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手下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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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章 手下败将
  我在卫生间对着镜子拾掇了自己好长的时间,我一边想着,是不是要好好打扮一番,一会出去好在霍笙面前来一个惊艳的登场,一边又想着,这一大早给自己化了全套妆容,会不会太做作了一点?
  转念一想,我又顿觉不对。女为悦己者容,连古代文人都这么说了,我一节凡夫俗子有这番行径,也是自然而然的。
  就这么决定了!我双手往洗手台上一撑,毅然决然地告诉自己,等下打开卫生间门的那一刻,一定要来个闪亮登场。
  我的化妆技术不是顶好的,但也够用了,过了一会,我做了个深呼吸,打开门。
  打开门的那一刻,霍笙的脸便这么窜入了我的眼帘之中,就如同做梦一般。他靠在我的床上,手上拿着个手机,我看不见手机屏幕上的画面,但是光听着那欢快跳跃的背景音,我就猜到他在玩游戏。
  那游戏是将一个个颜色各异的小方块通过色彩配对来消除,是我推荐给他的。当时,霍笙还皱着眉一脸嫌弃地告诉我他才不要玩这么幼稚的游戏,现在居然还真的玩上了。
  我是不是可以自恋地认为,霍笙的生活,其实早就在被我一点一点占据,潜移默化,但却又有迹可循。
  听见我的脚步声,霍笙抬起眼,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专心致志地玩着他的游戏。在阳光下,他的侧颜无懈可击,即便是走到了床边,盘起腿在床上坐了下来,我仍是认真地看着他。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
  我的脑海中莫名闪过这么一句话,这实在是与我现在的痴汉行为差不离。
  霍笙在玩游戏,我正托着腮兴致盎然地看着他。
  我已经毫不避讳了,谁说女孩子就非要矜持不可,人家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说不定我还真的已经拂过那层薄纱,往他心底走去了。
  大概是我嬉皮笑脸又死皮赖脸的样子让霍笙实在是没法继续玩下去,一声游戏失败后扫兴的“呜呜”声之后,霍笙把手机放了下来。
  我探了探脖子,看了一眼床上摆着的手机。
  “哦——game over.”我发出一声遗憾的感慨,笑容却丝毫没有收敛。
  霍笙无可奈何地看着我,他抿着薄唇,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唇。
  他的嘴唇很软,光是刚才那么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我便感觉到一股温暖袭来,甚至可以说,是灼热。我相信,不光是我有这样的感觉,因为我分明看见此时此刻霍笙望着我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十分玩味。
  “你还意犹未尽了?”他启唇,嘴巴里这一串揶揄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蹦出。
  我笑了起来,歪着脑袋看他,似是左思右想,反反复复,这才“嗯”了一声。
  可没想到,我的“嗯”刚一出口,还未来得及收起笑意,一阵更加温暖,更加灼热的气息便向我扑了过来。
  霍笙欺身向我压了过来,在强大的紧迫感之下,我想要向后退,他却猛地用右手扣住了我的后腰。
  霍笙看着我,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我发觉自己是真够怂的,因为这个时候,我发现我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快得出奇,就像是马上就要从嗓子眼蹦了出来似的。可反观霍笙,他却只是这么不动声色地看着我,带着几丝戏弄的意味。
  “阮恒,你不是很能耐的吗?这就怕了。”霍笙面不改色地给我下了这么一个定论。
  我当然不服气,立马梗着脖子怏然道,“谁说我怕了?”
  “你不怕?”
  “我不怕!”
  话音未落,霍笙一只手扣着我的腰,将我扯到了自己怀里。他低下头吻我,那个吻灼热炽烈地几乎像是清晨刚刚升起的太阳,没有一丝倦意。
  我傻了,不懂得接受,不懂得回应,只是瞪着眼睛看他。
  霍笙闭着眼吻我,我想这应该是出自于真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一个世纪,霍笙与我分开,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抬起眼帘的样子居然带着些玩世不恭。
  “不是说不怕么?”霍笙坐在床上,他的双臂随意地往边上一撑,仰着脸,笑眯眯地看着我,仿佛我只是他的一个手下败将。
  我在心底嘀咕着,哪有人登堂入室之后直接往别人女孩子的床上坐的?这要是放在古代,可是闯了大姑娘的闺房,要负责任的。
  可是很显然,我现在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出口怼他了。
  我从床上站了起来,手忙脚乱,差点没找着自己的拖鞋。
  “逃跑了?”霍笙的笑意更甚,他仿佛爱上了捉弄我的滋味。
  我讷讷道,“我渴了,找几杯水喝,行吧?”
  是一杯,不是几杯……
  恼羞成怒的话脱口而出,我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霍笙笑得不行,他连声答应着,“行行行,多喝几杯,最好去烧一桶过来。”
  我觉得,眼下自己似乎是处于劣势了。
  一阵颓然与无奈之后,我又重新坐到了床上。
  “霍笙,我们——”我话一出口,又感觉自己似乎还没有组织好语言,正蹙眉时,看见霍笙那欠揍的模样。
  他将自己的整个身子往后挪了挪,恰恰好靠在了我的床头上。我猜,他似乎是想要找个最佳位置,调个最佳角度,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饶有兴致。
  我又不是一出滑稽剧。
  我咬了咬唇,愤愤道,“霍笙,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当什么?普通朋友吗?有哪个普通朋友动不动就会把女孩子拽过去来个拥抱,来个亲吻的?”
  如连珠炮一般的话语集结成了一个不太重磅的手榴弹,向着霍笙猛地砸了过去,他一时没接住,只是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一本正经道,“阮恒,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
  我一愣,所有的怒气与不甘就像是冰块一般,在这暖洋洋的天气里慢慢融化,最后化得连冰渣都不剩,成了水,付之东流。
  我有些尴尬,局促,不安,低下头,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这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奇怪了起来,我们沉默着,谁都没有出声,就像是彼此从未认识过一般。
  有这么一个瞬间,我也在怀疑自己与他究竟算是陌生,还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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