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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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芸:别杀我,救我!】
  【翟瑾言:别怕,我在,没人能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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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这药真苦,是大青根吗?”贺芸只抿了一小口,便皱着眉头将药碗递出去好远,埋怨地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翟瑾言,“当初我照顾你的时候,生怕你苦着了,给你药里放蔗糖,如今反过来,你即便不懂怜香惜玉也该懂知恩图报吧?”
  “军营里没有蔗糖。”翟瑾言平静地说,“良药苦口,全部喝了。”
  “不喝。”贺芸拧着眉摇头,将药放到床边的凳子上,懒散地倒在床上说:“那是你不肯费心思,不过是一点蔗糖而已,还能难倒你战王。”
  翟瑾言沉默了一阵,弯腰将贺芸放下的药碗端起,“喝了,明日我让青山去给你弄蔗糖。”
  贺芸眉眼一转,坏笑道:“要不你喂我?兴许借着您这高贵的手,药喝着就甜点呢?”
  翟瑾言稍作迟疑,端着药碗的手往前送了送,贺芸面上一喜,重新坐起身,凑过去咬住药碗边沿,翟瑾言小心地将药碗慢慢抬高,直到药碗见了底,才收手。
  “休息吧,”翟瑾言端着空碗说,“如果难受叫我。”
  贺芸擦了嘴,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舒服地睡下,浅笑着看向翟瑾言的背影。
  贺芸知道自己方才又故意撩拨翟瑾言了,可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若不是怕翟瑾言反感,她恨不得翟瑾言可以守在自己床边,就好像父母去世那年,哥哥守在自己床边一样。
  贺芸知道这样不好,也知道这对翟瑾言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哪怕就一会儿,也想稍稍任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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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瑾言吹灭了靠近贺芸这边的灯,只在案桌上点了一盏灯,桌上摊开的是暗卫们送来的消息,鬼面蛾的下落还是没有线索。
  翟瑾言第一次听说鬼蛾是从葛启尔,也就是兰城帕夏嘴里听来的,所以翟瑾言去兰城找帕夏,并不全是为了贺芸,也是为了问鬼蛾的事情,但进展并不是很顺利。
  帕夏说他自己并未见过鬼蛾,鬼蛾的事是从先祖那里留下来的故事,如今兰城附近还有没有鬼蛾都不一定。
  翟瑾言忽然皱眉,抬手捂着胸口撑了一会儿,单手从腰间摸出来一支小瓶,倒出一粒绿豆大小的黑色药丸服下,又撑在桌上缓了一会儿,胸口的绞痛才缓缓退去。
  翟瑾言将手里的小瓶举起,透着油灯的灯火,可以看出瓶子快要见底了。
  翟瑾言冷笑了一声,将小瓶紧紧地拽在自己的手里。
  一年又要完了,马上又该换新药了,如果这次找不到鬼蛾,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机会。
  翟瑾言盯着药瓶看得正出神,旁边贺芸的床上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翟瑾言立马将药瓶塞回腰间,快步走到贺芸床边。
  贺芸双眼紧闭,眉头皱成一团,额间布满汗珠,嘴微张,一副呼吸困难的模样。
  “别杀我,救我……”
  “救我……”
  翟瑾言皱眉,知道贺芸又开始说胡话了,就好像在自己背上的时候,原以为她只是说说,没想到是真的十分难受。
  “别怕,我在,没人能害你。”翟瑾言依着贺芸床边坐下,温声道。
  贺芸立马有了回应,慌张地伸手在被子上摸索着,“哥!哥!”
  翟瑾言凝眸,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贺芸好像是把自己错认成了别人。
  “我在。”翟瑾言应着,慢慢将自己的手递上去。
  贺芸一抓到翟瑾言的手便安分了许多,表情也缓和了一些,只是仅仅地拽着翟瑾言的手道:“我怕,我难受,我怕,我难受……”
  翟瑾言盯着喋喋不休的贺芸看了一会儿,用另一只手掏出自己的帕子,侧身,将贺芸额头的汗擦去,擦汗中,翟瑾言的手无意中碰到了贺芸的脸,方才还喋喋不休的贺芸,突然间就不说话了,软软糯糯地叫了一声“哥”。
  翟瑾言愣住,盯着贺芸看了好一会儿,慢慢放下自己的帕子,伸出手,用大拇指在贺芸的眉间摸了摸,将她紧皱的眉眼细细推开。
  “哥。”贺芸又叫了一声,带着些许甜腻的意味,嘴角甚至还有些笑容,握着翟瑾言的手也不似先前那般紧张。
  翟瑾言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抽出,将贺芸的手塞进被子里,然后直愣愣地盯着贺芸的脸出神。
  “你到底是什么人?”翟瑾言轻声道。
  然而床上的贺芸已经情绪平稳地睡熟过去了,根本没有打算回应翟瑾言的问话。
  翟瑾言倒也没指望她回答,略微在床边坐了坐,便起了身,外头传来五更天的梆子声,翟瑾言又捏了捏发胀的额头,朝着自己的床铺走去。
  贺芸再没有胡言乱语,主帐里的二人安安稳稳地睡到了日上三竿,最先醒过来的还是贺芸,喉咙痒得难受,坐起来猛地咳了一通,成功将熟睡中的翟瑾言吵醒了。
  翟瑾言匆匆披了外衣下床,走过来,伸手探了探贺芸的额头,平静地说:“不热了。”
  贺芸止了咳,诧异地盯着翟瑾言,半晌,才蹦出一句话:“是我病糊涂了吗?我怎么看到你主动摸我额头了?”
  翟瑾言微微将探额头的手藏了藏,一脸认真地说:“你这病的有些严重,今日就不要出去了,我会让人在主帐里多加几个暖炉。”
  贺芸眨眨眼,回过神来,抬手指了指地上的线,“那我能越界吗?就这么点位置,我都没办法活动开手脚。”
  翟瑾言瞥了一眼自己先前定下的界线,想到自己昨晚不知道已经越了多少回了,只是浅浅交代一句:“不要乱动东西!”
  “是!”贺芸敞亮地应了一声,一时兴奋得意忘形,立马就来了报应,咳得面红耳赤。
  “至于吗?”翟瑾言不屑地说着,顺手倒了一杯茶给贺芸。
  贺芸接过茶抿了两口,顺了气,“能得王爷这般照拂,激动啊!”
  翟瑾言抿嘴,心道这样就激动了,昨晚本王还帮你擦汗了,而且你还拽着本王的手睡了半晌……
  当然,这些翟瑾言是不可能说出来,贺芸不要脸面,他是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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