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我好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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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一看放在小浴桶里的孩子,云绝眉毛打了结,头疼得很。
  尤其那原本纯净的水面上已经漂上了些草叶和淤泥块,云绝只觉得心口一阵窒息。
  云绝突然冷声问道,“你会给她净身吗?”
  空气中忽然暗搓搓的响起一个少年音,“不好吧,大人,我年纪还小。还是您来合适。”
  云绝垂眸看了眼腰间轩辕镜中的满脸通红的小麒麟兽。
  默默的扣上了镜子,低声骂了一句,“本座要你何用。”
  他看了半晌,皱着眉起身去那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围裙系在腰间,又抽出了一个小褂子反穿在身前。
  连带着蒙面纱和大理寺用的断案搜证剖尸专用手套一并带上。
  所有的东西都是崭新的未用过,云绝整整齐齐的穿了一身,坐到了浴桶边。
  浴桶木盆比较小,放一个小孩子坐进去刚刚好。
  云绝皱着眉屏住呼吸把浴桶里面的衣物一层一层的脱掉,嫌弃的扔在了旁边。
  脱着脱着,云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毕竟这是一个小女孩,他这么做会不会多有不妥。
  只是思虑了一瞬,云绝就把这个担忧给抛之脑后。
  罢了,一个五岁的孩子,身体尚未发育长成,算他的年纪不知道是这个孩子的多少辈祖宗。
  七岁之后应当避嫌,现下情景还好些,祖宗给小孩子净身,总不至于说闲话。
  由于她身上着实是淤泥草叶甚多,云绝活生生的把小孩子洗了七遍,包着放到了旁边一张空着的罗汉床上,自己又净了三遍身才算完。
  小狐狸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自己被卷进水里,差点被洗秃噜皮。
  换好衣服重新整理好之后,云绝才走到了罗汉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被洗干净包裹着小里衣的小女孩。
  她浑身上下是偏粉嫩的白,软软的小脸因为发烧而带着一阵不太正常的潮红,樱桃一样的小嘴巴一开一合,显然是难受的。
  她白日里灰头土脸看不出什么,如今洗白净了倒是有几分软嫩。
  云绝抬手把身侧的镜子打碎,一只小麒麟兽突然钻了出来,它钻出来的一瞬间,镜子自动复归原状。
  “你照顾她。”
  “啊……”九辞错愕的看着那边罗汉床上的小女孩。
  云绝说完便转身离开,丝毫没有给九辞讨价还价的机会。
  九辞可怜巴巴的看了看云绝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床上的人,百般无奈的朝着床边走过去,化形成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为什么你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总是我。”
  深夜,阮璃璃猛地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慌忙起身。
  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然全黑,哑着嗓子低声呢喃道,“什么时辰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她话落,突然天空一道闪电劈过,照的她脸色惨白。
  接着轰鸣的雷声响起,阮璃璃一阵心悸。
  坐在床边守夜的斯聿闻声俯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是子时,别怕,师父在。”
  阮璃璃有片刻的晃神,慌忙抓住了斯聿的手臂,“师父,小小呢?我那只小狐狸呢?”
  “不……我见她变成了一个小孩子。”
  “那只小狐狸早就过了化形期,就是年岁太小只是个孩子。”斯聿连忙安抚着她。
  “今日我去宫中打探过了,小皇帝前日以来,突然高烧不止,昨日是国师和太后上的朝,不好请小皇帝出面找它。为师斟酌着,其中八成有隐情,还是先回来照顾你。再做打算。”
  “我来不及了。”阮璃璃有些失神,皱眉看向斯聿,“我只剩两天了师父。”
  “到底怎么了?”斯聿琢磨着今天给这丫头诊断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她的身体有什么异常。
  难不成是隐性的病患?
  提起这个,她心口一阵酸涩,声音低弱可怜,“云绝他给我试血了。”
  “试血不出三天,便会死。”
  斯聿缓慢皱起眉,神色难得凝重,“此事当真?”
  “是……”阮璃璃咬了下唇。
  不行,她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师父,”阮璃璃忽然握住斯聿温凉的手,眼眶微红,颇为认真的开口,“求您把小小带回来,如果我死了,记得帮我照顾好她,还有……剩下的计划,我参与不了了。”
  “我这两天会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师父,麻烦您以后多费心。”阮璃璃说着,声音不自觉的哽咽起来。
  对于死亡这种事,如果事先两天知道,那是恐怖且慌张的。
  尤其是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处理完,接下来帝京若是风云突变,她也没办法掌控先前的计划。
  她不甘心,但是必须要面对这个事实。
  “您做的一定比我好,只是还要您一把年纪操心这等事情,是徒儿不孝。”阮璃璃软甜的声音带着细微的哭腔。
  斯聿对于她这句“一把年纪”非常不满。
  正想要纠正,见她伤心,此时心如刀绞,难以描述当下的心情,只好握着她的手,她的掌心还是温暖的,“乖,没事的……”
  斯聿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脉上,凝眉细细的查探她的身体情况。
  阮璃璃知道斯聿在担心,多少像是绝症病危的患者拒绝知道自己的检查情况,明确了死期,其他的便不重要了。
  “我死后,劳烦师父把我火化带回岚陵。”
  斯聿摸着她的脉,眉头越来越紧,嘴上还说着,“璃璃乖,师父在,不要怕。”
  阮璃璃心底仿佛压着一块巨石,眼眶越来越红,原本她决定坦然一点接受这一切,但被斯聿这么一安慰,抱住他反而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人总是有一根弦,当故作坚强绷紧它的时候,表面上天塌下来我都可以撑住,但却受不住身边人说一句“我在”。
  斯聿查着她的脉象,眸光疑惑,“我觉得你可能……”
  这丫头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确定是用的试血药试的血?
  还是说她真的扛过了试血。
  斯聿声音很轻,被阮璃璃的抽泣声模糊掉,断断续续的说着,“师父,如果……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他,能不能……能不能替我告诉他……我是喜欢他的。”
  “我好喜欢他。”
  斯聿刚要说出的话,咽回嗓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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