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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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瓜都多的能够送人了,想必家里有个瓜田什么的,也是正常,不缺他们这一个瓜去放在供桌上。
  仙长这次来,是有何事?法正适时的打断众人激动的情绪,问起陈炜这次过来的目的。
  陈炜一拍脑袋,咧嘴笑了笑:我来是想问庙里的佛像都是从哪里打造的?我想打造几个可以请回家去的小佛像金身。陈炜坐在云水堂内,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这些佛像都是由西堂堂主负责,在藏经阁内跟着你们一起学梵文的常光就是西堂的堂主,你可以直接找他,让他派人给你塑佛像。
  化生寺大大小小楼台殿阁有几十栋,每年大小佛像金身维护所需的费用都是天文数字,曾经有过西堂的堂主在其中贪恋钱财,偷工减料。
  后来常光对雕刻感了兴趣,法正就将西堂堂主的位置给了他。
  一名庙精,别说钱财就是整个化生寺到了他的手里,都不如雕刻吸引那只庙精。
  从那以后西堂也再也没有发生过僧人因为钱财引起贪念的事情。
  这么巧,太好了,你们聊,我去找常光!
  陈炜本来还以为这件事情很负责,听说找常光就行了,当场道别穿上鞋子出门就去找常光。
  他走后,云水堂的八位执事看着眼前的果盘,还有里头没吃完的湿瓜:我们吃了这个仙果后,会不会成仙吗?
  不管成不成仙,这可是神仙送给我们的,这点总没有错,你们还吃吗?不吃都给我吧。
  管理斋堂的执事已经吃完了自己的盘子,正目光灼灼盯着隔壁知客堂的执事。
  吃!当然要吃。
  知客堂执事察觉到他的眼神,飞速端起盘子三口并作两口的吃完自己的份量。
  法正坐在最上首,他的果盘里的湿瓜分量最大,下方八名执事争夺时,他只是像往常一样,慢悠悠的吃着瓜,还不忘提醒八个执事:记得把那个籽都留下来,回头让山脚农田里的僧人试试,能不能种植出来。
  首座你放心,我们都留着呢。八个人谁也没有吞了那些籽,嘴上吃的飞快却连一颗籽都没吞下去,全都好好的保存着。
  陈炜回到藏经阁内,将常光给叫了出去,很快两个人离开藏经阁,去寻那些打造佛像金身的工匠。
  身后,玄奘正在教授五个新徒弟从千字蒙学开始认字。
  五个新徒弟第一次上课,先学了两句话又忙着记住自己的名字怎么写,没手的就用树枝戳着墨水在纸上描写那名字。
  有手的发现毛笔的走势,跟脑子里的走势完全不同,只好两只手都抓住毛笔,在纸上用力的画下浓厚的一笔黑墨。
  玄奘越过这些笨蛋徒弟,走到门口看向那边跟常光说说笑笑离开的身影。
  狐九,去跟上看看他们做了什么。
  蹲在角落里梳理毛发的狐九立马跳上窗户,几个蹦跳跑了出去。
  不一会,又重新回到了藏经阁内,神色古怪的将刚才打探到的内容告诉坐在这里的圣僧:主人在跟常光学雕刻,他要雕刻圣僧的佛像。
  我的佛像?玄奘也是一怔,没想到那人叫走常光,竟然是想要雕刻他的佛像。
  没听到主人说理由,圣僧我还要去听吗?
  狐九看他拧眉,以为他对这个结果不满意,想着再走一趟。
  不用,你就当没看到这件事情。
  没事做的狐九又坐到了角落里去,继续梳理着自己漂亮的大尾巴。
  陈炜的确是在跟常光学习怎么雕刻,因为工匠要造佛像时,需要先有人画出佛像的模样,而且这画跟往常的还不一样。
  往常画纸上的佛像都只有正面或者侧面,可是雕像是要做出四面出来,因此这画也要画出四幅画出来。
  前后左右,都要画出细节方才让工匠可以在雕刻时不会出错。
  而且以往庙里的诸佛菩萨像,千年来除了衣服偶有变化之外,人物却没有任何的变化,因此工匠根本不用这么复杂就能够雕刻出来。
  可玄奘却从来没有被人造过佛像金身,也没有什么画作留下,工匠常年待在一处做活,就连七七四十九日的水陆大会也只是在闲暇之间,路过看了几眼,听了几耳,连玄奘长什么样子都没记住。
  这才需要陈炜出手。
  在工匠里学了众多本事的人,一直忙到了下午才抱着怀里那个手臂长的泥塑雕像,还有常光送给他的一套大小不等的刻刀。
  独自坐在殿内的玄奘听到脚步声,抬眸看向正殿入口处进来的人。
  玄奘,你快看这个。
  一只脚才踏进藏经阁的人,刚看清人就开始扯着嗓子叫人过来。
  玄奘合上手里的经书,起身走到他的跟前将他怀里抱着的泥像挪到自己手中:这是什么?
  你。
  泥像到了正主手里,陈炜双手轻松的小跑过去,将玄奘那张桌子上的东西收拾收拾挪到一旁,空出一块空位后,示意对方将泥像放下来。
  你动作小心点,别摔坏了。
  这可是他亲手捏出来的,失败了好多次才捏成这个这样最完整的一个。
  玄奘听话的将手里的泥塑轻轻放在桌子上,看着这道入手还有些沾手的泥像,一尺半高的高度,头像的位置没有五官,身上也是光秃秃的,连件衣服都没有。
  你说这是我?大唐圣僧看着这座连样貌都没有的泥像,丝毫没看出跟自己有一丝一毫的相似。
  对啊,我想给你做一个佛像,常光说工匠都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的样貌,恐怕一时之间做不出来,所以我准备亲自动手,先用泥像雕一个出来,再请工匠做成放大版的。陈炜拿出那套用来雕塑的工具一一摆在桌子上。
  凡人和尚将东西都摆上后,抬头看向玄奘此刻的打扮。
  身上穿的是寻常的七条布拼接而成的僧衣,肩上披着一件半旧不新的黑色袈裟,瞅着他这副模样,陈炜摇摇头:你这个样子不行,我还打算画一幅你的画像呢,你去把那件锦襕袈裟换上,穿那个更好看,还有鞋子也换一双新的。
  玄奘站着没动弹,只是等他说完铺开纸张后,问了一个他很好奇的问题:你在日记本上说过,你只会画那种叫做简笔画的东西。
  已经提笔准备作画的人,犹如被人当头棒喝,当场呆立的看着玄奘,然后一张白净面薄的脸上渐渐红了起来:啊那怎么办
  重新学,你的桌子离的我太远,既然是画我的画像,那你还是搬回来,这样才能近距离的看我,观察我,随时纠正。
  早上才将自己桌子椅子搬到偏殿的人,十二个时辰还没结束就可能要重新搬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搞懂那个抽奖了,一个月只可以抽一次,上次到现在还没满三十天,不能抽第二次。要到月底才能抽第二次。
  第285章 二更
  说道最后, 陈炜还是嫌麻烦没搬,理直气壮的抱着那泥像去了自己的侧殿,不用那么麻烦, 我先拿自己练练手, 反正我们长得模样,我找个铜镜放在桌子上, 先画自己,等学会后再过来画你。
  理由跟想法都相当没毛病, 玄奘也找不出漏洞,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抱着泥像跑了。
  接下来几个月内,永前那对鸳鸯说好了三日过来请佛像,那座佛像三日又三日,整整拖了三个月的时间,还没看到佛像。
  藏经阁内的十名学生外加后来的五个徒弟,没了外物打扰,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当中,进步如飞。
  偏殿内陈炜也很忙, 每天上午抄录群妖登记录, 下午对着铜镜画自己,晚上握着刻刀在泥像上上手实践。
  三个月的时间,毁在他手里的泥像不计其数, 用掉的洛阳宣纸比正殿那十个学生还多。
  白间跟狐九都耐不住无聊, 去跟玄奘的五个新徒弟起去学法术。
  对了, 陈炜自己的法术也没停下, 如今狐九这种妖怪已经打不过他,就算冒出来只虎妖,他也敢上手打几个来回。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 终于将自己的样貌能够画成百分之八十的完成度后,坐在偏殿里的凡人和尚丢下手中握了个晚上的炭笔,看着纸上清晰入目的自己,吐出长长口浊气。
  起身揉着酸痛的脖子,往正殿走去。
  已经这么晚了?
  走在过道里的人,抬头看着窗外的满天星光,云月昏蒙,四面风声透体,远处蝉鸣蛙叫声起起伏伏。
  陈炜走到正殿将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习惯性的看向那个每日都会在蒲团上等着他的人。
  这眼看过去,那个往常不是在批改学生作业,就是在自己翻译那些梵文经书的人,今日这两件事情都没做。
  那道穿着普通褐色僧衣的人,正安静无声的用手臂当枕头,趴在案台上睡着了。
  陈炜抬起的脚轻轻的放了下去,悄无声息的走到那人跟前,悄悄拖来个学生用的蒲团过来,坐到玄奘的右手边后,又轻手轻脚的将他桌子上那些还没批改后的作业挪到自己面前,将那容易弄脏的砚台直接端过来,放在远远的位置,好让人睡的地方能够大些。
  做完这些后,陈炜才将对方手里睡着了还没放下的毛笔轻轻抽了出来,挪到自己的手中重新沾了墨,打开那些学生的功课,用来照明的夜明珠也被陈炜挪了过来。
  十个学生如今学习进步如飞,那本五千五百字的金刚经在学习了三个月后被淘汰,如今学的是《礼真如经》这本经书光是书籍就有整整五十本,陈炜聚精会神的批改着作业,从中给学生挑出错误标上正确内容。
  玄奘本来就给其中三本做好了批注,陈炜只用将剩余的七本同样做好批注就行。
  七本功课本全部看完,陈炜听到正殿门外的水钟发出两声木鱼轻响。
  是子时特有的声响,陈炜停笔看了眼那黑漆漆的门外,又回眸继续收拾手里的功课,将这七本功课本跟玄奘之前批注过的整齐放在起,又放下那只笔。
  什么事情都做完的凡人和尚,环顾四周,视线在那层层叠叠的书架上转了圈,最后落到自己身边之人的脸上。
  陈炜将腿从蒲团上拿下去伸直,学着玄奘的样子用手臂在桌子上垫着,脑袋搁在上面,歪头侧躺着,安静无声的注视着身旁睡着的圣僧。
  这张脸,他用铜镜作画看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明明是样的,可是却又好像有点什么不同?
  凡人和尚看着那双闭合的眼帘,悄悄抬起左手戳了过去。
  指甲修剪的圆润的食指戳上了那张脸,皮肉当场微微凹陷下去,陈炜手上力道松,那处凹陷又被抚平。
  手指又戳了过去,又凹陷下去小块,来来回回玩了三次的人,嘴角无声的扬起,那只捣乱的手指也转移阵地。
  从脸颊路移动到眉骨,陈炜还记得某个杂书上说好看的人,那三庭五眼长得最是标准,从额头到眉骨的宽度为上庭,从眉骨到鼻底的宽度为中庭,从鼻底到下颚的宽度为下庭。
  三庭长度致才是标志。
  某只左手缓缓张开,在那额头跟眉骨之间比划了会后,掐着自己手指上做下的记号又开始往下比划着。
  路往下到了下庭,陈炜刚才手动了下,有些分不清自己手指比划的宽度到底是变大了还是变小了。
  只好伸手直接从下庭重新开始,为了量的更清楚些,趴在桌子上的人坐直身子俯身靠近熟睡的人,要将左手重新放在那下庭的位置。
  眼看只有几寸的位置就要成功了,屏住呼吸动作小心的人,只手还没放到位置就被人捉住。
  案台上熟睡着的人睁开幽深黑眸,勾唇浅笑着将人拉近:好端端的靠我这么近,是又对野鸳鸯的事情心动了?
  没啊。
  俯身亲吻过来的佛子,将那句否认的话语吞入口中与之唇舌纠缠,为了方便丈量三庭五眼半站不坐的人,直接被遒劲有力的手掌拉的跌入对方怀中,被人抵在身躯跟案台之间无法逃脱后,方才慢慢品尝。
  凡人和尚整个人都是懵的,被人吻的呼吸不稳心跳凌乱的同时,几次集中精神想跟对方解释。
  唔解释失败工具又被叼走的人彻底放弃了挣扎,耳边回荡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唇齿交缠的水声。
  陈炜彻底不敢乱想,也不敢乱听了,乖乖任由圣僧带飞。
  等漫长的心动游戏结束后,凡人和尚望着圣僧退出时,拉扯出的细腻银丝时间人都麻了。
  我说刚才我没心动你信吗?陈炜说完就觉得这句话好像有歧视。
  好像他在说的是刚才他们接吻这件事情,又将茫然的大脑快速组织起来重新解释:我说的是你之前没醒之前,我没心动,不是说刚才你亲我这件事情我没心动
  这个解释更不如不解释,凡人和尚挫败的用获得自由的双手捂着脸,瓮声瓮气的道:别看我,也不要说话。
  好,我不看,也不说话。
  玄奘抱着害羞的人,将人整个抱坐到自己腿上,心情很好的揉了揉那颗努力往下低着,正在企图钻地逃跑的脑袋:就当你没心动,算我心动吧。
  这是算你算我的问题吗?
  陈炜捂着脸,手掌后方的脸越发燥热。
  玄奘也不着急,抱着他耐心的等待他自己想清楚。
  许久之后,怀里的人将脑袋抬起来,捂脸的双手张开条指缝,露出那双水润的黑眸:我们是不是跟以前不样了?
  哪里不样?玄奘问他。
  陈炜用舌尖顶了顶上颚,半响才组织好语言:我们以前不会做这种事情。
  以前我们不能见面,所有人都看到你认识你,只有我看不到你,我只有那本日记本可以知道你的切。
  提起以前,凡人和尚将脸上的手指缝又放大些,无奈的撇撇嘴:那也是没办法啊,我们以前是体双魂,我醒的时候你就睡着了,我睡着后就是你醒过来,就跟天上的日月样,肯定没办法见面。
  现在可以了。大唐圣僧看着眼前这个用手掌挡住半张脸的人,将人重新搂入怀中:现在可以了,我随时可以看到你的样子,听到的声音,不用再通过任何人的转述,也不用靠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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