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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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
  “模样可人,我喜欢。”
  触不及防被表白,顾时欢心头甜甜的。她‘嗯’了一声,“我也喜欢女儿呢,若是女儿,瑾年就有个妹妹了。”
  这时,凝知端了饭菜进来,皆是些清淡的。
  祝长君将人抱过去坐下,亲手帮她盛汤盛粥,还给她吹凉,这副体贴的模样让顾时欢心中一片柔软。
  等两人吃过饭回到丞相府时,祝老夫人在堂屋已经等着了,早就有下人回来禀报了好消息,她高兴得也顾不上吃完晚饭,让人将孙子抱过来一起等着。这会儿见到顾时欢就像见到闪闪发光的金子般,宝贝得很。
  “长君媳妇啊,你快坐下,大夫怎么说的?”
  “大夫说已经一个月了,孩子很好,娘莫担心。”
  “不担心不担心,你身子向来健壮,生瑾年那会儿我就看出来了,你能生着呢。”
  她这话把顾时欢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拿起茶杯掩饰。
  “等、等。”祝老夫人又突然开口拦住她。
  “母亲,怎么了?”
  老夫人朝丫鬟们吩咐,上白开水就好,“长君媳妇,往后少喝些茶,茶性寒凉,现下天气又冷,还是得注意些。”
  顾时欢讪讪的把茶盏放下,她倒是忘了这事。
  祝长君将儿子接过来,抱在怀中,说道:“母亲您也早些回去歇息,我送夭夭回正院了。”
  祝老夫人见儿媳似乎精神不济,便也不久扰,再嘱咐了些其他的便由丫鬟扶着回元安堂。
  ......
  回正院后,天已经黑下来,顾时欢是真困了,准备洗漱歇下,丫鬟们端热水进来准备服侍她,被祝长君拦住。
  “水放着,你们先下去。”他把儿子递给奶娘让她抱走,随后自己去铜盆边拧湿巾帕给顾时欢洗脸。
  顾时欢坐在床沿乖乖让他擦,擦完打了个哈欠,“夫君你有心事?”
  她看出来了,今日他这般殷勤的服侍她,除了高兴似乎还有些心事重重。
  “确实是有件事,不过回头再与你说,你先歇一会儿。”他又端了热水过来给她洗脚,直把那双小脚洗得热乎乎的,才帮她掖好被褥睡去。
  顾时欢眼皮子打架,剩下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努力看了他一眼,“不是坏事吧?否则我睡不着呢。”
  祝长君笑了笑,“睡吧,不是坏事。”
  等顾时欢睡后,祝长君坐在床沿看了她一会儿,随后起身往外院书房去了。
  ......
  顾时欢再醒来时,是被儿子的哭闹声吵醒的。
  “琪儿怎么了?”
  “适才尿了,许是睡得不舒爽。”奶娘将祝瑾年抱过来放在暖榻上。
  天气还有些寒冷,瑾年穿得比较厚,因此这么一尿,整个后背都洇湿了一大片。顾时欢赶紧下床给儿子解衣裳。
  见凝香进来,便问她,“你们大爷呢?”
  “大爷去外院书房,已经有一会儿了。”
  开年后朝廷比较繁忙,光这几日他都忙得打转,人也消瘦了些。
  等再次哄儿子睡着后,顾时欢自己在桌边练了会儿字,眼看夜深了他还没回,便吩咐人热些羹汤,准备给他送夜宵过去。
  不过,她才走到垂花门,祝长君就从另一头过来了,见她这么晚了还给他送吃食,赶紧过来揽着她,握着她有些冰凉的手说道:“怎么醒了?不是困么?”
  “瑾年醒来闹了一会儿,我也睡不着了,久等你不来,就过来看看。忙完了?”
  “已经忙完了。”
  两人说着说着已经回到正院,祝长君拉着她一起坐下来吃夜宵。
  顾时欢这会儿不饿,只略微喝了几口汤,随后想起一事,问道:“夫君,之前你说有件事,到底是何事?”
  闻言,祝长君搁下筷子,伸手摩挲着她光滑细嫩的脸颊,“南国朝贡已经有十年惯例,可从去年开始,他们屡屡失约,要么是贡品过少,要么是迟迟未到,也不知有何原因在里头。朝中商讨派人出使南国,我曾于五年前去过,与南国国主交好,便这次准备再去一趟。”
  实际上,事情远不止祝长君说的这般轻松,贡品减少必定有异,探子查到南国与边境他国隐隐有结交来往,且已来往多年。此乃大事,处理不好,不止是两国结盟之事,更是苍生存亡之事。
  因此,这次,他非去不可。
  本来想这两日准备出发,却恰巧遇上她怀孕,心里高兴的同时也感到内疚。女子怀孕本就辛苦,而他却不能陪在身边,这次出使南国,少说也要半载,留她一人,自己实在放心不下。
  可顾时欢听了之后,虽然觉得很舍不得,但也能理解他作为一国丞相该承担的责任。她将手覆盖在他宽大的手背上,回之一笑。
  “夫君只管放心去,我会在家好好的,还有我们的宝宝,也会好好的。”
  烛火昏暗,柔和的光照在她脸上,美霞如玉。祝长君望着那双灵动的眸子,曾几何时,这样一双眸子里头只有对他的厌恶,可如今,却是款款深情。
  他压下心中隐隐的担忧,希望......这份深情永远不变才好。
  半晌,他回了个“好”字,随后噙住那饱满的红唇,细吻起来。
  ......
  出使南国之事,原本定于二月三日出发的,祝长君上奏皇帝后,又延了三日。这三日,他皆是早早下职后回府陪顾时欢。
  可时光易逝,转眼便到了出发的日子。
  原先顾时欢想得很开,可真到了临别这日却十分不舍。她一边帮他检查行礼,一边偷偷抹眼泪,若是被他看见,少不得要笑话她娇气。
  怀孕之后情绪格外敏感,事情也容易想得过多,她知道这样不好,可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她已经习惯了每日等他回来吃饭,每日在他怀里睡着,每日牵他的手溜圈消食,想到他要去这么久,人还没走呢,这会儿就开始想他想得不行。
  祝长君正在一旁写信,此去他有许多事要交代,但没法一一见面,便留信给众人。写着写着听见她抽噎声越来越大,无奈的放下笔。
  “过来。”
  顾时欢飞快的压了压眼角,走过去坐在他腿上,埋着头没敢看他,“怎么了?”
  他捏起她下巴,“哭了?”
  “没哭。”
  这小女人倔得很,眼眶都红了还不肯承认。
  他将人搂紧,伏在她耳畔说道:“我就去半年,最多七个月就回来,你若是想我,可以写信。”
  “还可以写信么?”可想了想,她又说道,“算了,你那么忙,况且南国不远万里,你得许久才能收到呢。”
  “无碍,我已交代好,回头你写了交给管家就好,你的信可以跟随朝廷奏报一起,那样脚程快。”
  这么一说,顾时欢总算高兴了些,她也回抱住他腰身,轻柔细语嘱咐,“听说南国夏天很热,去了那里要注意防暑,要多歇息,要按时吃饭,还要.....呜呜......”
  祝长君听得心里发热,忍不住含上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儿。
  出发在即,两人吻得难分难舍,祝长君有些停不下来,可媳妇这会儿又在孕中,他也不能做什么,最后只是将人里里外外吃一遍,伺候得她软成一滩水才作罢。
  作者有话要说:  祝长君要出远门啦,回来就差不多要生了喔,嗯,现在节奏拉快,火葬场近在眼前。期待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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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祝长君离开后, 顾时欢的日子过得极其平静。除了偶尔去元安堂看望祝老夫人之外,就是在自己的正院给未出世的孩儿缝小衣。她现在的女红工艺越来越好了,针脚齐整又密实。
  突然有一天, 顾嬷嬷提议说让试着给祝长君缝制一件衣袍,也不用穿外头的, 就穿里头的也行, 权当作等他回来的惊喜。
  这个主意说到了顾时欢的心坎上,他才走没几日的时候就想他想得不行, 原本以为日子久了就会习惯, 可哪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每天一睁眼就是想他, 睡前也是想他, 她都觉得自己快得相思病了。
  因此, 顾嬷嬷这个提议说出来, 她兴奋不已,说做就做,当天就让人把库里的布匹搬出来, 细细挑选了布料, 从学习剪裁开始, 一步一步做得十分有耐心。
  不得不说, 顾嬷嬷这法子十分奏效。她见自家小姐整日想着大爷,有时坐在一个地方发愣就能愣半天,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 简直不忍直视。便变着法的给她些事做。如今好了,见她如此有兴致,便也从旁细心教起来。
  三月底时, 她收到了祝长君第一封信,彼时她正在教儿子祝瑾年说话,他已经快九个月了,会啊啊啊啊的说许多话,像个小话痨似的。丫鬟递信给她时,她愣了片刻,随后又惊又喜,将儿子交给奶娘抱走,自己关上房门细细品读。
  那信笺整整六页纸,可见祝长君想她们娘俩也想得紧。
  信里说些他所见所闻,到了哪里住什么地方,遇上了什么样的吃食,又想起她爱吃,感叹一番若是她在定然会喜欢。信里也提到了他遇到的趣事,然而更多的是回想以前两人在一起的乐事。随后又问了她许多过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孩子好不好诸如此类一大堆问题。
  唠叨得简直不像平日里沉稳持重的丞相大人。
  顾时欢一边看一边笑,那笑容就没停过,看完一遍又看一遍,遇到有趣的地方还会逐字逐句的慢慢读。等看完信了,也到午时了,丫鬟来唤她去吃饭。她将信仔细折叠好,放在一个精致的匣子里。
  吃完午饭她毫无睡意,坐在桌边抓耳挠腮的想着要如何回信,她有太多太多话想说,可一时又不知从何处说起。想了许多遍,最后还是写了些流水账,自己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儿子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天气如何,睡觉做了什么梦,甚至连园子里的花开了多久都写了进去。点点滴滴的家常话,却吐露着满满当当的思念情。
  光她这封回信,就写了一个下午,整整十页纸。
  祝长君收到信时,晚上睡前细细读,白日也宝贝的揣在袖子里,有空就拿出来看一遍,也是边看边笑。
  他是真的想她了啊,两人以往关系不好时,他对任何事都无牵无挂,顶多就是记挂老母亲身子,可从来没有一次像这般想念一个城,为了城里的那个人。
  两人的这番心思倒颇有些年轻男女初次爱恋的意味,于是,接下来的信笺那思念滋味越来越浓,祝长君的言辞也越来越露骨,说什么走路也想她,看到河流也想她,吃到好吃的也想她,就差没像话本子里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顾时欢心里甜蜜得很,回信也变得勤快起来,往往他一封信还未到,自己就先写了好几封过去。
  下属官员们见他们的丞相大人时常接到奏报,甚至夜深了也还敲门递给他,心底都敬佩不已。他们的丞相大人啊,果然是百官表率,鞠躬尽瘁这个词简直就是为他量身而定的!
  不明真相的下属官员们还在感动不已时,祝长君已经躺在被窝里看媳妇写的信了。信上还有两个小掌印,没错,那就是儿子瑾年的手笔了,估计他也是想爹爹了吧?
  希望这次出使南国行程能顺利些,他也好早日回到她们娘俩身边。
  ......
  六月中旬的时候,镇国将军府有了动静,顾时嫣怀孕了,此消息一出,倒是惹得许多人八卦之心甚盛。
  顾时嫣此前嫁进文国侯府三年无所出是众人皆知的,可没想到嫁给裴大将军才半年不到就诊出了喜脉。于是,众人看文国侯府的眼神就不对了,尤其是郑霍,说不定是此人不行呢?毕竟他到如今膝下也没个子儿,而且也无人肯再嫁他。这事郑霍就算冤也得受着,谁让他确实没子儿呢?原先丫鬟怀的流产了,后来外头养的那个送去庄子后,因情绪不稳也没了,至今膝下光溜溜。
  大长公主府倒是扬眉吐气,因之前女儿嫁文国侯府三年不孕,以至于外人私底下都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可如今顾时嫣有孕的消息一出来,这谣言不攻自破,不仅自破,大长公主甚至在消息出来后的次日就大张旗鼓的带着人上门探望女儿去了。
  顾时欢也在。
  她真是为姐姐高兴,拉着顾时嫣的手仔细打量她,“姐姐,大夫不是说两个多月了么?怎的你一点也看不出来?”
  “你当时不是也看不出来么?”
  顾时欢怀瑾年的时候直到四个月才稍微显怀,可如今怀的第二胎才两个多月肚子就显了。也不知为何,问了大夫,大夫说情况各异,实属正常。
  因此,她这会儿看姐姐的肚子,平坦得很,一点也不见孕相,便也觉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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