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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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来,是一条狭窄阴暗的通路,两侧是一间一间的牢室。
  奇怪的是,这些牢室里明明没有人,却全都用厚重的锁将门锁起来。
  拐弯处,有一个卫兵的驿站。
  放着一张八仙桌,四面有四张长椅。桌面上放着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还有一盘花生。桌面和地上撒落着一些棋牌和嗑花生剩下来的壳。
  别看这些桌椅和茶器看似只是普通东西,款式也并不花巧,但是做这些东西的材料,全都达到了界王神级别的,哪怕是一个杯子,一个碗都是界王神器!
  也就是说,这里随便拿个杯子,就能砸死一个化神或天神。
  到底这是个怎样的世界,竟然如奢侈,拿界王神器当生活品的?
  云河看得目瞠结舌!
  还有,这个驿站本来是给卫兵用来休息和打发时间的,不知为何,守卫这里的卫兵好像走得很突然,棋牌狼藉了一地。
  云河感应到,那壶茶还是热的,显然这里的人刚离开不久。
  这就更奇怪了!
  从牢室到驿站,给云河的感觉就像这里的犯人和卫兵仿佛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但是一个人影都找不到,云河用鼻子闻了一下,十分惊讶!
  一般来说,牢室是个血污的地方,即使故意彻底去清洗,或多或许,会残留着血的腥味,甚至是人临死之前的怨念。
  然而这里除了黑气弥漫之外,就干干净净,不但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就何血的气味或者怨念都没有留下。
  云河从没来过这么奇怪的地方!
  “咳咳……”云河突然气堵,猛弯下腰咳喘起来。
  圣皇猛将他摔出去那一下,他撞入小行星带,伤了肺腑。
  这个奇怪的地方,非但连一丝天地灵气也没有,还到底都是蚀体侵魂的黑气,这对于伤重且虚弱着的云河来说,每呼吸一口气都觉得难受,肺腑的伤一下子就犯了。
  云河凄凉的咳嗽声在空荡荡的牢室里回荡。
  圣皇把自己丢在这个无人死星是什么意思?又换了一种方式折磨自己吗?
  才咳了一会,他的脸色就苍白发青。
  他查看过自己的气海,气海还是完好无损的。然而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仿佛浑身的劲儿都使不出来。
  他身为一个九重圣君,在无论在从前的紫云宇宙,还是现在的华夏宇宙,自己已经是一个神通广大的神,在这里却如同没有修为的凡人一样。
  只是,他不甘心呆在这个地方。
  于是,他扶着墙壁,撑着摇摇晃晃的身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被他找到牢室的出口。
  那是一道向上的阶梯。
  延着阶梯往上爬,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片堂皇气派有宫殿。
  原来刚才那个是一座宫殿的地底牢室。
  一路走来,云河依然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每隔一段距离,地面就撒落着一些宝物。
  这些宝物各式各样,等级最低的都是界王神器,还有不少圣器。
  只不过圣器的等级多数是圣君器,没有圣尊器和圣祖器。
  所有宝物都是无主之物。
  云河仿佛置身一座无人宝库。
  云河心里暗暗惊讶,要是这些宝物落在任何神兵战将手中,都会为成一支能征战宇宙的可怕战队啊!
  云河很想把这些宝物捡回来,可他浑身无力,不要说收取宝物,就连拿起宝物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只能眼红红地看着遍地的宝物而又得不到了。
  这座宫殿很多墙壁以及雕塑都刻画着一种类似鸟类的妖兽,妖兽的体积非常庞大。
  第一百二十五章 新仇旧恨
  根据这些宫墙的浮雕所展示的内容,这些妖兽可蚕噬天地,炼化宇宙星辰,拥有盖世的神通和无边的神力,宇宙万物,乃至其他宇宙都只是它们的食物而已!
  看懂了宫墙那些画的意思后,云河大惊!
  这画中所绘的生灵,不正是天宗那一族吗?
  难道自己现在身处他们星球的宫殿里?
  听天宗和天仑说,圣皇毁了整个星球,难怪这里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除了当时在大殿的人,宫殿里其他人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突然被这些黑气蚕噬了生命!
  从圣皇向天宗他们下手,到追过来抓着自己,这前后的时间还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因此那个牢室桌面的茶还未凉……
  云河越想越发心寒。
  走在这个空荡荡如同鬼城般的宫殿,虚弱的云河内心一阵恐惧。
  他并不是怕陨落在这里,他只是惧怕失去身边的人,惧怕他和唐紫希苦心开创的新世界以及地球会步这个星球的后尘,沦为一座没有生命的空城。
  眼前这座一望无际,又空无一人的城堡给人的感觉只有无尽绝望。
  黑气越来越浓重,渐渐将孤身只影的云河包围。
  黑气呛得他越来越难受,他快连走的力气都没有了。
  “咔咔……”
  那些黑气并未就此放过云河,凝实成一个个狰狞的傀儡,张牙舞爪,鬼哭狼嚎地向云河撞过去。
  “砰!”一次又一次,云河还没站稳就被撞倒,这样跌跌撞撞的,过不了多久,云河的力气就耗尽了,他瘫在地面,已经动不了,脊背后全都浸透衣衫的汗水。
  那些黑气在不知不觉间就把他所剩无几的灵气耗尽,现在的他,莫说是坐起来,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圣皇,你为什么不直接了结我?你还在等什么?”云河悲怆吼叫。
  “云河,你急什么?这就走不动了想放弃了吗?你真弱啊!”
  一把阴森的声音在云河耳边响起,云河瞳孔一缩,瞪大疲倦的眼睛,眼前黑影一闪,圣皇就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圣皇更次伸出魔爪,抓着云河的脖子将他凌空吊起来。
  云河脖子本身有伤,圣皇的魔爪抓中了他的伤口,伤口被抓得更深了。
  云河那张苍白而奄奄一息的脸就搁在圣皇面前。
  那双清澈的蓝眸子里,写满了气愤、绝望和恐怕。
  那个被吊在半空中的单薄身躯,在微晃着发着抖。
  圣皇用欣赏的目光打量了云河一眼,然后啧啧道:“至于刚才你问我为什么不取你性命你?我可以告诉你原因……”
  圣皇将脸凑到云河耳边,然后用阴沉的语气道:“因为你灵魂深处对我的恐惧对我来说,就像奖励的鲜花,你眼眸中闪烁的可怜泪光对我来说,就像充满希望的光亮烛火,你奄奄一息哭泣的声音对我来说就像胜利的掌声。”
  “嚓!”圣皇另一只手化为利爪,扎入云河腹部,无情地绞动着。
  地面淅沥沥地浇灌出一大片腥珠。
  要是圣皇存心取他性命,刚才这一击已经将他开膛破腹,撒下来的就不止是一滩腥液那么简单……
  只是,圣皇分明不想一下子就了结云河,他还特意避开了云河的要害,让他感受到这着切骨剜筋之痛,又不会令他当场致命。
  云河明明很痛苦,痛苦得表情都扭曲了,可他还是一声不哼,甚至没有喊出声。
  痛楚带走了他的意识,他的视野变得越来越模糊,原来清澈的眸子渐渐失去了焦距,空洞地睁着。
  看到云河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圣皇笑了笑道:“真是太弱了呢!就这样取你性命真是毫无乐趣。”
  圣皇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刺入云河的脑海中。
  圣皇大笑着,提着云河回到主殿。
  他高高地坐在主位地,随意将云河扔在脚下,好像陈列战胜品那样。
  奄奄一息的云河无力地斜斜地背靠着距离圣皇最近的阶梯,半坐半瘫地搁着。这个角度,他能清楚地看着大殿的正门。
  圣皇故意让他这么搁着的。
  因为圣皇要云河睁大眼睛看着,这个世界如何毁在自己手中,他所深爱的女人又是如何毁在自己手中,然后在绝望之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从他伤口渗出来的腥液延着阶梯一滴一滴地往下淌,汇成一道道忧伤的红溪。
  圣皇在云河耳边阴森森地说:“云河啊,你可别这么快就合起眼睛,你不觉得现在这个世界变得很美妙吗?所有丑陋的生灵都被净化了,世界又恢复到最初始那个纯洁的状态。”
  看着这个黑气沉沉,空荡荡,没有任何生灵的世界,云河空洞的眼眸轻轻转动了一下,他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
  他用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你不是圣皇……尽管你占据了他的躯壳,继承了他的意识和记忆,继承了他对我的怨恨,你依然不是他……”
  圣皇不以为然地冷笑:“呵呵,是么?想不到狡猾如你也跟天宗那老头一样愚蠢,纠结于容器。”
  云河咯了一口淤腥,轻蔑地冷笑道:“圣皇虽然蛊惑人心,涂炭生灵,但是他的目标最多也只是成为世界的霸主,让所有生灵臣服于他脚下。他有惜才之心,也不吝啬资源。只有不臣服于他的人,他才会无情斩除。对我的恨,也源于对一个女人的执着。尽管他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魔头,但他起码拥有人的心灵和感情。而你……你并没有感情,你只想毁掉一切,让世界和万物化为尘埃。归根到底,因为你只是一件没有感情的容器!”
  云河的话,句句让圣皇恼火。
  他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这样说他!
  “闭嘴!”圣皇大怒。
  “啪!”的一声,圣皇隔空往云河的脸颊扇了一掌,云河顿时半边脸红了,嘴角涎下一行凄凉的腥迹。
  云河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烈的震荡,天旋地转,嗡嗡作响,连视野都发黑了。
  圣皇已经忍着收住了力,否则云河就不是脑震荡破点皮那么简单。
  如是此般,云河依然没投降,涣散的瞳孔望着大殿门外的方向。
  在他的漆黑的视野之中,整个大殿的景物都是模糊扭曲的,他甚至连大殿外是什么风景都不能看清楚。
  这一次,恐怕没有命踏出这个大殿。
  然而,他却凄然地傻笑起来。
  腥液翻涌,哽住了咽喉,他不能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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