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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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叫害羞????
  我这么说你不高兴?沈律踱着步,和赵沉星缀在人群的尾巴,语调没有半分调侃的意味,那要我怎么做你才高兴?
  赵沉星数着脚下的台阶,直到步出教学楼,走到头顶嵌着渺渺星辰的疏朗夜空下,看见路边横斜出来的梅花枝头,他才将否认自己不高兴的话咽了回去,蹦出一句:去年你演话剧的片段有照片吗?
  沈律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回答,也没问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浅色的眼眸中眸光微跳,就这一个要求?
  赵沉星大方地点点头。
  沈律思忖片刻,连手机都没有拿出来,应该找不到了。
  赵沉星有些遗憾,眉头轻皱。
  紧接着,他就听见沈律轻低的声音
  我穿给你看?那件衣服还在。
  天地旷的很,星野静谧,赵沉星的心口又开始该死地鼓噪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很茶的律律子,和意外纯情的星星
  第62章
  一个好字就要脱口而出, 手机震动声突如其来打断了缱绻的氛围。
  赵沉星轻呼一口气,在沈律自然抬开目光后拿起手机。
  是范霖的来电。
  他拇指随意一划,接通后那头却没声。
  等了两秒, 赵沉星皱着眉问:霖子?
  电话那头才传出声,赵哥
  你没事吧?听出异样来, 赵沉星绷紧了下颌。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范霖舔舔嘴唇活动双腿缓解紧张,就是有件事求你帮忙。
  赵沉星眉头微松, 语气却冷厉了起来, 什么事赶紧说, 我当你放学被人堵了呢。
  沈律配合身边人的步调走得慢悠悠,闻声看过来时正巧能听见范霖模模糊糊地提出请求
  暑假最后学的那个你还记得不?能不能帮我教我们班几个人跳?
  尚未消化完这句话的信息量,沈律紧接着听到赵沉星毫不犹疑利落干脆的回应
  不可能。
  赵哥,这事我是真没办法, 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们班当时没人去元旦晚会表演,我这不是想起来自己也算会点街舞, 脑子一抽举手报名, 我们那班主任还给我配了四个拖油瓶,我现在没办法喂?赵哥?
  灯火通明的练习室外, 范霖一看手机, 才发现赵沉星早挂了电话。
  这事特殊, 基本也是他能猜到的结局。
  仰头闭眼缓解了一点情绪, 范霖转过身, 走进练习室, 朝那四个没半点舞蹈基础的拖油瓶道:回家吧,今天就练到这。
  今天就气到这,不干了。
  范霖又看向耐心等在角落座椅上的梁思思,咱们走吧, 明天你别等我了,怪累的。
  还什么都没教会。
  其实也怪他,真教起来他才发现自己只会跳不会教,当初把活揽下来的时候倒一头热以为小事一桩。
  赵沉星刚挂断电话,抬起眼皮就对上沈律稍显兴味的目光。
  走快点,你不饿?赵沉星撂下话,拉住身旁人的手掌就加快了步速。
  沈律一句疑惑也没问出口,任由自己被拉扯着走向雪松环绕的楼栋,看着路灯朦胧光晕斜洒下来,在两人身侧滚落出亲昵的淡影。
  沈律蜷起指节,自然地回拢住。
  夜晚一向有拉长感观和延伸思绪的神奇作用。
  眷侣之间又似乎总有一个涡,不经意间便容易失足坠落,深陷其中。
  及至空间狭小的电梯,这种张力就越发明显起来。
  六楼几乎转眼就到,电梯叮的一声,金属门缓慢向两侧拉开。
  楼道的与电梯内截然不同的微黯光线映入视野,与此同时,响亮的童音声浪直涌而来。
  哥哥
  师父
  赵沉星坠着的手一僵,微有些润的眼睛视线下移,意外地看向眼前与沈律有两三分的小男孩。
  沈翰挥舞软而白嫩的双手一张一合,显得十分激动,认清人之后就要扑进来。
  沈律和赵沉星微错过身,上前一步,弯下腰。
  沈翰极力仰着脖颈,透亮的双眼兴奋地盯着瞧。
  他瞧见堂哥原先的清冷双目上挑,眼尾的一点笑意仿佛含着脉脉温情,本来牵着的手扣紧了一些,随即松脱开来,探身将他抱起走出电梯。
  谁送你来的?什么时候到的?沈律问。
  沈翰拿手掌撑着他的肩侧,眼见着堂哥说话间神情便已慢慢淡下去,像是方才那一瞬都是特殊限定的烂漫盛景。
  沈先生让司机送来的,才到十分钟,说是闹着来,没办法。
  沈律闻言看向等在一边的柳阿姨。
  他在这等多久了?沈律问。
  一小会儿,听我说你要回来了,就非得出来等。柳阿姨边笑着说,边看向落在最后的少年。
  沈翰也正盯着看电梯内跟着走出来的赵沉星。
  大哥哥看起来和原来一样帅气,只是比起之前似乎还多了点春风得意的少年心事。
  沈翰不懂这些,就只琢磨了一会儿,难得的没有多说话,莫名地想让刚刚看见的那一幕舒心快乐的氛围再延续一段时间。
  但到底他还抱着点别的目的,很快就从上袄的小口袋里摸出一张纸牌,喜笑颜开地朝赵沉星晃了晃。
  赵沉星翘了一下唇角,快走两步,拍了沈律的肩膀,我先回去吃饭。
  沈翰扑腾了一下手脚,直勾勾眼巴巴瞧着脚步未停的赵沉星,师父吃完能过来陪翰翰玩吗?翰翰现在有自己的微信了,待会要加
  沈翰话未说完,就被一只薄削宽大的手捂住脸飞快带进了屋,耳边是沈律佯装生气的声音,我还以为你来找我的,有微信不先加你哥?
  脸上的手捂得漏洞百出,沈翰在漏进来的光里眨了眨眼睛,但是我有哥哥号码啊,却没有师父联系方式,不好学飞牌啊,老师说做人要持之以恒的。
  沈翰顺溜地用出一个成语,十分骄傲地扬起小脑袋。
  那老师没告诉你贪多嚼不烂?沈律穿过玄关进了客厅,才松开手将人往座椅上端正放好,学得多就不精,知道吗?
  沈翰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然后仰头看他,那今天就只学一个飞牌小技巧?
  沈律挑眉,最近你师父可能没空
  沈翰睁大眼睛,忽然双手合十,眼神恳求,其实我还有别的事要来告诉哥哥的!班里的元旦表演我被老师选中去唱歌,我一会儿唱给你听好不好!我唱的可好听!
  沈律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弯唇道:唱完奖励你学习飞牌?
  沈翰用力点头。
  粘人精的杀伤力极大。
  赵沉星被拉来听小鬼唱歌的时候这么想。
  他原来以为沈翰粘人是小孩中的个例,现在才觉得沈家多半是有点这个基因在的。
  二十分钟前。
  沈翰找你。沈律敲开他家门时说。
  不去会怎样?赵沉星没想答应,问的随意。
  经过两次和沈翰的相处,他对其粘人程度有一定感触,八爪鱼也不过如此,一旦沾上极难脱手。
  偏偏这个物种可爱至极,十分容易对其有求必应。
  不怎样,他伤心一会儿。沈律说。
  赵沉星点点头,极为无情地说:替我哄哄他。
  那我找你,你来吗?沈律的尾音微微拖曳,语调悠长。
  赵沉星盯了他一会儿,没辙,得看什么事。
  他这么说,心里其实已经想好,不管是正儿八经的什么理由,他都不去。
  带小孩他实在不擅长。
  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之后他就鬼使神差地坐在了606的客厅沙发上,观赏沈翰小朋友的才艺表演。
  柳阿姨到点下班早早回了家,整个屋里只飘荡着稚嫩而昂扬的童声。
  大概因为曲子过长,沈翰唱一会儿就得歇一会儿,有时候是看两人的反应,有时候是累了喘口气,还有一次是因为自觉状态不对,强烈要求重来一遍。
  在沈翰再一次歇下来时,赵沉星拿肩膀撞了下坐在身边的人,抱臂,现在儿歌这么难?
  沈律垂眸看他,他自己挑的,品味颇高。
  赵沉星挑起一边眉尾,是挺好听。
  沈翰听见声看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赵沉星赞赏地看向他,在夸你词背的熟。
  沈翰骄傲地挺起胸脯,继续唱。
  这次终于一口气将剩下的部分唱完,两人捧场鼓掌喝彩。
  沈律想起什么,在掌声里趁隙问赵沉星:你作业剩的多吗?
  还行,课间没歇,声乐课一半时间在赶作业,加上刚刚写的,现在还剩个练习册吧。赵沉星回忆了一下,说。
  我看到你声乐课另一半时间在睡觉,所以你课是一点没听?沈律声音压得很低,调侃之意溢于言表。
  赵沉星看了一眼他,翘起唇,那首歌我碰巧会唱。
  他琢磨着是不会拖后腿的程度,自然也不太在意。
  哥哥!发现观众鼓掌走神,沈翰捏紧了手里拿来当话筒的水杯。
  抱歉。沈律回神,站起身将小朋友拉过来,你唱的很好,到时候是只有你上台表演吗?
  沈翰也没介意,任由沈律将他的水杯抽走放到桌上,不是,我只唱里面的一段,但是我整首歌都会唱。
  厉害。赵沉星也学着正经起来,摸摸他的脑袋以示夸奖。
  沈翰眼神一下子亮起来,那师父
  他从上袄的口袋里抽出纸牌,咱们开始吧!
  赵沉星隐蔽地抽了下嘴角,好。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唱累了,沈翰兴冲冲的势头没维持一会儿,在练习十几遍新技巧之后,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沈律在一边圈画英语阅读题干,抽空回眸时,就瞧见沈翰开始极小幅度的小鸡啄米,赵沉星低头花式洗着牌,喉间逸出些哼唱的曲调,声音很轻。
  沈律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是刚刚沈翰唱的那首儿歌。
  身周似乎安静了一段时间,连翻页声都听不见,直到眼前罩下阴影,赵沉星抬起头,瞧着沈律将困乏的小朋友提溜着劝了一会,抱着去卧室睡觉。
  赵沉星愣了下,起身伸了个懒腰,才收拾着东西回了自己家。
  三更半夜,散成一摊的作业被收拢起来一股脑塞进书包,赵沉星捂了会头,低眸看手机时,才发现今天完成的意外的早,还没到十二点,可以早点睡补补精神。
  他拿着手机无意义地晃了一下,再提到面前时,屏幕上多出了一条消息。
  沈律:你睡了吗?
  赵沉星如实回。
  沈律回复很快。
  我刚刚找到了那件衣服,顺便试了下,倒还合身,明天穿给你看?
  赵沉星原本集结在脑中的乏意登时烟消云散,修长手指极快地打出字。
  你等等,先别换,我现在过来。
  第63章
  门是深夜开的, 人是当晚跑的。
  在喧嚣中回归安宁的长淮市区的夜晚,风平云静,任何细微的声响都极容易被清醒的人捕捉到。
  赵沉星从没那么轻地拧开门把手, 生怕吵醒早已入睡的关蓉。
  悄然合上门,赵沉星松了一口气, 终于放开手脚,去往正对面。
  他抬手控制着力道想要敲门, 眼角视线突然瞥到一条极细的透着光线的缝隙。
  门是掩着的。
  他手腕翻转, 改扣为按, 门稍推开一些,光亮映入眼帘。
  没等他用力,门内轻响,眼前豁然开朗。
  赵沉星一愣怔, 抬眸时,瞳孔微缩, 忍不住想
  门是神仙开的。
  沈律让开些许, 走动间袍摆纹绣熠熠生辉,怎么不进来?
  赵沉星回过神, 舌尖抵了下虎牙, 哂笑一声进了门。
  难怪。
  那么多人念念不忘。
  门缝里滑坠宽袖微晃, 门随即合拢。
  赵沉星进了门, 就肆无忌惮盯着那背影看。
  沈律从头到脚穿的齐整, 白色软绸雍容轻逸, 绣金银色古松祥云薄纱圆领袍被腰间绦络一束,袍裾直落而下。
  拂袖时广袖轻扬,袖口淡色神鸟图样便随之振翅而起。
  沈律的身段体格似乎天生适合这样的装扮。
  姿态微扬时,当真是皎如玉树临风前。
  赵沉星打量着, 直到那人转过身来,冷白面容上薄唇轻抿,浅色眼瞳眸光微转,便是难言的丰姿神韵。
  眼前的人明明和平日里那个穿黑白校服的人是同一个,但又似乎处处不同。
  校服算埋没了他。
  明明是这样的神采。
  沈律难得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脚尖改换方向,绕开了走。
  赵沉星便跟着看过去。
  沈律再转回来,赵沉星眼珠子也移过来,执着的很。
  沈律眉眼弯起,走到赵沉星身边,拾起桌上的一把题字折扇,解释道:其实还有件外袍,有点皱了,得熨过再穿,假发我不会保养,送别人了。
  因此不能完整复原去年元旦晚会时的模样。
  折扇并未展开,木柄滑过赵沉星的颈侧,带来细微酥麻触感。
  沈律靠近了一些,垂下眼睫,目光投落在他唇上,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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