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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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婵之前没有爱过一个人,早之前也只以为自己对赵远山有些好感,所以凑合着过日子。
  直到这次赵远山离开十几日,她才明白,她对他不只是好感,不只是感激,还有喜欢,或者可以说是爱。
  这几日,她很想他,想他是否吃得饱,穿得暖,想他睡得好不好,想他现在在做什么,想他有没有想她。
  “我回来了。”许久,赵远山搂住杨婵,轻声道。
  只这一句话,杨婵不禁泪眼朦胧,从逃出杨府起,他们便一直在一起,而她也一直依赖着他。
  这几天他离开,不单让她看出自己的心,也看出了他是她坚实的港湾。
  “我很担心你。”最终,杨婵还是说不出想你之类的话。
  饶是如此,赵远山也惊喜万分。
  杨婵是个喜欢把很多话藏在心里的人,也不太爱表达感情,洞房那晚的誓约不算,这绝对是她表达的最直白的一次。
  “我很想你。”赵远山搂紧她,在她耳旁低声呢喃。
  没得到杨婵的回应,颇有些遗憾。
  许久,在他耳旁响起,“我也是,很想你。”
  ☆、第38章 熟人?
  恩爱过后,夫妻二人相拥在一起。
  “来替你送信的哪家人?”杨婵靠在赵远山怀里,慵懒问道。
  “是杭城李知府李大人府上。”赵远山的话差点吓得杨婵跳起来,其实她已经脱来赵远山环着她的手,撑起半个身子。
  “知府大人家?”杨婵脑中飞速转动。
  杭州之前的知府好像姓林,和她父亲是同一届进士,也算是三皇子的人,这次水患,同她父亲一起被查出问题,早已经被砍头,而现在的李知府?杨婵绞尽脑汁想了想,没有半点有关于他的记忆。
  “不错,我这次前往府城,偶尔一位值得相交的朋友,科考结束后,他邀请我到他姨夫家游玩,盛情难却之下便去了,不成想他姨夫竟然是知府大人。”赵远山只以为杨婵同他一样,惊讶于结交了知府这么大的官。
  杨婵横了赵远山一眼,“那李知府也是新安县或是附近的人?你那朋友是什么身份?”
  “倒不是,他原是苏州人士,原先在新平县任知县,至于周兄,他父亲是上一届举人。”赵远山在府城这么久,不可能什么都没打听到。
  新平县,一听名字便知和新安县有关系,两个县相邻,交接之地只隔一条河,算是兄弟县,不过新平县的田多山少,比新安县要富裕很多,相对的,读书人也多。
  也因此,新平县的人颇为看不起新安县的人,早百八十年前就已经结下不可解的冤仇。
  如今两县之人见了都互不理睬,故而赵远山说起这个时,语气多少有些不好。
  杨婵笑笑,她不是本地人,没有那种荣辱感,她想到的是别的,“苏州离咱们这这般远,该同周家没有交集才是,后来他成了新平县知县,要不家中已娶妻,不然不会娶一个秀才的女儿,还娶到咱们新安县来,你那周兄的姨夫,怕是有些水分。”
  赵远山一愣,他还真从没往这方面去想。
  如果真按杨婵这么想,那周茂的姨妈就是一个妾室,而李知凡就是庶子。
  “管他如何,都和我没多大关系。”心中却决定不同李知凡多交集。
  不是因为他是庶子,而是觉得李知凡自己娘都是妾,居然还给有人准备妾,如此行径,不为他所认同。
  杨婵点头,看着赵远山,“你在府城,可还有别的见闻,也说来给我解解闷。”
  赵远山搂着她,“见闻?”想了好一会,“圣人给几位皇子加封,二皇子为贤王,三皇子为明王,四皇子为平郡王,还给二皇子赐婚户部尚书的嫡女,像是有意立明王为君。”
  “就这些,皇上立谁为君,关我们什么事,我要听些别的,例如杀贪官啊,豪门家事之类的。”杨婵眸光闪了闪。
  根据前世记忆,杨婵带着幼弟逃出城外没多久,杨平就死了,而她则被抓回,她身上所带的包裹自然也被收走,后来只听说三皇子惹怒圣人,被下宗人府,关了一个月后才放出来,而二皇子则因为救治水患有功被封明王,一年后,老皇上病重,被册封太子,翌日登基为皇。
  而三皇子,杨婵只隐约知道病重而死,具体如何她就不得而知了。
  没想到今生就因为她这只小蝴蝶,会引起这么大的改变,三皇子被封明王,那岂不是说,有八成可能,他会成为下任皇上?
  “你什么时候爱听这些了。”赵远山双手拂过她滑腻的背,慢慢往下,“说这些,不如做些别的。”
  杨婵暗叫不好,和他聊了这么久,让他越聊越精神,休息一阵,可不是能够再上战场。
  翌日,杨婵抡起拳头锤了一下他胸,没好气道:“起这么早做什么?”
  “辰时都快过了,不早了。”昨晚闹得晚,两人都睡得熟,竟然都起不来。
  “辰时?诶呀!那小草和平哥儿肯定饿死了。”杨婵立马坐起身,忍不住诶哟一下,昨晚赵远山也不知吃了什么药,折腾的不行。
  “无事,小草已经煮了粥,他们都吃过了。”早上小草还来叫他们起来吃饭,不过他怕吵醒杨婵,就让他们先吃。
  杨婵横了他一眼,“还有脸说。”
  “我和自己媳妇亲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赵远山笑嘻嘻的起来穿衣服。
  等杨婵穿戴整齐,他取出一只包裹,里头除了他自己的衣服,还有两对用纱垒的绢花,很是精致漂亮。
  “我瞧城里有不少人都戴,就给你和小草各买了一对。”赵远山颇为不好意思的道。
  买给她的是一支蓝色一支青色,小草一支黄色,一支粉色,杨婵拿起一支蓝色绢花,“还不快给我戴上。”
  她今儿正巧穿了一身蓝色薄棉小袄,正好配上。
  “好看。”赵远山小心的插上,轻声道。
  杨婵哼了一声,心里却暗自高兴,没有哪个女人听到自己喜欢的人夸赞会不开心的。
  赵远山又取出一只荷包,里面是这次带出去的钱,“这里还有一百八十两,等卖了粮,给你补上。”
  对于花杨婵的钱,赵远山心里多少有些别扭,倒不是他大男子主义,只是觉得娶妻养家,这是身为男人的责任,如今却花了妻子的嫁妆,实属不应该。
  “知道了。”对于这个,杨婵只应一声。
  都已经嫁给他,无需分的太清,不过男人有志气总比理直气壮花女人钱好,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赵远山中了秀才,一时间赵家门庭若市。
  也许在县城或是府城秀才算不得什么,可是在这乡下,秀才绝对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值得村民敬重。
  现在这些分配到赵家村的人尤为得意,直道自己运气好,才能分到秀才老爷的村里。
  不单杨婵真切感受到秀才身份威力,在刘家村的赵小花也感受到了。
  之前她小叔子和弟妹催着她砌墙,好隔了她们这三个拖油瓶,这会他们二人恨不得趴了这堵墙,好和她这个秀才姐姐多亲近亲近。
  没了男人的底气,在这时终于重新起来,腰板直了,说话声音都响些。
  现在她出去,谁不是买好她,哪有像先前那样,明着可怜她心底却瞧不起她。
  就连石头和丫头两人也开朗了许多,朋友也比以往多。
  其实不单这时候,就是在现代也一样,没有爸爸或是妈妈的孩子,说话底气都不如别人足,小朋友也不如别人多。
  好比小草,和她结交的人一下也增多不少,其中就有四婶和花嫂子的女儿,杨婵不需几回就瞧出她们像足了自己的老娘,势利又小心眼,不过她没有告诉小草,她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她要学会自己去交际应酬,社会才是最好的学校,这个半点不假。只有她自己真正经历过,才会知道该怎么做。
  当然,她也会看着,不让小草吃大亏就是了。
  按说中了秀才,该摆酒庆祝才是,赵远山给拦了下来,同家中长辈们说是中举再摆,同外人则说赶考累了不摆酒,只有他心里明白,不过是怕杨婵累着罢了。
  家中没个长辈,一切要靠杨婵张罗,这些天光接待那些乡民,杨婵那好容易养上的肉又给瘦下去,瞧得他心疼的不行。
  天气渐渐转冷,杨平早脱了秋衣,换上了杨婵准备好的棉袄,饶是如此,也不敢跑到外边去玩了,安安分分的呆在家里练大字。
  杨婵怕他的手给冻了,在书桌旁放了一个小火炉,西瓜大小,不写字可以搬到地上烤脚,是这带村民家家户户必备的过冬物品。
  窗开了点小缝,免得煤炭中毒,她和小草也在这书房绣花,身边也有小火炉,安全第一。
  南方的房子,屋里比屋外还要冷,可惜她不懂怎么砌炕,不然一定要赵远山弄一个。
  “再过半月就要过年了,咱们是不是也要开始准备年货?”杨婵还没在这过过年,原身的记忆也不太实用,作为大家闺秀,她只需拟好送礼的单子就行,别的无需她操心,有杨夫人和下人。
  而现代的过年,小时候她盼着过年,有新衣服穿,有压岁钱拿,后来她盼着过年是因为能见到爸妈,等懂事了,她对于‘年’这个节日就没了半点期待。
  其实随着社会的进步,家家户户条件好了,年除了多几天假日让人期盼和能同家里吃顿团圆饭之外,再没有别的值得人们期待的。
  那时候别说猪肉,天天鸡鸭鱼肉都能做到,已经没有了最开始,过年杀猪吃肉那种兴奋。
  杨婵想起小时候,爷爷奶奶杀猪那天,是他们小一辈最开始的时候,这天能吃到鲜肉,白煮的都好吃,等过年还能吃到平时没有的馒头包子,糖糕千层糕之类的东西。
  就像昨儿,小芽拿着一块没多少肉的骨头啃着,那一脸开心的模样染的身边的都跟着心情愉悦,这才是过年的心态。
  “是要准备年货了。”这是水患后的第一个年,家家户户都打算过的热闹些,扫去之前所有的不好。
  杨婵笑着点头,准备过年最重要的就是吃食。
  衣服她已经做好,吃食方面,家里没养猪,必须得买,还要去买些白面回来参到土面做些馒头包子,年糕也得做,还有麻糍,千层糕,豆腐……
  算算真是不少,杨婵望着列出的单子,叹口气,这其中她只会做馒头包子还有豆腐,别的可半点不会。
  正想着是不是也在别人家买一点吃吃算了,就听院里传来二婶的声音。
  “杨婵妹子,在家吗?”
  “在家呢,在书房。”杨婵应了声,忙去开门。
  乡下没什么男女大防,何况二婶这把年纪,更没多大问题,赵远山无需避开。
  “这不是快过年了,前儿新下的米不错,我们家打算打年糕,问问你要不要一起。”二婶爽快的道。
  杨婵高兴道:“刚才还愁怎么做年糕呢,二婶可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诶哟!瞧你这张嘴,就几条年糕,我就成了菩萨了。”二婶捂嘴笑了几声,一摆手,“不说了,你一会告诉我做几斤米,晚上泡了,我们明儿做。”
  “诶!好,那我就不客气了。”随着两家关系越来越亲近,许多忙都会相互帮着,二婶俨然算是她半个老师,杨婵许多的不懂的都会请教她,而她也会悉心教导。
  当然,杨婵不是只会索取,一些物质上的东西,都是有去有来,比如二婶今儿做了什么好吃的端一碗给他们,那他们做了好吃的也会端一碗去她家,像是二婶教导她生活上的事情,她就会细心教导大丫还有小芽一些女儿家实用的东西。
  他们家就种了一亩田,因着种的晚,水稻长得算不上好,稻穗上的谷粒大多都是扁扁的,一亩地才产三担多些的谷,约莫三百二十斤的样子,磨成米只剩两百五六。
  当然,像二婶他们家,一百斤的谷子可以磨出九十多斤的米,杨婵去看过,那只是粗粗磨了一遍,米粒上都还沾着淡黄色的谷壳。
  这样的米煮了之后也能吃,但是非常的粗糙,也很难消化,杨婵自己没办法吃不说,两个孩子也吃不了。
  她家并不是只有自己种的那一亩地,赵远山租出去三十八亩田,她和杨平有四十亩也全部租出去,就是七十八亩,当初说好,今年困难,租金就收三成,明年起收四成,按照亩产三百斤谷来算,光收上来的租子就有两万三千四百斤之多。
  磨成米怎么都有一万九千斤,够他们吃几年的了,所以她完全不打算在这方面省。
  家中没剩多少银钱,他们就将前年的粮食给卖了,一来陈米不好吃,二来放久了也不好,不如趁着现在粮价还可以给卖了。
  前年和去年的一部分谷,一共是一万多斤,这会米价还算可以,陈米按照新米收,故而有一百八十两银子。
  至于今年新收的,杨婵都没动,赵远山是想叫杨婵将杨平那三十亩粮食给换做银子存起来,她却不打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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