道谁刚才坐在车里吓得哭爹喊娘。”风狼鄙视地看了布善一眼。
  汽车一直开到了市里最大的罗莱假日酒店。
  “这帮家伙平时在家族里受尽了各种规矩教条的约束,族里的老家伙一个个都死板得很,肯定容不得这些家伙放肆闹腾。现在好了,放猴归山,这帮混蛋肯定恨不得能够玩个够本。”布善边走边说。
  “这么说当年你刚出来那会也没少风流快活?”风狼凑过去问。
  “什么叫刚出来?”布善板着脸,这不让人一联想就想到锒铛入狱么,“你丫的能说人话不?”
  犹如想起伤心事,布善一脸委屈地说:“当年我们这些正规的组员,屁股还没坐热乎就被老大带去练功房,噼里啪啦一顿暴打。美曰其名叫促进了解,增进感情。”布善的脸色别提多泄气:“小爷进了练功房,出来之后就在医院蹲了三天,丫的,肋骨都被打折了一条。”
  听着布善这么一说,云梓焱对金昊这人反倒有了好感。就好像把一群公子哥儿送进军营一样,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迎合他们的喜好和懒惰,而是身体力行地告诉他们,这是一个流血流汗的地方,而非花天酒地的窑子。
  布善说完,眼光似乎不经意地朝兰花和云梓焱的身上飘过,“兰花哪,所以说,你是唯一一个受到老大优待的人。别以为老大不对女人动手。想当初宝露从练功房出来时的形象,”布善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就跟天桥底下那些要饭的疯婆子差不多。”
  布善说得那个语重心长,“所以说兰花,老大对你可是相当特别的。你想想你当初走出老大房间的样子,精神那个饱满,脸色那个红润。”
  布善是有意把话说到这。练功房变成了老大的房间,什么饱满哪,红润哪,联想起来都有那么点不清不楚的味道。短短半日相处,布善几乎便可以判断云梓焱在兰花心目中的位置并不是兰花口中的那种所谓好朋友。尽管这小妮子表现得似乎狠正常,很本分。可布善愣是嗅出了一种小媳妇跟着大丈夫的调调。
  布善这话,与其是说给那神经粗条的兰花听,倒不如说是针对云梓焱的警告。我老大看上的人,你小子识相就老实点。
  兰花哼了几声,憨憨地附和了一句,“老大是个好人。”那不痛不痒的反应,简直让布善咬疼了牙。老大怎的就让这慢半拍的憨丫头给迷住了。
  不管兰花有没有听清楚,云梓焱的心里是透亮透亮的。
  微微一笑,看着布善,云梓焱的语气温和轻缓,“你想太多了,狮子与兔子博弈,正常的狮子都会觉得没啥意思。你的老大也是正常人。”言下之意,不是金昊优待兰花,而是实力差距太大,别说是胜之不武,要打起来简直就是欺辱弱小。
  “就是就是,”风狼老实不客气,指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布善:“就你一个人这里不大正常。”
  几个人,主要是布善哼哼唧唧地终于上了顶层套房,也终于见到了远道而来的几名贵客。
  看过布善整理的资料,房间里五个人的身份几乎一眼便明了。
  身穿白色长裙,一脸高傲寂冷的是*宗的阴月。沙发上端坐着一名络腮胡须的高大男子,那是阔刀门的黄陌。
  吧台边坐着一名脸色白皙,长相俊俏的男子,他的双眼紧紧跟随着阴月,来自一个相当诡异的门派“活死人墓”的白羡阳。据说从功法上说,*宗和活死人墓是相当接近的。白羡阳本人对阴月也颇有意思,只可惜阴月性子高傲,能看上眼的,似乎就唯有如今据说各势力年轻高手居首的金昊。
  还有两个年轻人站在落地窗台边,长相甜美的女子是大世家杨家的嫡系孙女,叫杨翩舞。
  这几个年轻人中,若论家世的底蕴,无疑是杨家最为显赫。据说杨家久远之辈,世代为王朝的肱骨之臣,代代为将,杨家军所向披靡,声名远播,忠心不二,立下军功赫赫。直至今时今日,早已远离古时的硝烟战场,众人称呼杨家每代家主,不称前辈,高人,家主,掌门,永远只有一个称谓,那便是“将军。”今日的杨家,也坐稳了军方最重要的头几把交椅之一。
  杨翩舞身边玉树临风般的男子则是据说与她有婚约的顾家传人顾翰明。
  推门而进,布善老实不客气,整个身子往沙发上一摔,声音中多了几分不满:“你们倒是享受,来了也不先吱声,小爷我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阴月微微皱眉,“我们怎么知道你会亲自来。不是说古门外围人员来接送么?”阴月的声音明显多了几分高傲,“我们总不至于连行踪都要跟区区的外围人员报备吧。”
  布善心里靠了一声。理论上来说确实不需要报备,可实际操作上来说,这个所谓的外围人员,却是如今老大金昊最为看重关心的人。兰花要是多受了委屈,老大心情肯定不好。老大心情不好,遭殃的还不是他们几个悲催的娃。
  所以布善毫不客气,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们私自行动。我们的外围人员是隶属金昊老大,全程直接向他汇报。要是金昊老大问她,一问却三不知,不等于扇了老大的脸?我相信,你们也不希望金昊老大心里不舒坦。”
  金昊的名头还是十分好使的。布善的话音刚落,阔刀门黄陌就点头道:“放心,我们既然是要参赛的,自然要守规矩。只是初来咋到,想着能够歇息放松两天而已。”
  而阴月听到接待人员是由金昊直接指派,直接向金昊汇报时,脸色更是瞬间温和了很多。再怎么着也不想留个不好的印象让别人在金昊面前嚼舌根。
  杨翩舞的性子明显是最活跃的,轻笑了一声,“好了好了,别一提金昊就紧张兮兮的。咦,这就是接待我们的外围人员么?”杨翩舞说着,便朝还站在门口的兰花三人走去。
  “杨小姐您好。”兰花甜甜一笑,打了个招呼。
  云梓焱的脸色却有些发沉。方才阴月那高高在上理所当然的话,云魔神明显捕捉到了兰花眼中那淡淡委屈和无奈。如今看着她绽开笑颜地讨好别人,云魔神的心里隐隐有了怒气,看那*宗的阴月也开始不甚顺眼。
  杨翩舞的眼睛却直接忽略了兰花,更加不会注意到那矮小猥琐的风狼,而是全部集中在云魔神的身上,声音中多了几分新奇:“咦,你也只是外围人员么?”噗嗤一笑,“要不是你一直规规矩矩站在门口,你要是跟布善站在一起,我倒觉得,你比他更像是一个底蕴深厚的世家子弟。”杨翩舞摇摇头,环顾房间一周,“不,不,不,比这里任何一人都像。”
  第19章 古门
  杨翩舞这么一说,房间里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到云魔神的身上。
  被这群人注视着,即使不是被注视对象的兰花和风狼,站在云梓焱的身边,也有一些不甚自在的感觉。
  而处在焦点的云魔神,依旧一脸老神自在,不卑不亢,看着杨翩舞,很大方地说了一声:“多谢夸奖。”
  气度从容不迫,嘴角那一抹自信淡然的微笑,却叫站在他身边的杨翩舞愣了一下。
  布善收回了眼神,颇为可惜地说了一声:“这小子的气质还真能唬人,根骨也不错。只可惜,年纪大了,习武也来不及了,没法回炉重造。”布善笑了一声,“杨妹子当着顾兄弟的面夸奖其他男人,嘿嘿,可别惹得顾兄弟生气,给无辜人士带来麻烦。”
  云梓焱有心掩盖,他们自然看不穿他的修为,就算是他们祖辈之人在这,也断然判断不出云魔神的深浅。
  坐在吧台边的白羡阳声音阴柔,瞥了云魔神一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布兄真会说笑话,顾兄弟怎会跟一个普通人一般见识。普通人就是普通人,就像乞丐穿上龙袍,即便相貌气质再如何相符,只要坐上那把椅子一开口,就什么也露馅了。实力决定了身份,而身份差异的鸿沟,往往难以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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