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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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首魔鹫!”李伟失声尖叫,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取出一块玉牌。
  法力注入,玉牌内部烙印顿时被激活,爆发光芒在半空中,凝聚出“真木”二字。
  “我的身份令牌只是元婴阶,威压气息不足以吓退白首魔鹫,更何况它属于魔化生物,杀戮嗜血意识混乱,很可能根本无视宗门令牌的气息……完了完了,怎么会在这种地方,遇上恐怖的白首魔鹫……”
  李伟一张脸变得惨白,眼神充满恐惧。
  白首魔鹫果真对真木派的令牌气息视如不见,眼眸血光乱闪,尖叫一声凶悍扑来。
  “我命休矣!”
  李伟神色绝望。
  就在这时,他身后被“吓呆”的秦宇,突然抬起头来,漆黑眼眸如深渊看向白首魔鹫。
  这头魔化妖兽身躯猛地一僵,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双翅拍打着转身,疯狂逃向远方。
  李伟呆立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还活着,我居然还活着。
  谢天谢地!
  他深吸一口气,故作淡定收起令牌,抹掉头上冷汗,“该死的扁毛畜生,幸亏你跑得快,不然李某必然将你斩杀当场!”
  余光扫过秦宇,收获到他“敬畏”“崇拜”的眼神,李伟心中松一口气,举止越发从容。
  一捏法诀,青云剑疾驰而去。
  接下来的路程一切顺利,只是元婴境修士赶路速度,终归是太慢,耗费了近一日时间,才来到真木派驻地。
  眼前几座大山上,入目皆是青翠之色,天地间充斥着勃勃生机,结合“真木”二字,不难猜出这一宗门修行的,应是某种木系功法。
  秦宇对山门的审视,落在李伟眼中,自然又是被惊呆的模样,如今他任务已经完成,语气中的嘲弄不再遮掩,“明日将会召开宗门大会,今日你就在这里住下吧!”
  将秦宇丢在一处,类似宗门奴仆居住的偏僻角落,李伟扬长而去。
  一直点头哈腰,笑的卑微、怯懦的奴仆头目,挺直腰背眼神微垂落在秦宇身上,“你是周离的未婚夫?嘿嘿,这女人够刚烈!”不怀好意看了秦宇几眼,奴仆头目挥挥手,“把他带下去吧,好好招呼着。”
  明天宗门大会,这小子需要出场,虽然只是走一趟形式的,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但最好还是不要冒险。
  等过了明天,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哪位还记得这小子是谁,有功夫慢慢招呼他。
  凤扬那位小爷,可是已经发了话,无论周家来的人是谁,都别想再完好的回去。
  啧啧,这位小爷虽然草包了一点,出手却大方的很,这好事既然落到自己头上,可千万不能错过了。
  拿手活不能上,略施惩戒还是可以的,今晚这小子别想舒坦了,明天也就没精神瞎闹腾。
  这么想着,小头目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小子,今晚你就睡在柴房,旁边这些木柴全都劈好了,就当是你今晚的房费!”大光头黑铁链,钵大的拳头握的噼啪响,壮的像是一头野牛的奴仆满脸狞笑,“你要是敢偷懒,爷爷就让你品尝一下,什么叫做绝望!”
  秦宇“惊恐”色变,连连点头称是。
  “嘭”的一声柴房门关上从外面上锁,听着脚步声远去,秦宇站直了身体,眉头微皱扫过柴房。
  宗门大会?看来阿离真的惹了大麻烦,又或者她惹到的人,必须给予这种规格的重视。
  可惜他现在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即便想提前准备都做不到,只好明日再做打算。
  若事情在能力范围内,他一定会全力救人,可如果做不到……中年丧子媳,晚年丧独孙,这样的打击对两位老人来说,未免太过残酷。
  秦宇轻轻吐出口气,“希望会有转机吧。”
  为了避免横生枝节,他提起遍布脏污的柴刀,走向堆放了几人高的木柴堆。
  咔嚓——
  咔嚓——
  劈柴的声音在房间不断回响,直到第二日天色将亮时,才终于结束。
  秦宇“迷迷糊糊”睡了没一会,就被人粗暴叫醒,草草洗漱后,满脸疲倦被带到奴仆头领面前,他似乎很满意,阴沉的笑,“咱们等一会再见,把他送出去吧。”
  李伟提起秦宇,施展法力在地面急速奔行,很快来到一座广场上,此刻众多修士汇聚于此却没有人说话,气氛低沉肃穆。
  只不过现今,一道道眼神汇聚到秦宇身上,有冰冷、嘲讽还有一些同情,但更多的则是淡漠。
  对高高在上的修行者而言,一个卑微的凡人,根本没有让他们关注的资格,何况他注定将永坠深渊。
  一直来到大殿入口,李伟松开秦宇,恭敬道:“掌门、各位长老,周离未婚夫带到。”
  略微停顿,低沉声音自大殿中传来,极具威严,“将他带进来。”
  李伟赶忙称是,对秦宇道:“掌门召唤,快进去!”
  秦宇“一脸慌张”,差点被殿门绊倒,踉踉跄跄冲进去,眼神在殿中快速一扫,然后惶恐不安的低下头去。
  尽管修为没有恢复,可秦宇眼力仍在,更何况大殿中这些人,丝毫没有遮掩自身气息的意思。
  坐在大殿正中主位上的,应该是真木派之主,此人气息如漩涡深不可测,又似与天地浑然一体不可捉摸,给人感觉玄妙无比。
  但与宣云楼所见那位赵老相比,他却是弱了许多,极可能是刚刚触及大道境,还未完成突破。
  两侧依次排开的座椅上,有男有女七人,则每一个都是劫仙境,其中三人给秦宇极大压迫。
  心头一跳,秦宇暗道一声果然厉害,只是一方宗派而已,竟有不弱于圣皇宫一脉的强大实力。
  台上,鬓角斑白男子起身,他正是给秦宇压迫感的三人之一,其面庞方正神色肃穆,“周离进入真木派后,老夫怜她出身卑微却不失上进之心,因而将其收入门下,却不想她为达到目的,竟不择手段以美色引诱老夫座下优秀弟子凤扬,更导致他遭受重创险些丧命!”
  言及后来他声色俱厉,眼神冰寒似有千钧之力,“是以,本座命人带周家人前来旁听处置,以示我真木派秉公无私。你既是周离未婚夫,亦有资格在此,若对结果有异议,自可开口辩驳!”
  余庆说完拂袖一挥,沉喝道:“来人,将孽徒周离带上大殿,接受宗门规法严惩!”
  一阵镣铐声中,脱去弟子长裙的周离,仅穿着白衣上殿,她努力挺直了腰背,许是触动了身上的伤口,丝丝殷红渗透出来,在崭新的白衣上格外醒目。
  余庆语气沉重,“周离,你认不认罪?”
  第0690章 拆桥与交易
  “我无罪!”周离咬住嘴唇,紧紧盯着自己的老师,“事情的真相您是清楚的,为什么要颠倒黑白污蔑我?”
  余庆方正面庞上一片严肃,“老夫只相信证据,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弟子就会徇私。”
  他眼眸明亮透出沉重压迫,“周离,现今宗中已经调查清楚,证据确凿,你还要抵赖吗?”
  周离眼眸变得茫然,本能露出恐惧,可很快她咬破了嘴唇,挣脱了心神上的压迫。
  “老师,我对您非常失望,对整个真木派非常失望!你们这样做,只因为凤扬出身尊贵,而我是卑微的凡人之家?”
  她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内心一片冰寒,可既然最终躲避不开死亡,又有什么好畏惧?
  眼神冰冷,扫过一个个大殿上,道貌岸然的修行者,周离道:“你们不配被称为仙人!”
  因为是宗门大会,殿中的一切,都可以被广场上的修士感知,此刻一个个瞪大眼,露出震动之色。
  这个周离的胆量,比他们想象中更大,她今天死定了……但是听着她口中所言,众人心头又忍不住的生出几分艰涩,如果今日处在周离位置上的是他们呢?只怕结果也会这样吧。
  “放肆!”余庆低吼一声,眼角微微抽搐,他没想到周离居然可以,抵挡住他施加的心神压迫,所说的话像是耳光一样,在众人面前抽到他脸上。
  感受着上方,宗主若有若无的讥诮眼神,余庆深吸口气,“周离,你的未婚夫此刻也在大殿中,夫妻同为一体,如果你死不认罪,老夫将会开启第二轮调查,一旦拿到足够的证据,便让你未婚夫与你一起受罚!周离,你考虑清楚,究竟认不认罪?”
  众人心头暗骂一声无耻,居然连威胁手段都用上,实在有失身份。
  余庆面无表情,对周边眼神视若未见,必须快刀斩乱麻将事情解决,拖延的久了他只会更丢脸。若成了一场闹剧,不仅交好凤清的盘算落空,还会将她狠狠得罪。
  未婚夫?
  周离眼中露出一丝茫然,顺着众人的眼神,看到了站在大殿角落里,神色“惶恐”的秦宇。
  是他!
  “你……你怎么来了?”
  心里突然有一丝慌张,他不会认为,自己被凤扬“碰”了吧……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满殿高阶修士,都能冷嘲以对的少女,突然觉得有些慌乱,接着生出满满的委屈,眼珠开始泛红。
  秦宇“颤抖着”道:“仙人说你出了事,老爷子让我跟来。”
  看着他畏惧、惶恐的苍白脸孔,周离心里的波荡情绪,突然间消散干净。
  对啊,秦宇只是一个普通人,面对高高在上,拥有强大实力的修行者们,能够保持站着已经很不容易,根本不可能是她的依靠……或许现在,他正在恐惧着,会受到自己的牵连。
  周离吸一口气,神色重新变得冷漠,“爷爷、奶奶还好吗?”
  “好,都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周离收回目光,看向余庆,“老师,我认罪了!”
  以真木派表现出的无耻嘴脸,哪怕重新调查,结果也不会出现变化,只会连累秦宇送命。
  罢了,当初那株灰线草,就是他给自己的,就当是还了他的人情,此后再不欠他半点。
  ……
  真木派的宗门大会已经开始,凤清才姗姗来迟,在她看来污蔑一个无辜女子的清白,甚至害她死去的所谓审判,只是一场丑陋者肮脏交易,本能的自心里排斥。
  但很遗憾的是,凤清自己就是这场交易中的一方,不管心中是怎么想的她都必须出场,完成对真木派的回应——你们的心意我已收到,日后自然会给予回报。
  胸膛间一阵翻滚,凤清脸上微微发白,可她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冷漠近乎冷酷的走进房间,通过提前布置的阵法,她能够看到大殿任何一处角落。
  这些年,她早已锻炼出了,一副美丽却无温度的笑脸,及一颗坚固如铁石的心肠。
  “凤清小姐,周离她认罪了!”前面带路的真木派修士,一脸笑容的转过身来。
  凤清面无表情点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一个柔弱的毫无背景的女孩,如何能够躲得开,来自整个宗派默认的恶意。
  周离,是她的名字吗?
  凤清默默记在心里,她不会干涉今天的结局,但在风波之后,可以给她的家人一些补偿……正如她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一样。
  眼神落在阵法投影上,凤清看到了周离的样子,这是一个性子坚韧,有自己骄傲的女人。
  从她身上,凤清恍惚之间,像是看到了早年的自己,一样的无依无靠,一样的咬牙硬撑。
  突然间,凤清突然坐直身体,因为她在阵法图影中,看到了一个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拂袖一挥,阵法图影集中到一点快速放大,画面中的男人“惊恐不安”中,露出一丝错愕。
  这个人,与记忆中那道身影,完整重叠在一起。
  他们的举止、气息,没有半点相同之处,难道只是巧合的样貌相似?
  不,这不是相似,眉眼口鼻之间,完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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