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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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走开!”一道满是厌恶的童声。
  果果也察觉到了这人对自己母妃的敌意,从纪唯心身后钻出来,蹬蹬蹬跑到淑妃面前,踮着脚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茶杯,“嘭”一声摔在她脚边,然后瞪着小眼珠子喊道:“坏女人快走开!不然我让父皇把你关小黑屋!”
  虽然威胁人的话语很幼稚,但小家伙的气势相当凌人。
  纪唯心真想把小家伙搂过来狠狠亲一口,宝贝儿你这么棒你父皇知道吗!
  淑妃倒不至于怕他一个小奶娃,但她深知皇帝对这个唯一的皇子有多疼爱,所以即使再不满,她都不能对他怎样,甚至连大声吆喝一句都不敢。除了皇上,这后宫几十个女人,她从来谁都不怕,即便是德妃一向比自己更得宠她也从没畏惧过,但自从有了这个小家伙,她却屡屡被他给降住,打不得骂不得,更别说动别的歪心思了。
  她只是冷不丁被小家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恼羞成怒地扬起了巴掌。其实只是下意识的一个反应,她可不敢真的打下去。
  但纪唯心见状却眼神一凛,一手飞快地把小家伙拉到身后,一手扬起,利落地扇了过去。毕竟有个身为武将的老爹,她的身手虽然一般,但对付这些养在深闺中的娇贵小姐已经绰绰有余。
  “啪!”
  清脆的响声在静谧的御花园中颇为响亮,侍立在侧的侍女、公公们脸色一变,全都傻了。
  纪唯心自己心里也有些发憷,皇帝的女人,哪是她能随便打的!惨了惨了,皇帝该不会一气之下就砍了她的脑袋吧?果然是要比那个魂淡早死一步吗?她还没来得及生个儿子啊嘤嘤!
  心里忐忑不已,她面上却表现得相当淡定,梗着脖子瞪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淑妃,一副“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的大义凛然样。
  “你竟敢打本宫?!好大的胆子!”淑妃捂着脸,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宫女立刻战战兢兢地过来扶她,却被狠狠甩开。淑妃指着纪唯心怒喝道:“来人!给本宫打!”
  几个宫女连声应是,直奔着纪唯心走来。
  德妃见状拍桌而起,冷厉喝道:“谁敢?!”
  中宫无主,后宫现在做主的就是德妃娘娘,她一发话,宫女们自然不敢违逆。只是自家主子被人打了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些主子们争来争去,为难、倒霉的从来都是她们这些奴才。
  “没用的东西!滚开!你们不敢,本宫自己来!”淑妃也是气昏了头,怒气冲冲地推开宫女就要自己动手。
  宫女们大惊失色,淑妃宫里的掌事姑姑立刻上来拦她:“娘娘息怒!”她凑到淑妃耳边小声嘀咕道,“皇上多疼宁王您不是不知道,犯不着为了一个贱人惹皇上生气啊。”
  纪唯心耳力太好,撇了撇嘴很不服。
  淑妃自小被父亲和哥哥捧在手心里疼,入宫之后也一直横行跋扈,从来没人敢动她一根汗毛!如今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被人打,那个贱人的手劲儿还这么大!她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滚开!!!”她怒喝一声。
  那掌事姑姑被吼得急忙退了下去。
  淑妃扬着右手就朝纪唯心冲了过去,却见对面的纪唯心和小家伙忽然惊讶地瞪大了眼,只听到身后一阵破风之声,紧接着自己后腰上一股大力袭来,身体转瞬间就改变方向,她惊叫一声,朝一边的花丛扑了过去。
  不用问,那飞起一脚救纪唯心于水火之中的必然是我们的妻奴宁王殿下。
  他收回脚一脸焦急地拉着纪唯心左看右看:“娘子,你还好吧?”
  周围的侍女、公公都还处在震惊中,紧跟着乐湛匆匆赶来却来不及阻止的皇帝陛下冷着脸咳了一声,待众人反应过来齐齐跪下行礼时,立刻指挥人去把一脑袋扎在花丛中的淑妃拉出来。
  获救后的淑妃又哭又闹,皇帝陛下听得头疼不已。妈蛋,这回可怎么哄啊?这魂淡弟弟就会给他惹事!真想一巴掌呼死他!
  “皇上,您一定要给臣妾做主啊……呜呜……臣妾不想活了……”被人搀回来的淑妃抱着皇帝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
  乐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闯祸了,心虚地瞅了一脸郁结的皇帝一眼,趁着大家伙没注意,拉着纪唯心偷偷溜了。纪唯心也有些心虚,乖乖地被他拉着走。
  跑出去数丈远,乐湛鬼鬼祟祟地回头看,就见果果正扒在护栏上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俩,他急忙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家伙捂着嘴冲他眨眨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周,更新不稳定,过几天考试完了会恢复更新的,求原谅~
  ☆、白思思哟
  夏日炎炎,王府后院湖边有一座水榭,树荫遮蔽,清风阵阵,是个纳凉的好去处。
  乐湛命人在水榭里置了两把一模一样的藤摇椅,中间架着一张小几,摆上色彩缤纷的果盘,后面再安排两个丫鬟打扇,别提多享受了。
  纪唯心是很怕热的,可惜丫鬟手劲儿不够,扇子打得慢,带起的风也小,她还是觉得热,嘱咐丫鬟用点劲儿,说了两遍效果却不大,回头看到她累得满头大汗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了。
  狗腿子宁王殿下立刻把丫鬟赶走,自己亲自上阵,“我来!我来!”
  他的力气倒是大,扇起的风呼呼的,纪唯心简直爽歪歪。一看到她脸上满意的笑容,乐湛就美得不行,于是打扇打的更加卖力。
  “娘子,舒服吗?”
  “嗯~~~”听声音就知道舒爽得不行。
  乐湛美滋滋地继续扇,扇着扇着胳膊就酸了,慢慢地用的力也越来越小了。
  纪唯心惬意地翘着二郎腿,左手举着香蕉,右手拎着葡萄,吃一口香蕉,再来一颗葡萄。感觉到身后的风小了就用葡萄皮砸他。
  “用点力!”
  “劲儿这么小,没吃饭吗!”
  “是不是爷们啊!能不能狂野一点!”
  ……
  苦逼的宁王殿下都快累成一条狗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嘤嘤!
  最后实在是没力气了,他再次停了下来,纪唯心咬着一颗葡萄愤怒回头,恶狠狠地瞪他。
  正叉着腰哼哧哼哧喘气的乐湛忽然愣了——只见她嫣红的樱桃小嘴半张着,莹白的贝齿咬着紫溜溜的葡萄,衬得两片嘴唇更加娇艳欲滴。
  他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忽然觉得好像更热了。于是遵从心头升起的那股欲望,一低头亲了下去。
  纪唯心被惊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往后一仰,同时闭上嘴巴把那棵葡萄给吞了下去。
  见她忽然仰起脖子大张着嘴,两只手扒着喉咙,表情狰狞,眼眶也盈满了泪水,乐湛立刻回过神来,吓得脸都白了。
  “娘子!娘子!”
  他急忙丢掉扇子,又是掰她的手又是拍她的背,手忙脚乱地,却搞得她好像更难受了。他着急地不行,围过来的下人见状提醒道:“不能拍不能拍!越拍越严重!”
  深吸几口气努力镇定下来,回想起以前宫里的老嬷嬷教给自己的方法,他强行把纪唯心的手扒下来,然后拉直举起来。见还是不奏效,他又把纪唯心抱起来,一手圈着她的肚子狠狠一勒,终于把那棵葡萄给弄了出来。
  纪唯心伏在他怀里咳了好久,缓过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他的肚子狠狠砸了一拳。
  “魂淡!你是不是想谋杀!”
  乐湛被她揪着耳朵,两手捂着腹部,脸色惨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鬼才信你!”纪唯心拎着他的耳朵把他丢到角落里。“给老子蹲着忏悔!”
  易林领着三元公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令人不忍直视的画面——王妃翘着二郎腿在吃香蕉,旁边一众丫鬟捂着嘴偷笑不已,而自家主子正捏着耳朵蹲在水榭一角嘤嘤嘤。
  觉得很丢人的易少侠下意识瞥了三元公公一眼,看到对方一脸淡定才舒了口气。
  不愧是大内总管,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
  乐湛看到两人立刻两眼一亮,终于逮着机会可以歇一下了嗷嗷嗷!他立刻蹦跶起来,察觉到背后那道吃人的目光又连忙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来:“公公找本王何事?”
  三元公公笑眯眯地福身:“回王爷,奴才是来传旨的。”
  以往皇帝有事都是直接派人传个话就行了,还从来没有这么大张旗鼓地专门下道圣旨。他还在琢磨,纪唯心已经立刻起身跪了下去。
  除了先皇先后,我们的宁王殿下还从来没跪过别人呢。皇帝又特别宠他,登基之后特地免了他的跪拜之礼,因此说起来,他这双膝盖大概是除了皇帝陛下之外最金贵的了。
  但这会儿见纪唯心已经跪着了,他毫不犹豫也跪了下去。
  妥妥的妇唱夫随啊!
  三元公公吓得一头冷汗,心里反复默念几遍“他跪的是皇上跪的是皇上”,好不容易才克服心理障碍,他清清嗓子,开始宣旨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王以下犯上、冲撞桂淑妃,禁足三月,罚俸三年。钦此!”
  纪唯心:“……”
  敢不敢再简略直白点!
  乐湛倒乐了,也不接圣旨,把纪唯心搀起来就一脸幸灾乐祸地问三元公公:“淑妃还在闹吗?皇兄是不是快烦死了啊哈哈哈……”
  “……”
  三元公公很是无语:“淑妃娘娘每天都要闹一遍,皇上也是被逼的没办法这才拟了这道圣旨。另外,皇上还有话让奴才转达。”他瞥了一眼还在幸灾乐祸的乐湛,眼神颇为复杂,“皇上说了,让王爷您……别高兴的太早,他是认真的……”
  乐湛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你刚才说,罚俸多久来着?”
  妈蛋!禁足三个月就算了,竟然罚俸三年!!!他带着媳妇儿喝西北风去啊!皇兄,你这么残忍无情真的好吗?嘤嘤!
  ●w●
  纪唯心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乐湛战战兢兢地跟在她后面,好话软话说了一下午,纪唯心愣是不理他一下,回房间的时候还直接把他关在了外面。
  被狠心抛弃的宁王殿下没胆子拍门,在外面嘤嘤了一会儿,听到易林轻飘飘地说了句“女孩子都喜欢吃好吃的”之后,立刻屁颠颠地跑去厨房了。
  里面纪唯心却很纠结。
  今天的事情让她很生气!气得她真想立刻把关门放黑冥!本来都打算好了马上就想办法把黑冥救出去,可最初的怨气过去之后,她却又犹豫了。
  想到很快就能弄死那家伙,自己心里竟然有些舍不得是个什么情况?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犹豫不决。
  “哒哒~”的敲门声响起,接着便是某人弱弱的明显透着讨好的声音:“娘子,你睡着了吗?”
  纪唯心气呼呼地转向里侧,假装没有听见。
  过了一会儿又听他说:“娘子,我给你做了好吃的冰糖燕窝,我亲手做的哦!”
  哼,肯定是想毒死她!纪唯心气哼哼地想,燕窝?鸡窝还差不多!
  “娘子,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你给我开门好不好?”
  “信你才怪!”纪唯心小声嘟囔道。在外面好好忏悔吧!等你忏悔到位了,老子心情好了再放你进来!这么想着纪唯心又忍不住得瑟地翘起了二郎腿。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纪唯心腾地一下坐起来,哪来的女人?
  “湛郎,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酥媚入骨的声音,隔着一道门,听起来显得有些飘渺。
  湛郎??!!什么时候勾搭的野女人!
  纪唯心心头立刻噌噌冒火,她飞快地翻身下床,跑过去拉开房门。乐湛身上还是月白色的锦袍,他背对门站着,正一动不动地望着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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