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态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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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面里的天色像是太阳落山重归黑暗,又像是天欲破晓黎明将转。两者不同在一个代表绝望,一个象征曙光。
  但无论是黄昏后还是黎明前,都属于一天之中的黑暗时刻。
  任务时限为半小时,邓铭等不来光明。
  成群结队的怪虫不再蛰伏于沼泽地,众人亲眼看见平静无波的水面荡起一圈圈水纹,细小且密集。
  邓铭跌坐在地上摁了满手泥,爬起来时身后也是脏到让人不想看。
  “唉,我觉得他没救了。”平弈秋扶着额头心累道,“我就不明白了,他好歹也有三十多次任务是自己过的,怎么傻白甜成这样?”
  “那都是进一区前的事。”俞宴回答他,“他进了一区跟着邢案后就没做过任务了。”
  “嗯。”郑祝司也点头,想了想后再补充,“大概好几年吧,期间任务体制完善了不少。”
  “又是邢狗,”平弈秋唾道,“救人不深,害人不浅。”
  如果鉴定处分配的高级空间与寻常任务规则相同,邓铭出不来便只能死在里面。
  就算他看不惯邓铭,他也没想过要设计邓铭,非要致他于死地。
  可联想到整个一区的风气,平弈秋感叹道:“一圈儿看下来,还是咱们区最好。”
  俞宴:“嗯。”
  “那可不,”郑祝司眉梢微抬,有点淡淡的骄傲,“谁让咱区有位面冷心热的主呢。”
  他随意瞥了眼左边,发现对方正在认真观看显示屏,和舒时一起。
  空间里的邓铭终于发现爬上沼泽的生物,神色张皇地向后退,却被荆棘丛断了去路。
  “鬼怪在指挥它们。”舒时看到沼泽虫整齐划一的队列道,“这是在打消耗战。”
  沼泽地平移出来的“水面”是一只又一只浅褐色的三眼虫,忽略他们瘆人的外表,一眼望去便会发现它们行路如军队般秩序得当。
  “再等等,它在玩。”钟如季道。
  空间鬼怪都喜欢耍人,在自己的地盘里戏弄外来者是它们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如果它玩得久一点,半小时就过去了。”舒时道,“假如他以躲避为主,这半小时能不能捱过去?”
  钟如季摇头否认,斩钉截铁道:“不能。”
  “好吧,我想的也是不能。”舒时笑了笑道,“如果把我放进去,估计也会栽在里面。”
  “这一类的应付方法是硬扛和躲避。”钟如季听后道,“不能死扛,也不能一直躲,否则它们会变本加厉。”
  此时的邓铭正以自身印证钟如季的话。
  邓铭从进一区以来便没训练过自己,每次都指着靠道具积攒任务,这会儿任务数是达标了,经验却全丢没了。在温水里泡久了连带着对危险的感知能力都下降到最低值。
  “操……”邓铭骂了一声,几乎快和荆棘丛挨在一起,“什么鬼东西。”
  三眼虫生着圆形的躯壳,身后曳着响尾蛇似的尾巴,尾巴两侧还拖着两条长须。
  邓铭不怕寻常空间里的鬼怪,唯独对虫类敬谢不敏,这会儿往前头看一眼都能厥过去。
  一只就够他受的,更何况是一批。
  前有沼泽虫,后有荆棘丛,邓铭无处可退,避无可避,闪躲得格外狼狈。
  显示屏公开邓铭在空间的处境,镜头却无固定点,始终在变化。
  与电视剧一样的视角切换得极为自然,舒时开始竟没看出不对劲,直到他瞥见荆棘丛里的黑影。
  身边人凝眸看着显示屏,怕打扰他思路,舒时没多话,悄悄地看一眼他的侧脸再悄悄地藏起视线。
  下面忽然一小阵惊呼。
  舒时看到方才见过的黑影从邓铭背后顺着他裤腿往上爬,速度惊人。
  这回他看清了鬼怪,是只通体黑亮的三眼虫,它生着一对薄翼,眼睛下是两只獠牙。它比三眼虫大了许多,目测倍数不好估量。
  舒时裹紧了衣服,纵然他不怕虫此时也有点接受无能。
  他看见鬼怪躯壳下全都是颤动的长足。它正在邓铭身上爬着。
  “邓铭怕虫,大概出不来。”钟如季道,侧头问,“这个空间没有参考价值,你要继续看下去吗?”
  舒时道:“看吧……鉴定处的结果不是还没出来吗?”
  “出来不出来意义不大,总会知道的。”钟如季在邓铭的惨叫声中看着他,完全没给显示屏目光,“你有挑中的初级吗?”
  “啊?有。”舒时低头去翻手机里的备忘录,顺便拿给钟如季看,“我算了算时间,最近的在七天后,休息三天的话还有四天时间训练,进去刚好。”
  钟如季一一看过他记录的任务名称,将这些初级和自己了解的信息对上号,末了颔首道:“嗯,都可以。”
  无论是初级还是中高级,任务名称都会存在晦涩难懂的现象,初级占少数但不是没有,舒时挑的都是成语名称,不含任何明显线索。
  由于高级空间时常让人看不懂名称,这时通过任务来摸索名称与暗线的联系是最佳选择。
  “都可以就行。”舒时答道。
  他抽空抬头看了眼,邓铭正被一堆三眼虫淹没,还栽进了荆棘丛,凄惨无比的叫声没停过,而这会儿时限才过半。
  “看的话不要看太晚,我要去一层一趟,有事手机联系。”钟如季收到信息后对舒时说,“初级都是生存任务,要是想了解击杀规则就去找俞宴,他会教你一些固定规则。”
  “嗯。”对方对他点头。
  钟如季笑了下,瞥到对面神色不怎么友好的李皓时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淡。
  旁观的四人组在群里聊得热火朝天。
  郑祝司:那边靠着栏杆的是不是舒时朋友?
  俞宴:是
  平弈秋:他怎么看起来不太喜欢钟哥?
  郑祝司:准确来说,他不喜欢钟哥和舒时一起。
  周夕歌:这……他对舒时有意思?
  平弈秋:本单身狗表示此题超纲
  郑祝司:无解,看不出来
  俞宴:不知道
  周夕歌:我也看不出来啊,我这火眼金睛都看不出来八成就不是喜欢了
  平弈秋:夕哥往自己脸上贴金系列
  郑祝司:同上
  周夕歌:(微笑jpg.)
  郑祝司:就事论事,他和舒时的关系铁吗?到哪种程度了?
  俞宴:铁,死党
  平弈秋:卧槽,那难怪了……
  周夕歌:好像理解了
  郑祝司:虽然能理解,但是恕我直言,任何人看到自己死党和一个任务大佬关系好的时候都该是替对方开心吧?
  平弈秋:指不定人家占有欲强
  俞宴:不对劲
  ……
  话题讨论到最后,还是周夕歌以“谁抢我朋友我看谁不顺眼”一理由宣告终结。
  钟如季去一层和敖彧兄妹商量事情,平弈秋悄摸看了好多眼,直到他们走远才放心。
  他看了看那边重新和舒时站到一块儿的李皓,对过分敏感的郑祝司道:“人家只是不喜欢自己朋友和另一个人关系好而已,别想太多了,你也不算算舒时来二区有多频繁。”
  和他一样,郑祝司自然也有自己见解,他眯了眯眼睛,感觉微妙:“我只是觉得哪里不一样。”
  具体是什么感觉他描述不出来,只是觉得舒时朋友偶尔流露出的神色让他顿感不妙。
  “不管哪里不一样,只要他不害钟哥不就完了?”平弈秋笑嘻嘻道,“反正他又不是喜欢舒时。”
  “你怎么知道不是喜欢?”郑祝司哼了一声,挑眉反问,接着头也不回地进了二层里面。
  “我怎么知道不是喜欢?这不是你们说的吗?”平弈秋一脸单纯,看对方走远了又叫,“喂!你把话说完再走啊!”
  机械门打开,郑祝司潇洒地摆了摆手。
  “靠,这家伙就是这点欠。”平弈秋自言自语道。
  由于郑祝司态度坚定且执着,为确保自己的判断不失误,周夕歌特意观察了下李皓和舒时的互动。
  任务区里,男性和男性结为伴侣是常见的事,同生死共患难,心思一动就奔到爱情上了,她曾经还一度觉得这世界最大的作用就是让人看清自己的内心来着。
  可她也算是阅人无数了,愣是没看出来李皓对舒时有任何特殊的情愫,怎么看都是正常朋友关系啊。
  李皓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一群大佬围观,这时正和舒时聊着天,时不时看一眼显示屏邓铭的状况。
  舒时亲眼见过荆棘沼泽后对高级任务有个大概的认知。难,确实难,难如登天。
  “高级任务我无能为力,进去会成为你的拖累,钟如季那边怎么样,他帮你过吗?”李皓问他。
  舒时皱了下眉,道:“不知道。”
  “咳,抱歉,我不是利用他的意思。”李皓自觉失言,补救道,“我只是比较担心你,你的道具能用吗?之前听你说不能在空间里用。”
  只要提到道具舒时便感觉腕上的手环存在感剧增。
  迄今为止,他还没成功让手环亮起过,说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
  舒时摇了摇头,回答:“暂时还不能用。”
  李皓本来很期待,听到不能用后眉眼都沮丧下去:“这个道具到底有什么用啊?领了还不让用,你马上到高级了,不靠道具就只能硬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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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为什么对喜欢的人说话还能这么官方?
  钟如季:……说多了不怕被看出来?
  q:觉得自己是因为什么喜欢上对方的?
  舒时:喜欢需要理由吗?
  (其实打腹稿贼多:帅、温柔体贴、厨艺特好、人品特好……)
  (舒时:他哪儿都好,但我就是不想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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