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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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太相信凑巧碰上秦衍,在海城还尚且有这种可能,但这里不存在这种几率。
  进入地下场所后他只跟着金博陆与一熟人打过招呼,想必是那人给秦衍通了个信。
  我来京城给亲戚祝寿。
  裴珂笑了一声,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秦衍继续讲:顺便来找你。
  说吧。
  你哭是因为在这种台上表演过吗?
  裴珂疑惑地侧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秦衍身姿很直,他双手插兜,目不转睛转头看着裴珂,一本正经:或者问,你做过这种职业吗?
  裴珂移开对视的视线,准备离开,转身的时候被握住手腕,秦衍用上力气将他拽回来。
  男人没料到裴珂根本没反抗,以致于人撞到他的胸口。
  秦衍怕人逃跑,强力将人圈亻禁在自己的臂弯中,在裴珂耳旁快速抛出问题。
  你回陆家根本没有学习过赌技的课程,为什么能在公海游轮上玩梭哈那么厉害?来京两个月的新手再怎么训练也不可能达到那种程度吧?
  裴珂尝试着挣扎,结果就是被勒得更紧,还抵在栏杆上,上半身探出悬空着。
  还有许多,需要我一一讲吗?裴珂,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过往?
  问话者等着答案,回答者看着楼下,一时间安静下来。
  过了会儿,裴珂叹了一口气。
  你其实,不必这样用力,我吸了熏香,没什么力气,而且你看,我们的姿势像不像楼下正在做的。
  秦衍闻此将注意力转移,皱紧眉头看着台上,随即松开压制裴珂的手,离开他的身体。
  裴珂恢复自由,不紧不慢解释。
  这叫glory hole,墙体将人固定,上半身在一面,下半身在另一面,被固定的人跑不了,也看不到另一面上他的人是谁。
  秦衍对这样脏污邪恶的东西没有涉猎,知识库中一片空白,他带着怀疑地目光看向裴珂。
  这些当然是原本的裴珂不该知道的,但却是我知道的。裴珂讲到这儿一笑,你要是不懂双重人格,可以去问肖叶啊。
  秦衍微眯的神情显然是抱有怀疑。
  裴珂任他打量自己,他笃定秦衍不可能去问肖叶,假如自己真的因为这方面的心理问题去咨询肖叶,秦衍一问病名对方就知道秦衍在调查他,以肖叶的性格,肯定会阻止。
  秦衍不会愿意跟好友起冲突的。
  这个寡言少语的男人遇到事情只会自己去搞清楚。
  看着秦衍如此严肃,裴珂眼中的笑意逐渐消失不见,变为了无趣,半阖着眼帘,视线慵懒地落在秦衍西装纽扣的第二颗。
  舞台上又开始,乌烟瘴气的东西继续进行。
  秦总要离开的话,能否搭个顺风车?
  还不知道金博陆要玩多久,他并不想待在这里一晚上。
  秦衍点点头,后退两步转身带路,显然也不喜欢这里。
  裴珂的电子设备跟金博陆的锁在一起,他只能空手跟着秦衍上了车。
  起初他将车窗打开一条缝隙,无奈车辆在郊区行驶得飞快,往车内灌风的噪音太大,秦衍又将车窗关闭。
  既然是坐别人的车,裴珂没那么多的要求,只能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吸入那么多的东西,身体疲乏一点气力都用不上,脑海也没有那样清醒,裴珂就在这种混沌中沉睡了过去。
  秦衍将车开得飞快,深夜时分路上很安静,他不喜欢在车内聊天,等终于接近三环他扫了一眼身旁人才发现裴珂已经偏向他这方睡着了。
  车速不知不觉降下来,几分钟后秦衍在一个红灯前停住,仔细打量裴珂的睡颜。
  他承认,裴珂在说双重人格的一瞬间,他几乎想要去相信了。
  毕竟事情太过玄幻,摆在一个唯物主义者的面前,他想要去寻求科学的解释。
  史上著名的多重人格患者比利,以前肖叶跟他聊天时说起过,即一个身体中住了不同的灵魂,不同人格的口音、信奉宗教都不相同,这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但这解答不了裴珂喊他的那句秦行之。
  所以秦衍并不相信裴珂的解释,即便他没有表现出来。
  绿灯亮起,秦衍起步,载着一个睡着的人,他也不知道去哪儿。
  找个路口将人丢下来让他自己打车回去?
  秦衍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午夜时分。
  别人不确定,但裴珂他确定,这样的样貌一定会遇到麻烦。
  他不是什么善类,也不愿多管闲事,但裴珂至少是陆予越的亲生兄弟。
  而且刚才一番身体接触,他能察觉到对方软得一推就倒,对他的一系列动作都做不出任何抵抗。
  真麻烦。
  秦衍将车开到一处路边突出供停车的区域,倾斜停放,熄火关灯,降下车窗,走出车站在一旁点了支烟,靠在车身上,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夜风。
  听到朋友的消息赶来对峙,但并没有什么收获。
  或者说也有,那就是裴珂撒谎。
  不过也不能完全否认,不然裴珂为什么会找肖叶治疗心理问题呢?
  秦衍脑海中一团乱絮,本以为有所清晰的事件再一次失去线索。
  车内响起一阵手机铃声,秦衍正准备转身去接就听到车厢内传来一声喂。
  动作快到他尚未反应过来,裴珂在睡梦中接起了他的电话。
  肖叶?裴珂的声音很低沉,像处于半睡半醒间,我没事,只是有些昏沉,头很痛,吸进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这种低喃和陈述,轻轻的,软软的,没有任何往日见到的攻击性。
  秦衍决定维持原有的姿势,继续靠在车上听电话,而不去作提醒。
  通话还在继续。
  我忘了打给你吗,对不起,最近工作可能忙忘记了
  裴珂还能有这么温顺的时候?这是面对他的那个刺头?秦衍取下口中的烟,眼神扫向车头,继续倾听。
  没什么,只是,好像有些难过,接收到一些不太好的刺激
  连救自己都不可能,却还有心思想别人,我与他,本质都是一类人
  车厢内传来几声气音的笑。
  我不喜欢这种善良的品质,它好像对我的生存没什么帮助,反而是累赘,我不太舒服,肖叶
  好友的名字被念得如此亲切,信赖。
  谢谢你,晚安。
  车厢内不一会儿又恢复了安静。
  秦衍似乎能猜到自己老同学说了什么,肯定体贴地让难受的人先睡。
  他扶住车窗框,从落下的窗口打量车内的人,发现黑暗的车厢内,裴珂又睡着了,还是之前的姿势,只不过手里握着他的手机。
  这家伙,睡梦中脑袋不清楚,大概还以为接的自己手机。
  秦衍没说什么,他上车发动引擎,关上车窗,往自己的住处开去。
  好了,不必提醒,已经在想明天对肖叶的解释了,只是在那个擅长捕捉话语漏洞的人精面前,任何借口都是掩饰。
  但裴珂能接到肖叶的电话,总比接到柳芷茹的电话要好。
  到达家里车库,裴珂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秦衍不打算多此一举喊人,别墅本是他表弟的地方,他没好心到让人留宿,既然对方喜欢睡在车里,那就让他呆着吧。
  他两指夹住自己的手机,轻抽出来,盯着裴珂看了几眼,探身越过对方身体,去压升降杠杆。
  没有瑕疵的无害睡颜与他几寸之隔,都能感受到互相的呼吸。
  秦衍想起上次在他家中对峙,自己起身在餐桌上压下身体,对方体力不支都要跟他倔强相对。
  如今人睡着了,连接起电话的低喃都轻软温柔。
  真是醒来睡着两幅模样。
  裴珂啊裴珂,你到底有多少秘密。
  杠杆压下,车座缓缓后仰。
  秦衍调好座椅,将车窗落下,这才下车关门,进入别墅。
  睡着的仆人听到关门声醒来,赶过来问他少爷需要做什么。
  秦衍在控制面板将车库的温度调高,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没什么,别去车库。
  作者有话要说:车内睡觉需通风,否则会致死。
  双手合十,文章跟大家平安见面。
  谢谢百的手榴弹!谢谢谨事长、法拉贝拉小矮马的地雷!
  第六十四章
  裴珂是清晨醒的,他从半睁的视线中发觉是在车内,摸索着打开头顶的车厢灯,这才看清四周的环境。
  脑海中逐渐回想起昨晚的情景。
  忆起发生了什么,他关灯打开车门,进入通往别墅房间的门,找到一间客房的卫生间,翻出洗漱用品。
  乍凉的水泼到脸上,让精神一下焕发,也让思绪更加清醒。
  金博陆对他关照有加,之前在游轮上有人道破过,说是因为他的年龄与对方弟弟金博海相似,所以很有可能对方一定程度上将他当作替代品。
  所以也没有从忄生的方面进行索取,只是陪着吃喝玩乐。
  但是当得知裴珂跟好友做过后,特别是傅深亭那种人不可能居于人下,金博陆的心态可能发生了变化。
  也许是对他失望,所以金博陆不再将他当作弟弟,重新带他接触与忄生有关的娱乐活动,将他领入地下场所,与他接吻,逼问他能不能做上面的。
  裴珂不喜欢金博陆糜烂的生活,也不愿看到金博陆这样放纵自,但让他去替代点牌的男女支,拥住衣衫半衤果的男人,扌无摸交纟厘共同沉溺,他却也做不到。
  于是,被拒绝的金博陆让他滚,自躺回男人之中。
  而他呢,见过昨晚那些氵舌色生香,记起曾经过往。
  他们都不快乐。
  光鲜亮丽的背后,到底有几人真正幸福?
  裴珂拆开领带,让它松垮垮地挂着,再拆开两颗纽扣,镜中的他,打湿的发丝还在往下滴水。
  他攥住一旁刚才脱下的西装,转身离开。
  找起床的佣人借了电话拨给司机,裴珂坐到庭院门口的台阶上,长腿放松地前伸,双肘撑在身后最后一阶上,后仰着身体,闭着眼睛感受朝阳的浴光洒在他的面颊上,有些暖洋洋的。
  一扫昨晚的阴霾。
  等等,昨晚他睡觉时似乎接起个电话。
  裴珂一下睁开眼睛。
  与此同时有人开着跑车停在门口,那人跳下车,把车钥匙随手丢给闻声出来的仆人,看到裴珂时站定脚步。
  你谁啊?在我家?
  青年眼底带着一片青色,身上的白色t恤还带着酒渍,看起来玩了个通宵,只是看他的精神,并没有多兴奋,而是带着明显的疲惫和过耗后的空虚。
  一旁仆人跟他解释,青年上下将裴珂一打量,带上审视的目光。
  表哥有这种漂亮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裴珂并不喜欢那视线,他站起来,回头看了眼楼上。
  昨夜他接起的是秦衍的手机,但很简短,是肖叶常规的情绪问询,应该没有什么有效信息。
  他之前应酬多,只能深夜才有空,所以跟肖叶约定过时间。
  这要怎么解释呢?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车声,裴珂看了眼到来的车,当即决定先离开,这个时间点在别人家中并不方便,而且也不知道秦衍醒了没,他没功夫在这儿等对方。
  深夜时相处与白天时相处,总会感觉有什么不同。
  阳光照耀下,每个人都带起面具。
  至少对裴珂来说,让他光天化日之下,再讲什么星光落进眼底的话他是难以启齿的,除非再给他来一根熏香,让大脑麻木掉。
  他路过那青年身旁时,道了声谢,坐进自车中才想起,电子设备还不在自手中,相当不方便。
  让司机将车开回家,用过早餐,裴珂换好一套干净平整的衣服,赶到公司,而此时不到八点钟。
  他的手机和腕表,已经被人送到了公司,昨晚装入塑料袋中什么模样,现在依旧是什么模样,没有被动过。
  裴珂看着摆在那儿的两件物品,站定脚步。
  金博陆那样放纵寻欢,清晨肯定是醒不来的,东西只能是对方昨晚那种状态时下达的吩咐。
  即便马上要沉浸在忄青谷欠中,却依然记得要还给他东西。
  是好心怕耽误他使用?
  以对方那一巴掌,似乎不可能,按照以往来讲,对方身处被陪的主位,并不会做到这样仔细,去费心关注陪同者的细节。
  何况一上午不使用手机,还有其他设备,耽误不了什么合同的签署。
  只能是,对方在包厢当场狠下心,不想再同他继续相交,所以想撇得干净。
  裴珂取了东西,走进总裁办公室,靠在了办公椅上。
  昨夜他跟肖叶说,自都无法救赎,还想帮助别人,肖叶说善良是一种美好的品质。
  可即便他想把肖叶推荐给金博陆,对方也只会厌恶地拒绝。
  自昨晚终究没有参与到其中,与金博陆不同,裴珂尚且知道要自救,愿意寻求心理援助,但对方大概,早已经放弃治疗自的可能。
  裴珂遮住眼眉,将自拔离这些人情烦恼,随后投入了工作中。
  只有事业才是他的依仗,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靠谱。
  *
  秦衍刚回海城就接受了一番家里的教育,内容是关于如何处理与同忄生关系。
  向来令家族骄傲的优等生,终于有一次不如长辈们的意,所以被逮住了着重进行提点。
  他们将喜欢同忄生的不妥后果全部列出,让他时刻注意,不要因为一时的放松影响人生的进程,特别是他已经订婚,婚期就在明年年中,将近之时切忌不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他告的状?
  不管你表弟说了什么,这情况确实存在不是吗?如果它不存在怎么可能有人告密?上次芷茹隐晦向我抱怨过我只是暂且未找你,但不想你这次搞得亲戚都知道
  母亲的的长篇大叙从秦衍左耳进右耳出。
  他忽然感觉到有些厌烦。
  他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从来没出过纰漏,这次的确是莫须有的罪名,莫名其妙要承认没做过的事情。
  虽然两次都是关于裴珂,但秦衍没将这件事怪罪到对方身上,调查是他想要进行的,没有人逼着,包括裴珂本人也在讲让他放过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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