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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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沈亦禅哭得甚是痛心,从一个正三品的礼部侍郎一下子被贬为从九品的礼部司务,这落差悬殊得着实大,这次皇上可真是发了狠连带着沈亦禅遭了秧,当时他在牢狱里听着这道圣旨后整个人就瘫软了,他想着还不如死了算了,落下这把柄往后在官场上可怎么见人,这升上去荣耀,降下来就是悲剧了。
  沈宝音看着沈亦禅说出这话,心里既是同情也是觉得咎由自取,在她看来能保住这条命就已算是谢天谢地了,如今没想到他到现在哭的还是他的官职仕途。
  陶氏一听也跟着大哭起来,心想这还真是噩耗来着,越想更是哭得越凶,眼见着这两人抱在一起大哭起来,整个沈府都充斥着嚎啕大哭声。
  晚上毓秀打着水来帮沈宝音梳洗,她坐在铜镜前发着呆,都说这进了镇抚司就没有出来的时候,虽然沈亦禅确实与郑友邦的事件无关,可是皇上能这么快下旨放了沈亦禅也着实令人震惊,难道真的是太子帮了忙?可是他又没有理由要帮沈府啊,还是说帮了沈亦禅的人该不会是万书卿吧?她眼前突然浮现出万书卿那张脸来,想起了雨伞下的那一幕。
  毓秀瞧着发呆的沈宝音开口问道:“小姐,你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她摇了摇头拂去脑海里的慌乱景象,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幽幽叹了口气说着:“我能想什么呀。”
  毓秀梳着头发看着镜子中那张姣好的容颜笑着打趣道:“小姐若是穿上嫁衣的话一定非常美。”
  沈宝音一听红着脸说着:“你这丫头竟胡说!”
  毓秀瞧着那张韵红的脸更加放肆的说笑道:“小姐你害羞什么呀,你也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了,这是迟早的事,说不定老爷明儿就给你许配夫家了呢。”
  她站起身夺过梳子笑着骂咧了句:“你这丫头婢子,果真是我惯坏了你,明儿我就让爹给你找个男人嫁了,免得你整日在我这祸害我。”
  正说笑着屋外院子里传来敲门声,毓秀愣了下随即走出去开门,过了一会回来说着:“小姐,老爷来了!”
  沈亦禅跟着进了屋,许是多年未踏过这里反倒有些生疏尴尬,他看了一眼毓秀吩咐着:“你先出去,我有话对宝音说。”等到毓秀出了门他才转而看向沈宝音,走来开口就说了句:“听说你是找了太子帮忙?”
  ☆、第17章 去找太子
  这沈亦禅话一出口,沈宝音心中为之一振,他爹是怎么知道自己遇到过太子穆高炽,难道是何章告诉他的?她拉着沈亦禅坐下遂开口问着:“爹怎么好端端说起太子了?”
  沈亦禅坐下来一双眼睛细细逡巡了下说道:“这次我能顺利死里逃生可多亏了太子的帮忙啊。”
  沈宝音听着沈亦禅这句话,拿着茶壶的手轻轻顿在半空中朝沈亦禅看来,只听见这沈亦禅又说道:“我今天从镇抚司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前来的太子,没想到他竟然对我说了些宽慰的话,还嘱咐我说这次替我辛苦奔走的是你。”说着抬眼看向对面的沈宝音,眼神略微内疚,“这些年爹确实疏忽了你,也没有多关心过你们,没想到爹这次出事后为我奔走操劳的还是宝音你啊,这些年你心中应该是恨着我的吧?”
  沈宝音鼻头酸楚眼眶有些湿润,这么多年自己和她娘在这沈府里受的那些委屈又有谁能替她们说句公道话,她心里确实恨过,怨过,可是现在听着沈亦禅突然说出这个恨字来,她心头可是五味杂陈,她替沈亦禅倒着茶水,嘴角苦涩一笑说着:“都是一家人哪里有恨意呢。”
  沈亦禅瞧了瞧随即叹了口气:“你不恨我就好,我进了这镇抚司本以为必死无疑了,谁能想到这太子竟然会出手帮我,我还以为他会碍着汉王不给我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看来是我想多了,这太子人还是不错的。”他说完又看向对面的沈宝音,一双眸子微微转了转笑说着:“上次在郑府里遇到刺客,还是太子救了你呢。”
  沈宝音听到这里淡淡蹙起柳眉看向沈亦禅,心里琢磨着沈亦禅这话里的意思,沈亦禅看见沈宝音看来的眼色,尴尬笑着说道:“爹就想着太子救过你也救了我,咱受人之恩总得要答谢一下。”
  “那爹想要怎么答谢太子?”
  沈亦禅眼珠子骨碌一转开口说着:“爹刚从这镇抚司牢狱里出来身子还未恢复,本应该这事由我出面,现在恐怕是不便,要不你明天去趟太子府邀请太子来府上作客,咱们也好酬谢人家。”
  沈宝音听着沈亦禅说到这里才算终于了解她爹的来意了,这么多年他都从未踏进旧宅半步,今晚突然变着性子来此原来他是打着这如意算盘,难道他又想着用当年给沈如玉的那招如今来给自己吗,想到这里沈宝音心中泛起厌恶,刚刚还一丝感动来着现在全然消失,这不过又是他仕途的一颗棋子。
  沈亦禅看着沈宝音未说话,幽幽的又叹着气痛苦的说着:“爹老了也不中用了,往后这沈府可是要指望你们姐妹了,如今因为这郑老爷的事情连带着汉王府处境为难,你姐姐也不知道在里面情况如何,要不是因为这事哪还需要把沈府的重担现在就落到你头上啊,爹不指望你还能指望谁呢。”
  沈宝音看着沈亦禅故作悲哀一脸的内疚,心中那厌恶的感觉更是添加一份,她开口说着:“爹不必说这样的话,既然是沈府的人撑起沈府也是有责任的。”
  沈亦禅听到沈宝音这句话,这才展眉笑了起来,嘴角咧咧的说道:“有你这句话爹就放心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说完便站起身离开,走出门口看着院子中坑坑洼洼的积水停了下来,对着何章吩咐着:“从明儿开始就将二姨娘和二小姐搬去前院住吧,这里哪还是能住人。”
  何章震惊的看过来,眸子在沈亦禅和沈宝音之间逡巡打量了下,心想着这沈亦禅怎么突然转了性了,这么多年都不过问不踏进旧宅的事,今晚可是全做足了,他点着头提着灯带着沈亦禅朝前走去。
  隔壁屋子里传来吕氏咳嗽的声音,沈宝音带着毓秀进了屋将灯点上,吕氏正半坐在床头朝这边看来,默然的开口问着:“你爹他来干什么?”
  沈宝音知道沈亦禅这突然来到旧宅肯定要惊动已经睡下的吕氏,她走过去坐在床边拉着她娘的手抿了抿嘴回答着:“爹就是过来看看而已。”
  “你说谎,你爹他是什么样的为人难道这么多年我还不清楚嘛,他从未踏进过这里,只有有求于人的时候才会这么做,他要让你做什么?”
  沈宝音看着吕氏焦急询问而来的迫切眼神,为了不想她娘担心只好开口说着:“他是来问我这次去镇抚司疏通关系花了多少银两。”
  那吕氏一听顿时气得骂了句:“真是唯利是图的东西,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他的那些钱财!”气得又咳喘了起来,毓秀见状急忙端着茶水送来润喉。
  那一夜沈宝音辗转难眠,沈亦禅给的这句话去也不是不去也不行,其实在她看来去向穆高炽道谢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是缘着沈亦禅这暗地里打的主意,沈宝音心中着实愤怒,她不要像沈如玉一样只是沈亦禅用来爬上仕途的棋子,想着她姐姐沈如玉现在人在汉王府里情况不明,她心里就更加担心了,她坐起身掀开幔帐就看到了那把放在窗户前的雨伞来。
  穆高炽正在府邸里会见他的那些幕僚门下学士,这里还包括他的太傅大学士杨硕,侍卫匆匆进来禀报着:“回禀太子,府外有位姑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穆高炽看着侍卫递过来的东西,是那把曾在镇抚司门前的雨伞,他开口问着:“那姑娘人呢?”
  “走了,她只说让我把这个交给太子。”
  他听闻又急忙问道:“走了有多久?”
  “刚走不久。”
  穆高炽听完便匆匆出了太子府,果然看见走在前面不远的那抹俏丽背影,开口喊道:“沈姑娘请留步。”
  沈宝音闻声看过来,见到追出来的穆高炽微微惊讶,她本想着把伞还给这个男人就好,沈亦禅交代自己的事情她心里想着怎么也开不了口。
  穆高炽走来看着眼前的沈宝音,寒风吹得她面颊僵硬,唇色浅红,一双手也是冻得发白,许是在这太子府门前站立了太久,他温煦一笑开口问道:“你爹他可好些了?”
  沈宝音点了点头起唇回答着:“谢太子关心,我爹已经好多了,今天来就是为了特意来谢谢太子搭救家父的。”
  “沈姑娘不必言谢,我也没有做什么,这是沈大人他自己的造化,既然他与郑老爷的事情无关,孔大人自会在皇上面前还他一个清白,只不过这事还是连累了沈大人降了官职。”
  “这事是我爹应受的惩罚,皇上已经是深明大义了。”
  穆高炽听着这话微微一笑,看着她犹豫不决的神色于是开口问着:“沈姑娘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她抬头看向他摇了摇头,穆高炽便又说:“我看沈姑娘还是有话直说吧,你我之间不必拘于这么尴尬。”
  她听着穆高炽这话脸上倒是更加尴尬了,在这太子面前她总是难以表达自己,是惧怕也谈不上,就好似那君臣有别是一个道理的吧,她想了想才开口如实回答着:“我爹说这次多亏太子相救才能保住一命,若是太子不嫌弃的话邀请太子去沈府作客以谢相救之恩。”
  “相救之恩谈不上,所以沈大人他也不必这么客气了。”
  沈宝音听着穆高炽这番拒绝的话心中如释重负,微微松了口气,看着眼前的男人急于说道:“不管怎样还是带家父谢过太子,不叨扰了。”说完躬身行礼转身离开,刚一转身手腕便被人拉了过去,她惯性般的被带近穆高炽的身前,抬头惊讶的望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穆高炽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她睫毛弯弯翘起氤氲着那双美丽的眼睛,那双眸子震惊的看着自己,脸颊上还是被冻得毫无血色,握着的那只纤巧的手腕仿佛只要一用力就会被折断,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每次看到自己总是一副距离三尺的陌生感,带着一丝防备一丝不安,刚刚他明明看到了隐藏在她眼底里那如释重负的神色。
  穆高炽脱下披在肩膀上的朱红色披风戴在了沈宝音的身上,替她系好带子说道:“天气冷小心冻着。”
  沈宝音看着穆高炽突然这番动作,讶异得竟有些说不出话来,直到穆高炽的的背影消失在太子府门后,她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低头看着那身朱红色披风带着太子的味道。
  她和毓秀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还处在震惊的余波之中,她知道太子心细却没想到他会心细的做出这亲密动作来,好在太子府门前人不多,不然岂不是要尴尬死了,这趟伞是送还回去了,结果又拿了件披风回来,这算是什么哪门子事啊,想着披着一个男人的披风走在街上实在有些不妥,索性倒把它给脱了下来,身后的裙摆被人拽起,她回头一看是个小男孩。
  小男孩抬头看过来,呵呵一笑指着前面不远处的茶楼开口说着:“姐姐,里面有个很好看的哥哥在等你。”
  沈宝音跟着这小男孩去了茶楼,在二楼的厢房门口看见了二毛,她心里就知道里面坐着的是什么人了,二毛看过来笑说着:“沈姑娘,我家少爷正在里面等你。”说完便领着沈宝音和毓秀走了进去。
  万书卿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翡绿茶杯,见着二毛带着沈宝音进来便笑着看过来,指着对面的椅子开口说道:“沈姑娘坐吧。”
  沈宝音瞧了一眼走倒椅子上坐下,看着对面男人痞气的笑意说道:“我说公务繁忙的万都司,你还有这闲心在这品茶惬意呢。”
  “日理万机也得忙中偷闲才行。”他说的可真不谦虚,侧头看向二毛吩咐着:“你带毓秀姑娘先出去一下,我要跟沈姑娘单独处处。”
  二毛犹豫踟蹰的站在原地一脸的担忧,听着他家少爷这话不愿离开,万书卿看过来竟说了句:“放心吧,沈姑娘不会舍得对我粗暴的,若我真是吃亏了也是心甘情愿。”
  沈宝音听到这话差点没有一口茶水喷出来,这家伙不仅无赖更是恬不知耻,谁要粗暴了!谁要吃亏了!自己一女孩子家都不好意思说得这么显眼,这家伙却是说得冠冕堂皇来着,真是恨不得握着的茶杯朝对面的男人砸去。
  二毛听着万书卿这句话伸手一拍大腿扭捏的点着头,拉着一旁的毓秀就出了厢房关上门,万书卿看向怒气隐忍的女人挑了挑眉问道:“这茶如何?”
  沈宝音抿了一口故意吐掉,从嘴里蹦出两个字难喝。
  他知道这女人小家子气着呢,就是想看沈宝音生起气来的样子,仿佛沉浸在这份自找没趣的逗趣中,他故意沉着脸一拍桌子开口说:“既然沈姑娘都说难喝,那这茶肯定是下等的次货,我得找这家茶楼的老板来,在这京城竟然还有人敢欺骗我堂堂的万都司!”
  沈宝音见突然阴鹜起一张脸的万书卿,心下微微一颤急忙拉着万书卿的手阻止:“我只不过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再说了我又不懂得品茶,何必为难人家一个做生意的人。”说完瞧见对面的男人忍不住噗嗤笑起来,方才知道自己上了当。
  万书卿低眼看着拉着自己的那只葱葱白指,咧着嘴笑说来:“沈姑娘,男女有别,有别啊,我还未成亲,若是让别人瞧见了,这京城的姑娘可就不敢来了。”
  ☆、第18章 讨要好处
  沈宝音听闻红着一张脸急忙收回拉着万书卿的那只手,越发觉得尴尬不已,气得起身就要走,万书卿一把拉住她说道:“不逗你玩了,我今儿找你来是有关沈大人的。”
  听他说起沈亦禅,沈宝音这才坐了回去,看着万书卿开口问道:“我爹的事情可查得怎么样了?是否真的与这柳庄主有关?”
  “你别急听我细细给你说来,我进了镇抚司见了那几个你爹找的江湖人,一开始他们只肯说是受你爹的指使翻进郑府寻找那颗夜明珠,这话当然不可全信,严刑逼供之后他们才老实交代,其实他们也是从其他人那听到了风声,说是这郑府如今被查封了钱财上缴给了国库,但是算来算去都少之又少,郑家人离开京城的时候是带不走那些钱财的,此时若是进了这郑府说不定能翻出些其他宝贝来,那天沈大人进了品茗斋听到这几个人谈论这话,这心中便开始盘算起来,出了品茗斋就找到了这几个人,哪知翻进郑府不久镇抚司的人就来了,后来我也夜探了这柳亦山庄,但我想沈大人这事或许与柳亦山庄无关,应该是与朝廷内有关。”
  沈宝音听着万书卿这番话,眸子震惊的看来问道:“你的意思是朝中有人要故意陷害我爹?”
  “这郑府上缴国库银两的多少只有朝廷内部的人才会知道,柳永只是个江湖人,想要知道朝中事情这么仔细并非这么容易,何况郑友邦的事情此时更是小心谨慎的时候,他柳永也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这事只有朝廷中的人才可以办到,而且一定是个位高权重心思缜密的人才会做得滴水不漏,连我也查不出这个人到底是谁,不过好在孔大人还是就事论事禀明了圣上才算饶了你爹一命。”
  沈宝音听到这里眉头紧蹙,连万书卿都查不出来的人那又会是何等身份呢,难道沈亦禅真的在朝中得罪了高官的人,所以才会打压着连带降了官职,她叹了口气想了想,他爹沈亦禅的人品得罪人也是不在话下了。
  万书卿突然弯着身子欺近沈宝音开口戏谑道:“我为你冒着生命危险打听了这么多,你就没有一丝表示?”
  看着突然欺近而来的这张脸,嬉皮笑脸的痞气,她突然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天雨伞下的两人,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仿佛两人鼻息间都呼吸着同一旋律,沈宝音急忙朝后移了移骂咧了句:“你个无赖!”
  “那你说说看我怎么无赖你了?”
  这家伙笑得十足的邪恶,看着眼前这男人眼角上扬故意又凑近自己,沈宝音只觉得心脏跳跃的好似喘不过气来,索性站起身就跑了,万书卿看着红着脸落荒而逃的某个女人,嘴角那笑意的弧度是越来越大,就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女人。
  二毛进来的时候看见万书卿喝着茶还不忘笑的那么开心,于是走来开口好奇的问着:“少爷,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万书卿一挑眉站起身:“秘密,付钱咱们回府。”
  “少爷,这钱沈姑娘刚刚已经付过了,临走的时候还说这茶就跟少爷是一样一样的。”
  “这茶多少钱?”
  “茶楼老板说了,因为是万都司亲自登门,这茶钱啊竟然只收了二两五!”
  沈宝音带着毓秀回到了沈府,进了院子就听见陶氏房里传来呜咽的哭泣声,沈秋莲从屋里走出来看见站在院子中的沈宝音,一张脸横眉怒眼的走过来恶狠狠的开口说道:“沈宝音,你们就这么急着想住到前院来?我娘说得对你可真是工于心计,爹的事情你是跑前跑后的没错,但是好歹我娘也出了钱,若不是我娘的钱帮你疏通了关系,爹能这么快出来嘛。”
  从沈秋莲这话里她算是听出来了原尾,说来说去也不过是陶氏听到吕氏要搬过来住而担心自己的地位罢了,昨晚沈亦禅临走的时候是说了今天将她们搬到前院来住,可是当时沈宝音也只当是沈亦禅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沈亦禅这回还真履行了诺言,只是说到陶氏那点私房钱还真是可笑了,自己就不觉得心虚吗。
  瞧着沈秋莲这张凶巴巴的模样,好似自己真要搬进前院来住是多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了,她们霸占了沈府这么多年还霸出了理直气壮的勇气来了,她看着沈秋莲回答着说道:“按妹妹这话说好像我在爹面前邀功领赏似的,昨日爹回来的时候我可是亲耳听到三姨娘一个劲的哭诉自己是多么的劳心劳力,这爹能回来那是皇上的圣恩,更何况搬进前院来住那也是爹的意思,许是他想起祖母临终时的嘱托吧,再说了我娘不管怎样她都是沈府的二姨娘,搬到这里来住有何不妥了?”
  沈秋莲微微张了张嘴,几次想要回嘴最后又咽了回去,沈秋莲这人随她娘一样爱使坏点子,但是脑子却不如陶氏灵活,往往总是意气用事最后反倒砸了自己的脚,此刻倒是被沈宝音这些话给堵得回不上嘴。
  沈宝音转头朝陶氏房里看了看,从窗户的一角看到了蔡嬷嬷那颗打探过来的脑袋,贼眼兮兮的,见到沈宝音看到了自己急忙又缩了回去,她伸手挥开站在自己面前虎视眈眈的沈秋莲,快步朝着旧宅走去。
  回了旧宅就看见沈亦禅正指挥几个家丁收拾东西,何章扶着吕氏站在一旁,吕氏见到回来的沈宝音匆匆走来拉着她的手问道:“你爹说要将我们搬去前院住,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搬过去?”
  正说着陶氏带着蔡嬷嬷闻讯后脚也赶了过来,估计是怕沈宝音在沈亦禅面前说些不利她们的话。
  沈亦禅一双眼睛看着沈宝音微微发亮迫切的开口问道:“可去了太子府了?太子怎么说?”
  “太子说此事爹能顺利逃过一劫是爹的造化,孔大人的深明大义,所以就不必这么言谢了。”
  那沈亦禅听闻后刚刚还一张迫切希冀的脸顿时阴沉下来,好似被一道雷电给劈了,阴沉着脸说道:“太子真这么说了?”看着沈宝音点着头,那心头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全都给浇灭了,垂着头大声叹了口气。
  旁边的家丁小心翼翼的走来低声问道:“老爷,这些东西要搬去前院哪里?”
  陶氏忽然瞪着一记眼色骂咧道:“搬什么搬,事都没成搬什么!”说着急忙伸手扶住一旁的沈亦禅,随即带着得逞的奸笑甩着衣袖扬长而去,那几个家丁见状也纷纷扔下手中的东西赶忙跟了出去。
  沈宝音看着院子中那些被扔下的行礼,垂在身侧的手指骨紧紧收紧,眼眶泛着酸楚想要流出眼泪来,毓秀站在一旁甚至气愤的说道:“老爷怎么可以这么对二小姐,这太子不愿来府上总不能强压着带过来吧,何况老爷这次出了事也是二小姐忙前忙后的出力,怎么一转眼就全都变了,现在全给三姨娘得逞了。”
  何章轻轻叹了口气走来拉了拉毓秀,两人卷起衣袖重新收拾琳琅满地的东西,吕氏走到沈宝音身前伸手握住她的手开口安慰说:“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好心平白无故让我们搬去前院住的,这样也好,住在这里我反而更清静些,只是苦了你继续跟我住在这里受委屈。”
  握着的那双手带着虚弱的力度,她看着吕氏那张苍白的脸,心头就更加酸楚了,自己不怕吃苦只是见不得她娘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受委屈,她心底里暗自发誓,日后总有一天会让她娘光明正大的做上这沈府女主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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