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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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相早晚都会曝光的,可能瞒一天是一天。”
  “你们都是我族中人,老祖两不相帮便是,你发现情况,那也是你的本事,和老祖无关。”
  凭借直觉,感受到老狐狸情绪波动,似乎有些不宁,楚天又传过念头过去,“老祖,你没事吧,你在想事?”
  “我没事。”老狐狸顿了顿,旋即郑重道,“天小子,你要知道一件事。”
  “何事?”楚天有些紧张。
  “你爹体内生命力衰减得厉害,比普通人都远远不如,恐怕只剩下不到十年的寿命了,在那之前,你要找出病因,将其治疗,时日一到,必死无疑。”
  “什么?”楚天太过惊讶,一拍桌子叫出声来。
  “小子,你发什么病?”楚云倒是给吓了一跳,不满地说。
  “没事。”楚天应付了句,旋即问老狐狸,“只有十年,时间这么短?”
  “还不到十年。”老狐狸解释道,“这还是不与旁人大打出手的情况下,以他现在的状态,与人动手最多只能发挥化罡境后期的修为,一旦超出这个界限,生命力就会不断衰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事关楚云的性命,楚天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连忙追问。
  老狐狸有点心虚,忙用发怒作掩饰,没好气地说,“我要是知道怎么回事,不就告诉你了嘛,反正你只需注意,别让他再经历大战便是了,平平稳稳度的,十年内应当不会有性命之忧。”
  楚天暗自咬牙,并在心里发下誓言,定要在这段时间内寻出救治父亲的手段。
  娘亲已经离开他,这是永远的伤痛,他绝不会眼睁睁地坐视,父亲也离他而去。
  他不愿痛失双亲,孤独地生活着。
  虽然依然不知病因,楚天明白了为何楚云有凝丹境实力,平常却不愿暴露出半分的缘故,每爆发一次实力,生命力都会剧减,这代价太过巨大。
  “若是家族没有面临这次危机,还能撑得更久吧。此次虽然亲手杀掉那谷家的凝丹境,自身寿命却是缩短到不足十年。”
  楚天握紧拳头,用力甚巨,指甲都深深掐如肉中,身受剧痛,兀自不觉。
  “我一定要尽快将实力提升到足以庇护家族周全的地步,这样老爹才没有出手的机会,才能熬过这十年。”
  楚天眼中泛起泪花,心里下定决心。
  楚云表面平静,内心却并非如此。
  身体出现异常的起初,实力降低到化罡境水平,无法再得存进,使尽一切手段,都无法恢复到凝丹境,这是初期症状。
  这使他身居凝丹境修为,却只能发挥出化罡境水平,好比亲眼见到金山银山,却无法带走,人生痛苦之巨,莫大于此。
  出现异常的第五年,症状发生变化,那就是这层屏障松动了,修为能够恢复到凝丹境。
  刚开始他还以为时日久了,身体自动恢复正常,喜不自胜,但后来发现这只是假象,每当真的将气息提升到凝丹境以上,他都能清晰察觉到,体内生机以惊人的速度锐减。
  因此,楚云只得压制气息,从不爆发全力。
  这可比单纯的禁锢更加痛苦,只要一认真,就能尽复全盛时期的修为,却要以生命力为代价,因为遭受寿命衰减的威胁,不得不隐藏修为,屈尊当一名“化罡境”。
  不难想见这般手段的恶毒之处。
  先让人绝望,无尽的绝望中,又赋予希望,然而,这仅有的一丝希望,这最后的救命稻草,竟要以生命力锐减作代价,以寿命缩短为补偿,如此事实,委实太过残酷。
  非深仇大恨者,不致如此。
  楚云和楚天各怀心事,相对闷坐良久,彼此无言。
  突然,轻微的敲门声打破平静,楚云将门打开,门外站着侍女,来报楚楚找楚天有事,楚天出来见了楚楚,楚楚说明来意,楚天向楚云告辞,由楚楚引着去她家。
  楚楚的生身之母云瑶,已经将菜备好,只等他们到来,即可进入正式的烹饪环节。
  第347章 试探
  见到楚楚时,楚天感受到她暴涨许多的气息,面露不可思议之色。
  前几天楚楚还只有练体八段修为,昨天直接晋升蕴气境至今还没有一个圆满的解释,现在又有提升,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在楚天面前,楚楚并没作掩饰,因此自身修为被感应了通透。
  楚天连连苦笑,自己提升到蕴气初期,秘境中不知受了多少苦,经过多少磨练,楚楚不到一天时间就提升这么大,不平衡的心态油然而生。
  “我都获得灵妖族的传承,怎么和她相比,差距会这么大。楚楚姐为何拥有如此恐怖的升级速度?”楚天心里很是疑惑。
  老狐狸最听不得有人质疑灵妖族,感受到楚天这个念头,便传念作出解释,“她昨天当是觉醒了血脉,今天又遇到高人助力,吸收了不少能量,你身上血脉尚未开发到如此地步,自然无法与其相比。”
  “觉醒?我先前那次不算吗?”楚天问道。
  老狐狸知道他说的是雪松林那次,便是回答:“那次也算,不过是最浅层次的,无法真正发挥血脉之力,你要想达到深度觉醒的地步,须尽快将修为提升到化罡境才有可能。”
  “我楚家难道也有隐藏血脉,怎么不见其他人觉醒?你说的高人是?”楚天继续追问。
  “你这位姐姐,来历可很是不凡呢。至于高人,你待会就见到了。”老狐狸嘿嘿笑了两声,不再言语。
  楚天见他又开始卖起关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多问。
  他现在也是知道,此老若是不愿说,那他怎么求都没用的,只能耐心等待。
  “小天,你怎么了?”路途中,楚楚听到楚天叹气,偏过头来问道。
  “没什么。”楚天当然没说自己在跟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家伙作心神交流,因为那解释起来也太过麻烦。
  他眼珠一转,半开玩笑地道:“姐姐,你不到一天时间,就提升这么多,可让我感到无地自容,你知道我晋升蕴气境时吃了多少苦吗?”
  楚楚闻言,心里暗暗嘀咕,你的进步速度,才让我无地自容呢。
  从昨天到今天,这般提升太过虚幻,以至于楚楚本人都像是做了场梦。
  她一直对和楚天间的差距耿耿于怀,却不可避免地被拉下很多,但仅仅一天时间,就弥补所有差距,并将对方反超,直到现在,她还迷迷糊糊的,没有接受自己修为超过楚天的事实。
  当然,只是修为而已,关于实力,她自认依然不是楚天对手,以楚天昨日的表现来看,在蕴气境这个阶段,应当算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她修为虽然远胜,但还没来得及掌握太多手段,连功法都没有换修,和楚天切磋,胜算非常低。
  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十分高兴的,毕竟之前高不可攀的差距已经消失,最起码,现在两人整体上处于同一水平。
  “都是我娘帮忙啦。”楚楚简单解释道。
  “是失踪的那位婶婶?”楚天追问。
  “不是啦。待会再和你细说。”楚楚回答,旋即见楚天一直盯着她看,俏脸一红,嗔道:“你在看什么?”
  “姐姐,你好像...”楚天话说一半,便是中途打住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推论实在太扯。
  “好像什么?”楚楚纳闷地问道。
  “好像变得更漂亮了。”楚天仔细回想了下,确定不是自己幻觉,便实话实说。
  楚楚两边桃腮像是涂了红红的胭脂,啐道:“好呀,你小小年纪也不学好,出去一趟,就变得油嘴滑舌了,看我告诉云伯父。”
  楚天一听,顿时着急了,这事要是说出去,那该多臊人,连道,“别,我只是实话实说,你确实变好看了啊。”
  “你个小鬼头,知道什么好看难看的。”楚楚娇斥道,扭过头不再去看楚天,脚步加快了许多,低着头一路疾走。
  实际上,她心里甜甜的,无非脸上有点挂不住罢了。
  “姐姐,等等我。”楚天在后面叫着,一路急追。
  两人很快就到了药堂,路过外堂,沿着两边药圃间的曲折小径,穿过重重庭院,最终来到楚雨和楚楚居住的独院中。
  云瑶虽然身在后厨,但她是何等人物,两人未到就提前察觉了,开始动手做菜,一道道呈上去,皆是家常菜式,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所用材料的不凡。
  比如居中的鱼羹看似普通,实际上是由珍稀水兽烹饪而成,暴躁气息尽除,剩下的皆是可供直接吸收的精纯养分,再比如米粥,用的也不是普通的大米,而是天地孕育的某种灵材。
  所有菜式皆是如此。
  楚天有所感应,暗暗震惊,楚楚则是满脸陶醉,如非楚天在场要顾及形象,她早就开始战斗了,老狐狸更是啧啧称奇,这一顿饭可不一般,算是蕴气境所能承受的最佳美食了。
  以云瑶的手笔,拿出比这贵重千百倍的材料都不是难事,可楚天和楚楚的修为只是蕴气境,还得考虑能否承受的问题,她是想给两个孩子补充营养,却也不能过了度,超过身体极限,就会适得其反,造成损害,严重者甚至爆体而亡。
  云瑶呈上最后一道菜,喊来楚雨,自己也坐下相陪,让楚天不必客气。
  楚楚为双方作出简单介绍后,用鼻子嗅了嗅空气中散发的混合着的香气,一挥筷子,开始战斗,楚天也不甘示弱,用筷子夹那盘中意已久的小炒。
  楚楚吃饭极速,算是风卷残云,楚天因为有云瑶在场,稍稍克制了点,却依旧很快。
  云瑶和楚雨则是偶尔夹一筷子,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含笑注视两个孩子,云瑶夹了几下,便不再动筷子,一面注视女儿和楚天,一面檀口轻启,慢悠悠地喝着粥。
  云瑶喝完粥,将明眸凝在楚天身上,去探查他的情况。以她的能耐,只须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底细。
  她的动作极为隐晦,以楚天之灵敏,也是全然未觉,依旧专注于和几盘菜的纠缠,倒是老狐狸察觉到了,催动灵魂力量,将云瑶的探查尽数屏蔽。
  云瑶一番探查无效,微微错愕,实在没料到楚天这么个孩子,都能屏蔽她的探查。
  “不对,他应该不知道,此事另有原因。”云瑶瞥了眼楚天,注意力没在自己这边,怎么看都不像已经察觉的样子,心里痒痒,有点想不顾一切来探查。
  老狐狸虽然强大,现今也不过是道灵魂分身,云瑶全力探查,他不可能阻拦得住的,不过这样势必让楚天察觉。
  “这小天是楚楚的朋友,算了吧,待会稍作试探即可,不可过分。”云瑶摇头,打消了强行查探的念头。
  她自然看得出楚楚和楚天关系融洽,自然不想因为楚天,把和女儿初步建立的关系搞得很僵。
  老狐狸见她不再出手,松了口气,经过此次简单的暗中交手,对方来历他已是心中有数。
  “好大的来头,乾神族也算顶尖势力,看样子,也不像普通族人,不知是风、雨、云、天哪一脉的。”
  云瑶担任乾神族王后,也是近些年来的事情,老狐狸自不知情。
  云瑶并不知老狐狸的存在,动手之间没有顾及,因此被看出底细。何况,楚楚修为尚浅,在觉醒后,其来头可瞒不过老狐狸,又是云瑶女儿,不难作出推断。
  吃完饭,楚天连连惊叹,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修为更加稳固,虽然没有提升到蕴气中期的迹象,但明显已经更近一步,而这神奇的变化,竟是由一顿饭带来的,若非亲眼所见,委实让他难以置信。
  楚楚和楚雨也有相同的感触。
  楚楚定了定神,对自己的身世作出解释,便重新介绍了云瑶,楚天听闻之后,惊讶的同时,也是恍然大悟。
  原来楚楚姐另有来头,并非楚雨叔的亲生女,难怪族内其他人没有发生过类似的血脉觉醒。
  乾神族虽然没有细说,但用屁股想都是知道,来历定然很是不凡,从练体八段到蕴气境极限,竟然只要不到一天时间,虽然有云瑶的助力,本身的血脉也绝不容忽视。
  能拥有如此血脉,这乾神族当真恐怖如斯。
  楚楚幼年的经历,楚天感同身受,一时唏嘘不已。
  楚天正在想着心事,不料云瑶释放出一股难以想象的恐怖压力,只针对楚天,外人感受并不明显,周围环境也不会遭到破坏。
  虽然只是一个眼神,楚天却感受到了死亡般的窒息,受到本能趋势,睁开额前血妖瞳,神魂波动间,灵念扩散开来,幽黑元气也是化作光焰,自周身升腾而起,抵御着外来的巨大压力。
  局面瞬间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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