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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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哲环顾四周,没发现新面孔。
  “她不在这儿,出去了。说实话哥,我挺同情你的。”
  “干嘛?”
  “你不会真要娶她吧?”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我不想有一个那样的嫂子啊。娶她的话还不如去娶那个赵惜月更好呢。”
  许哲抓着她的手腕:“你到底想说什么,一次性痛快了说。不说我走了。”
  “哎别啊,我说我说。”关子卖不成了,霍羽心索性痛快说了,“长大了,样子还行,挺漂亮的。乍一看小家碧玉型,长发披肩跟文艺女青年似的。单从外表来看,你们还挺配的。”
  “那别的呢,性格什么样?”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性格特别奇怪,一开始我觉得是文静,后来发现是安静,再后来、再后来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非言语所能形容,你还是自己看吧。”
  她这么一说,许哲倒有些好奇起来。
  目前他掌控的资料不多,只知道她在美国待过很长时间,过得不大好。本以为最多就是经济比较拮据,现在看来还有别的情况。
  霍羽心啰嗦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后来就被母亲叫了过去跟别的阿姨打招呼去了。许哲没人管也懒得理别人,随意吃了点东西便走出宴会厅,到了外头的小花园闲逛。
  今晚夜色明亮柔和,铺洒下来像是笼罩了一整个世界。
  许哲沉浸在这个世界里,一下子就同里面的喧嚣尘世隔绝起来。他双手插兜里慢慢逛,眼睛始终具着脚尖前的一小片地儿,心里却突然涌起个念头来。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很想给赵惜月打个电话。
  今天是元旦,虽然他一向为人高傲,跟同事走得很远。但大家还是顺道给他群发了新年微信。从早上起他的手机就嘀滴没停过。后来实在烦索性开了静音。
  谢志笑他不合群,举国同庆的日子也不跟一把风。
  他当时指指外头哀哀叫唤等着人看的病人:“我要再跟风,他们怎么办?”
  但这会儿他无所事事,冷不防就想起这个事情来了。
  一颗心总无法平静,迫切想要听到赵惜月的声音。
  她这会儿干什么呢,在家陪妈妈呢还是忙工作呢?或者和朋友出去吃喝玩乐?
  她是年轻的做派,他虽只比她一岁,却好像年长她许多似的。
  所以她才总管他叫叔叔吧。
  叔叔就叔叔。这年头叔叔也用微信拜年。
  许哲想着掏出手机,刚摁亮屏幕,前面一个黑影闪过,令他手一顿。
  他没有立马跟上去,原地驻足盯着那地儿看,未见任何端倪。
  于是他提高警惕,跟上去几步。
  走出一小段后,那个黑色的如鬼魅般的身影再次晃过眼前。许哲仔细一看,发现那是个女子,走路不是很快但节奏很一致,一直以同样的速度往前移动着。
  若不是不信鬼神,许哲觉得那更像是一个女鬼。
  这人是谁,他应该认识才对。这里今晚都被他们包下,小花园没有别的入口,在这里的人必定就是里面哪一家带来的人员。
  但这背影叫许哲觉得陌生。
  他就这么跟在别人背后,以和她差不多的步伐向前走着。那人不知是迟钝还是不走心,竟一直没发现身后有人。
  他突然想起小妹刚才神神叨叨的话,脚步一下顿住。
  这个人,会是孙月莹吗?
  ☆、第44章 审问
  赵惜月这两天的日子不大好过。
  自打醉酒那天莫杰西把她送回家后,她就开始了被妈妈追着地狱式询问和教育的过程。
  首先赵母就她单身女子深夜喝醉回家的事情进行了严肃的批评。
  赵惜月自知有错,洗干净耳朵听训,一句不敢反驳。只是对深夜这个定义略有微辞:“妈,其实那时候才九点,不算深夜。”
  “哦,所以你以后还打算喝到半夜十二点才回来?要不就跟五楼小陈他们家儿子一样,索性喝到天亮?你是个姑娘,这才刚工作几天啊,就这么放纵自己,以后怎么得了。”
  赵母从前是人民教师,道德感比较强,也比较爱说教。赵惜月都听习惯了。
  于是她又闭嘴,手里一刻不停忙家务,扫地拖地洗碗叠衣服,身边妈妈的唠叨就当是背景音乐吧。
  赵母絮叨了半天,发现女儿根本没听进去,不由恨铁不成钢:“我教过这么多学生,都没一个像你这么厚脸皮的。”
  “妈,您那是小学生,那个年代的小学生脸皮都薄。您要教现在的试试,全跟我一样。”
  赵母被她气得直摇头。
  纠结完回家的事情后,又开始清算喝酒的事儿。
  赵惜月生怕她又要来场长篇大论式的演讲,赶紧起身自我认错:“妈,是我错了,我以后肯定滴酒不沾,再不敢喝醉了。”
  女儿先下手为强,赵母倒有点不好发作了。
  到底还是宠女儿的。
  于是她又转了个话题:“那个男的是谁?”
  “哪个?”
  “送你回来那个啊。个子高高的瘦瘦的,长得还挺精神的。”
  “哦他啊,就一脑残。”
  正在家里健身房跑步的莫杰西,突然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下来。
  那边赵母不干了:“你听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是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粗鲁。人家男孩子都比你懂礼貌。”
  “就他?”
  “是啊怎么了。进门就一口一个阿姨地叫着,还自我检讨把责任都揽他身上。我知道你的性子,你要不是自己想喝,别人还灌不进去呢。你看人家多好的孩子,还知道替你掩饰。你就这么说他呀?”
  赵惜月很想冲到窗户边探头往外看。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吧。
  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莫杰西,居然得到了三十年教龄的老教师的表扬。这应该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从老师那里得到表扬吧。
  于是莫杰西彻底从跑步机上摔了下来。他心想一定是赵惜月那个死女人在编排自己。
  “妈,你不要被他骗了,他不是好人。有一回他还……”
  话到嘴边咽下了,绑架什么的还是不要说了,怕妈妈担心。
  “他还怎么样?”
  “没什么。总之他不是个好人。”
  “不是好人你跟他喝酒?不是好人人家大晚上不糟蹋你还把你完完整整送回家。你当妈是傻的啊。”
  赵惜月心想您不傻,傻的是我才对。我是你亲生女儿吗?糟蹋这种词您都能用,您也太有才了。
  谈话到了这里她终于听不下去了,起身回屋换衣服去。她今儿有个拍摄,十点赶到现场就行,看看这会儿都快九点了,一会儿搞不好得打车。
  可赵母追进了房间。
  “那个男的就是你的恋爱对象?”
  “妈,我没恋爱,我跟他也没关系。”
  “那他就是那个总到楼下来找你的那个?”
  “妈,你怎么知道有人来找我?”
  “早跟你说了妈不傻,什么事情不知道。”
  赵惜月拿了条裙子出来:“妈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你换吧,我是你妈。你先跟我说说,这两人是一人吗?”
  “不是。”
  “所以小月,你这是脚踩两条船?”
  “妈,注意措词,你是老师,怎么能说这种话。”
  赵惜月反将妈妈一军,趁着人发愣的当口赶紧把她往外推:“您赶紧出去吧,我得换衣服,再不换迟到了。迟到了扣工资的。”
  二话不说将门关上,耳根子才清静一点。
  那天早上她以迟到为由躲过了“审查”,可她总要回家啊。所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打从那天起,只要在家赵母就会就这两个男人同她进行一番深刻的思想谈话。
  赵惜月到底年纪轻,虽然一直很听妈妈的话,但也存了几分逆反心理。妈妈追得越急她越不想说,态度也变得差起来。
  赵母也是闲得长毛,对女儿的终身大事过于关心。母女两个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斗着,发展到最后竟是吵了起来。
  赵母血压偏高,加上那天饿得久了些,情绪一激动人就犯迷糊,也不知怎么的突然眼前一黑,人整个儿倒在了沙发里。
  这下可把赵惜月吓坏了,以为她是旧病复发,手忙脚乱打电话叫救护车。
  可120居然占线,打了几回都没通。她没办法,又拨许哲手机号。谢天谢地这回总算通了,许哲一听这情况立马安抚她:“先别急,你别胡乱挪动阿姨,就叫她在沙发上躺着。我这会儿派谢志过去,一会儿就到。”
  挂了电话赵惜月就守在妈妈身边,一步也不敢离开。谢志来得很快,进屋后背起赵母一口气下了楼,带她们去了医院。
  赵惜月挂心妈妈,没空跟谢志闲聊,从头到尾只说了声谢谢。谢志安慰了她几句,油门踩得飞快,闯了两个红灯提前十分钟到的医院。
  人一送到立马进急诊抢救,许哲是主治大夫,进门前看了赵惜月一眼,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后,便带着一群人进了急救室。
  赵惜月等在外头,急得来回转悠。谢志已经下班,这会儿就买了饮料陪在她身边,拿话劝她:“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你把具体情况同我说说,一会儿有需要我跟许哲通个气。”
  赵惜月被他摁进了椅子里,断断续续讲述今晚的事情:“……还是怪我,我不跟她吵不就没事儿了。是我太年轻不懂事,妈妈也是为我好,我却总跟她对着干。”
  “所以你妈误会你跟许哲还有莫杰西都有关系,她不高兴了,这才跟你吵起来了?”
  “是,我跟她解释过,可她不相信。”
  “那她是突然晕倒的,还是有个过程?”
  “就一下子,眼皮一翻就倒了。谢志我挺害怕的,我妈她以前得过白血病,我怕……”
  “这是个重要情况,你跟许哲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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