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章 祝玉妍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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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辟尘的诘问,祝玉妍并没有作声解释,反而是荣姣姣道:“邪帝是否想要刺杀边师叔呢?若真是如此,如今这担忧就可以放下了。”
  风萧萧和东溟派关系密切人人皆知,因替东溟派追杀边不负,而跟到洛阳也在情理之中,且他已向单婉晶许诺不对边不负出手,那么他来不来洛阳都无关紧要。
  关于单美仙和单婉晶对阴癸派来说是绝对的禁忌,所以荣姣姣只提了风萧萧,却根本不敢提起这两个女人,魔门他派也不想因此事而得罪祝玉妍,所以谁也没有插口。
  但不作声,并不代表信服这个理由,经过洛阳清洗之后,谁也不敢将这位新一代的邪帝等闲视之,不止是武功,更有智慧……这是风萧萧以洛阳白道几百条人命,所换来的赫赫威名,而这些人甚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何人的手里。
  若非迫不得已,谁愿意冒险和这样的人过不去?
  祝玉妍悦耳且充满磁性的低沉声音忽然响在观内,缓缓道:“诸位莫要忘了石之轩。”
  她这一发声,顿时使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不光是不说话的沉默,而是屏息的沉默,观内气氛凝滞,甚至定住了风。
  虽然魔门中人个个都想一统魔门,但谁也不愿意见到别人一统魔门,谁最有可能,谁就是众矢之的,谁要敢公开表态,谁就是魔门公敌。
  阴癸派以往都没少挨明枪暗箭,为此祝玉妍不得不做出妥协,不但默许门内长老支持大明尊教,还收荣姣姣为弟子,弄得自己大权旁落,就是为了表明无意一统魔门的态度,从而不被魔门其他派系所排挤和针对。
  风萧萧以邪帝之名横空出世,天然就有一统魔门的身份,加之不逊于石之轩的武功和智慧,如果再有尤鸟倦等邪极宗弟子的鼎力支持,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插手魔门内部事务……
  其后发展,光想想都令在场的魔门领袖们不寒而栗,这比当年的石之轩还要恐怖得多,毕竟石之轩一直是孤身一人。
  甚至比向雨田还在时更恐怖,因为向雨田虽然武功所向无敌,却从来不像风萧萧和石之轩二人这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勃勃野心。
  祝玉妍幽幽一叹,又道:“若是哪天石之轩和风萧萧走到了一起……”
  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仿佛严冬在忽然间降临。
  潜伏观外溪中的风萧萧只能赞叹和感叹。
  没有长篇大论,没有剖析利害,更没有尽力说服,祝玉妍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两句话,就使在场的魔门大佬们前所未有的警醒起来,再无人怀疑应不应该来对付他了,而开始考虑该怎么对付他。
  辟尘斩钉截铁的道:“若要对付风萧萧,现在正是好时机,只要王世充肯与我们合作,他绝对插翼难飞。”
  一把阴柔悦耳,在这等时刻仍是不温不火的声音响起,道:“王世充的条件是要待把突利送走后,我们才可下手对付他,阴后以为如何呢?”
  祝玉妍柔声道:“这也是你的意思么?”
  那人轻笑不答,又道:“就算风萧萧如何霸道,阴后也不该不讲我们门派间的规矩啊!”
  祝玉妍沉默少许,道:“不知魔帅是指什么?”
  风萧萧听得一惊。
  果然是“魔帅”赵德言!也只有他的身份,才敢对祝玉妍如此的不客气,祝玉妍也只能不以为忤。
  至于突然提及的突利,更让风萧萧吃惊,赵德言竟然在毫无危险预兆的情况下,就预料到了自己在洛阳唯一的弱点,并且通过自己颉利军师的身份,向王世充施压,让王世充出面与阴癸派讲条件,他则完全旁观,根本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这个人一定是个怀疑一切,绝不肯相信任何人的人,且极富谋算!
  面对祝玉妍的询问,赵德言缓缓道:“周老叹和金环真,是我派人将他们擒来不假,但只需将他们关住,不让他们与风萧萧联系就行了,阴后为何要叫人施以酷刑,像是想要想废了他们?”
  他为周老叹和金环真说话,风萧萧非但没有生出感激之意,反而心中一阵发凉。
  因为他想得很明白,赵德言根本不安好心,魔门中人啥时候会关心别人的生死荣辱了?这分明是在设局,准备让他和阴癸派拼得更厉害呢!
  周老叹和金环真就像两颗砝码,如果之后发现风萧萧势强还则罢了,若是风萧萧落于下风,赵德言必定会将这两人适时抛出,以增强风萧萧的实力,还能卖个好,可谓是一举多得。
  赵德言虽然机深虑远,但祝玉妍相比之下也不会稍有逊色,不过她并没有过多纠缠,只淡淡道:“那就依魔帅所言吧!”
  风萧萧很清楚原因,赵德言背靠东/突/厥,连佛门都不得不让步,祝玉妍自然也深怀顾忌,只能妥协。
  赵德言似乎笑了笑,又道:“早间一事,不知阴后可作出了决定?”
  祝玉妍沉声道:“若要擒获莲柔公主,必将得罪西突厥的大汗统叶护和国师云帅,风险实在太大。”
  赵德言笑道:“但也能获得东/突/厥颉利大汗的全力支持,不是么?”
  祝玉妍沉默不言,赵德言又开陈利害的说了几句。
  风萧萧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悄悄从桥下的溪水中浮出身子,往观里寻去。
  周老叹和金环真很可能就被囚在这里,能趁机救出来自是最好不过,就算冒着被魔门发现他来过的风险,也是十分值得的。
  虽然魔门高手众多,但幸好都正聚在一起,道观又不大,风萧萧挨间房的搜索,很快发现了金环真,却始终不见周老叹。
  金环真正躺在床上,像是给人喂了迷药一类的东西,正昏迷不醒。
  风萧萧皱着眉掀开被子一角,发现里面果然空荡荡,金环真浑身赤/裸,不着寸缕。
  金环真虽然年岁不小,但魔功有成,风韵艳色不减当年,除了少许眼尾纹外,脸上肌肤仍然光滑有弹性且十分白皙,只是如今颈部以下全都变了样,刻满恐怖的淤青,令人不敢直视。
  从颈子到脚趾,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像是被人以重指力捏了个遍,显然受了不少活罪。
  风萧萧是个极其护短的人,他的人他自是任打任杀,却只能他动得,别人休想碰上一根指头,这会儿当然气的火冒三丈。
  当下便以被将金环真裹着抱起,“嘭”的冲破屋瓦,凌空斜掠,落于观前园林中,抬脚就将一盆半人高的盆景踹的飞起,登时砸入观门,激起碎瓦木屑飞土。
  里面一众魔门大佬顿时被弄了个灰头土脸,他们虽然反应都快,但也没想到巨响过后飞进来的是这么个玩意。
  风萧萧的声音,冷冷的传进来道:“奉劝一句给祝宗主,阴癸派的人最近千万莫要落单。”
  他撂下狠话,埋头就跑,不跑是傻子,满屋的魔门大佬,就算换作宁道奇来了,也会被当场打成肉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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