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同治帝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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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禧太后自然少不了和慈安皇太后两个人痛哭一场,同治帝得这种病,两个人都推脱不了责任,慈安是太过溺爱,比慈禧这个亲生的妈,更宠爱同治帝,慈禧则是有意识的放纵皇帝和载澄瞎胡闹,否则,皇帝想出宫染上这种病,这是容易的事情吗?
  同治帝和载澄的借口是去视察颐和园工程,但是慈禧太后是什么人,这种小儿科的借口,怎么能骗过她?她倒也是的的确确没有想到会染上这种脏病,否则,慈禧要弄死皇帝,真的是分分钟。
  两个人也商量不出什么结果,大是大非上面,还是得慈禧太后拿主意。
  慈禧的主意,一是拖日子,二是加快步伐,准备另立新君了。
  新君的人选,也不用想,其实慈禧的选择面非常窄,除了自己亲妹妹生的孩子,她没有至亲好栽培了。
  说拖日子,则总还有几天,不致于危在旦夕。
  慈安皇太后是什么都不懂的,“载湉?醇亲王的儿子吗?”
  慈禧太后点点头,“是啊,姐姐,你想,如果是溥字辈的,咱们怎么办?还怎么接着垂帘听政呢?这天下,已经这样了,我要是再放手不管,交给生手的话,这天下,只怕一年都挺不过去了,我是真想什么都不管了啊。”
  慈禧太后说的声泪俱下,惹得慈安皇太后又抱着慈禧好生安慰。“妹妹,这几年,苦了你了,唉,皇上怎么会这样啊?都怪我,什么都帮不上忙,还没有看好皇上。”
  “姐姐,你别这么说,有什么事情,咱们姐妹一起面对。”慈禧太后也是真情流露。
  实则,历史上,慈禧对慈安是不错的,慈安肯定不是慈禧害死的,因为以慈安的能力,不对慈禧皇太后构成一丁点的威胁。
  两个人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却没有想到当天下午,皇帝的病势剧变,已经进入了昏迷。
  整个宫中都忙坏了,吓坏了,都是瞎忙,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慈禧太后没有想过要封锁消息,主要是没有意义了,她控制着权力,越早解决越好。
  慈禧赶紧派出人去,分头通知,近支亲贵、军机大臣、御前大臣、弘德殿行走的师傅以及南书房翰林,纷纷赶到,这时也顾不得什么仪制了,一到就奔养心殿。
  但见昏黄残照,斜抹殿角,三两归鸦,栖息在墙头,“哇哇”乱叫,廊上阶下,先到的脸色凝重,后到的惊惶低问。
  李莲英奔进奔出,满头是汗。
  忽然,有名太监匆匆闪了出来,低沉地宣旨:“皇太后召见。”
  李莲英赶紧进入西暖阁,已经跪了一地的王公大臣,两宫皇太后已经泪如泉涌,都拿手绢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来。
  只听得李莲英在说:“不行了!万岁爷他,人都不认得了!”
  “怎……怎么办呢?”慈禧太后结结巴巴地问。
  跪在后面的翁同龢,抬起头来,看着李莲英,大声问道:“为什么不用灵药?”
  这个时候,还用个毛的灵药啊。
  李莲英和两宫皇太后心说,牙都撬不开了,就是神仙的藥也不管用了。
  “万岁爷不行了。”一名太监慌慌张张的过来,跪下道。
  听得这话,没有一个人再顾得到庙堂的礼节,纷纷站起,踉踉跄跄奔向东暖阁。
  入内一看,只见皇帝由一名太监抱持而坐,双目紧闭,有个御医捧着一只明黄彩龙的药碗,另外一个御医拿着一双银筷,都象傻了似的,站在御榻两旁。
  见此光景,一个个也都愣住了。
  群臣相见,有各种不同的情形,或在殿廷,或在行幄,都知道何以自处,唯有象这样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有的跪下磕头,有的想探问究竟,独有一个人抢上前去,瞻视御容,这个人是翁同龢。
  这一看,一颗心便悬了起来,他伸出一只发抖的手去,屏息着往皇帝口鼻之间一探,随即便一顿足,双手抱着头,放声大哭。
  这一哭就是报丧。
  于是殿里殿外,哭声震天,一面哭,一面就已开始办丧事,摘缨子、卸宫灯、换椅披,尚未成服,只是去掉鲜艳的颜色。
  而名为“大丧”,实非大事,大事是嗣皇帝在那里?
  大清朝自从康熙五十一年十月间,第二次废太子允礽,禁锢咸安宫以后,从此不建东宫,嗣位新君,在大行皇帝生前,亲笔书名,密藏于“金匮玉盒”之中。
  一旦皇帝驾崩,第一件大事就是打开这个“金匮玉盒”,但是同治皇帝无子,大清朝父死子继,一脉相传的皇帝系,到此算是中断了!
  “两位皇太后请节哀!”一直在养心殿照料丧事的荣禄,找个机会到西暖阁陈奏:“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还有大事要办!”
  这一说,慈禧太后放下“六脉俱脱,酉刻崩逝”的最后一张脉案,慢慢收了眼泪,看着养心殿的总管太监说,“都出去!”
  “是!”太监宫女,一律回避,西暖阁内就是荣禄为两宫太后密参大计。
  这样过了半个钟头,才见他匆匆出殿,回到内务府朝房,用蓝笔开了一张名单,首先是近支亲贵:惇亲王奕誴、恭亲王奕訢,醇亲王奕譞、孚郡王奕譓、“老五太爷”绵愉的第五子袭爵的惠郡王奕详、宣宗的长孙贝勒载治、恭亲王的长子贝勒载澂,奕详的胞弟镇国公奕谟;然后是军机大臣、御前大臣、内务府大臣、南书房翰林、弘德殿行走的徐桐、翁同龢、李鸿藻,还有个红得发紫,现在紫得快要发黑的王庆祺,一共二十九个,算是皇室的“一家人”。
  名单开好,荣禄派出专人去传懿旨,立召进宫。
  这二十九个人,起码有一半还留在宫内,要宣召的,几乎全是汉人,满洲大臣中,只有一个文祥,因为病体虚弱,又受了这“天惊地坼”的刺激,支持不住,回家休息去了。
  不用说,这是商量嗣立新君。
  仓卒之间,不知如何定此大计?
  亦没有私下商量的可能,拥立诚然是从古以来保富贵的绝好机会,但却苦于无人可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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