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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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挂在天空金灿灿的,荷花已经开遍池塘。我们相约的八月,她们三一个都没有来。张晓月说她忙,冉然说她也忙。最后我才知道,是汪玲又住院了。身在千里之外的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托她们两个多去看看汪玲。
  没有暑假的我,继续埋头苦干。当秋风开始吹黄落叶时,杜心睿又一次签到了合同,大家在金华酒楼给她庆功。
  杜心睿入职时间最短,但业务能力最强。以至于老段开始频频带杜心睿一起外出应酬。其他同事看了眼红,但碍着老段的照拂,大家都是暗地里嚼舌根。其中包括小方也安耐不住内心的烦闷跟我吐过几句苦水。但是我站中立,只想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也不希望再引火上身。
  在金华酒楼的包间里,大家一个个都向杜心睿敬酒,我是个例外。我连茶都没有向她敬过。她也不在乎我。吃完饭。我习以为常的坐在沙发上磨时间,心里数着数,等到休息半个小时就可以开溜了。而酒桌上的他们还在杯盏交错,美好的语言变着方的说出来,好不热闹。
  正当我出门准备尿遁时,我真的想上个厕所,又拐进厕所,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闪电般消失了。一丝好奇把我引向了应急通道的门边,一个熟悉又微弱的声音传来:“药,我已经下好了。一会儿换了酒瓶,你们就按计划使劲灌。这药后劲大。她一醉,我们就把她丢在大马路上。明天我们统一口径,就说她自己喝多了,大家各自散了,后面的事不清楚。”
  “好的。我先进去,你们随后。”
  我立马一个闪身到了隔壁空的房间,心脏蹦蹦跳,看着门缝里,一个个熟悉的人走出来。我张大了嘴巴,连呼吸都压低了,怕他们谁,一个回头,发现我躲在后面,真是什么都说不清了。估摸着他们都走完了。我打开门,四处张望,狂躁的心没有安定下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在走廊徘徊了几步,眉头越皱越紧。
  一个跺脚,我吸了一大口气,挺直了胸膛往包房走去,正要打开门时,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正巧看到杜心睿。张着嘴巴正想说什么的我,瞟到她身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我汗毛战栗,立马闭上了嘴。
  杜心睿红通通的脸颊,就像一个大苹果。她意识清醒的跟我说话:“怎么,掉东西了?”我摇了摇头。她从我身边走过时,补充了句:“不喝酒就早点回去。”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钻进了我的心窝里。门在我的眼前慢慢合上,里面的人也故作无事的继续碰杯。我一个转身就跟上杜心睿,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直径将她拉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杜心睿不悦的收回手,看着我:“你干什么?”
  “我。我。”我该怎么说既不伤同事友情,又能化解这场风波,“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杜心睿看戏似的笑了一下,然后揉着被我拽着的手腕,不屑着:“我还没有醉倒要你送我的地步。你要走,自己走,我不拦你,但,也请你不要当我的道。”说着,她就准备绕过我回去继续战斗。
  我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去向,冲口而出:“不要回去。”一冲动说完,我就开始懊悔,在心里赶紧编制语言:“天,这么晚了,我们还是早点散了回去吧。”这一回,杜心睿并没有急着赶回去,而是歪斜着身子,看我表演。我感觉自己的额头都开始冒汗了:“你,一个女生,喝这么多酒,多不安全。”一直安耐着不把真相捅破,我不敢直视杜心睿,而是东瞅瞅,西瞟瞟,希望自己的三言两语能说服她。
  “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喝这么多酒。为什么这一次,这么在乎?”杜心睿上前一步,她靠近我的耳畔,说话声小了一半,“还是你知道什么事?”
  被说到心坎上,我紧张的看着杜心睿,她的脸颊比刚才更红了。话在咽喉,我却不知道怎么措辞更可靠:“就,就是担心你。”
  “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自己?”杜心睿得意的翘起嘴角,张狂着,“事情败露,你们都没有好果子。喝了这么多年的酒,你们真当我是白痴,喝不出里面的差别?”杜心睿这一次,两边的嘴角都翘了起来,眼里仿佛有烈火在燃烧:“不然,你以为我出来是为了什么?”
  原来杜心睿喝出来了诡异,危机解除了,我心里的担忧也就荡然无存了。
  杜心睿却揉了揉头,警惕的看着我:“你临阵倒戈,我也不会接纳你,你还不如和他们统一战线,坚持到底。”
  我懵了一下,突然杜心睿向我靠来,嘴里是模模糊糊着:“我可不是你,任人宰。。。”
  宰什么?我正准备发问时,杜心睿的身子再往下滑,我架也架不住,但是又不能向包房里的人请救支援。里面的人,我可真不知道他们的站位是如何。拖着和我差不多高的杜心睿,我艰难的下楼,打车。
  在车上,她靠在我的肩头,又滑在我的怀里,满身酒气。不知道是不是担惊受怕,她紧紧地用双手护着自己。我让司机开回了小区。还好到了小区,我叫廖正直接把她背了上去。对于突来的醉鬼,张小萌和廖正都惊诧的看着我。
  我呵呵一笑:“她没说她家住哪里,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廖正揉了下自己的肩头:“这是喝了多少酒?”
  “她就是杜心睿吧?现在风头正旺,酒,只会多,不会少。”张小萌打量着杜心睿,“她哪里长得好看了?廖正,你以你们男生的视觉看一看。”
  对于张小萌的问题,廖正直接否决:“非礼勿视。我先睡了。”
  张小萌还没有拉住,廖正就箭一般的奔回了自己的房间。张小萌插着腰埋怨着:“现在坐怀不乱,有意思吗?”一个转身,张小萌又转向我:“云朵,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老老实实的告诉她:“杜心睿。”
  张小萌用手指摇了摇,向我准确的灌输:“她可是内调上来的。她在下线的风评并不好,还是个两面派。对于她的离开,下线的人很高兴,肃清了风气,下线的领导也开心。”张小萌突然转了小声:“他们下线的领导是个女的。”
  “但我觉得她挺优秀的。今天,又签了一个单子。”我琢磨着就让她睡这儿?
  张小萌这一次不光摇手,还摇头:“你真是两只耳朵一天都在听些什么?她的能力不差,但这点能力,你也能做到。她最大的优势就是明白自己的定位,嘴巴会说。在下线,哄了同事哄领导,争取到了上调的机会。现在又攀着上司牵线,让自己有更多的机会。她这种投机取巧,两面三刀,更主要的是为了人脉可以付出一切的觉悟,肯定不会受大家欢迎的。”
  这么大的信息量,让我有些震撼。我俯视着睡得香甜的杜心睿,心里无数多个问号,追究起来只有一个,真的,是她吗?
  “她的努力我们不可否认,但这般寻求捷径,不得不让人诟病。”张小萌拍了拍我的肩,“你,自己也注意点。小心农夫与蛇。”说完,张小萌回卧室。
  客厅,一个站着的我,一个躺着的杜心睿。我心里乱糟糟的。虽然大家对杜心睿越来越讨厌,但是她真的给公司带来了不少的利益。我从她一头的秀发一直扫到她纤细的脚踝。她,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突然,电话响了。我慌乱之下,才从她的口袋里翻出电话,显示是“段哥哥”。想着老段的模样,再看看沉睡的杜心睿,我有些不适感,但还是接通了电话。
  “好妹妹,你怎么还没有回来?”
  不用瞧,老段也喝得醉意朦胧了。我干脆捏着声音:“不舒服,先回家了。”
  老段没有听出另有其人,反倒热心的关怀着:“好妹妹,哥哥今天不能送你了,你早点休息。”
  平时十分严苛的老段,这刻却如此的柔情蜜意,让我鸡皮疙瘩都起了,立马把电话挂了。
  正巧,杜心睿侧了个身,双手依旧紧紧地抱住自己。我看着有些心疼,但并不意味着对她这样的行为表示赞同。将电话放好后,我拿了被子给她盖上。
  次日,当我起床时,杜心睿已经走了。沙发上整整齐齐的叠着我给她盖得被子。
  张小萌招呼我坐下。大家闲聊时,她直接问廖正:“今天可别逃,说,若果是你,你会娶杜心睿吗?”
  我看到廖正至少有五秒的迟疑。不善言辞的他最后只蹦了句:“不知道就无所谓。知道了。”停顿的廖正引起了张小萌极大的好奇,伸长了脖子等着他后面的结果。廖正故意慢悠悠着:“能接受也无所谓,不能接受只能算了。”
  “你这不是在打太极。你,太敷衍了。”张小萌一脸的挫败。
  来到公司,杜心睿已经换了一身新的衣服,让她的玲珑的身姿越发的凸显。对于昨天的结局,我没有去问。杜心睿依旧和大家其乐融融的并肩作战。大家也如往常般相互寒暄。好似我昨天无意间听到的只是一场误会。
  教室:
  “陆华浓,你怎么无精打采?”
  “没什么,只是有些无聊?”
  “怎么不去找金童?”
  “她跟她的导师出去参加学术论坛了。”
  “我看不只是这么简单?”
  “真的,只是这么简单。”
  不想交流的陆华浓换了个面,继续蔫蔫的趴在桌上,躺着,躺着,躺着。。。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随身携带的《云集》被陆华浓看到了。她叫我教她读里面的诗句,解释诗句的意思。我却有些粗鲁的把《云集》抢了过来,并告诉她,这几周都不在学校,不要来找我。她如泄了气的气球,而我在,正是扎了她的那枚发锈的钉子。有时候,我自己都在质问自己,陆华浓可不可以?随手一翻,正好看到我抄的“楚山秦山皆白云,白云处处长随君”。我默念着:长随君,长随君。一抬头,一朵洁白的云在慢慢的漂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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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君早日归早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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