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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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喻晃着身子,扶着墙站起来,看着赵轻轻不断冲他眨眼,示意他往外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忍不住低嘀咕,我跟你讲啊,那个李少杰一点都不好,你要好好学习,你才十七呢,你还小,谈什么恋爱。
  赵轻轻微微讶异,李少杰确实有给她表白过,可她从来也没有对谁说过,更不要说李少杰那个要面子的,更不会大嘴巴一样,到处说。
  可是言喻是怎么知道的。
  赵轻轻正思忖着,就感觉边上言喻站不稳似的,软塌塌的靠了过来,你要不喜欢我,我可乖了,我长得也好看!
  话音刚落,周遭地气压瞬间降到了冰点,从窗外源源不断地传了过来。
  赵轻轻吓得瞪圆了眼睛,死活不敢往外看。
  言言给你当爸爸!言喻自豪的拍着胸口,言言赚大钱,给你花!
  听着这话,赵轻轻总算是松了口气,也顾不得跟这小憋孙计较,祖宗,你往窗外看看?
  你就试试嘛!言喻晃晃脑袋,往窗外看了眼,吓得一激灵,赶忙收回了视线,醉意都吓醒了一大半。
  妈呀,我做噩梦了。
  偏言喻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躲在教室墙后面,探出个小脑袋,偷偷睨着眼睛往窗外看,发现新大陆一般,对着赵轻轻惊讶道:真的是贺慈诶。
  赵轻轻无奈点头。
  言喻冲赵轻轻招招手,说悄悄话似的,你知道吗,贺慈不喜欢我,过了言言这个村,言言在下个村也不等他!
  他可喜欢陆宣了,你不知道吧?
  赵轻轻懵了,看了眼窗外的贺慈,对方的脸黑的一塌糊涂。
  这和陆宣有个屁的关系。
  这我还真不知道。
  那言喻当然也苦恼啊,手肘撑在窗台上冥思,那头的陆宣已经闷头在桌子上睡着了,看吧,天降小仙男就是打不过竹马,对吧?陆宣到底哪里比我好嘛,我还没举报他俩早恋呢,回头我就去老蒋那举报去!
  浅淡月光下,言喻微微蹙着眉头,脸被醉意熏的潮红,酒喝多了,口干舌燥地不停地吐着小舌头,像极了提拉米苏。
  看的贺慈喉头一阵燥热。
  我要向前飞,我是等爱的玫瑰...
  言喻轻轻哼着,清冷的好像他就是那一朵快要凋零的玫瑰,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越发觉得这首歌就是给他写的,哼完了还长长叹一口气,全然以为这会儿是在梦里了。
  完事了,对着窗外的贺慈,言喻拍了拍肚皮,想起今天那个使唤贺慈去拿颜料盘的,一瞬间又不开心了,耷拉着脸,问道:能使唤你不?想尿尿。
  出来。贺慈说。
  言喻唔一声,作势就要爬上窗台跃过去,折腾了半天,却是连凳子也没踩上去,顿时就蔫儿了。
  我的妈,我出不来了!言喻着急地冲贺慈伸着手,救命啊慈酱!
  快救救我!
  贺慈嘴角微微翘起,他有些日子,没听到言喻这么喊他了。
  赵轻轻正想提醒言喻走后门,却见贺慈撑着言喻的胳肢窝,连抱带扛的把人从窗户弄了出去。
  赵轻轻:
  走。贺慈看了眼言喻喝的撑的肚子,生怕他憋坏了,提醒他。
  言喻赖在原地,怎么也不肯动。
  怎么?贺慈垂眸,看见自己手腕上缠着一双莹白的手,眸色暗了暗,要牵手?
  不是,言喻摇摇头,我们的女儿还在里面呢,你也救救她,她会淹死的。
  贺慈一顿,目光落在窗户里面的赵轻轻身上,言喻大概把她当成了提拉米苏。
  没事没事,我淹不死!
  贺慈看着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赵轻轻,反手握住言喻清瘦的手腕,明天,我把小黄带过来,行吗?
  好吧,你说话算话。
  言喻这才被安抚,瞬间忘了自己刚刚认的亲,被人牵着去厕所,一路上还一直嫌弃个不停。
  小黄真的太土了,它叫提拉米苏!
  你也土,我可洋气了,你还不喜欢我,你就是土!
  仗着在梦里,言喻胡作非为的紧,什么话也往外说。
  你上次在幽冥谷可烦了,又不喜欢我,还亲我,我还担心你看见陆宣和别人亲嘴,你难过呢!
  我和陆宣?贺慈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所以,你一直你觉得,我和陆宣在一起了?
  言喻越说越委屈,厕所都顾不得上了,巴巴瞅着头顶的黑着脸的贺慈,贺娇娇,你试着喜欢喜欢我嘛,反正陆宣也亲别人了,我给你亲好不好?
  我嘴巴可软了。说着还撅着嘴给他看。
  贺慈脚下一顿,垂眸,目光里一片混黑,看不清里面的情愫。
  难怪言喻那几天会那样,原来一直以为,他和陆宣在一起了吗。
  还是说,从一开始,言喻那些奇怪的举动,就是为了撮合他和陆宣。
  可如果这样讲,言喻为什么还这么委屈?
  贺慈想不通,难得沉着一张脸,吓得身边的言喻一下噤了声。
  到了,我扶你进去?
  言喻喔一声,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厕所,虽然在梦里,还是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哪有上厕所给别人扶鸟的啊。
  话是这么说,该问的言喻还是一个不落。
  你给陆宣扶过鸟吗?言喻一脸殷切地看着他,非要比出个好赖不行,那他的鸟有我的大吗?
  言喻!
  借着月光,言喻还是看不清贺慈的脸色,不过想着贺慈应该是害羞的生气了。
  哎呀好烦,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言喻自个儿乖乖扶着墙进去,在厕所里晕晕乎乎站了十来分钟,放了水,出来的时候,一阵冷风吹过。
  诶,他刚才是怎么过来来着?
  言喻打了个寒颤,寻思他真是服气自己了,在梦里也能迷路。
  出了厕所门口,就直直奔着楼梯口走过去,他想起来了,他要去跟陆宣比一比谁的鸟更大!
  去哪?
  猛然被身后人拽住胳膊,拦住了去路,那人背着光,站在言喻身处的楼梯下方,完全被言喻遮住了光。
  言喻低头,黑灯瞎火的,光是帽子就遮了大半张脸,他又站在楼梯上方,看的最清楚的就是那个帽檐。
  这谁能看清。
  言喻好声好气的给人说道:大哥,我觉得大晚上拉拉扯扯不太好,你觉得呢?
  贺慈紧抿着唇,没说话,从衣兜里拿出一后沓五颜六色的便签,读给他听。
  黑暗的环境里,他怎么可能看得清上面的字,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些字条,他看了不止一遍。
  可爱不是长久之计,可爱言言是。
  人海十万里,言言想要你。
  略带些磁性的嗓音从贺慈嘴里说出来,有些难以言喻的性感。
  言喻听的有一瞬间的发懵。
  秋得嘛嘚!
  言喻食指撑着另一只手的掌心,示意他不要读了,这些纸他不是已经塞到了天台的地缝里吗?
  等等,不好意思啊,你哪位?言喻弯腰,试图看清那顶帽子下面的人到底是何居心。
  这人可能不是个好东西,言喻心想,他已经破产了,按理说应该没有什么能要挟他了,这人不辞劳苦的把他的心血挖出来,一定没藏着好心思!
  贺慈的情话被戛然打断,言喻似乎连他的声音也没认出来,上了个厕所不该忘的全忘了。
  贺慈垂着的眸色微变,抬起头,阖黑的眸子盯着他,你的可望不可即,现在呢,想起来了?
  你的可望不可即
  话音刚落,言喻就哆嗦了一下。
  这话他可没写在纸上啊!
  他也就用这句话忽悠过许政一!
  言喻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一边从兜里摸索着眼镜戴上,一边问:冒昧问一下阁下和许政一是
  话还没说完,就瞅着那张脸有些格外的熟悉。
  下一秒。
  他眼前恍若一道惊雷炸开,炸的言喻头脑发蒙。言喻觉得,他可能不太能接受这样的打击。
  贺贺慈?
  天台上那个人怎么会是贺慈?!
  对了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你的可望不可即?
  在那一瞬间,言喻清晰的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仔细琢磨着可望不可即这几个字这是要和他be吗?
  现现在是什么意思呢?言喻底气不足声音可不小,看着他手上那一厚沓自己写的情书,脸烧的不像话。
  如果贺慈敢为了陆宣拒绝他,他就不承认!
  死也不承认那是他写的东西!
  在他的梦里,贺慈不允许这么硬气!
  现在认出我是谁了吗?贺慈神色紧紧绷着,把言喻目光里的躲藏看得清楚,他显然没想到言喻会把这事忘的一干二净,甚至连他也没认出来,做的时候胆大包天,现在没胆子认账?
  质问的话吓得言喻往回缩了缩脖子。
  听听这语气,就差把言喻给生吞活剥了。言喻也从他这语气里,琢磨出点东西,何着就是来算账的呗。
  那他怎么着也不能丢脸啊!
  打个比方,如果我说,我那天只是眼神不好,看错人了,言喻看着贺慈越来越黑的脸,试探问道:你会怎么样?
  贺慈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我会黑化。
  作者有话要说:  言喻:让我看看谁的鸟大
  第53章 乌龙
  言喻怔愣半晌, 盯着贺慈阴沉的脸,不太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合着现在是喜欢他不行, 不喜欢他也不行?
  想了大概十秒钟的样子, 言喻猛然会意, 他觉得表白错人这件事确实是没脸见人, 那贺慈身为会错意的一方,生气也是应该的。
  毕竟, 人贺慈都专门找上门来了, 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结果被言喻一口一个我不是, 我没有, 你看错了给劝退了, 搁谁谁不生气?
  夜风吹过楼梯口,也吹醒了言喻一而再二而三的幻想。
  想到这,言喻紧抿着唇, 听着对面的人终于开了口。
  所以, 你说, 我跟你, 现在是什么关系?
  听起来还有几分不满, 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 像是在埋怨言喻怎么不开窍。
  啊, 言喻眨了眨泛着酸意的眼,想了一会儿,才听出了他话外的意思,你想结束我们目前的关系?
  贺慈隐约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劲,但他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点点头。
  好!
  看他这么利落地点头,言喻攥紧拳头,不由气从中来,二话不说从兜里拿出手机,朦胧中看了眼自己订的火车票的时间,我考虑考虑,行吧?
  明天,明天给你答复。
  贺慈没说好,但也没说不好,瞥眼瞧见言喻手机上略过的光,只是皱着眉头问了句什么时候的火车。
  才不告诉你明天九点的车!言喻瞪他一眼,耍着性子横横道:又不送我,问什么问!
  烦死了!
  被他莫名其妙吼了两句的贺慈,半敛着的眼睛无辜地睁圆了,大概是这么多年头一次睁的这么圆。
  眼睛有我大吗瞪什么瞪!
  言喻仗着酒气撒泼,退一步越想越气。
  没有。贺慈压低了气焰,如实回答。
  也不知道回答的到底是谁的眼睛更大还是没有瞪他。
  从贺慈身边擦过时,言喻心里胀着气,抬脚使劲在人贺慈脚上狠狠来了一下,听到一声闷哼,这才满意地昂首挺胸跟只打了胜仗的公鸡一样。
  才不告诉他呢。
  他就要偷偷走,哪有人像贺慈这样啊,不想跟你玩了还要问你想没想好,烦死了!
  言喻一头栽倒在宿舍的床上,哪怕当时再生气,还是忍不住告诉贺慈自己的那趟火车发车的时间,他这一走,有很大概率再也不会回来奉城了,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
  想到这儿,他悄悄在黑暗里抹了一抹眼泪,点开贺慈的信息,赌气似的定时发了一长段话。
  【大土狗!爷才不稀罕你呢,爷去了新学校,找更多的男朋友,我要跟最帅的男生谈对象,完事了我还天天秀朋友圈,嫉妒死你个单身狗!】
  【我还要亲烂他们的嘴!没跟人打过啵儿吧你,看看你上次的技术,多烂,嘴都给我嗦烂了,你以为你嗦粉儿呢!】
  【记得把我的猫还给我!再也不见[微笑]】
  【敢拉黑我我跟你拼了!】
  他设定发送的时间是明天十点,正好是贺慈坐在考场的时候,等他从考场出来,就会发现自己突然被人拉黑了!
  胸口莫名其妙地舒畅,反正他该骂的也骂了,该出的气也出了,就是偶尔还会想起这只狗罢了。
  丝毫不理会一个人把那几个喝醉的大块儿头送回宿舍的贺慈有多艰辛。
  **
  天边泛起一丝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摸爬到言喻白皙的指尖上时,一道刺耳的火车轰鸣声从手机上传了过来。
  言喻眉头微微蹙起,他记得他没定过闹钟啊。
  手机光在眼前那亮起的那一刻,点开短信提示的那个红点,言喻愣了一分钟,忽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眼。
  为什么他的火车发车的时间是六点不是九点!
  还好app在发车前都会提前一个小时通知,言喻匆忙地洗漱,脸上沾着洗脸的水珠还来不及擦,就拉着行李箱匆匆忙外跑。
  临到火车站的前一刻,距离发车还有十二分钟的时间,言喻终于松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
  不远处放着一个素色的行李箱,上面放着一只纯绿色的猫包,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只黄花斑的小猫,顶着一头炸毛,一脸怨气地滚着手里的毛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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