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安禄山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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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珽从营州回来后,将在营州的所见所闻都对李泌说了,李泌越发的坚信安禄山正在积极做准备,准备搞一次大的。
  李珽带回来的信息,同时也验证了王忠嗣来信说的那些事情。李珽还告诉他,安禄山更胖了。不但胖,眼神也不太好使了。
  有一次,李珽有意指着远处的牛羊说,那边有一群马。安禄山眯眼看了看,说那是平卢军的战马。
  “由此可见,安禄山已经目不能远视,离瞎眼不久矣!不过,小先生,你特意嘱咐我见到安禄山后,一定要看看他的眼神怎么样,是不是知道他要瞎眼啊?”
  李泌心说安禄山吃了那么多白糖猪油馅的脂饼,还喝了那么多加了木精的书院假酒,此时还能骑马,已经是了不起了。
  放在一般人身上,早糖尿病并发症加上肝中毒见阎王去了。
  李泌道:“安禄山瞎眼之前,一定会搞事。所以,知道他眼睛是什么状况,很重要。”
  李珽点点头,道:“李余那里,能收集到的消息很多。我在那里时,一名学子告假,说是其父要去雄武城,他本不想去,问李余能否给他留着位置,等他回来后继续上学。
  李余问他父亲去雄武城做什么,干嘛要带着家人一起去,那名学子说,那里新近去了一批胡人士卒,不但有奚人、契丹人、还有其他胡人,说的话很杂,需要他父亲这样的通译。”
  李泌沉思片刻,心说安禄山征召这么多的胡人士卒,显然是有别有异心。可操蛋的是,他可以报给吏部、兵部和户部说,这是为了防范胡人进攻,才征召了这些士卒。
  这样,吏部会给他一些官职名额,兵部也会给他调拨装备,比如马匹弓弩,而户部会给他拨付相应的军费。
  至于安禄山从管辖之地得到的资财,则可用在他想用在的地方。比如,这次李珽回来,就是带着价值十万钱的资财回来的。
  “安禄山贿赂于我,无非是他也不知道我此去营州真正的目的。所以才会出手如此大方。”
  “是啊,虽说你去营州到的是书院,可在安禄山眼里,一位酿王去书院,说是来酿酒的,他心里肯定不相信。所以,拿钱堵你的嘴,让你回来后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别说。”
  “哼,这点钱就想堵住我的嘴,这安禄山也太小看我了。”
  李泌呵呵一乐,叫杨绾带人将钱收入库房里,还嘱咐道:“这笔钱不造册登记,将来,有别的用处。”
  李泌又拿出一封来信,对李珽说道:“这是王忠嗣的来信,前些日子,安禄山看中了王忠嗣的那些汗血马,就上奏圣人,说奚人契丹人要一同来攻打幽州,让圣人下诏,命王忠嗣支援他一些士卒,最好是王忠嗣手下那些东阳府兵。”
  “东阳府兵不就是王忠嗣的亲卫吗?这王忠嗣如何会答应。”
  “王忠嗣岂能让他得逞。王忠嗣早就知道奚人和契丹人被安禄山打的不成气候了,他这次谎报军情,目的就是想侵吞东阳府兵骑的那些汗血马。
  于是,王忠嗣断然回绝不说,还上奏圣人说,既然是奚人契丹人一起来,安大将军兵力不足,我带人去打就是了,何必借来借去的麻烦。”
  李珽笑了,问道:“安禄山知道后怎么说?”
  李泌微微一笑,道:“安禄山明白王忠嗣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怎么敢让王忠嗣带兵去幽州,发现他的底细。于是,这货上奏圣人说,不借兵了,他自家使使劲,也能消灭来犯之敌。”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笑过后,李泌又说道:“你以为此事就这样了吗?安禄山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上奏朝廷说要修筑雄武城,用来储备粮草和兵甲,以此来防范奚人契丹人南犯。
  只是,平卢幽州军力一方面要枕戈待旦,防范南侵之敌,一方面要修筑城池,人手就不太够,恳请朝廷命王忠嗣带人来帮助筑城……”
  李泌还没说完,李珽便被安禄山气乐了。他摇头苦笑着说道:“这安禄山如此鸡贼,王忠嗣先前说带兵去打进犯之敌,他不让。转眼就让朝廷命王忠嗣带人去给他筑城,也是用心良苦啊!”
  李泌冷笑了一声,说道:“谁说不是啊!朝廷那些人一听这是好事,再加上李林甫需要安禄山制衡王忠嗣,就下令让王忠嗣带人前往雄武城,帮安禄山修筑城池。”
  李珽赶忙问道:“王忠嗣何为?此一去在安禄山的地盘上,别说那些汗血马了,就是他带去的精锐士卒,安禄山也有办法扣为己有。”
  李泌点头,道:“王忠嗣也知道此一去就是这个下场。可皇帝的诏令在那里放着,他不去肯定不行。”
  李珽急了,道:“王忠嗣身为四镇节度使,怕安禄山做什么,不去就是了。”
  李泌一瞪眼,道:“他是怕安禄山吗?他是怕你那位亲叔叔。”
  李珽不好意思的吐了一下舌头,不吭声了。
  李泌又说道:“王忠嗣知道这一次躲不过去,一定要去一次才能堵住别有用心之人的嘴。于是,他就让人给我送来急报,想寻一个妥当些的主意。”
  “小先生有什么好主意?”
  “去,一定是要去的。不然,李林甫就会告他一个违抗诏令的罪名。可去了,安禄山就会对他不利。侵吞他的兵马是小事,说不定他会让人假扮来犯之敌,里应外合把王忠嗣弄死也有可能。”
  李珽也点头道:“安禄山一定会这样做。他怕的人里,武有王忠嗣,文有李林甫。余者,皆不放在眼里。”
  他说完这话后,发现李泌正斜眼看着他,便猛然拍了一下脑袋,又说道:“能文能武的那些人里,他只怕小先生一人。”
  这样一说,李泌才笑了起来。不是李珽拍李泌的马屁,而是安禄山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大唐小先生的那双眼睛不可直视,盯着看久了,自身便如坠入无底深渊,且周身寒不可挡。可怕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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