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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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挨到擦完头发,虽然不可能一下全部干掉,但也已经半干了,纸槡不准备扎头发,随便扒拉了一下头发,让它看起来不那么乱就行了。
  春桃还准备帮纸槡弄一下头发却被纸槡一把拉住手,着急道:“别弄了,等会儿去烤火的时候自然就干了,你现在再弄也不会那么快干的,走了走了。”
  春桃手还是很凉,见此,纸槡把她手捧在手心里轻轻哈着气给她暖手,心里叹息了一声,过去除了爷爷,就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春桃是第二个对她这么好的人。
  但有时候这种好却让她不知所措,她想跟春桃做朋友,而春桃……想把她当主子。
  古代就这点不好,太过于死板了。
  “是,二当家再加一件衣裳吧,免得等会儿冷着。”春桃从床上扒拉出那件嫁衣,纸槡抽了抽嘴角,认命的披在身上。
  其实她挺尴尬的,面对青安,她总是有些愧疚和尴尬,但更多的却是无所适从。
  即使睡在一张床上,她还是心怀芥蒂,对青安没办法用自然的心态去面对她。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
  两人走过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过去了,青安因为没有人叫,只能可怜兮兮的蹲在路边角落里,眼角泛红,薄唇被贝齿咬的惨白,一脸的失落和悲伤。
  这里容不下她,她也想象画本里的人一样,去哪都有人喜欢,她没有用,皇兄还被摄政王掌控着,她若是没办法找到人回去,大荒就会彻底完蛋。
  越想越觉得自己无用,越想越觉得委屈,青安忍不住把头埋进了手臂里低声呜咽的哭了起来:“呜呜呜,皇兄,我对不起你……呜呜……”
  纸槡和春桃二人前后路过时,纸槡耳朵灵,抖了抖,听到了这小声的抽气呜咽声,提着裙摆走了过来。
  当她看到蹲在角落里哭泣的青安时,一时有些迟疑,但想着这人也是好多天没吃到饱了,而且,自己答应过给人正妻的待遇,这时候不带她去,那以后寨里的人更会不把她当人。
  这般想着,纸槡的手轻轻落在低着头哭泣,没有察觉到周围人的青安肩膀上,不过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却着实把青安吓到了。
  感受到肩膀上的温度,青安身体往后一倒,双手撑在地上,眼角通红带泪的抬起头,一双眼眸里闪过惊恐和害怕,眼角的泪水被这一吓吓得颤颤巍巍的滑落。
  纸槡看着这样的青安抿了抿嘴,把身上披的衣服拿下来放进怀里,又把裙子弄好,确定不会弄脏后,这才蹲下身子,伸手拂去青安脸上的泪水,眼里闪过一丝复杂,轻声道:“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青安回过神,望着眼前放大的脸庞,呆呆的呢喃:“纸……纸槡……”
  纸槡伸手拉起她,顺势自己也站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嗯。”
  春桃在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目光凝视着纸槡揉在青安头上的手上,随后垂下眼帘,抿了抿嘴角,没有出声。
  青安顾不得自己刚才被看到的丑样,傻傻的望着纸槡的脸,哑着嗓子,哽咽道:“你……你还活着?”
  其实春桃见她出来后,她就一直在门口呆着,她帮不上什么忙,就只能在门口偷偷的看,她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反正就是很复杂。
  一边希望纸槡活着,一边又希望她死了,自己能够自由。
  但目光落在纸槡那苍白紧闭双眸的脸上时,她的脑海里又闪过纸槡冷着脸拉着她警告她、嫌弃她的脸,同时还有她为了防止自己被发现逃跑,而主动站出来把自己说话的场面。
  也许这个人,并没有想的那么讨厌?
  或者……她可以帮上什么忙?
  她就这么一直站着,没有人给她一个眼神,也没有人跟她顺一句话,更没有人提出来要让她帮忙,她就像个透明人一样生存着。
  那一刻,她清楚了一件事,只有纸槡活着,她才能活着,作为一个人活着,而不是作为一个食物。
  当看到纸槡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的心里只剩下了庆幸。
  青安顾不得手上的脏东西,一把搂住了纸槡的腰,整个人扑进了纸槡的怀里,低声呢喃着:“太好了,太好了,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此刻她分不清自己是庆幸纸槡活着,还是庆幸自己还能够活着。
  纸槡眼神闪了闪,僵硬着身子,没抱衣服的那只手缓缓的搭在了青安的肩膀上。
  春桃悄悄握紧了拳头,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呼吸加重了几下,最终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
  她已经搞不懂自己了,她对于这个二当家到底是种什么感情。
  也许是感激?感激她送走了原来那个从小就对她非打即骂,偶尔拿着鞭子抽的小姐?还是对于这来之不易的那种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的安定,更或者,自己只是舍不得好不容易找到的朋友被别人夺去?
  春桃不明白,但她就是看青安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为什么这个人可以理所当然的扑进二当家怀里?
  春桃把自己的感情掩饰的很好,至少等青安在纸槡怀里哭完不好意思退出来的时候,春桃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模样。
  见二人分开,春桃上前一步,温声道:“二当家,我们该走了,等会儿就得起风了。”
  他们住在半山腰上面一点,风一吹就特别风,别说是纸槡,就是日栾天他们都有些受不住。
  纸槡收回手,抖开嫁衣披上,对着青安道:“啊,对,你也一起去吧。”
  青安有些不知所措,刚才她是摔在了草上,所以并没有很脏,只需要拍两下就干净了,所以这时她双手纠缠在一起,有些无措的道:“啊?我……我也可以吗?”
  纸槡颔首:“一起吧,你也算是寨子里的人。”
  青安感激的望了一眼纸槡,她发现,自从放下芥蒂后,其实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至少,她从来没有用那种看食物的眼神看待自己。
  甚至还舍得把肉分给她吃。
  这几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她了解这里的情况,这里非常穷,穷的能够吃上一口粥都是奢侈的事情,更别说肉了。
  可那天晚上,这个人还是把肉给了自己,甚至都没有嫌弃自己没有遵守约定,擅自逃跑,今日虽然没有给她食物,但根据她所知,这天已经没有食物了。
  唯一能够期盼的,就是他们能够打回猎物。
  明明自己只是个不守信用的陌生人,可这个人还愿意让自己去分享果实,这个人,未免太好了点?
  等皇兄收回权力,整治好朝政,自己就去找皇兄给她讨要个封地吧,若是这个人当官,一定会做到爱民如子的。
  春桃没有理会青安,自然的走过来替纸槡整理了一下进入衣服里的头发,随后退下道:“二当家,走吧。”
  “嗯。”
  纸槡走在前面,春桃走在后面,青安局促了一下,虽然不懂为什么春桃总是针对自己,但还是擦干了眼泪跟了上去,她很饿。
  只有吃饱了,她才能有力气做其他的事。
  土匪,说不定也是一个好去处。
  只要能够救皇兄,别说土匪,就是盗客,她也要上。
  三人到的时候,老虎肉已经炖进去了,因为有了乐本的秘方和药材,所以这几锅老虎肉都是没有腥臭味,只有香味。
  只要一闻味道,就能够让人垂涎三尺,恨不得立刻夹起吃个痛快。
  虎骨熬的汤,肉是切成大块后放进去的,这样炖的香,而且吃起来就很容易分,也方便之后吃起来筷子在里面打架。
  火堆旁边只有日栾天那边人少一些,看起来就是特意在等她们了。
  纸槡带着两人过去找了空位置坐下,日栾天递过来半碗汤,这是刚才炖好的时候就打出来特意留给纸槡的。
  纸槡接过,感觉心里暖暖的,笑着道:“多谢大哥。”
  因为纸槡身体没好全,不能吃太多,一碗汤下去可能就吃不了几块肉了,所以日栾天就给她留了半碗,给她暖身子用。
  因为头发还有些湿,所以纸槡没有扎头发,这在古代是有些不礼貌的,但好在日栾天等人并不在乎,笑呵呵的让她不用在意。
  日栾天还特意重重的给纸槡道谢,直言今日若是没有她,他们就回不来了。
  那只老虎是奔着日栾天脑袋去的,若是没有纸槡那一木枪,他就得体验被老虎爆头的感觉,而且他死了,其他人都不会多少武,几本必死无疑。
  所以纸槡不止救了他一个,更是救了跟去的其他人生命,也救了整个寨子。
  纸槡憨厚的笑了笑,没说话,也没谦虚。
  因为日栾天说的是真的。
  她虽然不清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但那从腹部突然升起得暖流,还有那投出去的一木枪,都让她有些迷茫。
  这是原主留下的身体应激反应,所以其实并不应该感谢她,而是原主,但纸槡又不能告诉其他人,便只能在心里跟原主道了两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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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回复一下认真看文的读者。
  第一,我没有描述过我要写什么有情有义,他们彼此感情深厚。
  第二,我描写的是自私的,乱世之下,大家聚在一起,是因为生活所迫,是利益纠纷,这些细节大概的描述了一下,认作兄弟,也是如此。
  第三,是关于春桃的
  原主对春桃的好,大概跟你们所想不一样,我写过,她对春桃的好,仅是幼时相处的那两年,但原主的性格是自傲,冷漠,不择手段的,她冷漠,对待别人冷漠,对待自己更狠。
  之后会描述原主的问题。
  她对春桃没有感情,春桃对她是惧怕,敬畏,担忧之类的是纸槡来了之后才有的改变,所以她对纸槡的担忧,是来自原主死后。
  第四,他们都知道原主死了,这是伏笔,我没太过于描写。
  给原主冲喜的主意是乐本出的,因为那时候原主已经是回光返照,离死不远,但她最终没有熬到冲喜的那一刻就没了,冲喜之前几天的时候,纸槡过来了。
  之后的冲喜是刻意为之,原主之前就受了重伤,伤了筋脉,命不久矣,之后一直吃药吊着,跟日栾天他们相遇成为兄弟,都是原主的计划。
  具体的,我描写过她胸口有奴字印,这是背景故事,之后再提。
  大概就是如此,这次暂时解释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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