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忌辰不知埋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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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王李泰几乎也在同一时间接到禀报。
  韦悦的报复式提亲黄了,被十岁的晋王李治搅黄了。
  “雉奴?他把韦悦打了?”李泰难免诧异,印象中柔弱的幼弟竟然干出了一件“惊天”之举,搅了自己的好事。
  “是,晋王殿下当时正好在谢家,韦悦登门,颇有挑衅意味,谢逸尚未应对,晋王殿下便冲出去了。”
  刘轩低声道:“可惜韦悦那个蠢货没看清殿下,竟然动口动手,侍卫们接着这个由头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现在事情闹大了?”
  “是的,围观的人很多,惊动了金吾卫,已经报到宫里去了。”
  李泰轻叹道:“父皇肯定不会怪罪雉奴,这么一顿暴打,提亲之事业彻底黄了,父皇不会同意,韦贵妃也不会再掺和。”
  刘轩小声劝道:“殿下,也在意料之中,此事本就难成……”
  “也是!”李泰叹道:“本王只是希望韦悦能多羞辱一下谢逸,再用杜氏牵扯上韦家最好不过,对杜长史好有个交代。”
  “殿下,晋王殿下突然出手,在意料之外,杜长史想必不会介意的。”
  “也是,杜长史是明白人。”李泰轻轻点头,旋即疑惑道:“差点忽略了一件事,谢逸是雉奴府上的长史……”
  “是的,殿下,有什么不妥吗?”
  “和东宫关系紧密,还要拉上一个年幼的雉奴,好算计啊!”
  刘轩悠悠道:“他是晋王府长史,而非东宫属官,得不到太多,除非将来是晋王……”
  说到这里,刘轩突然闭口,李泰的神色也微有变化,诧然叹道:“雉奴也是嫡子啊!”
  “殿下多虑了,晋王年纪还小,且素来柔弱,虽是嫡子,却是幼子。”刘轩道:“国赖长君,若论起威胁来,恐怕不如吴王。”
  “也是,本王是有些想多了,不过以后东宫若拉上雉奴帮忙,也非好事。”李泰悠悠道:“这次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而且单论宠爱,我们都比不上雉奴。”
  “殿下说的是,不过晋王终究还小,不足为虑,关键还是谢逸,只要没了他……东宫和晋王府之间便没了纽带。”
  “说的是!”李泰点头道:“既然求亲之事黄了,那就按计划,改变方向吧!”
  “是!”刘轩迟疑道:“不过殿下,那韦悦似乎接连几次被打怕了,未必……”
  “找李崇晦,这小子和往日大有不同,肯定会有兴趣的。”
  “是,属下这就去办。”
  “嗯!”李泰道:“眼看着就二月了,杜伏威的忌辰快到了,那件事抓紧。”
  “属下遵命!”
  ……
  危机就这样过去了,谢逸松了口气,杜惜君心头悬着的大石总算落地了。
  “今日多亏了晋王,省去了不少麻烦。”
  杜惜君轻声道:“是啊,幸得有晋王在,否则你又要做傻事了。”
  “为了你,做点傻事又如何?总之,不能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谢逸将杜惜君揽入怀中,经此一事,更加珍惜。
  “你的心意,我都知道。”杜惜君低声道:“这辈子,我都是你的人,即便做鬼……”
  “胡说什么呢,我可不想人鬼情未了!”谢逸赶忙掩住杜惜君的香唇。
  “嗯,自此之后,该不会再有……我听说朝廷是要求寡妇再嫁的。”求亲赐婚之说着实在有些突然,杜惜君仍旧心有余悸。
  “想来应该是不会了,不过为了一劳永逸,再无打扰,也许是得想点办法。”谢逸轻声道:“如果你膝下有个孩子,想来……”
  “可惜我……孙神仙说得两三年。”提及此事,杜惜君不免黯然。沉默片刻后轻声道:“三郎,你尽快娶妻纳妾,要几个孩子,到时候……”
  “你别着急,我是心里有个想法。”谢逸安慰一句,悠悠道:“是得娶妻纳妾,不过呢,是借旁人的名义,你自己生一个,然后过继给你,过继到二房名下,你懂我的意思吗?”
  “哦,我明白……可如此一来,孩子岂非要叫你叔父?这……”杜惜君好似觉得委屈了谢逸。
  “都是我的孩子,还是姓谢,称呼不打紧。再说了,在外人面前叫叔父,回家叫爹就是了。”
  谢逸道:“如此一来,孩子便可名正言顺养在你膝下,最重要的是……将来我们的孩子便可以二房嫡长子的身份继承,你明白吗?”
  杜惜君陡然明白过来,自己身份尴尬,注定不能是嫡妻,将来诞下孩子多半是庶子,继承权有限。但如果过继到二房名下,便是谢家嫡子,地位和继承权大不相同。
  “三郎,你待我真好,有心了。”
  “你我相处日久,患难与共,自然要待你好了。”
  谢逸柔声道:“将来对子女我会一视同仁,对咱们的孩子不会亏待,但也不会过分偏爱,此举主要是让你身份稳固,有了子嗣,自然就不能再离开谢家。”
  “嗯,永远不离开!”杜惜君嫣然一笑,倍觉幸福。
  看着佳人灿烂如花的笑容,谢逸心神荡漾,附在耳边轻声道:“惜君,夜了……”
  “嗯,都依你!”杜惜君心里明白,含羞点头。
  ……
  此后的日子里,晋王府修缮完毕,李治正式迁入,谢逸也正是开始履新晋王府长史一职。
  白天在打理王府事宜,偶尔对晋王殿下指点启迪,一日的工作便算完成了。
  夜里则是红烛摇曳,芙蓉暖帐轻晃,暖炕上说不尽的甜蜜。
  过了半个多月赛神仙的好日子,时间步入贞观十二年二月。
  谢逸发现,杜惜君的情绪逐渐变得低沉,似乎还有几分忧伤。虽说仍旧是百依百顺,却少了热情主动,神情更是黯然。
  “惜君,你这几日怎么了?何故不开心?”谢逸关切询问。
  “父亲的忌辰快到了。”
  “哦对,是二月里,今年我们不能回陈州,那就遥祭吧!”
  杜惜君低声道:“三郎,我是说……我父亲的忌辰。”
  谢逸恍然,是杜伏威的忌辰,“老丈人”和自家老爹的忌辰都在二月里。
  “惜君,给岳父在家里设个灵位,悄悄祭奠吧!”谢逸道:“然后再找个寺庙或道观做场法事,名义上给我爹,顺道也超度岳父,你看如何?”
  “嗯!”杜惜君轻声道:“父亲应该是埋骨长安的,这么些年了……”
  “你想去给岳父扫墓?”
  杜惜君摇头道:“想过,但不能去,万一被人看到会有麻烦的,何况我也不知道父亲坟茔在何处?”
  “要不……”谢逸本想派人去打听的,但刚刚念及此处,脑中突然泛起一个念头。杜伏威的忌辰,除了杜惜君,旁人是否也会去扫墓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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