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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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之亚斯蓝帝国港口城市雷恩】
  “银尘,我们不是要去帝都格兰尔特么?格兰尔特应该是在北边的内陆吧?我们跑来这个港口城市干吗?”麒零一边仰起头打量着雷恩恢宏的白色建筑群,一边快步赶上走在前面的银尘。
  银尘戴着兜帽,那张冰雪英俊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下,海港城市剧烈的日光照耀着他的瞳孔,像是阴影里闪烁的星辰。他看着面前的麒零,还是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宛如一个初入尘世的少年,如果不是昨晚的诡异场面,银尘一定不会对这个少年起疑心“麒麟……”
  “这里不是谈那件事的地方,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之后我会尽量回答你的问题,好吗?”麒麟走在银尘前面,阳光把麒麟包裹在一片耀目的金黄中,少年修长的身躯在金光中越走越远,仿佛要相融在这片刺目的金黄中,模模糊让银尘看不真切一瞬间恍然如入梦中分不清虚实,麒麟转头看到银尘已离自己太远“银尘”银尘没有应他,只眯着眼一刻不动的看着他,麒麟觉得银尘有些不对劲又提高音量唤他“银尘!”
  银尘这才有了反应,但神情无端有几分呆滞“啊?怎么?”
  麒麟觉得银尘怪怪的,想想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他用手挠挠头不确定地告诉自己“错觉吧。”
  银尘貌似一点也没在意麒麟要干嘛,大步走向前方,瞬间便越过了麒麟成为领路人“我们来这里是来找你的魂器。”
  “【魂器】?是我的兵器吗”麒麟按照字面意思理解
  “嗯”银尘自从走到麒麟前面后一刻也没回头
  麒麟轻笑一声慢悠悠的分析道“既然要先找到魂器再去格兰尔特那么说明这个魂器对我很重要,且一个魂术师只有一件魂器吧,不然你也不会急忙先带我去找它。”
  银尘的步伐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大步向前走去“你很聪明,它是属于你的独有的一件兵器。【魂器】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兵器,它只产生于【魂塜】里面。【魂塜】是在雷恩海域下的一处深海洞穴,这个巨大的洞穴从远古以来就存在着,和帝都中【白银祭司】的存在一样,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它就像是一个孕育【魂器】的巨大母体,无数强力的【魂器】都像是有生命般从它的岩壁洞穴里生长出来。【魂器】和普通兵器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它和魂术师的身体一样,具有容纳【魂兽】的力量,所以,拥有【魂器】的人,其实等于拥有两只【魂兽】。但是只有【使徒】才有资格进入【魂塜】去摘取自己的【魂器】。所以也只有【使徒】和【王爵】,是拥有两头魂兽的。并且,一旦【使徒】进入过【魂塜】一次,无论是否成功拿到了强力的【魂器】,他此生永远都不能再次进入【魂塜】了。”
  麒麟一下子板起脸来,一字一句地对银尘说“白银祭司?”
  “怎么?”
  麒麟在银尘背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银尘只听见麒麟传来沉闷的声音“没事,以后再说吧。”反正,来日方长。
  麒麟抬起头,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载不见底的深沉宛如装载着无数不知名事物的深海,一片树叶被冷风吹落颤巍巍漂浮到麒麟面前轻轻刮过他的脸颊,麒麟轻飘飘地将它拨落“银尘,等我的实力同你一样强时我就能成为王爵了吗?”
  银尘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过头“不需要,等我死了你就是七度王爵。”
  银尘面无表情地叙述着这个略显悲凉的事实,麒麟不知道银尘的内心是不是也和表面上表现出来的一样不在意,也不知道将来这一天到来时自己能不能做到不在意,他只知道这绝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确实希望当上王爵但如果是以银尘的生命为代价这个王爵不当也罢,世界之大总有其他摆脱天道的办法,但银尘……世上只有一个银尘,和司琅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一旦失去,再不复来。
  “你说,这里只有王爵使徒才进的来,看来王爵和王爵,使徒和使徒并不是朋友。”麒零站在狭长的甬道入口,看着四处崩裂的裂缝,砸裂的坑洞,四处飞溅的碎石,一片狼藉。
  银尘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他狭长的眼睛笼罩在一片阴影里。
  头顶的阳光把一切照得毫发毕现,光线里浮动着的尘埃,像是金色的烟雾。
  “你不是说我们去海底么?来这里干吗?”麒零没再将注意力放在狼藉中,他现在只关心如何提升实力,毕竟白银在此处休养多年,实力不可小觑,他可不想被白银瞬杀。
  “从这里数过去,第十七个神像,就是去【魂塚】的【棋子】。”
  “这【棋子】又是……”
  “【棋子】其实是被施以了魂力的一种传送之阵,通过凝固在物体上的封印,打通连接两个地方的时空。【棋子】的外表可以是任何的东西,一颗石头、一颗树、一扇门、一把武器、一个雕塑,都可以成为【棋子】。【棋子】分布在奥汀大陆上的各个地方。而雷恩的这枚【棋子】,连接着【魂塚】。”
  “噢……”麒零望着一排没有瞳孔的蛇发女巫雕塑,猜测棋子的本质,打通空间隧道,这已超越了麒麟所知的人类极限,王爵,魂术越深入的接触他们麒麟越觉得眼前的迷雾越重,几乎让他看不清脚下的路,“呵”麒麟冷笑一声,不屑道“老子就是拼上神格,也要让你原形毕露。”我倒要看看,区区人类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你去吧。触摸第十七个神像。”银尘对麒零说。
  “我一个人去?”麒零没有丝毫犹疑直直走向第十七个神像。
  “当然你一个人。我在还是【使徒】的时候,就去过那里了。我没办法再进去一次。”银尘望着这条冗长的狭窄区域,目光笼罩在阴影里。
  【西之亚斯蓝帝国深邃回廊】
  两侧拔地而起的高大黑色山脉,把蓝天拥挤得只剩下一条狭窄的缝隙。
  峡谷的入口处,弥漫着浓厚的乳白色大雾。峡谷深处被大雾掩盖着,什么都看不到。偶尔传来深处一声诡异的吼叫声,隐约地在空气里回响。
  四处爆炸散落的血块,残肢断臂,无数奇怪的头颅,有些被踩碎一半,浑浊的脑浆喷溅在黑色的岩壁上,内脏和肠子混合着血浆,散发着浓郁的恶臭。
  如同人间炼狱般寂静无声的场所。一望无际的空旷辽阔,被雾气覆盖着峡谷腹地。
  在辽阔的尸骸之地,两个渺小的身影,从血腥里走出来。
  鬼山缝魂看着自己背上沉睡的那张仿佛一碰就要碎掉的晶莹面容,胸腔里翻滚着难以言喻的感受。
  “我们……活着出来了……”鬼山缝魂血迹斑斑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他如同星辰般的眼睛里,浮出一层发亮的泪光来。
  背后那个穿着银白长袍的少年,睁开他那双仿佛琥珀般美好的惊心动魄的双眼,柔软而又纤长的睫毛把他装点得像一个年幼的神祗。精致的五官、没有任何瑕疵的肌肤,他孱弱的脸看起来就像是苍白的雾气一样,虚弱而没有生气。
  快要走出【深邃回廊】的时候,少年的瞳孔里,出现了一个如同幽灵般的身影。
  鬼山缝魂看着远处浓雾里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的影子,停住了脚步。他坚毅的脸上笼罩起一层蓬勃的杀机。
  他轻轻地把少年放在山崖边让他靠着岩石休息。少年苍白的脸上泛起恐惧,看起来一阵风都可以让他致命般的脆弱。
  “【第五王爵】鬼山缝魂,是你么?”浓雾里的幽灵问。
  “你是谁?”缝魂的身体上,无数金黄色的十字刻纹呼吸般隐隐闪动起来。
  浓雾里,幽灵慢慢地走过来。像是鬼魅般从黏稠的雾气里显影出了轮廓。漆黑的袍子,笼罩着整张脸的兜帽,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
  “我是幽冥。”黑色的影子说。
  “你是……第……【第二王爵】幽冥……”恐惧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般从缝魂胸腔里爬出来。当他想从身体里拔出【魂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没办法动弹。
  “不要浪费力气了,”没有任何感情和起伏的声音,在浓雾里像是来自地狱的鬼,“在我瞬杀你之前,你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这就是……【第二王爵】的实力么……”虽然自己在刚刚从【深渊回廊】里救出少年的时候,已经消耗了大部分的魂力,才导致现在处于被瞬杀的局面。但是,就算自己是完全没有消耗魂力的状态,对面的幽冥……也仍然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怪物。缝魂感应着自己身体内被对方压制着的完全无法流动的魂力,看着对面这个一点都感受不到他的魂力气息的鬼魅,瞳孔里是铺天盖地的绝望。他僵硬地转过头,看着远处睁大纯净瞳孔凝望着自己的孱弱少年,眼里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幽冥……你听我说……你可以杀我,但是不能杀他,他是……他是……”缝魂的话中断在从喉咙里刺穿出来的冰凌之中。肩膀、胸膛、小腹,一根接一根的长满倒刺的锐利冰刃,连续地从他的身体里爆炸而出。血浆汩汩地流了一地。
  幽冥从黑炮里伸出苍白而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挥了挥,缝魂的身体突然飞起来,朝山崖撞去,轰然一声,坠落在地上。
  幽冥像是浮动在空气里一样,一晃,就突然出现在少年的面前。
  幽冥弯下腰,伸出那双完美得几乎没有任何瑕疵的手,以修长而冰冷的手指轻轻地把少年的下巴抬起。少年那张精致得仿佛天神的脸,充满了恐惧,瞳孔剧烈地抖动着,呼吸越来越急促。
  弯下腰的幽冥,轻轻地摘下了头上的兜帽,峡谷里被雾气包裹成柔和色调的乳白色光线,笼罩在他那张俊美无比的年轻脸庞之上,邪气的笑容像是深海里一闪而逝的磷光,他的眼睛像是狭长的山谷,碧蓝色的瞳仁如同浩瀚的汪洋。周身的黑色长袍被魂力鼓动着,轻盈地如同黑色烟雾般在空气里浮动,包裹着他修长而又充满力量的身体。
  “你到底……是谁……”幽冥靠近坐在地上的孱弱少年,望着他苍白的脸,用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问道。
  少年缓慢而又怯生生地抬起他的手,他纤细而苍白的手指,轻轻地搭在幽冥的手臂上,仿佛不敢碰他一样,充满了恐惧。“我是……”少年虚弱的声音,在雾气里难以分辨,仿佛失去力气一般,空洞地张合着他的口。
  在幽冥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刹那,少年冰凉的五指化成交错缠绕的锋利冰刃,以一种无可抵抗的闪电般的速度,沿着幽冥的一条手臂,像是疯狂的钢铁藤蔓般哗啦啦攀爬上去。
  一个眨眼的瞬间,幽冥的右手连同右半边肩膀,化成了空气里飞扬的粉末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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