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小喽啰的第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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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袍少年深沉的推了推眼镜,眼镜上一道冷光闪过,他一步步靠近京野言,看起来像是要当场解决他。
  潜入别人的地盘被人当场捉住,京野言冷漠的站在那任由也许是敌人的少年靠近他,一点防守的意思都没有。
  少年踩着重重的步伐,气势很足,然后越走腿越软,身体一矮,最后噗通一声跪坐在地上一把抱住京野言的大腿。
  “指挥系的大佬吗!是指挥系的大佬吧!”少年带着哭腔抽噎。
  “大佬救命啊!!!”
  鼻涕一把泪一把,被扯着裤脚的京野言额头上青筋直跳,“你给我起来!”
  “不!”少年梗着脖子,抱着京野言大腿的手又收紧几分,“你不答应,我就不松手!”
  “指挥大人救我狗命啊啊!!”
  京野言:“......说说怎么回事。”
  发现少年蹭的亮起的双眼,又补充道:“长话短说!列队!”
  “是!”
  少年弹起来,站了个标准的军姿,右手握拳放在胸口,挺胸抬头,嗓音洪亮,“考生编号79825,情报信息预备系!林时,向指挥官报告!”
  京野言:“......你小点声。”
  京野言觉得这个同学实在一言难尽。
  当时暗中看到这个人胸前别的钢笔上的标识确认了这是一名考生,进而判断出被截取的世界很可能是考场。
  而会用钢笔做标识的大多数都是情报系的学生,作战系的就差做个牌匾举脑袋顶上了,其他系更是花里胡哨什么都有。
  再加上京野言接触过的情报系的学生大多数都是他对林时第一印象那种,有一点阴险,个个心黑的要命的类型。
  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脑子好像不太好的情报系。
  “我的考题是调查并解决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异动,我一路收集信息,然后找到了暴风城,发现了信标的信号波动,确认了引起暴风雪和异变的源头,可是,”说到这里林时又忍不住哽咽,“我想把那个东西送回星盟的时候发现怎么也没有反应,主考也联系还不上了,然后他们就带人把我扣下了。”
  林时满脸绝望:“那些人已经疯了,封冻日在即还要搞仪式,他们还非说我是神明祭司,就因为我这身黑袍!就因为这!”
  “这只是我装备系的同学送的礼物啊,”他把黑袍的一角掀开给京野言看,“你看这里面还写着‘逢考必过’呢!”
  看起来光鲜亮丽的黑袍里面,左边大大的“逢考”,右边写着“必过”,带着同学真诚的祝福。
  林时小心的问:“大佬,你是监察会发现了我这边的困难,派过来处理问题的吗?”他想着从来没见过一个考场出现两位考生的情况,于是就这么猜了。
  京野言愣了一下,然后诚恳的点了点头:“没错,我是。”
  回身伸手把“起源”握在手里,“就是发现你提交不了任务物品,上面才派我来的。”
  心虚的迎接林时感激的视线,京野言对于破解暴风城也没什么谱。如果暴风城的异状是“起源”导致的,那么暴风雪的源头则是信标。
  星盟的研究院为了确认考场的坐标投放的时空信号加强器——信标,会导致时空的扭曲进而引发各种灾难。这是林时不知道的事情。
  既然原因找到了,那破解巴别塔世界的规则又是什么呢?
  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巴别塔的本质是混乱和扭曲,当一切都归于秩序,巴别塔存在的根基就消失了。
  “——有外人闯进来了!!”
  门口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林时第一反应是有点慌,但想到找到靠山又觉得没什么好慌的,就淡定的问:“大佬,你说吧,一会我说你是我祭司同伴演一波,还是我们直接杀出去。”
  然后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这个大佬是不是潜入课成绩特别差,怎么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京野言觉得这个情报系实在一言难尽。
  不要把指挥当作战使啊,杀出去之后还怎么调查这个世界?
  “这些人还有点用,你就说我是......”
  话还没说完,一群白袍人提着剑跑了进来,把京野言和林时团团围住,为首的男子眼神阴鸷,他冷笑一声,“果然一不留神就有小虫子飞进来了。”
  “既然来了,就为圣物再增加点养料吧!”
  男子表情扭曲眼神疯狂,“就用他的鲜血来作为仪式的开场!把他给我拿下!”
  林时心里一紧,立马想起了自己之前被拿下的悲惨经历,上前一步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被命令的白袍人不只没有上前,反而齐齐后退了几步。
  发生什么了?
  那些平日里低着头看不清脸的人,此时齐刷刷的抬起头,瞪大眼睛看向林木的身后。
  他迷茫的回头,只看到某个带着他只敢在心里吐槽还不如他那身黑袍的奇怪装备的大佬站在那一脸无辜,没有任何异状。
  “圣物......”白袍人喃喃出声。
  金色的三角金属在那个人的手中闪烁了一下又被压制一般沉寂下来,那个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的人面无表情,面具上的花纹只是多看两眼就觉得仿佛灵魂都要被吸进去了似的。
  被那双血色的眼睛注视,能刺穿人的寒冷杀意,与隐约能嗅到的血腥气,让每个人都汗毛竖立,简直像是见到了食物链之上的某种生物,血液凝滞了一般,身体瞬间凉了下来。
  本想忽略这种奇怪的感受,但当他们看见了那人手中握着的东西的那一刻,一切都明了了。
  没有人可以直接接触圣物还安然无恙。
  一个接一个,瞬间白袍人跪了一地。
  死死的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那个手握圣物,却还没有半点异常的黑发男人。
  “神明大人降临了!”不知谁的声音响起。
  捕捉到这个声音的林时呆愣愣的看了看身后的大佬,又看了看跪着的白袍人,恍然大悟。
  原来大佬是这个意思啊!
  满脸崇拜的跟着单膝跪下,“神明佑护,今晚的仪式必将成功!”
  “神明佑护!”白袍人齐声喊道。
  京野言默默的把自己准备的剧本收了回去,对着林时笑了一下。
  小伙子,你这动作是不是有点太熟练了?
  之前发难的男子沉着脸,被人拉扯着也跪在地上,捏紧了手掌。他咬紧了牙齿,心里升起一股烦躁。
  他的计划绝对不能失败!
  “爸爸......”
  小女孩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他仿佛能感受到一双柔软的小手轻轻的触碰了他的脸颊。
  “我一定会......”
  “城主大人?”身边的人小声疑惑的问,“您在说什么?”
  暴风城的城主咧嘴笑了一下,慢慢的回答:“没什么。”
  感觉到恶意落在身上的京野言复杂的看了一眼某个把“我有问题”写在脸上的男人,觉得如果执政官事件真的是突破口就实在太好了。
  其他的白袍人去准备晚上的仪式,林木也被拉了过去,这会也没有京野言什么事。
  大多数的白袍人不知道为什么都会绕着京野言走,他正好趁机在这里再收集点信息。
  不知道城主是不是觉得他死定了,所以根本就没有限制他的行动。京野言就跑到了上面的书房里。
  “啊,找到了。”
  从一本童话书里掉出了一张报纸。
  京野言的手指划过标题下城主那张崩溃的脸,“......躲在矿坑里的小女孩啊。”
  “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你想要的东西。”
  他沉默着将报纸夹回到童话书里,然后把书整齐的摆回到书架上。
  “真是沉重的爱意。”他轻声感叹。
  南山矿坑里唯一的死者,那个小女孩,是城主唯一的女儿,活泼开朗,很受人喜爱。也是妻子去世之后那个男人唯一的精神支柱。
  那次事件之后,这个曾经还算敬业的城主失去了理智。
  装作恢复正常,装作已经从伤痛中走出,暗地里却组建了一个这样的组织肆意利用“起源”导致城市里大部分人的思维都被击碎了。
  他所想要的东西,或许并不想口中说的那么伟大。
  察觉到背后的牺牲的执政官并不同意,还盗取了“起源”想要阻止城主那个要牺牲掉整个城才能完成的计划,但是很显然,他失败了。
  想要获得真理,或者通俗的讲,那些试图靠某种手段成为全知全能的神,突破生死界限的人,并不只有城主一个。
  那些人实在靠“起源”太近了。会有一部分幸存者保存了意志,但因为接触了过于深刻和不能理解的知识导致思维出现了偏差,表现在外在,大概就是对某种事物的狂热的不惜代价的追求。
  “过度接触‘起源’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京野言举起三角金属片,对着窗外的太阳,之前还异常活跃的“起源”现在看起来就是普通的装饰物,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那些笨蛋,‘起源’可不是这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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