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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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琬自然不会做出影响自己声誉的事情,不过,她可不愿意就此放过林玥兄妹。
  “三爷现在何处?”
  画堂回道:“该是在太太那里,方才三爷觉得老爷罚得太轻,气得暴跳,还是太太劝住了他。”
  林琬点头,起身往薛氏屋子去。
  也是该她出手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如此沉默,渣息好心慌ogt_lto扑街扑成狗的银总是玻璃心的ogt_lto求撒花花→_→
  ☆、008主动设局
  008主动设局
  林琬领着画堂往薛氏这边来,才将走进二门,就见弟弟林晁在院子中耍枪。
  林晁穿着一身玄色劲装,一头墨发高高束在头顶,他面色灰冷,那双黑眸此时全是怒火,只将一柄□□耍得刷刷作响。眼角余光瞥见了站在门口的林琬,动作也只是稍稍停顿,然后又继续耍弄起来,力道比方才还要大。
  “三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在太太院子里耍起枪来。”林琬一边跟弟弟说话,一边往里面去,她倒是也不怕弟弟的枪会伤到自己,直走到离他两步距离才停下来,“好了好了,姐姐知道你心中有气,但你也不能跟母亲置气啊,母亲拦着你也是为了你好,快停下来。”
  见弟弟根本不听自己的,依旧固执地耍弄着他手上那柄□□,林琬脸色冷了几分:“三爷真是好糊涂,你跟母亲置气,伤的可是母亲的心。咱们母子、姐弟离了心,岂不是叫旁人得了便宜?”
  林晁听得姐姐这般说,才将停下来,然后站在自己姐姐跟前,脸色依旧很不好。
  “父亲处置不公,我心里不服气。”小小男子汉腰杆挺得笔直,虽则才十一岁,可是个头已经很高,比林琬要高出一个多头,他将一柄□□紧紧捏在手里,大喘着粗气,“哼,设计陷害我,如今计谋被戳穿,竟然只是被打发到庄子上去。”
  “那三爷想要父亲如何处置?”林琬瞥了弟弟一眼,从袖子中抽出一块丝帕来,“瞧把你给气的,出了一身的汗,快把脸上的汗擦擦,咱们进去给母亲请安。”
  林晁瞅着那方素白丝帕,英气的眉毛蹙起,有些不情愿去接:“姐,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能用女人的丝帕擦汗呢,我不要。”但又怕自己姐姐生气,于是一双黑眸悄悄瞅着自己姐姐,看着她脸上表情。
  虽然这辈子弟弟逃过一劫,可只要想到上辈子弟弟所受的苦,林琬就心疼。
  “晁哥儿,你要记住,以后不管喜怒都不要轻易放在脸上。”林琬只当弟弟是个孩子,见弟弟不肯接丝帕,她则踮起脚尖来给弟弟擦汗,语重心长道,“咱们生在这样的人家,注定是不能跟平常百姓家的孩子一样的,我们生下来,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绫罗绸缎,这些都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所羡慕的。可是深宅大院,为了权势多的是勾心斗角、兄弟相残,往往都是藏得住心思的人才能活得长久。姐姐知道你心中不服气,姐姐又何尝服气呢?可是晁哥儿,咱们虽然占理,可也不能逼得老太太跟父亲太紧,知道吗?”
  老太太心中明镜儿似的,自然知道这件事情背后真正主谋是谁,可她不再插手说话,自然也是想保林玥的。
  毕竟,林玥在京都城内小有名气,是能够给贵安侯府带来利益的。
  如今朝堂不稳,刘太后干政,各世家纷纷观望,各地藩王也都蓄势待发。此刻手中能够有一两张王牌在,总是好的。
  就像老太太插手此事,就是为了给忠勇将军府一个交代,又不过分追究到底,也是想为贵安侯府留住林玥这张牌。出身在这样的世家,亲情总是淡薄的,便是有,那也是建立在利益之上。
  林晁有些听进去了,他眨了眨眼睛,脸色这才好了些。
  见弟弟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林琬拍了拍弟弟肩膀,又对画堂道:“你吩咐下去,即刻让厨房烧些热水送去三爷院子。”待得画堂应声走后,林琬才道,“去跟母亲认个错,呆会儿你沐完浴,姐姐有话找你说。”
  林晁狐疑地望了林琬一眼,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薛氏劝儿子不住,只能任儿子在自己院子耍脾气,但见女儿跟儿子一并进来之后,她开心地笑着说:“你们姐弟怎么一道来了?”她好生看了会儿儿子后,又将目光落在女儿脸上,秀眉渐蹙起来,“琬姐儿,你的脸还疼么?”
  眼睁睁瞧着丈夫打了女儿,她却无能为力,当时她的心真是比刀子绞还疼。
  林琬挽住母亲手笑道:“方才画堂请了秦大夫来,已经抹了药膏,休息几日就没事了。”又扯了扯弟弟袖子,“臭小子惹了母亲生气,还不快给母亲认错,并且要保证以后再也不能在母亲跟前耍小性子了。”
  林晁乖乖认了错,薛氏一把将儿子抱住,激动地眼角都沁出泪花。
  林琬道:“母亲,弟弟年岁还小,这件事情上他也的确是吃了亏,难免心中不服气。不过我已经说过他了,他也知道以后怎么做了,母亲就别再生气了。”
  薛氏抽出帕子擦眼泪:“母亲哪里是生气啊,母亲开心啊。只要你们姐弟都能够好好的,母亲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见母亲跟弟弟都好好站在自己跟前,林琬心中开心,笑得眉眼弯弯。
  薛氏又悄悄望了女儿一眼,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可是这样的女儿,她更喜欢。
  林晁沐完浴从净室走出来,见自己姐姐就坐在外间喝茶,他脚下步子滞了一下,然后伸手抓了抓头。
  “姐,你刚刚说找我有话说,是什么事情?”林晁大跨步坐在一边,自己也倒了杯茶喝起来。
  林琬瞄了弟弟一眼,漫不经心道:“臭小子,什么时候去书院念书?你还想逃到什么时候?”
  林晁一口茶喷了出来,老大不高兴了,黑着一张脸道:“我不想当文官,我将来就想做武将,就想上战场杀敌,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姐,当将军不需要念多少书的,连祖父都随我了,你又来说我,女人就是烦人。”
  林琬板着脸道:“那你《孙子兵法》看到哪一篇了?”
  林晁一噎,拔腿就想逃,却被林琬一把拽住。
  将弟弟拉坐下来,林琬道:“好了,这件事情暂且先搁在一边,往后再细细与你说。”她顿了顿,又道,“苏姨娘被父亲打发去庄子上的这个消息,让父亲给封锁住了,所以在凌云书院念书的二爷还不知道。”
  林琬话才出口,林晁就反应过来了,接了话道:“姐是想叫我故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二哥?”可是他不明白,若是二哥回来了,他肯定是不愿意苏姨娘被打发去庄子上的,到时候肯定会在祖父祖母跟前求情,那岂不是......林晁很不爽。
  “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姐姐暂时不能跟你说得很清楚,你只先按姐姐说的去做。”林琬叮嘱弟弟道,“记住,打发你的心腹去做,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消息是你传出去的,明白吗?”
  林晁一双入鬓剑眉紧紧蹙起,虽然心中百个疑惑,可还是乖乖地点了头。
  凌云书院在京都城外的凌云峰,能进去念书的,都是一些世家子弟。林晁是世家嫡子,身边肯定是有不少一样门第出身的朋友的,出门汇朋友的时候雇心腹之人故意将消息散布给跟二爷林晖交好的人听,自然有人将消息捎带过去。
  这事情内宅之人办起来困难,可于林晁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
  果不其然,消息才将悄悄散出去,数日之后,林晖就赶回来了。
  他一颗心都扑在生母苏姨娘身上,来不及先去给老太太请安,直接就来了苏姨娘住处。
  苏姨娘接连几番遭遇打击,虽然有请了城中最好的大夫来瞧,可身子还是元气大伤。数日过去,她还是只能吃一些流食,根本下不来床,只成日静静躺在床上,或是默默淌泪,或是愣愣发呆,哪里还有平日半点风采。
  她这辈子算是完了,被老爷亲自下令打发去庄子上,不能随时在老爷跟前伺候着,老爷哪里还能记住她?她肯定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林玥这几日也低调很多,成日只呆在屋子里陪着自己姨娘,她心中没有愧疚与懊悔,只有对林琬的怨恨。
  “姨娘,该吃药了。”林玥接过小丫鬟送来的汤药,吹了吹,“姨娘,您别伤心了,女儿不会让您一辈子都回不来的。还有二哥,姨娘您想想二哥吧,有女儿跟二哥在,不会让您败给旁人的。”
  “晖哥儿......”听得女儿提到儿子,苏姨娘脸上有了些神采,她一把抓住林玥手道,“晖哥儿如今在书院专心念书呢,这事情暂且不能叫他知道,若是他知道了,肯定会跑回来的,到时候,他哪里还有心思念书。”
  林玥安抚道:“您放心吧,女儿心中有数,所以一早便求了父亲,将消息给封锁住了。二哥如今在书院专心念书,是不会知道的。来,女儿喂您将药喝了,喝了药养好了身子,咱们一切重头再来。”
  苏姨娘低头喝了一口药,那手习惯性地就往小腹摸去,可如今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没了,孩子没了。”她忽然表情痛苦起来,方才还好好的,一想到已经怀胎近七个月的孩子没了,她就心痛如刀绞,“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
  林玥喂药的手忽然顿住,那双漂亮的眸子中闪过一抹阴狠的光,她声音很低,却是咬牙切齿道:“姨娘,您要记住,是林琬害得您这般痛苦的。要不是她,咱们此番已经如愿以偿了,哪里会是这般凄惨境地?一切都是她害的!”她阴狠的眸子中闪过一团火焰,仿佛是有火在燃烧,“我比她强实在太多,我的哥哥也比她弟弟强太多,我不甘心,不甘心往后整个侯府是他们的!我要我的哥哥当世子!”
  话才说完,门倏地被打开,林晖高大的身子出现在门前。
  作者有话要说:  召唤了一下,昨天有六个可耐的小天使给我撒花,渣息好开森^_^请继续,你们要继续这样呵护我呦,永远爱你们哒。
  ☆、009暗中周旋
  009暗中周旋
  “姨娘!”林晖一打开门,就见自己姨娘一脸憔悴病态地半歪身躺在床上,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丝毫没有往日的风采,他心中大痛,举步就朝床边走去。
  苏姨娘见到儿子,方才还只是眼含泪珠,而此刻,已经是放声大哭了。
  “晖哥儿,我的儿,姨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苏姨娘一把将儿子紧紧抱住,她虽然不希望儿子为了她的事情而耽误念书、耽误前途,但是待真正见到儿子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哭出声音来,但哭了一半,她忽然觉得不对劲,泪眼婆娑问儿子道,“晖哥儿,你怎么回来了?”
  “是啊,哥,你不是在书院里念书吗?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林玥站在一边,此刻她秀眉微微蹙起,相比于苏姨娘,她倒是冷静很多。
  林晖这才道:“我是听一个交好的同窗说的,他此次回家去探亲,无意中听见这样的消息,就赶着回书院告诉我了。”林晖面上表情十分痛苦,他望着自己姨娘现在这副憔悴的模样,再看她已经平坦下去的小腹,咬牙道,“是谁害的姨娘这般?”
  苏姨娘抬眼望了女儿一眼,林玥却有些恨苏姨娘不争气,忙坚定道:“还能有谁?”
  林晖一双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他眸中喷火,倏地站起身子来,就要出门去。
  苏姨娘一把拽住儿子袖子道:“晖哥儿,你这是要去哪里?你这次回家来,可有去老太太那里请过安?晖哥儿,姨娘已经成了这样了,你再说什么做什么,也改变不了姨娘的命运。姨娘只要见你好好的就行,你答应姨娘,别再闹事,赶紧去给老太太请安吧。”
  林晖面如黑灰,他是在极力忍耐,才将忍住心中那口恶气的。
  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才觉得心中稍微好受一些,他重新又坐回床边去,问自己生母道:“姨娘,那儿子如今要怎么做,才能够救得了您呢?儿子不能眼睁睁瞧着您就这样遭人陷害,然后被打发出去还束手无策啊。”
  苏姨娘也默默哭泣,儿子说的这些,她都懂,只要她出了侯府大门,以后就再不会有翻身余地了。
  林玥冷眼站在一边,缩在袖子里的那双纤纤玉手早就绞成了团,她一双漂亮的凤眸微微眯了眯,忽然眼中闪过一丝光来。
  “哥哥,说到底,还是咱们无权无势。”她也轻轻在床边坐下,轻蹙着眉心望着林晖道,“太太的娘家是忠勇将军府,就算三爷做得再错,只要他们搬出将军府来,老太太都会站在他们那边的。”她眸光阴狠狠望着某处,一双粉拳倏地缩紧,咬牙道,“若是咱们也有一方势力可以倚仗,也不至于会受这样的气!”
  林晖见妹妹此刻脸色也十分不好,似乎再没了以往冷傲的姿态,此刻竟然也像个深宅小怨妇一般,他心里那股子火气又蹿了上来。同时也很痛苦,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竟然连姨娘跟妹妹都护不住,他还能够做什么?
  林玥望了自己哥哥一眼,见他表情痛苦,赶忙安慰道:“哥哥不必自责,这事情,又不是哥哥的错。”她稍稍顿了一顿,又继续道,“哥哥,妹妹倒是有一计,只要哥哥愿意,咱们就能得一方权势可以倚仗。并且咱们可以倚仗的这方权势,只会比忠勇将军府强,不会比忠勇将军府差。”
  林晖挑眉:“什么?”
  “哥哥且附耳过来。”林玥轻轻笑了笑,然后凑到林晖耳边说了几句。
  这些日子,林琬一直呆在后院,每日除了给老太太跟太太请安外,平素就只呆在自己小院落里养伤。
  秦大夫给她开了药方后,林琬有差画堂出过一次门,是去城里药铺抓药。
  本来伤口就不算深,好好养了几日后,林琬脸上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了。她坐在梳妆镜前对着镜子照了照,还算是满意的。
  “姑娘。”画堂快步走了进来,在离林琬一步远的地方站定身子,微微弯腰说,“正如姑娘所预料的,二姑娘才将安分几日,就去上房求老太太去了。老太太方才打发人来说,咱们侯府桃园里的桃花开得甚好,打算在府里办个赏桃宴,让姑娘也下帖子请几个平素交好的小姐妹来玩儿。”稍稍一顿,画堂抬眼望了林琬一眼,才又继续开口说,“奴婢听说,大姑娘跟四姑娘......都已经下了帖子了。”
  林琬一脸平静,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只是起身说:“之前的事情,虽然老爷有竭力封锁住消息,尽量不让人将消息传出去。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零星细碎的,还是会传出去一些的,这样一来,对府上姑娘们都不利。林玥聪明,知道她自己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所以才敢只安分几日就去求老太太的。对老太太来说,几个都是她的孙女儿,她不会特意偏帮着谁,她只会考虑整个侯府的利益。至于大姑娘跟四姑娘,既然老太太都发了话,她们也没有不请的理儿。”
  画堂道:“姑娘,那咱们怎么做?老太太这般依着二姑娘,岂不是叫姑娘您矮人一截么?显得她才是正经嫡姑娘似的,还要咱们迁就着她。”
  林琬想到了前世,在弟弟被父亲打断了双腿之后不久,忠勇将军府有人来侯府闹过一次。之后好一段时日,苏姨娘母女受到冷落,然后不久,林玥也是寻了个借口在家举办过一场赏花宴。
  那次宴会上,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也是因为那件事情,后来苏姨娘母子才算是得了一方可以倚仗的势力。
  之后许多年,林晖在仕途上能够平步青云,不能说没有那个人的功劳。
  想到这里,林琬手指骤然一缩,心中还是愤恨不平的。但是转念一想,成败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既然她琢磨心思叫回了林晖,难道还怕自己会失败吗?
  赏桃宴?林琬心里轻笑,真是龌龊卑鄙的手段。
  “画堂,我们去上房给老太太请安。”林琬又对着铜镜照了照,见衣着整洁,这才领着画堂往外面去。
  上房内,老太太才将午睡醒来,就听贴身大丫鬟喜鹊说三姑娘来了。
  她赶忙让喜鹊将人叫进来,然后招手要她坐到自己跟前去,慈爱地瞧了她好一番。
  林琬做娇羞状用一双小手紧紧捂住脸,羞涩道:“我知道额头上肯定还是留了一块疤,现在肯定丑死了,祖母肯定也觉得我变丑了,所以就不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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