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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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恨男人还学我们男人?还欺负女人。我猜你其实是羡慕男人,恨不得和男人一样欺凌别人吧?嘿嘿嘿……”
  “再废话我掰折你的棍儿!”金芳珍咆哮。
  姜大麻子不以为意:“你掰呗。司马迁没棍儿也没耽误人家写史书,我怕啥啊?”
  姜大麻子可不是好心帮聂冰仪说话,他就是想挑唆二人。他最不怕这种色厉内荏的货色了。这种人因为内心脆弱,才将自己的外表武装得强大可怕。但是,面对聂冰仪,他是要高看一眼的。这女人虽有姿色,但妆容朴素,看样子不是以色事人的存在。而且方才他挑衅金芳珍时,这女人依然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地做着自己的事,可谓目中无物。
  他想着这女人应该是个厉害的。
  这女人果真厉害。仅一个晚上,姜大麻子遭不住审讯,全都招了。
  “就这?司马迁受宫刑能写《史记》,你一滴血没流,话吐得倒是干净。”聂冰仪翻着满满七大页记录,鄙夷地看着倒吊在水桶上的大麻子脸。
  “啊?”
  姜大麻子震惊。他一滴血都没流,那是什么从他头顶流出来滴落到水桶里?这女的不是在他头顶涂了麻药、割了口子、放他的血吗?
  被放下来的姜大麻子一阵头晕目眩,恍惚之中,他看见一根水管子丢在自己面前。
  “我操!”姜大麻子破口大骂,他被这女人耍了!这女人拿一根滴水的破水管吓唬他!他欲起身与聂冰仪动手,聂冰仪却是脚快的,一鞋跟踢在姜大麻子太阳穴上。
  看着晕死过去的姜大麻子,聂冰仪吩咐卫兵把他单独关押起来。接下来的两天三夜里又草草审讯八个人。这些濒死的人吐露的内容不多,不过多少证明了姜大麻子的话的真实性。
  “看看这几份笔录。”聂冰仪把档案袋丢到金芳珍面前。
  “这么多,都是你一个人审的?”
  “第一个人吐露得最多,可惜你没坚持听到最后。”
  “我看着他的大麻子脸就觉得恶心。”金芳珍拆开档案,快速翻阅,“聂科长,笔录都是你写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一字未改呢?”
  “人都在,你大可以去再审几遍。”聂冰仪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能在情报局平步青云,聂冰仪靠的不只有情报造假。岛国人又不是傻子,手里拿了假情报、真情报又总是泄露出去,总是要怀疑内部高层的。比如今日,聂冰仪递交的笔录,并未改一字,只是少些了几句罢了。金芳珍派人再审,那些人也说不出什么花样,若是金芳珍发现她少写了什么,聂冰仪大可以推脱到那群天花患者身上,咬死他们有所隐瞒。
  金芳珍翻阅笔录,上面记述了反抗军余下一百多人的下落,其中十八位重伤者和几位年轻健康的士兵分两路前往苏国,余下的由团长带领进关。驻军抓住的这批人就是准备进关的。
  金芳珍扫了一眼报告结尾:被捕前团长因为感染天花出血而死,尸体已经火化了。
  “反抗军还有两队人去了苏国,至今还没有消息。如果那两队人也得了天花,大概是没法出境的。我们派人去双鹅山附近的医院诊所打听,总会找到他们的下落的。”聂冰仪说。
  横竖这群得了天花的人没救了,不如稍稍利用他们一下。聂冰仪说是派人寻找反抗军,其实是私心想寻找徐知雪的下落。那个大麻子说过,军队里有个岛国医生,她带着个重伤的女孩和女孩的姐妹独走一路。聂冰仪便猜到那岛国医生是徐知雪了。
  不过,聂冰仪不会放过出卖同伴的人。那些没被审讯的患者尚且能被她关照几日,但那些向她吐露实情的人,她定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牢房。
  金芳珍同意了聂冰仪的提议。她要阻止反抗军与苏军的联系。只要苏国不参与到这场战争中,他们胜券在握。
  “让驻军和警察挨家医院、诊所、民宅打听!一个反抗军都不能放过!”
  39、第39章
  恰逢汉斯所长外出办事的日子,诊所里来了一队驻军。驻军为首的是个岛国军官。
  雪代受了汉斯所长所托,说是如果有病人登门,请她帮忙照看一下。对于寻常疾病,主攻外科的雪代听诊开药还是不成问题的。眼下来了岛国人,成了诊所的中心骨的雪代不得不主动现身处理。
  “都进去给我搜!”下命令的是一位警长,但这群人的首领是一位岛国军官。那个军官穿着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至于警察们,只戴了口罩或者蒙布。
  雪代小心翼翼走到边上,给军官鞠个躬:“我是这家诊所的医生,请问这位军官先生,发生了什么事吗?”
  军官听见这个高个子的女人会说岛国话,眼前一亮:“听你的口音,是京都人?”
  “是的,我外祖家从桃山时代便是定居在京都、以制作和服为生。”雪代微笑。
  “真好呐!我们算是半个同乡,我的母亲也是京都人。”军官面容变得和善起来。“医生是大城市的人,怎么跑到满洲的小城市来了?”
  “我本在申扈工作,此次前来满洲是拜访友人,幸得这家诊所所长汉斯先生招待,在此停留几日。”
  “申扈啊,是个好地方。医生住着可还习惯?”
  “租界到处都是岛国人,和故乡没什么两样。”
  进去搜寻的警察出来,向警长报告,说是没有得天花的患者,屋子里只有一个女医生和一个吸氧的病人。警长将话语翻译给军官,军官看向雪代:“请问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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