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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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这危急关头,为了国家,他却不得不再次将自己的儿子推出去,让他身陷危险之中。
  虽百般不舍,但大局为重,太康帝仍是答应了李昊琛的请求。与此同时,太康帝分别派出数位言官,前往各个邻国及诸侯国借兵。
  金国、雪国、迦楼国、巳比国、塔塔族、鲜卑族……
  使臣在精兵的护卫之下连夜启程,快马加鞭。
  如今危急关头,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
  太公府许辞卧房
  许辞咬着唇,无言望着身前一脸肃容的男子,心中有千言万语要嘱咐,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小辞,”李昊琛望着一脸憔悴的许辞,叹了口气,“我非去不可。”
  “我知道,我不会阻止的。”许辞点点头,“你是这个国家未来的顶天柱,天塌下来,您也要必须撑着。我虽明白这个道理,但一想到你要去那么危险的前线,我的感情便压制住我的理性,让我露出这副难堪的模样。”
  许辞实话实说,小心理了理李昊琛的衣领,“太子殿下,若是可以,我真想陪您一同前往。”
  李昊琛皱眉摇头,“不可,这次战争非比寻常,与以往的都大不相同。我们不是在跟人在作战,而是在跟一种邪恶的武器。你是我的牵挂,所以你要留在京城,这个最安全的地方。在战场上时,我一想到我的牵挂还在等着我,便会斗气陡升,绝对不会死!”
  知道李昊琛的话说一不二,许辞没有再强调什么。他无奈垂下头,片刻后,许辞展颜一笑,弯腰跪在李昊琛面前。
  李昊琛一愣,后退了一步。
  许辞如今是在行最为隆重的跪拜之礼,他双手交叠置于额头,连行三个叩首礼,这才郑重其事道:“那许辞,便在此等夫君归来!”
  李昊琛心中腾起万般情绪,激动、伤感、心疼、感动……数种感情就那样肆意的交织汇聚,挤在他的心口里,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炸裂开了。
  他眼睛胀痛,一把拉起许辞圈进自己的怀中,哽咽道:“小辞,我们现在成亲吧。”
  第85章 许辞去金
  李昊琛和许辞这两人就在这个孤寂寒冷的夜晚中,简单地举行了只有两人参与的成亲仪式。
  他们还是没有这种时刻将两人的关系告诉太公或是王氏,如今国之动荡,没有必要再令他们徒增担忧烦恼。
  等那日月国败退,大曜国平安,他们再找机会告诉他们也不迟。
  两人就在南墙处放置了两把椅子,便是代表了高堂。对北一拜天地,对椅二拜高堂,面对夫妻对拜。
  时间仓促,条件简陋,他们连件喜衣都没有。
  去了两个杯子,倒上了桂花酿,许辞笑道:“太子殿下,带你得胜而归,定要不给我一场盛大而隆重的婚礼。”
  李昊琛接过酒杯,也温柔一笑,“自然,我会让你成为天下男女都羡慕嫉妒的新郎,我会给你全天下最好的婚礼。”
  许辞点点头,伸出胳膊与太子殿下的胳膊挽了个扣又带回自己嘴边,“太子殿下,喝了这杯合卺酒,我们便是天地见证的夫夫了。你要记住,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活,我活;你死,我陪你。”
  李昊琛眼眸闪烁,手中的酒杯竟突然感觉有千斤重。
  许辞见状,自己仰口喝酒的同时另一个空着的手也伸出去,直接握住李昊琛拿酒杯的手,举起便凑到李昊琛面前,将酒水倒了进去。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李昊琛这才趁夜而归,准备明天的离开。
  ……
  墨夜是李昊琛的贴身暗影,武艺高强,可以一敌百,自然也跟着李昊琛同行出发。
  临走之前,全国民众再次自发前来相送,送行的队伍一直延续到十里长亭外都未断过。许辞在城门之上远远地望着一身玄色甲胄的李昊琛,心中疼痛不舍,一时间,仿佛天地都失了颜色。
  如今战争已经持续了两个月之久,李昊琛走后第五天,西关突然来加急密函,西关将士伤亡惨重,为鼓舞人心,费远征披甲上阵,却被炸弹击中,如今危在旦夕。
  一时间,朝堂上更是人人自危,草木皆兵。
  更甚者有人已提出派出使臣向月国投降的建议,一听到这个建议,太康帝登时火冒三丈,当朝将将此人乱杖打死,以儆效尤!
  霍乱民心,该死!
  西关战场,费远征如今昏迷不醒,便只有三位威武大将军压阵。
  太康帝攥着手中的密函,心中忐忑不已,西关如此战事,不知这三位大将军能否抵挡得住。
  许辞下朝回家路过祠堂,果然见母亲王氏还在里面念经诵佛。
  她如今日日香火不断,为边关将士祈求平安。
  许辞站在门外看了片刻,并未打搅她便直接回了房。
  回到屋中,他心中如今是越发不安,费远征如今重伤,他战场应敌经验丰富尚且如此,太子殿下安能全然无恙?
  “念白,你出府一趟,去越王府请越王来太公府一趟,说我有十万火急之事与他商量。念孝,你去将颜四和阿牛也找来,要快!”许辞面容冷凝,认真道。
  知道主子这是有大事要商量,他们也不敢怠慢,干净利落地应诺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念白念孝去找人,许辞也没闲着,他自己到后院将白秋和洛千雪也找了来。
  半个时辰之后,许辞院子的客房里,越王公孙御、神医白秋、未来魔教教主洛千雪,还有颜四,阿牛纷纷聚在这里。
  几人均是面色凝重,不似平日里谈笑风生。
  见人都来齐,许辞也不多做客套,将念白念孝遣出去看门之后,便开门见山道:“费远征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众多将士也遭遇了袭击暗算,遍体鳞伤。西关之境的百万大军如今仅剩七十万可以战斗,战事仅仅开始不到两月,我们大曜国便已整整折损了四分之一的战力。”
  许辞顿了顿,咬唇道:“我们去金国吧,去说服女帝派兵相助!”
  “我们在座的几人,其实都是虾兵蟹将,可却聚集了三国之力。常言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洛千雪你是月国人,可你却被宇文天成追杀到走投无路的境地,逃到我们大曜国国内。白秋,你是金国神医,天下闻名。可你却为了墨夜来到这大曜国。大曜国是个宽容的过度,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如今大曜国面临如此险境,即便我们的力量很薄弱,也都要一试,不是吗?”
  “我只问你们一句,如今这形势,月国和大曜国已是势如水火,有你没我。你们是要这大陆月国雄霸,还是曜国长存?”
  “不作他想,自然是选曜国。”洛千雪连顿也没顿,便应道,“我自来肆意惯了,这四两拨千斤之事也是做过一些,你若真要去金国,我陪你去便是。”
  白秋也紧跟着道:“墨夜临走前我本就要跟他一同前往前线,他却不答应。战场死伤无数,我乃天赋异禀的神医,伤患众多,我焉有袖手旁观一说。他不肯,我便只得将治疗炸药伤害的方子给了他,墨夜便连夜命人快马加鞭送往前线,只求这方子能及时送到。他虽不让我去,我这心中却按捺不住,金国离那战场也不远,若是说服了女帝,我便要前往战场。”
  许辞一听眼睛一亮,“善哉,我也有此打算!到时我们一同前往前线。”太子一人在前线他总是不放心,若是可以帮上几分绵薄之力,他定当全力以赴。
  公孙御迟疑片刻,便也开口:“我自然也想去,可是许辞,若是我一走,陛下必定震怒。我可以说是留下牵制哥哥的亲人,若我在这个节骨眼上消失,陛下恐怕会认为我等弃了大曜国,转而投奔金国而去!”
  许辞点点头,“这个我也想到了,所以这次前往,只准成功,不许失败。公孙将军是土生土长的大曜国人,他为人光明磊落,知恩图报。若是他一旦听说母国有难,焉能不帮。可两个月过去,都没有消息,可见他已是无能为力。金国的皇后尚且无能为力,那些大曜国的使臣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们不会成功说服女帝的,所以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赶在事情最糟糕之前说服女帝,出兵助我大曜国。对于你的消失,还有我们的不请而去,陛下定会大怒。可若是求到救援,我们必可将功赎罪。”
  “言之有理,可你又怎能肯定一定会说服女帝?”公孙御揉着额角,皱眉道。
  “假使你哥哥有五成把握可说服女帝,而使臣有三成把握,那我许辞便有八成把握!就凭许梓颖是我妹妹,没人比我更了解她的能力。她不单单只会造出炸药,以后还会有威力更巨大的武器。若到那时,不要说大曜国,便是金国、这整个大陆,都会沦为一片焦土,尽在宇文天成和许梓颖掌控之中!”
  “我二人自小跟随许爷,许爷看得起我二人,不遗余力提携我二人。如今国难当头,许爷不畏生命之危前往金国,我二人自然也是赴汤蹈火,随许爷一去!”颜四、阿牛一攥拳,鞠了一躬干脆利落道。
  许辞见众人纷纷答应,长舒口气,“我许辞果然没有看错人,交错朋友。那大家都回去收拾一下,我们今晚便出发,趁着夜色,抓紧出城赶路!”
  他早就料到他们会答应,但心中所演练想象数百遍的场景,也不及现实中发生的一次。当大家众志成城之时,那种团结、无畏和坚毅,是那般的震撼人心。
  ……
  是夜,五人身着黑衣,趁着夜色匆匆出城。
  洛千雪和公孙御、颜四、阿牛都会轻功,只许辞和白秋不会。洛千雪带着许辞,阿牛提着白秋,轻松跨过城墙出了城。
  城外,念白和念孝早已备好马车、马匹早早等候。见他们过来,念白牵着焰火冲到许辞面前,不舍道:“爷,此路凶险,您可一定要小心啊,我们在家等你的消息!”
  月光朦朦胧胧地照耀下来,许辞依稀可以看到念白哭红的双眼,心中暗叹一声,点点头,“我知道了,好好照顾我娘和太公爷爷,家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二人了!”
  念白郑重点头,“主子放心,待您归来,夫人和太老爷必定比现在只胖不瘦!”
  许辞呵呵一笑,重重拍了拍念白肩膀,远远地看见念孝躲在阴影中,也不上前。许辞知道那孩子是怕哭,也不点破,“好,就此一别,我们走了!”
  战火纷飞的年代,最是人才辈出的年代,枭雄、勇士,前仆后继。
  是人熊还是人雄,经过战火的洗礼,一目了然。
  天边已是鱼肚白,他们已经赶了整整一晚路,早已出了京城地接。
  许辞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树木,心中百感交集。
  宁为太平犬,莫作乱离人。
  只求这场因为许梓颖和宇文天成这两个疯子搞出来的战乱,能尽快结束。
  第86章 到达金国
  七日后,金国陵州
  许辞一行人风尘仆仆进了金国京都,以前半月的行程,在他们的日夜兼程下,整整缩短了一半,仅仅用了七日便赶到了陵州。
  他们个个都是满身风尘,浑身带着泥土的气息。
  ……
  这其中还发生了一件意外之事,在他们走到一半之时,竟偶遇到了林氏,许梓颖的娘亲。
  当时他们正好在一间茅棚搭建的包子铺坐下吃早食,就看到一位衣衫褴褛的妇人跑到那里偷包子。
  妇人手法拙劣,还没得手便被包子铺的老板发现,厉声喝问。
  林氏如今已没有了以前的风情万种,她历经人生百态,生活起起伏伏,早被打磨地卑微怯懦,苟延残喘。
  她收起傲气,低头卑微地承受着老板的指责,末了却还恳求老板给她几个包子。
  许辞几人本来正在最偏僻的地方商量事情,并未注意到这边发生什么。
  倒是洛千雪,听到了声音扭头一看,竟看到了林氏。
  他虽是愣了一下,却还是站起来帮林氏付了包子钱,将她领了过来。
  林氏神情恍惚,见到许辞的一刹那,她脸上露出了懊悔的表情,“梓清,你怎么在这儿……”
  洛千雪从身后的桌子旁随手拿了一个板凳过来,示意林氏坐下,“我们是一起的。”
  “当初在我之所以出现在苗疆,也是受许辞之托,去了之后我就发现了被困的你,这才将你带了回来。”
  洛千雪的话半真半假,只说了是受许辞之托去的苗疆,却没说是为了什么。可他错过中间最重要的理由,只说了最后将林氏救出来。在不了解事情始末的人听来,便会误解为许辞托洛千雪到苗疆救出林氏,带回来安置。
  林氏便是这般想的,她懵了一下,那时在苗疆巫神族遭遇的恐怖经历历历在目,当时自己的女儿便就在身边,却对自己不闻不问,冷眼旁观。
  而这个当初自己一向排斥的许辞却千里迢迢托人来救她……
  两相对比,孰善孰恶,反差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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