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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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民耕点头:“行。”
  就这样说好了。天已经黑了,越绣宁先回府了,他们兄弟继续说话去。
  和越尚耕的感觉差不多,越绣宁也觉着不管是谁想陷害自己和家里人,这件事办的都不是那么的密不透风。
  二叔说,那个院子怎么看都不是耕地,那么很显然,动手脚的地方,不是地契,就是书契的。
  只要是书面的东西动手脚,怎么都会有漏洞。
  越绣宁这会儿反倒是更加的有把握了些。转天早上起来,用过了早饭,丫鬟说二老爷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越绣宁换了一件出门的衣裳,急急忙忙出来坐车,和越民耕一起出城。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就停下了,越民耕在外面道:“只是这周围人来人往的,不是很安静……”
  越绣宁道:“没关系的。”示意青果先出去。
  青果出去看了看,还是掀开了车帘子。徐玉谷已经在周围转了转,眼神戒备。越绣宁从车里出来,这才看到了周围的环境。
  应该是个小镇子,这边是一条街道,人不多,镇子也不大,马车停在一个破落的大院子外面。院墙果然是很旧了,地面已经踩得很实,前面是一条街道,虽然街道也很脏,地面坑洼不平的,但这里怎么可能是耕地?
  陈凡已经叫人进去转了一圈了,几个侍卫出来,一个年轻的侍卫,小初过来到陈凡身边低声道:“院子里面没有问题,不过有些闲杂人等。”
  “那些都是雇来做工的。”越民耕说了一句,然后对越绣宁道:“这边跟长安城不一样,咱们在长安城好歹的认识人,能招待妇人女子的来帮工,人家也相信咱们,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是在这边不行,这边找不到妇人女子做工,因我考虑,这些事情也未必一定要女人做,男人来做也是一样的,还不是体力活,细心一点就行了,所以雇的是本地的男子。”
  越绣宁听了恍然,想想院子里全都是人,自己倒是真不好进去查看,就对陈凡道:“你跟着二叔进去看看好了,也没什么,只看看有没有大问题就行了。”
  陈凡点头,跟着越民耕进去看了看。
  越绣宁就将越民耕今天带来的书契和地契研究了起来。
  地契上面写的似乎不是很清楚,什么街道什么弄堂的,越绣宁拿着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弄堂。
  里面没问题,他们一会儿就出来了。越绣宁就问地契上的写法,越民耕道:“这个地契我当时也弄不清楚,他们说京城就是这样的写法,我去衙门的时候,衙门也认可,中人都有,书契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的也是一个地方。”
  越绣宁看了看,将地契和书契给了陈凡:“你找人查问吧,最好能找到本地衙门的人懂这个的仔细问问,看看书契和地契上的地方是不是这里。如果不是,就去看看是哪里。”
  陈凡点头,接了过去。
  越民耕忧心忡忡。
  越绣宁道:“没事的。估计是书契和地契上面的问题,不用太担心。”说着上车,一行人又进城。
  进了城之后开到了铺子这边查看,铺子还很大,上下三层,位于街道的中间,地理位置是很不错的。
  里面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人也雇好了,这几天原料就能买回来,就可以开始制作了。
  越绣宁让将这个铺子的房契和书契也拿来看了看。铺子是京城里面的,写的就很清楚了,哪条街道几号,商铺还是民宅,多大的面积,写的清清楚楚。
  当场对了对,铺子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书契和房契越绣宁先拿着,以防万一有用处。还是跟越民耕说了,让他不用管其他的,继续张罗他的生意就行。
  然后越绣宁吩咐陈凡,叫找两个侍卫跟着二叔这边,这段时间很有可能有人会盯着二叔,周全一些保护他的安全。另外,也防备有人铤而走险,为了这点小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一切都安顿好了,越绣宁就回府去了。
  越民耕果然是按照自己的安排,继续的张罗生意的事情。陈凡派人去查需要查的事情。
  都是京城这边的人,要找到那个镇子衙门的人查问书契和地契的问题,倒是很容易,第二天就找到了,叫人看了看,果然,问题就出在地契和书契上。
  地契和书契上面标识的地方,根本不是越民耕现在自以为买的那个院子,而是另一处地方。
  陈凡带着人按照地契上的位置找去的时候,寻到的还真的是一片耕地,但是想当然,现在已经被人平了,故意弄得乱七八糟的,耕地上面扔了很多的石块,还划了地基,一副要动手盖房子的样子。
  第594章 进宫禀明
  又过了两天,陈凡那边将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了,能找到的证据找到了,给越绣宁拿回来,找不到的,那也没办法了。
  不过这已经够了。
  就如连越尚耕都马上想到的原因。
  设计这个陷阱的人,一开始就没有布置的太过周密,出现了很多漏洞。
  越绣宁猜测,开始布置的是二皇子,他应该是从过了年之后,二叔在开始找铺子时就盯上了,在心里头开始盘算这个陷阱陷害自己家里人。
  如果一直是二皇子布置,越绣宁相信不会有这么多漏洞,起码不会让自己如此轻松的找到证据。
  但,二皇子自己也没料到二月初会被突然的让出京去岳阳,这个陷阱他可能才有了个大致的轮廓,或者才开始布置而已。但是没办法,皇命不可违,只能紧急的将事情交给了被人来办。
  因为陈凡那边已经查出来了,衙门的人是定远侯府那边下人联系的,那么十有八九,二皇子将这件事交给了二皇子妃,或者是定远侯。
  但因为定远侯或者二皇子妃没有二皇子那么缜密,这陷阱想要布置的天衣无缝也确实不那么容易,所以出现了一些漏洞。
  越绣宁这期间找三叔过来详细的说了查的情况,越尚耕那边还出现了一个新的情况——弹劾越尚耕的王永年被人打了。
  下值回家的时候,巷子里出来了几个人,用布袋在头上一套,然后就将他暴打了一顿。
  王永年被打的不轻,昏迷了两天,两天后醒来,对前去探望他的吏部侍郎哭着喊着说,请一定给越员外郎带话,他错了,再也不弹劾越员外郎了。
  越绣宁听了,真是气的冷哼。
  虽然王永年只是吏部一个小小的主事而已,但到底是朝廷命官,被打得如此严重,肯定是需要查清楚的。
  吏部尚书王安溪跟高北辰的关系非常好,也是平常和皇长孙走的很近的。手下小吏被打了,嫌疑人直指皇长孙妃的三叔,弄得吏部尚书都有点说不清楚。
  便有人准备上折子弹劾吏部尚书,指他偏袒越员外郎,并有其他不法的事情。也有官员去找都察院,指责御史们对这件事不闻不问。
  闹得吏部尚书有点灰头土脸。
  虽然吏部这几天为了这件事快要翻天了,不过说到底在皇上眼里,越尚耕也罢,王永年也罢,这两位也就是小小官吏而已,皇上懒得去亲自过问,只等着他们查清楚了禀报结果呢。
  陈凡禀报了宫里查的情况。
  “将折子送到皇上御案上的,是个叫珠儿的宫女,这个宫女是在乾周宫当差的。福公公当时在,珠儿拿着折子说是掉在地上,她打扫的时候看到,捡起来的。福公公也没注意,只看了看日期,是当天的,就只当是真的不小心掉在角落里了,便放在了御案上。”
  “珠儿?”越绣宁蹙眉:“查没有查背景?”
  陈凡道:“查了,臣请陆指挥使那边帮忙查的,珠儿是十三、四年前进宫的,当年宫里缺了些人手,皇上命镇国公主理,镇国公图省事,选的是他家乡苏北那地方的姑娘,当年进宫的一共有一百名宫女。”
  越绣宁有点意外的道:“皇上也允许吗?”
  陈凡想了想道:“这个臣就不知道了。”
  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陈凡不过也才二十五六岁。
  横竖,珠儿是镇国公选进宫的,那么自然是听二皇子府的人的话,如果二皇子妃找她办事,想来也得给办。
  “另外,臣询问了邓大人,邓大人说,那天早朝的时候,是礼部侍郎询问吏部官员用人的问题,说礼部那边需要拟个册子,以备不时之需。然后就牵出来济南官员调派的问题。因山东那边的官员调派一直都没有拟好,皇上当时就问询,吏部尚书才叫王永年主事送名册上朝的。”
  陈凡道。
  礼部侍郎,就是二皇子那边的褚侧妃的父亲。
  也就是说,关键的几个人都和二皇子那边有关系。
  这就很清楚了。
  越绣宁让陈凡下去,这件事也就查到这里行了,没事了。
  既然全都查清楚了,越绣宁就需要向皇上禀报。
  这天一直等到了下朝,越绣宁来到皇宫这边,找到了已经在宫门口等候的越尚耕,一起进宫禀报。
  既然是弹劾越尚耕的,他自然也需要在场。
  越尚耕这个从五品的官员,如果没有奉召是不能进内宫的,所以他们叔侄女两人在乾周宫门外面等着。
  太监进去传话,一层层禀报进去,在将回话一层层的带出来,过了挺长时间,太监出来了道:“皇上宣越员外郎觐见,皇长孙妃回去吧。”
  越绣宁和越尚耕一愣。
  越尚耕轻声道:“怎么……”
  越绣宁一下反应过来了,估计这是朝廷的事情,皇上不愿意自己一介妇人多言,尽管给了自己折子,但也有警告的意思,让自己查清楚,但并不是允许自己跑他面前去谈论朝廷的事务。
  好在这几天查这件事,有什么不清楚的就问三叔,进宫之前,也将查的所有东西跟越尚耕说了。
  将所有的东西给了越尚耕,道:“三叔,前后查的东西你都知道,应该能说的清楚?”
  越尚耕稍微的有点紧张,虽然不是第一次见皇帝了,不过当面回话还真的是头一次。
  接过去东西,点头:“能说清楚,你回去吧,放心。”
  越绣宁点头,看着他拿着东西回去了,虽然心里担心,但还是转身出宫,回府等着消息。
  越尚耕来到了乾周宫南书房这边,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了几个官员,互相还在商量着什么走了。
  跟着出来的太监传了前面等着的一个官员进去,又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官员的事情解决了,出来了,才传越尚耕进去。
  越尚耕深吸口气,进了南书房。
  皇上坐在榻边,正在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喝着,越尚耕上前磕头行礼,皇上喝了一口茶,点头:“免礼,说吧。”
  越尚耕站了起来,依然躬着身子,道:“这几天臣和皇长孙妃娘娘那边一直都在查,现在也查清楚了……”
  第595章 御前解释
  皇上突然的打断了越尚耕的话,道:“朕听说,那天弹劾你的王永年被打了?打的还挺严重的?”
  越尚耕躬着身子并没有惊慌的马上跪下如何的,声音也比较镇定:“确有此事。”
  皇上等了一会儿,似乎在等他的解释。
  不过越尚耕并没有说话,他根本没打算解释,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他坦坦荡荡,所以不需要解释什么。急着解释,反而显得心虚。
  安静了一会儿,皇上道:“查出来什么?”
  越尚耕躬身道:“臣的兄长在老家的时候,就经营家里的几个铺子,所以来到了这边,是准备将铺子开到这边来,所以在过年之后,买了城里的一个铺子,城外面一个大院子。”
  “城外的大院子,是在掖浚县辖下,臣过去看过了,臣的兄长买的院子,是早年就有的,周围也是街道院落,并非耕地。院子是有围墙的,里面还有些房子,都是年久失修,墙垣破旧,一眼便能看得出来,绝非是新近占用耕地修葺起来的院子。”
  “买卖掖浚县的地契、书契上,写的不是很清楚,臣的兄长是西北人,不知道这边的地理划分,另外,寻得中人,去衙门办理过户手续的衙差全都去现场看过,并没有提出来说,地契和书契上写的地方,不是他买卖的地方,所以臣的兄长一点没有怀疑,签下书契。”
  越尚耕将书契和地契拿出来奉上:“地契、书契全都在此。书契上有中人的签字,也有当地衙门的章 子。”
  旁边的福公公过来将地契和书契接了,过去放在了炕桌上,皇上扫了一眼。
  “五城兵马司的折子上,还有王主事弹劾臣的折子上,写的都是这个地址。臣找了当地人拿着地址去寻,找到了另一个地方,确实是一片耕地,且已经被人平了,还划了地基,上面扔了些石头石灰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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