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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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买什么买?”陆轻萍觉得系统问了一个笨问题,这不是显而易见的答案嘛,“本来买房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战争,但是按照我的计划,最多不过一两年的时间就把事情解决,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一年内就能搞定,我还买房做什么?我现在又不是没房住!”
  “那个,那个……你还是买了吧。”系统弱弱的提出建议:“现在房市受国外金融危机影响依染不是景气,而且大部分人因为担心战争中房产会受到损失,所以只租不买,因此如果买房的话,房价还是很便宜的,而且你买下来后,还有时间改装,以便迎接战争的到来。”
  “如果真的打起来了,到时上海差不多有一半的地区被东洋人控制,战事从局部将会扩大到整个国家,那个时候逃往上海避难的人加上原来上海的人口,大都往上海没有被东洋人控制的那一半地区中挤,届时衣食住行都是问题。挤进来这么多的人口,房价将会飙升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但是就是这样,也未必有人愿意出售,毕竟这种情况下,把房子租出去,明显比卖出去合算。而且就算到时你不失业,生活物资的高昂价格,也不是你的薪水能够承担的,如果你有房子出租,靠着房租,你还是能生活的很好的,所以如果打算买房的话,就赶紧买了吧,左右你又不是没钱。”系统简要的向陆轻萍介绍了一下战争来临后上海的生活,建议陆轻萍不要改变主意。
  陆轻萍摸摸下巴,觉得言之有理,点头说道:“嗯,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样的话,还是现在买了的好……”猛的她反应过来,问道:“不对,我刚才已经说了,顶多一两年事情就能结束,我就能回家了,那我还买什么房?我要是回家了的话,现下在我名下,就是我正住着的房子,还要处理掉呢,我还要再买,吃饱了撑的吧?我买了给谁?你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拉长了语调,目光炯炯的盯着系统娃娃,“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系统娃娃在陆轻萍的目光中哆嗦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那个,那个……你听我说。这个,这个打破空间壁垒吧,是需要能量的。当初我打破空间,带你过来时消耗了不少能量,到现在还没有补充上。所以就算事情全都解决完了,一时半刻因为能量的问题,我还不能将你带回去。” 在陆轻萍的目光中,系统娃娃将最后一句话心惊胆战的说了出来。
  陆轻萍眯着眼睛,死死的注视着系统娃娃,神色平静的问道:“还需要多久?”
  “啊?”把话说出来之后,陆轻萍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火冒三丈,大发雷霆,让系统很是意外,面对陆轻萍的问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你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将能量补充完全。”陆轻萍由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虽然陆轻萍神色平静,但是还不知道底下怎么波涛汹涌呢,这个时候系统也不敢和她说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少说也要七八年,多则十几年。”
  “原来如此。”听系统的答案正和情深结束的时间差不多,陆轻萍冷笑道:“当时哄我,说只有陆轻萍的身份适合,所以让我占了她的身份,其实不是她的身份合适,而是因为按照原来的轨迹,如果其中没出变故,等我向王雪琴报完恩,你正好能量补充完毕,两不耽误,所以才让我用了陆轻萍的身份,是不是?”
  “当然不是。”系统赶忙解释:“要这么说,顾家的故事时间跨度岂不比情深的还要长,你成为陆轻萍,就算按照原来的轨迹走,事情完成之后,我还有可能能量没有补充完毕,但是如果你呆在顾家,等故事结束,我的能量应该已经充满了,所以这不过是一个巧合。”陆轻萍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把陆家的事情搞定,它也很意外好不好,这完全在它的估算之外。
  陆轻萍并不是很相信系统的话,因为当初是她死活要离开顾家的,系统是拦阻不成,才又提供了陆轻萍的身份给她。只是现在事已至此,再追究当初的又有什么意义?陆轻萍忍不住一声长叹,心中因为就要回家了的欢喜已经化为乌有。为了回家,她甚至忍痛拒绝了李浩然,但是现在却告诉她,完全是一场空,她即悲愤,又茫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什么办了。
  系统见陆轻萍神色呆呆的,忍不住试探的说道:“那个,那个……既然你要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你和李浩然之间,你要不要在考虑考虑?”
  系统的话如同一粒火星,一下子引爆了“火药桶”,陆轻萍对它恶狠狠的吐出一个字:“滚!”眼中的怒火几乎能够把系统焚烧。
  在陆轻萍看来,系统的这个提议很不靠谱。她为什么拒绝李浩然,还不是因为怕和李浩然在一起,感情深了,到离开的时候舍不得,到时即痛苦,又为难吗。现在是三六年,大约到建国的时候,系统才能充满能量,十几年的时间,这期间,她要是和李浩然总不能一直恋爱不结婚吧?这个年代,没有谈个恋爱谈到快四十岁还不结婚的。但是要是结婚的话,要不要孩子?如果生了小孩,到了离开的时候,她要怎么办?到时,舍不得的可不仅仅是李浩然一个人了,还有她的孩子。系统这话,不是让她抛夫弃子(女)吗?它倒是敢想,但是陆轻萍不敢做。
  陆轻萍想到的,系统也想到了,因此它从中给出建议:“其实你完全不用这么为难,你大可以在这个时代呆到寿终正寝。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一眼万年,你在这边就算过了一辈子,但是回到现代,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什么没不耽误……”
  “去死!你他妈的给我滚一边去!哪凉快上哪呆着去!别烦我!”心烦意乱的陆轻萍怒不可遏,忍不住对着系统怒吼出声。路上的人听到她的骂声,不由得向她这边看了过来,见陆轻萍竟然对着空气大骂出声,觉得她可能是一个疯子,忍不住指指点点起来。
  陆轻萍只觉得自己就快要炸了,她迫切的需要发泄,目光从街面上扫过,落到一个从她身边拿着一根棒球棍走过的行人身上,快走几步,将人家拿在手里的棒球棍夺到手中,在对方喊声出来之前,从包里掏出一把买十个棒球棍也绰绰有余的钱塞到对方的手中,然后拿着棒球棍扬长而去。
  前走几步,前面就是一个室内游泳馆,陆轻萍直冲了进去,对追在身后的女老板喊声置之不理。来到游泳池边上,她衣服也不脱,“扑通”一声直接跳了下去,然后论起手中的棒球棍,对着水面使劲的砸了起来。她一面拿着棒球棍砸着水面,一面嘴里恶狠狠的大骂着:“去死!去死!……
  棒球棍砸到水面上,水花飞溅,落到了游泳馆里玩乐的其他女子身上。游泳馆里的客人,看到陆轻萍恶狠狠的抡着棍子砸着水面,大骂出声的凶神恶煞模样,将到了嘴边的不满全都收了起来,悄无声息的上了岸,穿好衣服走出了游泳馆,到了最后,水里面只剩下陆轻萍一个人。
  如今天气热,游泳馆里的生意正是好的时候,但是老板看着抡着棒球棍一下一下砸着水面的陆轻萍欲哭无泪,原本的客人被她吓跑了不说,新来的客人看到她这副模样,也不肯来玩了,她的生意全都被陆轻萍给弄砸了,偏她还不敢发表意见,因为她也害怕陆轻萍对着她给她来一棒球棍。
  陆轻萍直砸到两臂酸软,棒球棍都拿不起来,这才气喘吁吁的听了下来。她就棒球棍丢到一边,靠着游泳池壁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目光放空,由远及近,悲上心头,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哎,我说大妹子,给你毛巾,你擦擦。”老板看到陆轻萍大有哭得天昏地暗的架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到外面拿了一块干毛巾进来,把它当作手帕塞到陆轻萍的手中,叹道:“这年头,活着不易,谁没个伤心事。可是不管容不容易,都要活着呀。哭吧,哭吧,哭够了,就把眼泪好好擦擦,然后好好过日子吧!”
  陆轻萍狠狠的发泄了一番之后,拿着毛巾擦干净眼泪,这才发现,游泳馆里除了她和老板之外空无一人。其中的原因陆轻萍只要一想就能明白,她不好意思的对老板笑了笑,说道:“老板,耽误你生意了,我赔你,你说说,大概大多钱。”
  “算了,不过小事一桩,就一个下午,也没多少钱,不用赔了。”老板非常豪爽的挥挥手,表示不用赔偿了。
  “那怎么可以?”陆轻萍赶忙说道:“老板开门做生意,我却把客人吓跑了,是我的不是。老板不怪我惊走你的客人,扰了你的生意,已经很好了,哪能不赔偿呢?”陆轻萍将手包拿了过来,从里面拿出一些银元,递了过去,“这些钱,除了赔偿老板的损失之外,我还要请老板帮帮忙,我的衣裳都湿了,我这也没换的,所以还请老板帮我买一套回来。”
  老板看到陆轻萍拿钱出来的姿态,不像是个差钱的,她和陆轻萍又没交情,陆轻萍既然愿意拿钱出来赔偿,她也就没推辞,把钱接了过去,到外面帮陆轻萍买了一套衣服回来。因为游泳馆的位置靠近南京路,隶属繁华地带,所以外面有很多服饰店,因此老板很快就把衣服买了回来。陆轻萍脱□上的湿衣服,换上脱老板买回来的新衣服,对老板又说了好些抱歉以及道谢的话,这才走出游泳馆。
  经过一通发泄之后,陆轻萍的情绪变好了一点,开始质问系统:“我说,你到底是那个缺德鬼造出来的?你不坑死人不能活是不是?你这么不靠谱,制造你的那个人知道吗?当初,到底是以什么目的把你制造出来的?”
  系统被陆轻萍刚才的举止吓住了,见陆轻萍问,忙张嘴欲答。陆轻萍挥了挥手,打断它:“算了,你不用说了,我不想听,反正听了也没用。我只想问一下,是不是只有我死亡,你才能离开我,从而寻找下一位宿主,没有别的脱离办法吗?”
  系统娃娃摇摇头,老老实实的答道:“没有。”跟着又赶紧说道:“其实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前没人教我,我也不懂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因此只要我觉得好玩,在不触犯智能系统规定下,作了好多错事。但是我现在已经董事不少,你不要因为历史遗留问题而责怪我了,好不好?毕竟那个时候我刚附在你身上不久,还什么都不懂,所以才会弄出好多事情来。”
  “历史遗留问题?”陆轻萍自嘲的笑了笑,重复着系统的话,叹了一口气。到了这个地步,她除了自认倒了八辈子血霉之外,又能怪谁?真要和系统计较,哪怕她被气死,也计较不过来!其实在被系统坑了一次又一次之后,她早该又这个认识了不是,是她自己傻,自己笨,所以才会在被坑了之后不长记性,又一次选择相信系统!
  不过想是这么想,但是余怒未消的陆轻萍并没有和系统说什么,径自把它晾在一边,来到上海大世界。问了一下开着这里的奶茶店情况,又查了一下帐目,陆轻萍在玩“十三点”的赌桌前,坐了下来。
  逛了半天街,跑到上海大世界歇脚的安娜看到陆轻萍坐到牌桌前,面前还摆着一堆筹码,很是意外,从后面拍上陆轻萍的肩膀,问道:“你怎么跑到这边玩这个来了?这可不像你这种乖乖女做的事情,是赢了还是输了?”
  陆轻萍回头看了一下,笑笑不答,对安娜晃了晃手里的牌,示意她到旁边等一下,等她这局结束。牌局结束,结算完筹码,陆轻萍下了牌桌,和安娜找了一个安静而偏僻的地方坐下,叫了东西,两人边吃边聊。
  自从陆轻萍和安娜在同仁堂药店意外相遇之后,两人并没有刻意联系,虽然彼此留了电话号码,但是却从来都没打过电话。陆轻萍告诉安娜她在南京路上开的三家奶茶店地址,因为这三家店都开在整个大上海最红火的娱乐场所里,所以就算安娜来这边,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安娜和陆轻萍来这边的时候,并没有刻意约定见面时间,因此她俩有的时候会碰到,有的时候碰不到。碰到了,要是彼此方便的话,就坐在一起,闲聊一会儿;碰不到就算了。她俩对见面没有什么规定的要求,两人就这样保持着一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默契来往。
  其实之所以会这样,不是陆轻萍嫌弃安娜的身份,或者安娜自卑,碍于身份不好和她来往。而是因为安娜现在跟的金主魏光雄的问题,他是个多疑的,哪怕安娜是他的“枕边人”,他也不信她,安娜的言行若是让他觉得可疑的话,他就会派人跟着她。因此要是被魏光雄发现安娜和陆轻萍有联系,不仅安娜讨不了好,说不定还会牵累到陆轻萍。谁让陆轻萍和陆家有关系,魏光雄还曾经派人查过她,而且安娜还帮她在魏光雄面前说好话来着。所以陆轻萍和安娜不敢打电话,只能迫不得已采用这种随机的见面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80章
  陆轻萍和安娜坐在一起闲聊,问候过各自的近况之后,陆轻萍用牙签将一枚姜丝梅儿放入口中,缓缓的说道:“安娜姐,我这边有个独家消息,魏光雄要是知道这个消息的话,一定会非常高兴……”
  安娜将手中的香槟放下,转过脸,非常郑重的警告她:“轻萍,我知道你和雄哥有过节,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这个忙我不会帮,要传消息你还是找别人吧。如果你要是想对付雄哥的话,出于道义,我劝你一句,最好还是放弃的好。雄哥他绝对不是你这么一个小丫头能对付的了的,他这个人……”安娜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脸上流露出恐怖之色,她将手边的酒杯拿起,大大的喝了一口,压下心中涌起的那股寒意。
  陆轻萍笑笑,说道:“安娜姐,先别急着置身事外,听我把话讲完,是好事。”对上安娜明显不信的目光,陆轻萍举起手,作发誓状,“我说的是真话,是好事,绝对是好事,这个消息对魏光雄来说,绝对是好事。我并没有对付他的意思,就算有,至少也不是现在。”
  在和小偷来往期间,因为陆轻萍对自己的消息守口如瓶,所以她也没去打听小偷的个人信息,不过她对小偷所在的帮派曾经多嘴问了一句。当时她不过是那么一问,小偷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也就告诉了她。提及自己所在帮派,小偷多说了几句,告诉她,他所在的黑虎帮的地盘和魏光雄所在的地盘相连,两家常因为相接地盘商家的归属而争斗。当时陆轻萍听了之后虽然觉得很意外,很巧,但是也没觉得这事有什么用,就把它放到了一边,她也没想到会有用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迎上安娜怀疑的眼神,陆轻萍笑道:“道上的‘黑虎帮’老大出了事,眼看就要兜不住了,这事黑虎帮遮掩的严实,暂时消息还没有泄露,但是过了今晚,估计就要有风声漏出来了。如果魏光雄提前一步知道的话,就算不能将黑虎帮的地盘全都吃下来,但是总能咬下一大块肥肉,到时,安娜姐你这个提前把消息告诉他的,可就是大功臣了……”
  原本,安娜以为陆轻萍想要对付魏光雄,想到魏光雄的狠辣,她不寒而栗。她和陆轻萍是有点交情,平时提供一些无伤大雅的消息给她,这点她还是能做的到的,但是让她为了这点交情将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安娜是不愿意的,她不想把自己给搭进去。所以对陆轻萍说的消息,她不感兴趣,打定了主意,她不掺和,选择置身事外。不过听了陆轻萍的话,安娜眼睛一亮,忍不住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消息确实吗?”
  安娜和魏光雄之间,不过是一场钱色交易,并没有什么真感情。她要做的就是在伺候好魏光雄之后,趁着他没有厌倦她之前,在讲好包她的价钱之外,想法设法从魏光雄手里牟取更多的钱财。不过在要钱的时候,安娜还要考虑魏光雄的心里价位底线,不能招致他的厌烦,因为魏光雄并不算一个大方的金主,所以安娜也不敢向魏光雄索要太多,免得惹恼了他。
  但是陆轻萍说的这事不同于以往她向魏光雄撒娇卖好平白无故的向他要钱,因为这个消息是能够给魏光雄带来利益的。想来若是魏光雄真的能从中获利的话,她这个提供消息给他的就是功臣了,自然少不了一份好处。就算魏光雄吝啬,她也不用像以前魏光雄不肯拿钱给她,她只能选择乖乖听话,而是自有一份底气和魏光雄讲价钱。
  况且,安娜没看出,这事对魏光雄有什么坏处。当然,其中或许有什么蹊跷,但是她没看出来,毕竟她不相信陆轻萍是真的会这么“好心”提供消息给魏光雄,帮着魏光雄扩大势力。不过这没关系,她只是负责把消息告诉魏光雄,至于衡量其中的厉害关系,要不要做,就是魏光雄的事了,就算被坑,也找不到她的头上。不过传一句话的事,就能带来丰厚的回报,安娜忍不住动心了。
  “绝对属实,我这可是妥妥的内部消息,保证千真万确。安娜姐,你要是不信,等明天到了,你就知道消息是否属实了。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就晚了。所以安娜姐你要告诉魏光雄,可要快,现在都是下午了,这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了,到了明天,黑虎帮老大出事的问题一定会传扬开来。他只有不到一个晚上的准备时间,如果不能赶在其他帮派反应之前动手,那只能别人吃肉喝汤,他站在一边干看着了。”陆轻萍一面保证消息的可靠性,一面说着风凉话。
  安娜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涉及到自己的“钱途”,她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走,一面走,一面说:“轻萍,看在我们俩交情的份上,姐帮你一把,帮你传这个消息给雄哥。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等事情落定,我拿到好处的时候,绝对少不了你那一份。”
  陆轻萍没有送安娜,对于安娜允诺下的好处也没有应答,只是举起手边的酒杯,对安娜做出了一个干杯庆祝的姿势。看着安娜急急离去,准备把消息告诉魏光雄,陆轻萍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安娜把消息传给魏光雄,陆轻萍不相信魏光雄会不动心。在和安娜见面的时候,陆轻萍没少向安娜打听魏光雄这个人。从安娜的描述中,结合自己知道的那点只鳞片甲,陆轻萍得出一个结论:魏光雄绝对是个胆大、贪婪、心狠、得志便猖狂,看见利益就上的家伙。
  上海的帮派除了最上面几个势力庞大到连政府都要让三分的帮派一直屹立不倒,下面的帮派,则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一直为了争夺地盘喊打喊杀的。所以今天这个帮派湮灭,明天那个帮派崛起,都是常事,混乱的很。如今黑虎帮的老大出了事,他找来替他顶罪的小偷潜逃,黑虎帮将面临群龙无首的境地,两下里地盘又连在一起,这种情况下,正是趁它病,要它命的时候,陆轻萍不相信魏光雄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会不动心,会不动手。
  一旦魏光雄对黑虎帮动了手,就入了陆轻萍的榖中。魏光雄若是吞下黑虎帮的地盘和势力,实力会大涨一截,但是和黑虎帮交好或者同样觊觎黑虎帮的那些帮派势力会眼睁睁的就这么让魏光雄吞下这么大一块肥肉,从而实力远超他们吗?以魏光雄的个性和上海滩的黑帮法则,如果魏光雄的实力增长,他又会对他旁边的帮派采取什么样的举动,不言而喻。
  所以只要魏光雄吞下这个饵,他不仅需要时间消化吞下的黑虎帮,还要和临近的其他帮派好一阵子扯皮,一时半会儿是腾不出功夫和人手来做什么了。而陆轻萍要的就是这个时间差,只有绑住了魏光雄的手脚,让他无法分心旁顾,她才能对付陆家,好让王雪琴从陆家走出来。
  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陆轻萍伸手招来酒保,算完账,拎着包走出了上海大世界。走在通向家门口的巷子上,陆轻萍抬头看了一眼,西沉的夕阳,自语道:“这个时候,小偷那个家伙已经把事情办完,把东西放到了张妈的口袋里了。而张妈也应该已经发现,把它交给雪姨。雪姨这会恐怕怕的要命,正忙着联系魏光雄呢,但是这会儿魏光雄恐怕无暇理会她吧?”
  系统听到陆轻萍的自语,跳了出来,担心的问道:“可是魏光雄现在是腾不出功夫来,但是事情总有办完的时候,到时魏光雄哪有不查个明白的,那个时候,他要是查到你的头上,知道是你从中捣鬼,可怎么办?魏光雄是个混黑的,心狠手辣,而且这次的事情不同上一次,涉及到他和王雪琴的秘密,纵使有金燕西这块招牌恐怕也不管用,他要是对你出手的话,那就糟糕了,我们可挡不住他。其实你现在并不缺钱,又何必多此一举去勒索王雪琴呢?惹这个麻烦做什么。”言下之意,有陆轻萍不该去招惹魏光雄的意思。
  “麻烦吗?我倒不这么觉得。至于秘密?”陆轻萍轻笑出声:“所谓的秘密其实不过就是瞒着陆家人,特别是陆振华而已,如果不是王雪琴坚持,早就暴露了。现在的魏光雄恨不得大声宣告所有的人,他睡了鼎鼎大名的‘黑豹子’的女人。这个女人不仅贴钱给他,而且还心甘情愿的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并且陆振华还傻了吧唧的把他的儿子当做‘老来子’,疼的不得了。如今在上海小有势力,勉强也算的上一号人物的魏光雄还需要惧怕一个日暮西山,无权无势的陆振华吗?不过是王雪琴因为没有安排好儿女,不肯离开陆家,而魏光雄又念着陆家的钱财,所以才选择把这事继续当做秘密罢了。但是如果陆振华知道了,哪还算什么秘密?”
  听陆轻萍这么一说,系统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你不仅要勒索王雪琴,还打算把这事向陆振华揭穿?”
  “当然。”陆轻萍毫不思索的答道,“这事就算陆尓豪他们知道又有什么用?他们千方百计隐瞒还来不及,难道还指望他们告发自己的妈妈吗?如果陆振华不知道的话,王雪琴又怎么能离开陆家呢?”她谋划此事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王雪琴能力从陆家脱离出来,至于勒索她,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
  “不过,还是要给王雪琴一点时间,等她把我要的钱拿出来后,我再告知陆振华,这期间总得有个时间差,三天的时间应该差不多就够了。”陆轻萍暗自思忖着,打算等几天,等把钱拿到手,再把王雪琴和魏光雄之间的事揭露出来。
  “一旦此事被陆振华知道了,这事也就算不得秘密了。”陆轻萍神色淡淡的说道:“其实就算魏光雄恼羞成怒,想查,也查不到我的头上。关于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前头,我还不至于这么傻,惹火烧身,在做之前,我已经想好退路了,我用的是一张外人的存折,是当初曼璐留下来的。王雪琴把钱存进去,就算魏光雄去查,也查不到我的头上,这张存折和我没有一点联系。而且正如你所说,我不缺钱,所以王雪琴存进去的钱,我暂时不会动。就算要动用,等魏光雄倒台之后,我在动也不算迟。”
  陆轻萍所用的存折是曼璐留下来的,名字是一个张姓商人的,里面的钱都被支取一空,只留下一块钱保留户头。这位张姓商人曾经是曼璐的一位客人,来自南洋,是作橡胶生意的,来上海后认识了曼璐,包养了她好长时间,并且允诺要将曼璐带回家,让她进门。因为张姓商人在南洋来回跑的缘故,有的时候,在外一耽搁,就是好几个月,给曼璐钱就不那么及时,因此就给曼璐开了一张折子,张姓商人每个月月初将他给曼璐的家用存进去。
  因为张姓商人答应曼璐,娶了她之后,会连带她的一家一起养,这不是曼璐第一个遇到说把她娶回家去的客人,但是却是第一位答应将她家人一起养的客人,所以曼璐不免投了些真心进去。只可惜好景不长,因为洋人搜刮华夏民间钱财,制造了“橡胶股灾”,张姓商人因此赔了个血本无归,娶她回家的话就成了空。最终,张姓客人孤零零的一个人黯然的回到了南洋,而曼璐则回到舞厅,继续开始迎来送往的日子。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曼璐将张姓客人给她开的折子里面的钱支取一空之后,并没有把折子注销,而是还留了一块钱在里面,保留了户头。陆轻萍来了之后,翻检曼璐的东西,将它翻了出来,后来,她在成了“陆轻萍”之后,将带走的能证明曼璐身份的东西都丢到火盆里烧毁掉了,这个折子却被陆轻萍留了下来,正好现在派上用场。魏光雄就算查,查到了张姓客人的户头又怎么样,难道还能把这个和她联系到一起?
  “可是要是这样的话,这事会不会找到顾家人的头上?要是魏光雄查到顾家,说不定就会猜到你的头上,毕竟他们和顾家可是没有什么关系。”系统有些担心的问道。担心连累到顾家,又担心魏光雄顺藤摸瓜,从顾家想到陆轻萍身上。
  陆轻萍笑笑,“怎么会查到顾家的头上?你也太高看魏光雄的势力了。这都是哪百八年钱的老黄历了,当时曼璐刚下海接客不久,正是年轻可人的时候,那个时候,魏光雄来没来上海还不一定呢!这都过了多少年了,曼璐这些年接了多少客人,她自己都未必一一记得,何况旁人?魏光雄怎么查?就算从银行那边入手,他能查到银行的开户名已经很不错了,至于更深的信息,开银行的,背后不是洋人,就是政府,要不是就是哪一方大佬,他的实力还没大到哪个地步!所以不需要担心,只要我自己不作死,去动存进去的钱,他根本查不到我的头上!”
  系统娃娃拍了拍胸口,说道:“这我就放心了。只是因此让魏光雄的势力平白增了一截,未免便宜他了。”
  陆轻萍笑笑不语,虽然魏光雄实力会因此增强,但是陆轻萍并不担心。因为按照魏光雄的行事手法,他的实力增长的越快,覆灭的时间越不久远。
  魏光雄不过一个没根没基的外地小子,短短几年,就在上海滩立下一片基业,建立了自己的势力,不知道招了多少羡慕嫉妒恨。吞下黑虎帮,固然会实力大涨,但是魏光雄也会因此招来不少敌人。他一下子窜得太高,根基不稳,而且随着实力增长,穷人乍富,人膨胀的厉害。登高必跌重,再加上魏光雄做事从来不顾江湖道义,还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而且魏光雄为人多疑,除了一个跟他一起从东北来到上海的天明之外,他再没有信任的人。当一个人没有朋友,遍地都是敌人的时候,离死也就不远了。
  说话间,陆轻萍已经回到了家,进了院,屋里正在摆晚饭。冷太太看到她,笑道:“回来的正是时候,快去洗手,开饭了。”然后转头向屋里喊冷清秋吃饭。
  冷清秋从屋里走了出来,手腕衣袖处,被墨污了一大块。她坐下伸手拿筷子的时候,被冷太太看到了。冷太太伸手抓住冷清秋的手腕,看了一下,忍不住啧啧可惜道:“这写字的时候怎么不注意一点,把袖子挽起来也好呀。看看,这袖子被染成什么样子了?这墨色本来就难洗,而且又染了这么一大片,根本洗不掉,这衣袖不能要了,只能回头将这块剪去,改成短袖了,真是糟践东西。幸好今天你作伴娘的那身衣服换了下来,不然要是被污了,花那么大的价钱做的新衣服可就毁了。”
  冷清秋自己还真没注意,本来心里因为污了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听冷太太这么一说,她反而不肯承认错误了,嘴硬的说道:“妈你还怪我,要不是什么事肚子内也搁不住,和金七爷说我写的字好,并且不经我同意就把事情答应下来,以至于金七爷送扇子过来。我这不也是心急,想着早点写完,给他送过去了嘛。”所以才污了衣袖,冷清秋把错全都推了出去。
  偏一旁的宋世卿还站在冷清秋这边,他放下酒盅,慢斯条理的说道:“清秋,既然金七爷让你写,你就好好写。等你写好了,舅舅就给你送过去,免得人家金七爷等急了。至于衣袖的事,不用放在心上,不过是污了一件衣服,你只是把金七爷交付的事情办好,舅舅给你钱,再做一件新的,免得你妈妈在这罗嗦。”
  冷太太没好气的白了宋世卿一眼,说道:“哪有你这个当舅舅的,秋儿犯了错,你不说她也就罢了,我说两句,你反而在这拆我的台,这算是怎么回事。知道你换了新差事,涨了薪水,也用不着这么炫耀吧。”
  陆轻萍不理会宋世卿、冷太太和冷清秋之间的言语官司,只是埋头吃饭。但是看到冷清秋这么急着想把金燕西送过来的扇面写好的样子,觉得应该还是按照原剧情,清秋和欧阳于坚分开之后,回到婚礼上,被金燕西众目睽睽之下,硬给拉走了。陆轻萍想问冷清秋她被金燕西拉出去之后的事情,但是因为宋世卿和冷太太在跟前,不好问,因此她只能压下疑问,等着回头没人的时候在说。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81章
  吃完晚饭,陆轻萍来到冷清秋的房间,目光落到书桌上摊开的扇面上,雪白的扇面上只写了寥寥几个字,倒是旁边的旧报纸写满了好几张。看到这一幕,不难从中推测出,冷清秋是在旧报纸上练习,揣摩好了才写到扇面上。看到冷清秋这种珍而视之的模样,本来到了陆轻萍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有的时候,怎么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做的。
  看到陆轻萍的目光长久的停留在扇面和旧报纸上,冷清秋下意识的将身体往挪了挪,站在扇面和报纸的前面,挡住陆轻萍的视线,干巴巴的解释道:“这不是放暑假了嘛,旧年教过我的一位老师好佛学,觉得我的字写得还算不错,就让我帮着抄一部《莲华经》,我想着反正放假,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把这事接了过来。谁知我妈竟然把我抄完的《灵飞经》拿到了外屋去,偏又被金七爷看见了。他说请我给他写副扇面,我妈竟然也应了下来。我想着,这扇面要是金七爷拿到外面去,被人看见,要是写的难看岂不丢脸死了,所以我写的时候不得不认真一点。不过我也没白给他写,我看着这扇面上的画挺好的,想着让舅舅帮我向要他一副画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帮老师抄的经也是要拿到外面给人看的,怎么不见你这么认真?听着冷清秋极力撇清她和金燕西之间关系,把她写扇面,金燕西送画定位为文人之间正常往来,陆轻萍并没有说什么,反而点头附和道:“嗯,你的簪花小楷写得确实好,还是很能拿得出手的。既然人家请你写,你又不是白写,要了东西了,自然是要郑重一点。”跟着笑笑,又无不感慨的说道:“老一辈就不说了,像我们这一代,大多习惯用钢笔,能写得一手好毛笔字的已经少了,到了下一代,会写的更少了。今后毛笔字恐怕只会作为一种文化传承了。”
  冷清秋这一笔毛笔字,写得极其出色,最开始宋世卿点评,虽然秀媚,但是可惜笔力不足。不过陆轻萍来到冷家之后,给冷清秋出了个招,让她练字的时候手腕上带上装满沙子的护腕,日复一日练下来,娟秀的字体一笔一划都相当有力,既有婉约之态,又有苍劲之骨。
  持之以恒的练下来,冷清秋的字如今形方骨秀,不失婉约却苍劲内藏。宋世卿看了之后再也说不出什么来。让冷清秋帮着抄经的老教员曾夸道,这笔字,已经鲜少有人能敌,如今虽还显得稚嫩,但假以时日,却未必不能独成一家。冷清秋对此也很是自傲的,因此一般情况下,虽然现在流行用钢笔写字,但是如非必要,她还是用毛笔。
  陆轻萍的话出乎冷清秋的意料,但是她很高兴陆轻萍没有在她和金燕西之间应酬往来这件事上多说什么。冷清秋不想继续谈论这件事,想着转移话题,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表姐,金七爷说下次诗社开社,他的五姐和六姐要过来参加,邀请我也一并参加。你要不要来?”
  从金燕西组织诗社的第一天,冷清秋就心生向往,只是碍于当时诗社没有女子,她不好参加。如今金燕西的五姐和六姐要过来,冷清秋哪有不去参加的?面对邀请,陆轻萍却不肯去,她非常干脆的拒绝道:“你对这个感兴趣,要是想参加就参加好了,不用算我。我还是不去了,让我作诗,这不是难为我嘛,我就不去丢丑了。”
  听到冷清秋提起金燕西的六姐,陆轻萍由不得想到她的官配——李浩然。就在陆轻萍想李浩然的时候,李浩然正在和欧阳于坚谈论她。李浩然向陆轻萍表白,却被陆轻萍丢下的“炸弹”炸得迷迷糊糊,在陆轻萍离开,回到席上,他依然心神不定。
  因为金燕西众目睽睽之下,态度强硬的将冷清秋拉出婚礼现场的缘故,本来表白不成的欧阳于坚正处于沮丧之中,又看到心爱的女孩没有丝毫反抗的跟着别的男子离开,心中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心神恍惚,所以也就没注意到身边李浩然的不对劲。
  婚礼散场之后,李浩然回到家,心也没安下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就在他心乱如麻的时候,他的母亲李太太又拿着一摞子女孩子照片过来给他看,说是如果觉得好,就试着交往看看,她还等着他结婚成家,盼着抱孙子呢。李浩然心不在焉的听妈妈介绍了几位出身良好的大家闺秀,面对母亲的询问对这些女孩子观感的时候,他终于按捺不住,借口有事,逃了出来。
  在街上乱逛了一会儿,觉得无处可去的李浩然来到了欧阳于坚的家。欧阳于坚的母亲欧阳兰看到李浩然来访,热情的将他让进了院里。李浩然进了欧阳于坚的房间,见欧阳于坚正躺在床上,望着顶上的蚊帐发愣,看到她进来,忙起身让座。李浩然在欧阳于坚的床前和欧阳于坚相对而坐,两人坐下之后,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
  欧阳于坚看着面带愁容,刚和自己一起叹完气的李浩然,纳闷的问道:“婚礼上发生的那一幕当时你也在场,我叹气因为什么,你是知道的。你跟着叹什么气呀?看你面带愁容的样子,难道这会儿你也遇到了什么愁事不成?”
  李浩然低头拨弄着手边的茶杯,拿起茶壶给自己的杯子满上,神色闷闷的说道:“我今天向我喜欢的女孩子表白了……”
  “啊?”对李浩然的“快手脚”欧阳于坚有些意外,这才刚听说李浩然遇到心有好感的对象多长时间,这就表白了,对比之下,自己真是慢的可以。他伸手对着李浩然的肩膀就是一拳,笑着调侃道:“你小子手脚够快的!”想到李浩然的表现,他旋即反应了过来,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怎么,难道你被拒绝了?”
  李浩然叹了一口气,抬头,面带苦涩的对欧阳于坚笑了笑,点了点头,表示欧阳于坚猜测正确。他和欧阳于坚现在都处于“失意”之中,算是难兄难弟。
  “不能吧?”欧阳于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听你的描述,你和你的那位轻萍小姐相处的很好,彼此之间心有好感。她怎么会拒绝你呢?”
  在欧阳于坚看来,李浩然相貌英俊,才学出众,品行良好,家世优秀,……不管从哪方面看,条件都是上上之选,正是女孩子另一半的最佳人选。欧阳于坚上下打量了李浩然一番,叹道:“像你这样的都瞧不上眼,你心仪的那位心可够高的,眼睛该不会长大头顶了吧?她还想找个什么样的?品貌和学识能比得过你的寥寥,那么只有家世了,她想挑个家世比你更出众的?”
  “轻萍不是那样的人。”听欧阳于坚言语中似乎有怀疑陆轻萍品的操守的意思,李浩然赶忙出言为陆轻萍辩解:“她拒绝我,并不是不喜欢我。她只是不想我夹在父母和她之间为难,所以才不肯答应我。”跟着李浩然将陆轻萍曾经结过婚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一并告诉了欧阳于坚陆轻萍拒绝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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