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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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月柠还是摇头。
  “不如这样吧。”卫砚临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我知哪有,有时间不如带你去?”
  楚月柠想了想,便点头:“可以。”
  就在卫砚临要询问联系方式时,风水铺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人。
  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卫大师?”
  卫砚临聊着天,兴致勃勃回头,“我是。”
  下一秒,门口的扫把就砸到卫砚临身上,卫砚临痛到龇牙咧嘴,不停抚摸着被砸的位置,就在他想要捡起扫把丢回去时,却被乞丐的话给砸愣住。
  “明明是你算我有横财命,六合彩买什么重什么!我信了你,投了全副身家,结果输到现在一毛钱都没得剩!”
  “害我现在变成了乞儿(乞丐)!”
  “你个死神棍!”
  第28章
  现场气氛不由尴尬。
  “咳咳。”
  黄老板轻咳两声, 找了块抹布转身擦收银台。
  卫砚临脸憋得由红变紫,他甩着宽大的道袍,踏着编织的草鞋, 抓着乞丐理论,“喂喂喂,当日我是算出你有横财命, 不过讲的是当天,错过时间买, 买亏就算我头上?没这种道理喔。”
  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位靓女同行,叱咤通菜街风流倜傥的卫大师,怎么可以出这么大的丑?
  臊得他根本没面目去瞥静站一旁的女孩。
  等再抬头, 楚月柠已经不见踪影。
  楚月柠买了一些东西, 就离开风水铺,从通菜街骑车过马路,一路上不少人和她打招呼。师奶们提着菜篮, 装满从市场精心挑选,供应全家人一天的食物。看到靓丽的女孩骑着摊车转弯经过, 笑容满面招手。
  “柠柠,开档啊?”
  “踩车小心啊。”
  “楚大师,什么时间才能有空同我算一卦?”
  摊车踩的风掣雷行, 过弯时玻璃柜还往左边倾斜,楚月柠放下速度, 朝师奶们摆手,荔枝眼弯弯,白皙的脸挂上笑容。
  “丁师奶、雷师奶、李师奶, 早晨好!”
  丁师奶招手喊楚月柠停车,从菜篮拿出一根龙骨脚步轻快的塞在摊车底, “靓骨来嘅,特意早两天同猪肉佬打好招呼,你拿回去煲汤给妹妹补身体。”
  “不行,丁师奶还是留给孙子吧。”楚月柠两脚刹车,站起,臀部脱离座椅,转身伸手拿着龙骨要还回去。
  “一餐而已。”丁师奶不介意,“知你没时间去市场。对啦,清神糖水效果真是好,我孙子喝了,学习的时候也不眼花花,更不头痛,最紧要的是难得靠了一百分啊。今天还有吗?”
  “有。”楚月柠将摊车底横着摆的冰棍箱盖子打开,伸手摸半天,然后摸出一瓶递给丁师奶。
  丁师奶欣喜就要打开钱包掏钱。
  “不用啦,就当付龙骨钱。”楚月柠已经上了摊车,踩动脚踏,“不过清神糖水效果好,但也不用日日喝,下周再来买吧!”
  丁师奶开心得不得了,将糖水放进菜篮,同其他几位师奶赞声连连,“清神糖水可是好东西,我孙说提神醒脑,功效好过咖啡,饮一杯精神一整天。”
  “是不是真的?真有这么厉害?”雷师奶眼神不时往丁师奶的菜篮扫。
  “我孙说非常劲。”
  几位师奶也心动,互相推搡,“不如也去庙街问柠柠买?”
  “一天只有两杯。”丁师奶得意到眉飞色舞,往前走提着菜篮的力气都大上许多,“很难买的,明天你们去排队吧。”
  在丁师奶的一顿宣传下。
  大家都对清神糖水充满好奇。
  毕竟,谁家里没有一两个读书的孙子孙女啊?
  楚月柠骑着摊车顺通无阻抵达庙街。
  等到摊位时,林家桦已经开档。
  “柠柠,我帮你。”林家桦刚从烤箱端出来一层奶挞,见楚月柠推车进来,他连忙把手套脱下来,推了推只剩单边镜片的眼镜,转身迎着光的时候才能看到镜框另一边没有镜片。
  楚月柠摆手:“自己来。”
  “别傻啦,女孩子家家,要爱惜手嘛!不然做出老茧,怎么戴好看的首饰?”林家桦不听,走过来弯腰就将小木桌从摊车底抽出,摆好后又转身从摊车底搬出冰棍箱放在玻璃柜台面。
  做完事,林家桦就要回摊档。
  “等等先。”楚月柠将摊车脚架打上,确保车停稳,从车底又拿出一个盒子递过去,“送给你。”
  林家桦惊讶:“送给我?乜嘢?(什么东西)”
  “拆开看看。”楚月柠眉眼弯弯,卖起关子。
  林家桦把礼物盒的蝴蝶结拆开,里面躺着的是一个眼镜盒,他摸了摸鼻梁上已经缺少镜片的眼镜,眼睛不由湿润。
  “这个牌子要千多块,在我身上浪费钱值吗?”
  从小到大,他就没收过什么像样的生日礼物,就连两个亲生妹妹都没送过东西。
  柠柠和他非亲非故,还要负担家庭。
  林家桦想将眼镜拿回去退钱。
  “如果你送回,就是看不起礼物,不想和我做朋友。”楚月柠指指林家桦的眼镜,含笑,“不如试下?”
  林家桦将眼镜摘下,眼睛畏光眯起,戴上新眼镜后视野才渐渐清晰,惊奇,“度数刚刚好,你如何知道的?”
  “你平时戴的那副眼镜的老品牌,如今香江只剩一个地方有的卖。”
  昨天去友谊商厦,她刚好逛到这家店铺,进去拜托老板查了一下林家桦的配镜信息,果然在。
  林家桦复查视力比较勤快,所以度数也没得问题。
  “柠柠,真是多谢你。”林家桦忽然紧张起来,想着窘迫的经济情况,非常感激,“原本想着攒几天钱再去换的。”
  “不客气。我们是好朋友嘛!”
  楚月柠说完,摊车前,排队的客人渐渐多起来。
  她没有再聊下去,三步并两步走回摊前,留下最前边的两位。
  首先要算命的是一位男子。
  他仿佛六神无主般,双手扶着小木桌坐下。
  与此同时。
  卫砚临与黄老板也来到现场。
  人山人海,前边堆满街坊,卫砚临垫起脚,都望不到糖水摊,更看不到算命的是谁。
  黄老板则用大肚腩,左挺一个右挺一个,像个皮球一样把周围人挺开,艰难地又和卫砚临挺进一点位置。
  大婶今天也来看热闹,当她看到卫砚临时,惊喜地上前抓住他的手,“阿临?”
  卫砚临回头,看到亲戚时也惊讶:“表姑?”
  两个人长话短说。
  卫砚临这才知道表姑原来也来了庙街。
  表姑从口袋抓出一把瓜子,随着被人群挤的左摇右摆,看向摊档的目光不屑,“也不知巴闭(厉害)咩,要我讲,真本事没有,利用报纸炒作最厉害。tvb明星那一套,真是让她学的有模有样。”
  “无缘无故,你说记者怎么可能好端端替她免费宣传?近些日子,庙街被闹哄哄搞得乌烟瘴气,真是烦人。”
  卫砚临一向清楚表姑嘴巴的厉害,从前在通菜街,他没少被烦,介绍几个单给他,就抓着鸡毛当令箭,巴不得他把人供上天。
  当即,卫砚临想悄悄缩走,却被表姑一手抓着后衣领。
  表姑单手磕瓜子,絮絮叨叨:“阿临,不如你也来庙街摆个档?糖水妹哪有你这么厉害?你可是继承了香江前十风水大师李奇明的衣钵,论位阶论本事,你肯定甩糖水妹一条街。”
  卫砚临听着,有点心虚。
  他跟着师傅的时候,只学了一半的本事,师傅离世后,同行因为师傅从前名气的缘故,也将他地位托的很高,导致他拉不下脸再拜师傅学习。
  一直半桶水的实力吊着。
  “表姑,你别乱讲。”
  说完,卫砚临又想离开,表姑抓着他衣领不让走,“刚好你今天在,等会,你也去算一个,看看你和糖水妹谁算的准。”
  摊档里。
  男子一脸恍惚,坐下后,他才缓缓道来:“楚大师,我好像中了邪。”
  话音刚出,围观的街坊就来精神。
  很少有人一上来就说中邪的喔!
  原本要离开的街坊,又留了下来,在鼓吹新科学的今天,还有人敢赤裸裸的
  楚月柠看向男子的背后,然后收回视线,说:“请继续。”
  男子才接着往下说。
  “我是做石厂生意的,也就是帮亡人刻碑。”
  “最近九江路出了连环车祸,死了足足十个人,全部单都给了我,忙中出错,其中一块碑刻错了名字。”
  他懊恼的抓起头发,神情沮丧。
  “我真不是故意的,墓碑上坟时我已经发现刻错的问题,又连夜重新刻过一块。”
  “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最近,事情却越来越古怪,先是造碑时被锤子打到手,接着又差点被车撞。”
  “甚至,我已经开始每晚做噩梦,梦到有人拿着铁锤一下下捶我的头啊。”
  男子越说越激动,神情也越来越癫狂:“明明已经道过歉,明明就已经换过墓碑。为什么就不愿意放过我?”
  “我每晚睡不着觉,第二天又要赶工刻碑,这种日子真快过不下去。”
  围观的街坊见男子被折磨的就快发疯,也不由心生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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