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为逝者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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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利益性的也是情感性的。任迪曾经以为自己可以腹黑。然而终究是发现不能,自己可以对外人腹黑,但是无法对父母腹黑,自己可以对算计自己的人腹黑,却难以对信任自己的傻子动坏心。如果任迪还是正常人,任迪会等待时间来冲淡这负罪的感觉,然而记忆却是无比的清晰,并非自己领导了这个时代,而是傻子们愿望裹挟着自己为之奋斗。
  当这种责任丢到任迪身上的是,任迪就明白,任何宗教寄托都无法让自己拜托对这种责任的放弃。也许在张世天可以说任迪已经被红尘杂念牢牢地牵挂住。任迪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反问一句,若果自己讲一切信任和托付交给了所谓的神明,就像向这个世界信任自己一样的傻子一般将托付交给了任迪自己。神明是否会对自己负责呢?亦或者神明根本不在乎自己这些世俗凡人的牵挂。那么所谓的信仰根本就是无用的。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如果信仰神明可以让人拜托牵挂,那么被信仰的神明会不会也会为了没有烦劳杜绝凡人的托付。天道教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大杀特杀,收割信任,但是终究是后世穿越者,编出来的忽悠人的东西,同来自后世的任迪自然不会被这些下三滥的江湖骗术忽悠。
  打发走张世天后,任迪来到了飞机场。与此同时到达的还有朱月嵘等几位飞行员。飞行员的培养还是要靠汽油的供应,现在的共和军控安全控制的地盘下还是有那么几个油田的,其中最靠近华东并且在共和军地盘上的是荆州的汉江油田。不过即使是中浅层油田要开采的难度绝不是你家打水井那么简单,中浅层油井是在两千米以内的。貌似要出油的化还要等一会,现在在汉江那个地方,五百吨的重型金属机械正在被运往那里组合拼装,老汉推车一样将钻头深入岩石中,石油钻井的钻头,历史上分三个步骤,碳钢制作的刮刀钻头部分镶嵌硬质合金钢。还有牙轮钻头,钻头顶部是三个轮子,轮子上上出现一个个凸起颗粒。还有一种是金刚石钻头。这个就算了,合成金刚石什么的技术难度太大了。以上这三种钻头都不是外行人想象的尖锥形,而是为了研磨粉碎挤压的复杂结构。
  湖北的地带的钻井平台上钻头在底下钻,然后钻头上在喷水,将钻洞的碎屑,变成泥浆往上带。整个钻井平台上钻洞的部位大量喷射泥浆。是不是的钻头抽上来,换个钻头,然后继续钻洞。重型机械钻地球气势提醒着所有人这片土地到达了工业时代。然而现在中国境内的石油还是很匮乏的。由于海宋初代元老的某种情结,大明土地上的石油资源并没有开发出来。
  当然现在也限制了共和国的航空工业。飞机造出来后培养一个飞行员还需要用足够的汽油来喂飞机,让飞行员尝试,摸索飞机所能做出各种动作的极限。当然飞行员的营养也是要保障的。朱月嵘的大明飞行员在上天的时候,要吃大量的蜂蜜和奶酪(这帮女飞行员选的是这种食材,实际上是可以吃肉的。)。让飞行员的体能跟得上消耗。
  这是第二次对视,任迪第一次看朱月嵘的时候,是这架飞机被揍下来的时候,随着航空工业的发展,整个共和国的飞行系统大部分是自己钻研的,至于这帮女飞行员,貌似被遗忘了。至于这么一些金贵的飞行员为什么弃而不用。原因是她们无法通过审查。
  审查这东西一只存在,在中国最厉害的时候,祖孙三代苗根正红。至于杜鲁门时期的美国严查红色分子的力度比起中国有过这而无不及。至于二十一世纪,这玩意也是存在的。任迪上大学所在的学校,可以在大二转国防生,专门有大校负责招生充当那批国防生校长的职位。等到毕业了,有一批人是可以被召到二炮去的。
  任迪的国防生同学透露了二炮所需的审查,三代之内必须没有出国,也就是爷爷,爸爸和你自己没有出国。这里的出国就是出国旅行都不行。(想进二炮的各位亲们,没事不要出国哦。)
  现在这个时代的航空工业对国家的意义不亚于和二十一世纪的二炮。现在共和军的飞机本来就落后,一旦泄密让飞机的具体数据性能,以及那些动作无法做的限制让敌人知道,以海宋的技术储备迅速建造新的飞机,那么共和国的空军就要遭到一场空难。所以出于纪律,是决不能将最新式的飞机交给大明被击落的飞行员手里的。
  任迪:“姓名”
  朱月嵘:“苏月玲”任迪放下了审查资料,现在朱月嵘坐在自己面前,资料已经过了几遍了。任迪说道:“好了苏家三小姐。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真名字。反正到目前为止我们也没有把你放到重要的位置上。但是现在,我们现在可能要想到你的作用了。”
  朱月嵘看到天空中飞过的飞机,说道:“你们现在可以造飞机了?”任迪笑着说道:“动力系统和平衡气动结构。七十年以前,我们这个民族有着最好的木匠。和领先世界的铁匠,在结构设计,和材料钻研方面这个民族不缺乏人才。只不过,在你们统治的时代,木匠和铁匠只是将他们的才能当成换饭吃的的技能,技能经验没有固化成标准。太多的文人也不愿意帮助这些木匠铁匠用文字和严禁的数据固化经验。而在我们这里,这两种人是注定要统治的。”
  朱月嵘说道:“你到底来自何方。”任迪说道:“你没见过的人很多?”朱月嵘说道:“你非平民,夫贤士之处世也,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
  任迪面对这一串文言文,仔细从脑海中想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典故是毛遂自荐。”朱月嵘看着任迪点了点头。任迪说道:“典故什么的直接用常用成语就行了,语文方面我并不好,我是学理科的。”
  朱月嵘说道:“你讨厌诗词歌赋,甚至圣人大义?”
  任迪说道:“孔夫子的大部分想法都是好的,但是被高高在上的利益阶级强行解释歪曲成固化社会的礼教。那就是错误了。有些很显然是违背公平公正逻辑,却可以用礼教来解释,你不觉得奇怪吗?”
  朱月嵘说道:“比如说?”
  任迪说道:“如果我现在对你做出了不轨的事情坏你的你的清白,以我现在的社会地位。如果用现在党的纪律和共和国的法律,直接开除公职,追求刑事责任,做大牢。然而以你过去所在的社会,我给你一个名分收入房中,就能弥补这个罪过。”
  任迪举这个例子的时候,眼睛非常平静,没有任何侵略的眼神。仿佛说一间非常平常的比较。而朱月嵘却那听过这样的话,这简直就是调戏的段子。朱月嵘想说什么?然后又闭上了嘴。
  任迪接着说道:“你想说,如果没有我们这些叛逆者,你的身份地位,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吗?”任迪继续说道:“大明帝国早已经到达了矛盾激荡的高峰期。你处于上层不知晓,而下层已经到达了生存边缘,只需一场自然灾害,动乱的力量就会释放。如果这股力量不加控制,会杀掉大量的人后然后进入乱世,各地将军试图割据。无论你的身份多么高贵,在矛盾激烈爆发的战争面前没有一只军事力量维系社会秩序,再高的社会地位不如水中月般虚幻。”
  朱月嵘想要辩论什么,然而又不好说。然而任迪轻轻的说道:“苏姑娘,我心里一直怀疑,你并不姓苏。”朱月嵘顿时汗毛耸立。然而任迪说道:“然而,这只是我的怀疑,只要你不承认,没人会在你的身份上做文章。以我个人信念,战争这种残酷的事情必须是要让女人走开的。”
  看到朱月嵘的反应,任迪基本上已经对猜测确认了九成九。然而将一位女子当成人质这件事,任迪不屑于做,明明可以堂堂正正的打到另一方彻底服气。何必用阴谋诡计。
  朱月嵘说道:“任先生是海宋人吗?或许你是一位海宋一位元老的后裔。”“海宋,元老?”任迪念叨了一下这两个词,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确定,这片土地至始至终都是我挥洒汗水的地方,我从没到过澳洲。也许未来,我们还会和海宋人冲突。我们的矛盾本来就是就已经不可调和。”
  朱月嵘说道:“将军战功非凡,如果是大明漏下了将军之才,那么这的确是帝国的失误。”
  任迪笑了:“将才?我从来都不是你想象中的将军。之前我已经和你说过,明帝国基层矛盾太大。这个矛盾爆发出来的力量,我只是一个忠实的引导者。并非一位将领的原因击败了明军,而是这股力量势不可挡。”
  朱月嵘劝道:“您谦虚了。”任迪说道:“我有自知之明。战争本来就不适合我。这门学科我不喜欢。”随后任迪看了一眼朱月嵘脸上露出了已给笑容说道:“从你在护士组的表现,看的出来,你也不喜欢战争。只有不怕死,不把信任自己的生命不作数的疯子才喜欢战争。”
  听了任迪这番话,朱月嵘脸上顿时发烧,战争爆发前,自己的幼稚令现在的自己羞愧。然而数秒之后,朱月嵘发现这句话是在骂人,以这个标准,整个大明帝国有着太多的疯子,又过了一会想到了什么,急忙的问道:“你现在还在造飞机,也就是说战争还要持续下去?”
  任迪说道:“没错战争还要持续下去。”朱月嵘激动的说道:“帝国已经让步了,战争可以结束了。”任迪说道:“如果对活着的人来说,帝国的让步可以让活着的人值回他们付出的代价。但是死了的人所付出的代价,帝国还没有赔偿。”
  朱月嵘似乎感到了荒唐,故作夸张,但是其实不减柔美的说道:“对,对,你们的报纸上说道只有帝国让渡统治权,才能让已付出的代价,不去逝去。活着人人难道受到死了的人的束缚了吗?”
  任迪反问道:“如果按照你的理论,活人不要承担死人的责任。可是这个世间为什么有人承受了死人的好处,却死不放手呢?我现在这些活人都是在为死人而战。”
  朱月嵘何等冰雪聪敏瞬间反应过来任迪说的死人是什么?任迪说道:“人类生下来就是不平等的,智力上各不相同,不平等,情感上不相同,也不平等。体格强壮程度不同也不平等。这些不平等目前的科技不能弥补。如果强行所有人平等,那么只能压抑每个人的优势,却无法将压制后的优势弥补。只会是让大家的所有长处都被压制到平等状态。这就相当于压制人类点点滴滴的优势。所以有些平等我们做不到。目前无法做到。
  但是做不到,不代表放弃去做。五千前中华从原始社会进入奴隶制,这是因为当时原始社会的人全都太懒了,少数聪明人爬到了社会的上层,将社会分了等级,让懒人落入低等级的奴隶,在皮鞭下劳动,而自由民有了自己的财产,不至于沦为奴隶。这个制度创立之初,是为了公平,因为懒人不劳动。勤劳的人劳动,而原始社会是平均制度。为了所有人都公平的劳动,然后公平的获取食物,所以这个简陋的制度诞生了。
  然而时间过了两千多年后,像南洋那样等水果落地的懒汉都在中华大地上消失了,大家都有了自己种田劳动获取食物的思想盖帘,那么束缚人类自由的奴隶制,已经阻挡了时代。租田制度出现了。帝王一统中华。收取自耕农的税赋维持一个强大稳定的国家的制度诞生了。
  然而这种租田制度却在两千年后,让地租高达七成,让农民交完赋税地租还要借贷,被无形的困在了土地上。没有任何经济自由权。所以李自成对了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闯贼起义了。
  这时候海宋到达了,工业化机械生产的财富怎么是农业国可以想象的。大明进入了轻工业时代。枷锁继续松开了。苏小姐,你和我,以及泥腿子自呱呱坠地以来都是不带片金珠玉的。可是有金色的澡盆接住了你。金饭碗锦衣玉食,递到你的嘴边,然而泥腿子却是坠入陶盆中,从小野菜山芋养大。为什么?你的先祖,已经逝去的勤劳者的给你留下了家产,让你的手可以不用接触生产工具。并且依靠剥削制度。制度可以让其他勤劳人不能积累家产让后代到达你的水平。你们享受这已经逝去上百年的先人的好处,而现在我们这个党正在为着逝去不到几年的同伴的信念而战。你说到底是我们收到已经死去的人的束缚,还是帝国的那帮人不愿意放下已经死去的人留给自己超脱公平的好处。”
  气氛变得极其凝滞,这些个问题是朱月嵘从小到大都没有想过的。或许用不着自己想,自己只需要知道刁民造反是需要镇压的。而第一次给她说这些的任迪,让朱月嵘发觉男子竟然可以如此的刚强。这种刚强是基于某种原则竖直贯穿下来,一只不违背。没有所谓的成大事不拘小节。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文雅气质。也没有自己认为霸主的霸道气质。这是一种把握,对准则的把握,让人相信可以托付的气质。可以说这是顶天立地。
  任迪颓然的坐下:“我们都在为逝者而战。”朱月嵘看了看任迪心里默默念到:“怪不得会有这么多人誓死为你而战。皇帝哥哥,大明败的不冤枉。”
  任迪说道:“你的座驾我们已经复制生产了,作为我们第一代教练机。你是否愿意换一个岗位。”朱月嵘沉默了一会:“你的飞机要对南都扔炸弹了吗?”任迪说道:“这件事我无法保证。军事的残酷,谁都无法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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